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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我们家明玉就要靠您照顾了，虽然他生不出小孩，但是你们既然都结婚了，我想，小孩子其实也不太重要。”
“两个人好好过才是最重要的。”
在知道何明玉的性取向之前，黄溪一直是一位很传统的异性恋支持者，在何明玉坦白了性取向之后。
他煎熬了一个星期就乐观地接受了，还恶补了相关知识，尽职尽责地当着何明玉的父母的角色。
他从小缺失的来自长辈的爱，有一部分就是从黄溪身上补回来的。
所以，何明玉愿意把段舟认真地介绍给黄溪认识。
“一定。”段舟也起身，两个人正式地碰了个杯。
后面黄溪又抖了很多何明玉的小习惯出来，有些连何明玉自己都没发现，他感觉自己好像被当场打上了毛病忒多的小标签。
但是这种感觉却不令人讨厌。
分别之前，黄溪撞了下何明玉的肩膀，等他上了段舟的车，关了静音的手机突然亮屏。
解锁后屏幕上赫然是黄溪发来的消息，在何明玉看的时候，消息还在源源不断地发过来。
语句有些混乱，明明今晚没有喝酒，黄溪却难得显露出醉态。
【黄溪：明玉啊，哥知道，你一个人过了这么些年，找到个合适的人不容易，那个男的看起来勉强像个好人】
【黄溪：他要是对你不好，记得骗光他的钱，给他点颜色看看】
【黄溪：哥明年要跟你嫂子搬去北方了，她在南方待不惯，我又舍不得让她受苦，年初就开始计划了，最迟明年二月之前就得搬了】
【黄溪：但是哥舍不得你，哥走了这里就剩你一个人了】
大串的消息看得何明玉鼻酸，他轻轻吸了下鼻子，忍住了没流泪，视线模糊过后又恢复清晰。
慢吞吞地打字回复：
【明玉：没事的，我都23了，翻过年就算24了，一个人过也可以的，你跟嫂子好好过，我们常联系。】
也没关系的，现在也不止黄溪了，还有段舟在他身边。
这些聊天记录何明玉没让段舟看，他抬头，看见段舟的脸一隐没在黑暗，一半露在霓虹光影中。
安心的感觉席卷了他，心慌一下子消失在了呼吸之间。
没事的，都过去了，现在他已经开始全新的生活了。
“车里有抽纸吗？”何明玉瓮声瓮气地伸手打开头顶的小灯，找了半天没找着。
“在收纳盒里。”段舟提醒，看了眼后视镜，没发觉何明玉的表情有不对劲，放下心继续开车。
这回找到了，何明玉抽出张纸擤鼻涕，小声抱怨：“最近气温好像又降了。”
开始对人使用魔法攻击了，穿着厚毛衣依旧能感到丝丝缕缕的凉风钻进来裹挟住身体。
车里还好，何明玉望向正开始热闹起来的车窗外，车子经过拥堵的商业街。
上回就是在这里找到的宋晓星，那个他觉得性格过于娇纵的小少爷。
月生里似乎很多人讨厌宋晓星，特别是从宋晓星走后门进入月生上班以后。
现在似乎还没辞职，只不过段舟也没有给他分配任务，他也只偶尔去公司晃荡一下。
实话说，何明玉并不讨厌宋晓星，他把宋晓星开说的所有不好听的话全部归结为小孩子气急的发言。
手机屏幕的再度亮起打断了何明玉的思绪，他缓慢眨眼，将头靠向冰凉的车窗。
侧脸感染了车窗的温度，变得冰冰凉凉，他这才拿起手机查看消息。
依旧是黄溪发来的，不过这回的消息令何明玉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大脑变得一片空白，连系统在他脑子里叫着好冷好冷的呼喊都能忽略。
【黄溪：高中的事已经过去很久了，那件事不是你的错，是他太过自以为是。】
【黄溪：明玉，你不要陷在过去的回忆里走不出来，他需要那笔助学金，你也需要，你是靠自己的努力争取来的。】
【黄溪：咱们既没偷又没抢，不要因为他的几句话就陷入自我怀疑。】
黄溪几句鼓励的话，猝不及防将何明玉又拉入高中的痛苦回忆中，他更紧地将身体贴近透着冷风的玻璃。
竭力控制住身体的颤抖，脑海深处那个困住了他六年的名字浮现出来——祁元白。
第四十章 你看我干什么？
没有让段舟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日子该怎么过就还是怎么过。
不过与卡山的签约合作开始提上日程。
那边又发来一次邀约，依旧很诚恳，这次多加了一条：
【如果您希望再多享受一些福利，也可以来公司与我们面谈，只要是在合理范围内的要求，我们都会酌情考虑】
这已经称得上是纵容了，如果卡山真准备在何明玉身上赚钱，就绝不会主动说出让利的话。
“我明天准备去卡山看看。”何明玉趁着段舟休息的空档，探头朝书房里看，眼底稍许期待。
“卡山可以签。”段舟经提醒才想起来。
之前出差时遇到了卡山直播公司的老板宋群升，对方在工作上是个很可靠的人，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卡山的底层员工对宋群升的评价也不错。
月生这边正在预估合作的可能性，总之，短暂的接触下来，与卡山签约直播值得一试。
“既然你都说没问题了，那我就去跟他们谈谈详细的合同。”何明玉朝段舟笑了笑，好奇地看他摆在办公桌上的两台电脑。
“原来当总裁下班以后工作也这么繁忙吗？”
两边似乎都有文件要处理，而且好像并不都是来自国内的。
书房挺大，何明玉离段舟的距离很远。
小心翼翼地怕打扰他的样子让段舟有些说不出的难受，他朝何明玉招了下手：
“你要来陪我吗？”
“我进来不会打扰你吗？”何明玉一愣，身体诚实地朝内走。
坐在段舟的办公桌前，才发现原来其中一台电脑上是外国分部的文件，全英文版。
好多年没学习，何明玉现在就认识几个简单字母，勉强能读懂文件的内容。
但是越读他越心慌，偷瞟段舟的深色，这么重要的文件，是他一个外人可以看的吗？？？
“怎么了？陪我工作是不是很无聊？”段舟头也不抬地问，声线却比刚才聊卡山时多了几分鲜活。
也可能是因为他们的距离拉近了。
“没有啊，不无聊。”何明玉抬手搓耳朵，心虚地撇开眼。
不无聊是真的，但是…就是感觉，这些文件他看了就会被灭口。
开玩笑啦，段舟再生气也不会灭他口的，他们可是法律保障的夫夫关系呢。
“能看懂吗？”何明玉想装看不见，段舟却偏不让他如愿。
中文文件的那部电脑段舟转到一边，将办公椅转向他的方向。
凑他很近，几乎是将脑袋完全放在何明玉的肩膀上。
修长的手拉住何明玉的手，将他相对纤细白皙的手指按在鼠标上慢慢往上滑。
露出文件的完整内容，何明玉被迫看向电脑，刚才还只看了一半的文件现在完完整整地储存在了他的脑子里。
这下真的要被灭口了，何明玉抿唇，脸上热度攀升，全是羞的。
【宿主，你们现在看起来超级温馨，本系统真的很想截图，可以吗可以吗？】
何明玉在心里大声拒绝：不可以！
【好了，本系统已经截了，方便您以后回味呢】
这不就等于没有问他？自作主张的系统最讨厌了。
【嘤】
“这里，能看懂吗？”段舟指着第三行。
差不多是正文开始的位置，何明玉看得懂，但是，他违心地摇摇头：
“不好意思，我看不懂。”
总有种在欺骗段舟的感觉，何明玉的心里倍感煎熬，都不敢回头注暔沨视段舟。
“没关系。”段舟语调温和，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反而细致地解释了一番每个词是什么意思。
不过何明玉更想知道，段舟现在是什么意思。
“那个，我可以，不看吗？”何明玉稍稍挣扎了一下，将手从段舟的手里抽出来。
低着头留给段舟一个饱满的后脑勺。
就差把心虚两个大字写在上面了。
“可以。”段舟沉默良久，没再继续逼着他看英文。
幸好没有硬逼着他继续看，何明玉无声地深呼吸，从椅子上下来，离开了办公桌。
在书架上找童话书看，他现在只看得进通俗易懂的童话书。
尤其是上面可爱漂亮的图画，具有独特的安抚作用……
段舟看了何明玉一眼，随他去了。
回复完那封来自海外的邮件，段舟给楚怀莹答复。
【段舟：明玉没有继续读书的意思。】
【母亲：这样啊，好可惜，他以前那么好的成绩，没能考个好大学心里一定很难受。】
【段舟：他要是想读，随时可以重新去读。】
学费全部由他来负责，尽管何明玉现在已经能够负担起自己的一应生活费用。
【母亲：就说你这人没什么生活情调，你别把明玉也给带得变成个小古板，不然我可真要骂你了。】
何明玉变成小古板？不，何明玉成为不了小古板。
不如说，何明玉是段舟目前生活里的唯一色彩。
过去一个人生活时不觉得家里缺少什么东西，等何明玉进门以后才发现。
虽然不缺生活所必须的用品，可是少了很多增添家庭温馨的小玩意儿。
何明玉很会布置，或者说早已成为习惯。
比如楼下沙发上的布罩多出来很多款式，卡通的纯色的都有，比如可爱的保温袋，还有卧室里摆放的插花和熏香。
与何明玉相比，他果然是个老古板。
“段舟，你可不可以不要盯着我看啊？”何明玉蹲在地上扭头，目光哀怨地看向段舟，“我感觉你的视线都快把我的背给戳穿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不小心犯了什么大错，难道是他装作看不懂英文被段舟发现了？
不至于吧，他的演技还挺好的啊。
“不可以。”段舟的拒绝让何明玉瞪圆了眼睛，脑子疯狂运转。
他刚才装的确实很自然吧？？
“那我要不要凑近点让你好好看看？”何明玉缓缓吐出紧张，抱着童话书走近段舟。
空出来的手压在段舟正坐着的办公椅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忍着羞涩低头亲下去：
“你看着我，难道是想跟我接吻吗？”
……亲口说这种话真的很羞耻，何明玉忍不住脸红，视线却倔强地不肯挪开。
“是的。”段舟刚才想的绝对跟何明玉说的没有半毛钱关系。
但他成功被转移注意力，按住何明玉的后脑勺接了个长长的吻。
第四十一章 一往情深
荒唐归荒唐，第二天还是得准时起床去卡山谈合同。
段舟也起得很早，两人在家吃过早饭后，司机送何明玉去卡山直播公司，段舟亲自开车去月生上班。
见到卡山面试官的第一眼，何明玉觉得对方有些眼熟，但当对方转过身看到他时。
那种快要浮上心头的熟悉感又消失了。
“你好，你就是今天了谈合同的何明玉何先生对吧？”
出乎意料的，对面一下子就识破了他的身份。
“嗯对，是的，你好啊。”何明玉低头扫了眼身上的装扮，很正常的冬装，没有贴上铭牌啊。
“来吧，我们面试一般都在这边。” 高大的男人侧身指了下不远处的面试间，姿态平和优雅。
有几个瞬间，何明玉觉得对方的礼仪举止跟段舟有些相似，明明没什么架子，可是一举一动却能轻易跟普通人区别开来。
会把这个男人当做面试官也是因为，男人的左胸口上别了一枚胸牌，上面写着面试官。
何明玉自然而然就跟他去打了招呼。
面试间里还有两位西装革履的男人，何明玉一下子有些紧张。
他摘掉口罩入座，清秀的面容上挂着浅笑。
“面试官你们好，我是昨天联系过你们的何明玉。”
“嗯嗯，我们知道。”三人中最慈祥的那位点头回应，将桌子上的文件推给他，“请看，这是我们拟定好的合同，与发给您的电子版一模一样，如果有其他要求也可以提出来。”
文件早就在家里跟段舟探讨过一遍了，福利优厚，段舟也帮他找了律师来看。
律师说，他很久没看到过这么公开大方的签约合同了。
“唔，我这边没有什么要求了。”何明玉还是走了一遍流程翻看了文件。
翻到文件最后面，指着乙方签名处问：“是只有这里需要签字吗？”
“是的，何先生，不再看看文件吗？”坐在中间的面试官提醒他。
何明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我在家里已经看过你们发的文件了，条款都很正常。”
“这样啊，那您签吧，签完明天就可以算提成，您还是继续按照平时的直播时间播就行。”
“啊？这会不会，对你们不太好啊？”
何明玉打听过，正常签约后的主播最低要求都是一天八小时，节假日可能还会加播时长。
他正常直播时间可能四个小时都没有，加播更是随心所欲。
卡山会不会是不知道他的直播时间啊？
看出自家老板想招揽这位美食主播的强烈意愿，跟何明玉聊合同的那位又开口了：
“您不用担心太多，卡山负责为您提供稳定的收入，您只需要保证正常直播就行，我们现在推出来了一项新活动，就是为了保证老主播的留存率。”
新活动何明玉在了解卡山的时候也看见过，心底有所动摇，他好像是恰好捡了个好时机签约。
签完合同，何明玉跟着带他进来的男人去仓库拿礼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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