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契约改造
疼，浑身像是散架了一般的疼。
蜜色的皮肤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子，陈洋觉得自己似乎被泡在了水中，不仅使不上半点力气还随时有着窒息的危险。
琥珀色的瞳孔慢慢恢复了清明却因为疼痛而盖上了一层红雾。
“唔~”
低吟缠绵的声音从喉咙传出，陈洋猛地从浴缸中坐起，身上的疼痛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对未知事物的恐惧。
半响他才压住了心底的恐慌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浴室干净整洁，几乎所有的物品都是白色的，干净到反光的墙面甚至能看清他此时惊恐的表情。
湿哒哒的头发还在不断向下滴落着水珠在这密闭的空间增添了几分诡异。
嘎达一声传来，陈洋警戒的从浴缸站了起来，身体紧紧贴着墙面，健硕的身材一览无余的暴露在空气中。
冰凉的触感让他身体一僵，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面上更是像火烧一般，迅速坐了浴缸中。
对上少年戏谑的目光，陈洋紧咬着唇瓣才压制出心底的愤怒，深呼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情绪稳定才开口问道：“你想要做什么？”
余渔不紧不慢的靠近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浴缸中的男人，每一块肌肉都紧紧绷着表现出紧致流畅的线条，美丽的让人移不开眼。
“我想要你。”
温柔的声音缱绻，像是在低声吟唱。
白皙的皮肤上银色的鳞片若隐若现，泛着淡淡的光辉。
真像天使呀，陈洋看着他的眼神不由变得柔和，可转眼想到了自己的处境，脸色不由难看了几分。
颇为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若还是余渔就和我好好说话，你知道我在这等了你十年吗？！”
情绪不由激动起来，压抑在心底的感情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股脑的爆发了出来。
重重喘着粗气的陈洋丝毫没有意识到在自己情绪失控的同时，自己的双脚有一瞬间成了一条硕大的金色鱼尾不知疲倦的拍打着水面。
激荡的水花溅到了余渔的脸上，修长白皙的手指滑过空中飞溅的水珠抚上了陈洋的头顶。
银白色的符文在陈洋的周身显现，余渔轻轻点了一下他的眉心，安抚住了他暴躁的情绪。
“我知道，所以我回来找你了。”
嘴角勾勒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青涩稚嫩的面庞慢慢变得模糊扭曲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俊逸妖邪的面庞，一双紫色的眸子摄人心魂。
“记住这张脸，这是我现在的样子。”
陈洋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眉心处暖洋洋驱散了他身体的疼痛，巨大的困意席卷全身令他无暇思考其他的问题，仍由男人揉搓着他的下巴，臣服在他的掌心中昏睡过去。
余渔十分满意他的顺从，像是个得到糖果的孩子一般露出纯真干净的笑容，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他的脸颊。
轻声喃呢道：“哥哥，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完全冲突的两种气质糅杂在他的身上，诡异又和谐。
余渔从水中将他打捞起来，用毛巾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他的身体，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直到他的身体彻底清爽干净才将他放到了柔软的大床上。
白色的床单上面印有繁复的花纹，银色的线条在昏黄的灯光下更显古朴大气。
陈洋静静的躺在上面，蜜色的肌肤透着诱人的粉色，俊朗坚毅的五官深邃又迷人，充满着原始的性张力。
余渔侧躺在他的身旁，痴迷的看着他，呼出的气体打在他的脸上，惹得男人睫毛微颤。
冰凉的手掌盖在他的额头上，感受到他的体温恢复正常不再是一开始那般滚烫心下才松了一口气。
懊恼于自己的冲动，竟然就在他毫无防备的状态下主动开启了契约，人类脆弱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人鱼强大的力量，刹那间他就成了一个血人又被霸道的力量一点点改造重组，整个过程极其漫长和耗费精神力，幸好最后成功了。
余渔捂着自己剧烈跳动的胸口，眼中涌现出水光，靠在他的肩头无声的哭泣，直到哭累了才沉沉睡去。
肩头黏糊糊的，陈洋下意识伸手去摸，入手的触感却是光滑细腻，让他混沌的大脑刹那间清醒。
猛地偏头看去，刺目的阳光让他生理性的流出了泪水，滚烫的泪珠滑过脸颊在落下去的那一瞬间变成了璀璨的珍珠。
“你怎么会在我的床上。”
陈洋快速向后倒去与男人拉开了距离，拽着被子的手骨发白可想而知他用了多大的力气，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对这个与小渔肖像的男人产生了本能的惧怕。
视线慌乱的扫过周围，这里不是他的房间，低头向下看去发现自己依然一丝不挂。
这个变态竟然连衣服都不给他穿，陈洋只觉得脑子要炸开了，断断续续的画面在脑中闪现，他可悲的发现自己竟然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不是在昏迷就是昏迷的路上。
原本健康殷弘的嘴唇变得粉白，紧缩的眉头能夹死苍蝇。
余渔被他的动静吵醒，端正的坐在他的身前，偏头不解的看着他。
“哥哥，你是哪里不舒服吗？怎么流了这么多汗水。”
神情乖巧可爱，清澈的眸中荡漾出陈洋的身影。
熟悉的声音另陈洋身体一颤，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声音都有些哆嗦的说道：“余渔？”
在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后，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面上渐渐浮现出难看的神情。
“可以，可以先帮我拿件衣服吗？”
他想象过无数次与小渔重逢的画面，那会是美好的心潮澎湃的，却从料想过眼下的情况，这般的难堪与惧怕。
无数的念头在脑中碰撞，陈洋低着头喉咙处发出低哑的声音。
“为什么要这样做？”
即使他不想承认可现实却狠狠给他一个教训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自己的身体不一样了，具体是怎样的变化还未可知。
余渔主动蹭了上来，像是小猫一样窝在他的怀中，脸颊紧紧贴着他炙热的肌肤，发出满足的叹息声。
“这样不好吗，以后哥哥就可以永远陪着我了。”
第四章 第一次进食
餐桌上，陈洋始终冷着一张脸，一盘盘美味的食物散发着热气却勾不起他半点食欲。
双脚坠地时的刺痛，无时无刻渴望喝水的欲望，都在不停的刺痛着他的神经。
耳边传来余渔絮絮叨叨的说话声，以前是如何的想念现在就有多厌恶排斥。
用冰冷的刀叉不断撞击着瓷盘发出丁零当啷的响声以掩盖住他烦人的说话声，陈洋这才有了片刻的喘息时间。
余渔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手下动作不停，优雅的分割着盘中的肉块。
“哥哥，你怎么都不吃，是不和胃口吗？”
双手捧着盘子献宝似的递到了他的眼前。
“这个好吃。”
陈洋看了一眼盘中血淋淋的肉块，胃里忍不住一阵翻涌，撑着桌面吐出来一些酸水弄脏了干净的地面。
额头上分泌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肚子传来的绞痛感令他几乎将脸贴在了桌面上。
声音细弱的说道：“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余渔蹲在他的身旁，用手缓缓揉搓着他的肚子。
用着最温柔的语调说道：“当然是因为你不听话。”
感受着他身体的僵硬，余渔又加重了力道。
修长白皙的手在他深色的肌肤上不断探索。
酥酥麻麻的感觉压下了肚子里的绞痛，陈洋才有力气抬头。
琥珀色的瞳孔瞪圆，像只受惊的猫儿。
男人看他的眼中划过一丝惊喜，手指不自觉的抚摸上他的眼角，却被陈洋毫不留情的拍掉。
余渔先是呆滞了片刻，随即眼中便覆盖上层层水雾，大滴大滴的泪水地落在了陈洋的手背上。
“哥哥，你是在嫌弃我吗？”
像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一般，扑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
清俊的面容爬满泪痕，漂亮的紫色瞳孔像是被水洗过一般。
狼狈的就像一只刚被抛弃的小狗。
余渔挣扎着起身，双手环抱住了他的腰肢，将头深深埋进他的怀里。
“不要抛弃我，好不好，小渔好害怕。”
陈洋神情复杂的盯着他纤细的脖颈，青色的血管缓慢跳动一如他表现出来的脆弱，宽大的手掌不自觉的抚摸了上去，却始终狠不下心来只能用指腹轻轻的摩挲。
发出低沉的叹息声后，陈洋深觉自己已经病入膏肓了。
为什么做错事情的人是他，难受和愧疚的人会是自己。
“好了，别哭了，我吃还不行吗。”
捏住他的下巴，强行抬起了他的头。
余渔用水润润的双眼看着他，苍白的面上浮现出不正常的红晕，快速耸动着鼻头。
“哥哥，是不怪我了吗？”
激动的握住了他的双手。
“我就知道哥哥一定会原谅我的，毕竟我都是为了哥哥好。”
陈洋沉默着点头，一点点将盘中的食物吃了干净，毫不在意嘴角处残留着的嫣红血迹随着他嘴唇的一张一合会有多么诱人。
原本夸大的白色衬衫在他身上显得紧绷，每一个动作都会受到束缚，令他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
白色布料下的肌肉若隐若现，偏偏身旁的人儿视线火热，让陈洋想要换件衣服的想法还未说出口就已经彻底破灭。
在诡异的气氛下吃完了他的第一顿饭，陈洋放下刀叉感受到体内充实的力量，身上所有疲惫和疼痛全都一扫而空。
惊讶的看向余渔。
“你给我吃了什么？”
余渔忍不出上手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得意的说道：“肉呀，我们人鱼就是要吃肉的，不然怎么变强壮呢。”
掀开衣袖向他展示自己强健的肌肉。
冷白色的肌肤在光下熠熠生辉，是美丽与力量的结合。
“哥哥放心以后有我保护你。”
陈洋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实在想不到看着清瘦的人儿衣服下面竟是不输于自己的强壮力量。
默默摸了一下自己有些干瘪的腹肌。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什么时候能放我回去。”
虽然觉得他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自己离开但陈洋还是忍不住出口询问，下意识还是将他当作了以前那个可爱干净的少年。
果然一听到这句话，余渔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神情变得阴翳。
“哥哥，是不是我对你太好，让你还没有认清你现在得到处境。”
声音依旧温柔，眼神柔情的能滴出水来。
余渔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形落下一片阴影将他覆盖住，将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陈洋就这样被定在椅子上，不得动弹。
气急败坏的吼道：“放开我，你不是小渔，你把小渔怎么了。”
木制的椅子不断发出吱呀声。
余渔突兀的笑了出来，眼角处的红痣变得更加殷红似血一般。
“我就是小渔呀，哥哥真会说笑。”
肩膀处剧烈的疼痛令陈洋神经紧绷痛呼出声，眼角开始泌出泪水，一滴一滴划过脸颊聚集在下巴处形成圆润的珠子要落不落。
“放，放开。”
余渔一只手猛地松开，另一只手接住了那颗泪珠。
漂亮的珍珠在手心中形成，无论是形状开始色泽都是上品。
陈洋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手中的珍珠，一只手臂无力的垂着另一只手却企图抢过他手中的珠子。
“给我，我的眼泪怎么会变成珍珠。”
世界观的崩塌令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疯了一般的扑向余渔。
拳头如雨点般砸向他的脸。
余渔也不挣扎任由他砸自己身上发泄着愤怒。
可是他身体的防御比陈洋强大太多，脸上除了点点淤青再也不不见其他伤口，反观陈洋的拳头已经开始出血，指节处甚至可以见到森森白骨。
血花在余渔的脸上荡漾开来，只为他妖艳的容貌添了色彩。
“为什么会这样？”
陈洋颓废的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心中更是郁气难消，大脑的麻木足以让他忽略到身上的疼痛，看着血淋淋的双手嘴角扯出一抹笑容。
“是你把我也变成了怪物，小渔我是真的喜欢你，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十年的等待在这一刻仿佛像个笑话。
余渔从地上爬了起来握住他的双手，用舌尖一点点将他手上的血迹舔舐干净，像是小兽在安抚重伤的同伴。
“别哭了，我的小金鱼，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
第五章 不想变成人鱼
等待陈洋情绪平复，是个漫长的过长。
身上的疼痛感褪去，手上的伤口也在他口腔粘液的刺激下快速转好。
陈洋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指节出被他捏的发白，干涸的嘴唇一张一合最终还是开口道：“可以仔细跟我说说吗？”
余渔以为他是接受自己了，欢喜的将他从地上抱起，长腿跨过桌椅几步就到来沙发处。
怜爱的撩过他额上的碎发，用手心处传来的温度令他无比安心。
捡起地上的被单顺手盖在了他的身上。
“你总是这样粗心，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即使余渔知道以人鱼的身体素质几百年都不会生一次病，却还是忍不住像以前他哄自己一样去关心他的身体，就好像哥哥一直没有离开过自己一般。
陈洋不配合的偏过头去，低声道：“够了。”
将自己缩成一团挤在沙发的角落，半阖着眼努力消化现在所发生的一切。
余渔黯然的收回来了手，意识到自己被讨厌了，乖巧的坐在另一处与他保持着距离，只是眼眶微微发红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好的，哥哥。”
是在他的哭腔太过于明显，一下子就将陈洋发散的思绪拉了回来，盯着他的眼睛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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