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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温柔攻养大后(近代现代)——常安十九画

时间:2024-04-05 16:49:21  作者:常安十九画
  “……哦。”他这样说,林简也不好再磨蹭,随手将手机放在了沈恪房间的小书桌上,转身垂着头往浴室方向走去。
  “林简。”刚走到浴室门口,沈恪忽然轻声喊他。
  “怎么了?”林简转过身问。
  沈恪看着不远处灯影之下的青年,沉吟了片刻,才说:“不是我家里的地暖,也不是我家的任何东西。”
  “……嗯?”林简一时没听懂,“什么?”
  沈恪轻轻叹了口气,直白道:“这也是你家。”
  这句话不轻不重,却霎时在林简心尖上磕了一下。
  “不仅是这里。”沈恪平静地补充道,“之前的那幢花园洋房、沈家大宅,或是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单单是我的家,也都是你的家。”
  从来都是,从未改变。
  林简握在门把手上的手攥得很紧,过了半晌,从进门就悬在他周身那股莫名的拉扯感似乎一下子就消失了,他点了点头,轻松地说了句“也没说不是啊”,就转身进了浴室。
  沈恪看着浴室的门被关上,片刻后水流声传出来,这才兀自垂眸笑了一下。
  小崽子,真别扭啊。
  沈恪的卧室没开主灯,只亮着床头的睡眠灯和书桌边上的阅读灯,恰好在林简进浴室冲澡的空档,他放在书桌上的手机无声地震动起来。
  沈恪抬眸看了一眼,本想等林简出来再接听,可那震动频率持续不断,沈恪想了想,还是扶着床边站了起来,很慢地挪到了书桌前。
  手机屏幕亮着,是一个境外的电话号码,可能是林简在国外的同学或者是……他妈妈那边打来的。
  倏地,震动停止,而后没有锁屏的屏幕上很快传来一条短信。
  【小简,是妈妈,你快接电话,我有急事!】
  接着还未等屏幕熄灭,刚才的那个号码再一次打了过来。
  沈恪看了一眼不远处依旧紧闭的浴室门,怕是真的耽误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只好接听。
  还未等沈恪出声,电话那边的温宁倒像是吃了一惊:“小简?!你终于肯接我的电话了!”
  “……你好,我是沈恪。”
  电话那边静了几秒钟,而后沈恪听见了一声很长的叹息,温宁声线不稳地说:“他……还是回去找你了?”
  沈恪并没有纠正或是解释这个说法,只是问:“请问有什么急事么,我可以转达。”
  “你让他小心点!”温宁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而后压低了声音哆哆嗦嗦地说,“那个谁……监.禁期结束了……而且,他、他说要去中国找小简……我拦不住的……”
  沈恪眉心一跳:“你说谁?”
  “……我继子。”温宁嘶哑的强调中透着一股绝望,“他当初被郡法院判了四年半的有效监.禁,前不久刚刚出狱,但是……”
  沈恪握着手机的那只手不自觉地收紧,打断她:“和林简有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他没告诉你?”
  “你来告诉我。”沈恪声调陡然沉了下来,“你的继子被判监.禁和林简有什么关系,当初……”沈恪顿了一下,脑子里快速串联出一个猜测,喉咙不自觉地哑了下来,“林简又为什么会从剑桥转学去宾大?”
  “……”
  林简洗完澡后,又将浴室简单收拾了一下,才擦着头发出了门。
  出了浴室,整个房间安静得宛若无人之境。
  林简偏头朝里间望了一眼,看见沈恪正坐在窗下的小沙发上,侧头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见脚步声,他才缓过神来一般,朝林简的方向看了过来:“洗完了。”
  “嗯。”林简点点头,走到他身边,也朝窗外瞥了一眼,随口问,“看什么呢?”
  “没什么。”沈恪笑了笑,目光落在林简擦得半干的发梢,“从小就不爱好好吹头发,现在已经深冬了,不怕感冒?”
  “你家……”林简顿了一下,随即自然转换说词,“家里的暖气这么足,怎么会感冒。”
  而且你自己不也不吹头发嘛。
  “去拿吹风机。”沈恪拉了一下他手里的那条毛巾,笑道,“拿这边来。”
  林简很警觉:“干嘛?”
  沈恪说:“给你吹头发。”
  “……”林简站着没动,用一种探究加怀疑加审视的眼神,深深看了沈恪一眼。
  “快点啊。”沈恪笑着催促了一句。
  “你……”林简本来想说“你没病吧”,想到他的腿伤又自觉住口,出口变成了,“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年纪大了不都这样。”沈恪像逗他玩似的,看着他笑,“老小孩儿么,就是想一出是一出。”
  “……”林简无语地瞪他一眼,转身往浴室走,边走边嘀咕,“你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自己都不好好吹头发,我这破习惯还不是从小跟你学的……”
  话虽这样说,但是脚上的速度却一点也没慢,毕竟真的已经很晚了,沈恪还没完全康复,早就应该休息了。
  吹风机拿回来,沈恪指了一下床边,说:“坐过去?”
  “不用那么麻烦。”林简直接背对着他在短绒地毯上坐下来,“您随意发挥,速战速决吧。”
  身后传来很轻的一声笑,过两秒,吹风机细小的嗡鸣声靠近耳畔,紧接着温热的暖风随着沈恪的手指就一齐落在了林简的发丝里。
  昏黄的床头灯影影绰绰,时光静谧又安静。
  他们两人靠得极近,从沈恪角度垂眸,能看见眼前人微垂的发顶,和一截没入领口的线条修长优雅肤色雪白的脖颈。
  而不知是不是吹风机暖风的缘故,林简却觉得有些热。
  他身上用的是和沈恪同款香味的沐浴露,此时散发着同样低醇的木质香尾调,明明是沉稳柔和又淡雅的香气,但沾染了沈恪的气息后,却莫名萌生出难以言喻的暧昧催.情。
  林简轻轻闭上了眼睛。
  陷在这样晦涩纠葛之中的同时,他的心底却又一片安稳宁静。
  和沈恪在一起时,他永远能静下来。
  “好了?”半晌后吹风机关掉,林简在云遮雾罩的氛围中悠悠转醒,刚想回头,就感觉身后的轻轻扶了一下他的肩膀。
  林简不明就里,却很配合地没动。
  而下一秒,他倏然睁大了眼睛。
  温热的身躯缓缓靠近,两颗心脏跳动得频率都变得一致,林简屏住呼吸,动都不能动一下。
  以一个完全保护的姿势——
  他被沈恪从身后,轻轻地抱在了怀里。
 
 
第六十一章 
  两个月之后, 沈恪腿上的夹板终于拆掉了,而夹板拿掉的当天,复查时听医生说愈后非常良好, 沈恪便坚持尝试着不借用外力独自行走,一开始是有些不适应的, 但过了一周左右,在他的一再坚持下,除了步伐稍显缓慢外, 行走的姿势已经与受伤前无异。
  而距离农历春节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 林简项目组这边开始正式放年假。
  同事们为了躲避春运高峰, 早早订好了机票或是高铁,只等放假前的最后一个晚上, 拎着行李直奔机场或是高铁站。
  林简没有节前返乡的困扰, 而且由于工期安排, 他的年假时间要比一般的企业员工长很多。
  这是他回国后的第一个春节, 有大把的富裕时间渡过,而第一件事, 就是回当年的那个小山村, 为林江河扫墓。
  五年了,他漂泊在外, 而林江河这些年也是黄土独埋万古心, 恐怕每逢节气, 连个烧纸凭吊的人都没有。
  每每想到这些, 他便深感内怍,愧为人子。
  翌日清晨, 林简从公寓出发,直奔高铁站, 买了到县城火车站的唯一一班临停的高铁票,坐上了回老家的车。
  多年前,每次来给林江河扫墓,都是沈恪开车带他。他们从南市出发,开车全程要五个多小时,但若是他自己从临市开车过来,高速就要走八个多小时,到了目的地天都黑了,所以索性坐高铁,虽然下了车还要打车进山,但总归是节省时间的。
  这班高铁在老家的火车站只临时停靠两分钟,下了车,林简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出站,终于检票过了出站口,走到火车站外时,烟尘黄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多少年了,即便是县城中心,还是老样子。
  林简在所谓的城关繁华地带找到一家花店,没有什么别的选择,所以就包了一大捧狐尾百合。丧葬铺子倒是并不难找,林简又买了一大兜纸钱冥币金元宝,在路边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上了车报出目的地,司机师傅“嚯”了一声,说道:“够远啊,还是山里。”顿了顿又说,“那可就不能打表了,一口价500,要不回头我空车回来,打表跑这一趟还不够车份子和油钱。”
  林简没砍价,说可以。
  到大西边山脚下的那个小村子里,还要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出租师傅可能为了省油,一路上连环换挡无间歇,油门刹车不断档,林简闭眼靠在后座上,微抿着嘴角,强忍着不适的晕车感,脸色却越来越白。
  等终于到了村边上的荒地附近时,林简张开眼睛,说了句:“劳驾停一下,我就在这下了。”
  司机师傅可能看他年纪轻又好说话,手里还捧着花拎着祭品,收钱的时候便顺嘴问了一句:“年前来上坟啊?”
  林简垂着眼睫“嗯”了一声。
  “这荒郊野岭的,也没个班车。”师傅问,“要不我给你留个名片?啥时候你回城里打个电话,要是正赶上车队的车在这边的,我让人给你拼个车捎回去——哎不过先说好了,还得是来的这个原价儿啊!”
  林简付了钱,闻言扬了下嘴角,说:“行,那麻烦您给我留个联系方式。”
  要不然恐怕还真得夜宿荒山。
  出租车的后轮扬起一阵黄土弥漫,林简捏着那张小卡片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等那股头晕劲儿稍稍缓解,才抬脚往荒地深处走去。
  这片墓地是村里的集体土地,多少年来,这个村子里故去的人都在这块荒地落土,多年未曾回来,远远望过去,只见林江河的坟茔四周,又多了几个新砌的墓碑。
  北方深冬,寒瑟无边。
  林简走到林江河的墓前停下,盯着那青石碑沉默了许久,才将手里的那捧鲜花弯腰放在碑前。他躬着身却没有起来,隔了好半晌,才哑声喊了一句:“……爸。”
  我来看你了。
  北风卷着黄沙从身边刮过,无人应他。
  林简将祭香从袋子里拿出来,点燃三根,插.在了墓碑前的香炉中。
  但垂眸起身的那一瞬间,他一闪而逝的疑惑划过心底。
  林江河碑前的那个小铜炉中,居然还堆积着厚厚的一层香灰。
  难道这些年来,除了旅居未归的他,还有其他人过来祭拜过?
  林简未曾深想,毕竟这种可能性太小了。
  点好了祭香,他在林江河墓前的蒲垫上跪下来,将一叠纸钱燃起,放入铜盆内。
  滚烫的火苗舔上来,将林简苍白的侧脸照映得橙红一片,等到烧完了几叠纸币,林简才低声开口,轻语似的问:“这么多年没回来看你,怨我吗?”
  “你肯定说不怨是吧……但我却希望你能怪我,或者干脆骂我一顿。”
  “将你一个人留在这好几年,孤孤单单的,逢年过节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是当儿子的不孝至极。”
  “爸,这次我回来,要留很长时间,等明年春天,找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我就把你接到身边。”
  断断续续说到这,林简声音顿了一下,随即苦笑着摇摇头:“也不对……再多也就三年,我可能又要走,到时候你还是一个人,可怎么办呢……”
  “总归是儿子的错,自己颠沛流离没个定所,让你也跟着折腾。”
  铜盆中的烈焰被西北风一吹,烧得更旺,炽热的温度烤得林简眼底干疼。纸钱烧完了,他拎起一串金元宝放进火盆中,隔了许久,才说:“有件事,不说你可能也知道了。”
  “我又遇着他了。”
  这句话说完,林简兀自沉默了许久,像是在心底酝酿着一场情绪风暴,但就在这场飓风将要破心而出狂飙到嘴边时,又堪堪止住,最终变成了一句极其平静淡然的直叙。
  “是,我还喜欢他。”
  “从十几岁到二十多岁,甚至到以后的几十岁,我好像……没有别的选择。”
  “……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少年初初心动是那个人,迟暮余生,也是那个人。
  “小叔叔这三个字我还是不怎么喊得出口,好像每次这样叫他,都像是……把他推得更远了一点,但其实我知道,这只是我私心作祟的错觉。”
  “他那个人还那样,对我也像从前……不,比之前还要好,但是——”
  林简深吸一口气,低垂着头不敢去看墓碑上的名字,修长的手指将手里那枚金元宝都攥得褶皱变形:“我一边说着让他像曾经一样,只当我是家人,一边又……忍不住痴心妄想……”
  “甚至,他对我越好,我自己越模糊,生怕有一天会忍不住越了界……”
  “爸,你要是还在,会怎么跟我说?”
  是逼迫我即时清醒,还是纵容我永久沉沦?
  风声萧萧,太阳已然垂落西山,天际一片云霞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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