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专心听琴。”乔燃喘了口气,柔声说。
“专心不了怎么办”秦之舟双手撑在他的两侧,带着欲色的目光垂下,声音有些哑,“我要。”
“不行,一周只能……”
“宝贝儿,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
秦之舟抱起他径直去了卧室:“练习不急,时间还早。现在是我比较急。”
·
距离“六月七日南城之行”的演唱会还有十多天,乔燃抚着琴键表示:曲子和腰总得废一个。
张素莲得知昨天的事情之后也很生气,再次邀请了乔燃。
“燃燃,抱歉啊,是我没有考虑好。”
“没事的阿姨。”
乔燃面前多了一堆各种糕点,其中以桂花糕居多,没吃完的就用粉色的精致盒子、手提袋打包好。
“够了够了!”
眼看她又要走进哆啦A梦的厨房,乔燃连忙制止,哭笑不得的说:“真的吃不完了!”
“好。”张素莲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坐立难安。乔燃也很煎熬,他起身扶她坐下,认真地说:“阿姨我真的没有介意那么多,该说的昨天之舟也和她们都说了。我和之舟都很爱对方,不会因为一两句话就……”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张素莲低头从手上褪下了个白玉镯子,放到他手中,欣慰地说:“嗯嗯,那婚期就定在下个月吧!”
“!”乔燃一愣,心掌里的白玉镯晶莹剔透,就算是在这种天气里一直戴在手腕上都还是极为寒凉,没有余温。
绝对的价值连城。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现在我把它给你。”
“阿姨,这太贵重了,我……”
乔燃手都不敢抖,想递回去又被张素莲托着手腕戴了上去。这镯子当真是精巧,纤纤玉手能戴,可乔燃一个男人的手居然也能戴上去。
乔燃惊诧不已,
张素莲接着说:“这婚期便当定下了,今后之舟要是敢欺负你,我们厂家会负责修理的!”
乔燃垂眸轻轻摸了下手腕上的镯子,大脑飞速运作。若接下镯子那就是认了这桩婚,可他,真的配得上吗
正愣神时,秦章爽朗的笑声在门外响起,似乎是在和谁是说话。开门后,他看见乔燃也不意外,点点头说:“燃燃来啦。”
“嗯,叔叔好。”乔燃起身,视线往秦章那边看时却忽然遍体生寒,准确的说,他看的是秦章旁边的人。
那双眼睛……
乔燃和那人一对视,熟悉的恐惧涌上心头。像,这双眼睛太像了。
“刘管家,你终于回来了,家里还好吧”张素莲问道。
“谢夫人挂念,一切都好。”
“这位就是少夫人吧,我是少爷的管家,以后叫我老刘就好。”他伸出手,乔燃没有动,目光紧盯着他,试图把他与记忆里的人重合。
直到被张素莲的声音唤回神:燃燃,怎么了”
乔燃摇头,和他简单的握了下手,脑海中有声音在说:“不是他。”
老刘看样子五十多岁,身材矮小,头发花白。与记忆里那个高大的男人怎么都不会是一个人。
他敛下心神,和张素莲匆匆道别便拎着打包好的糕点离开了。
回到家,他脑中还是止不住的冒出虚影,明明根本是两个毫不相同的人,那双眼睛却令他惊悚不已,恐惧在心脏蔓延。
他忙从抽屉中找出那盒蓝色的药,倒出两粒未经水就服了下去。他的手也开始发抖,整个人坐在床边地毯上,仰头靠着床,豆大的汗珠从脸颊、喉结开始滑落。
十多分钟后,可能是药起了作用,他的呼吸开始慢慢恢复正常。手腕上传来一阵凉意,他低头,是手镯。
刚刚头靠的地方已经湿了一片,浑身的冷汗浸透了衬衣贴在身上。他褪下玉镯放好,径直去了浴室。
站在冷水下冲了几分钟,大脑开始渐渐恢复思考能力。他换好衣服将床单撤下来塞进洗衣机之后,止不住的困意开始上头,身体刚沾上床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好像听见了秦之舟的声音:
“燃燃…还在睡吗”
他感觉那人放轻了脚步,在他额头吻了一。
“这镯子,难道”秦之舟拿起床头柜上的白玉镯,语气是遮不住的欣喜,他最后似乎又看了乔燃一眼才出卧室。
乔燃能听到声音,但他睁不开眼,没多久就又跌入梦境之中。
房间隔音很好,关门后静悄悄的,让人可以安心溺死于无形中。
第三十九章 线索
乔燃再次醒来时是第二天中午,他望着雪白的吊顶发呆,周围环绕着的刺鼻的消毒水味。
我这是,在医院
他动了动,这才发现左手手背上还扎着针输液,长时间的睡眠让他头痛欲裂,只得偏头无聊的开始数输液管里液体滴落的次数。
……
开门声响起又关上。
秦之舟来到他面前坐下,面沉如水,看不出表情。
乔燃自知理亏,于是果断选择软着眉眼喊“头疼。”
“……”秦之舟表情有了一丝松动,片刻后还是凑过来给他轻轻的揉着太阳穴。乔燃则趁机讨好的吻了下他的小臂。
秦之舟手一顿,但还是不说话,就默默给他揉着。
“之舟,别不理我……”他软声道,右手抬起扯了扯他的袖子,可怜兮兮的。
“解释。”秦之舟停了手,抓着他的手腕。
“你要听什么”乔燃眨了下眼,思索着如何掩去大部分事情。
秦之舟却低头吻他的眼睛,“闭上眼,你这双眼睛惯会骗人。”
“我没有。”
最后,乔燃只说是安神药物效力太强,然后又道歉说不该私自服用这类精神药物。
“没了”
“没了。”
“燃燃,你还是骗我了。”
乔燃心里一咯噔,他都知道了随即才反应过来秦之舟是在诈他。
秦之舟捕捉到他眼里的慌乱,眼眸一暗。
“你不信我”
“不是……”乔燃声音越来越小,他试图去抱秦之舟,后者则小心的摁住他输液的左手放好,然后轻轻拍开他的右手。
“……”
两人相顾无言地坐了两分钟,乔燃咽了咽口水,“抱我。”
“不行。”
“我头疼…”
“自己作的疼去吧。”
乔燃望着他撇开头时紧绷的下颌线,只得拿出杀手锏:“那我们这婚还结吗”
“结!”
这个字回答的倒是没有任何犹豫和迟疑。
“我不结。”乔燃小声地说:“你都不抱我。”
“……”
秦之舟心都化了,可是如果不给乔燃一个教训他下次绝对还敢犯!鬼知道他看卧室的监控时心有多疼。
乔燃一直重复着“不结”两个字,秦之舟终是端不住了,起身去亲他,如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
乔燃满意了,抓着他的手不松开,目光就那么眨啊眨的看着他。
秦之舟起先还以为乔燃是在张素莲哪儿遇到什么了,但打电话问过之后却是一切如常。他也没说乔燃的情况惊动父母,只独自在医院守了他一晚。
“你知道刘管家吗”乔燃忽然开口问,他掩下眸子里的思量,状似无意闲聊。
“知道,小时候我爸妈工作忙,大半的时间都是他在照顾我。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乔燃摇头:“没事。”
他垂下眼,目光集中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正如他所想,秦之舟和刘管家的关系应该是很亲近的,如果他说出自己的怀疑,势必会让秦之舟犯难。
再说了,他的也只是怀疑,除了那双眼睛,刘管家没有一处是能和记忆重合的,可能真的是他认错了。
再抬眼时,秦之舟的目光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乔燃心跳漏了一拍,相握的手收紧了些。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什么。”
“宝贝儿,你总是瞒我。”秦之舟钳住他的下巴,如磨般乌黑深邃的瞳孔审视着他。
半响,乔燃拿下他的手,轻轻吻在掌心,惯会骗人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我想回家。”
“……”
下地时脚软了下,秦之舟扶住他,皱眉说:“就不该这么早出院。”
乔燃立马站直,“真没事,就是睡的时间长了些。”
回到家,乔燃一口气还没放出来就被吓了回去。
“少爷、少夫人回来啦!”
他手不自觉的捏紧,直到一阵刺痛袭来,指甲扎进了肉里才强迫自己稳下神。看着和刘管家熟络说话的秦之舟,他的眼神有些复杂,点点头便先进了屋。
回到卧室,他条件反射的想把门反锁,被门把手一冰,他又松了手。站在门外的秦之舟也顺势开门进来。
“咔塔”一声轻响,这回是真反锁了。
秦之舟动作很轻的把他压在床上,双膝牢牢的锢好腰后又去够他的右手,乔燃躲闪不及被抓着了。
秦之舟双手撑在气喘吁吁的乔燃两边,各锢着他的一只手腕。乔燃一只手五指是松开的,另一只却紧捏着,白皙的皮肤隐隐有血色漫出。
极为惹眼。
最后是乔燃自己一点点的松开,手心处几个深浅不一的月牙状伤口渗出了血,他五指一攥,整个掌心赤红一片。
“好,很好!”
秦之舟连声说着好,松开手下床去找药箱了。乔燃没动,手心的刺疼一阵一阵的,他抬起看了看。
怎么还出血了呢
还没想明白就被秦之舟拉起来送到水龙头底下冲水。血迹被冲掉了后,他看了一眼,不深,得亏他不留长指甲。
秦之舟仔细的帮他涂药,又给手掌裹了层纱布,甚至为了防止他又弄伤另一只手就也给裹了。
乔燃小声地说:“谢谢。”
秦之舟眼里风雨欲来,他细细密密的吻着他,哑声问:“为什么不能跟我说”
“乔燃,我快疯了你知道吗”
乔燃不说话,勾着他的脖颈想吻他。秦之舟偏开头,起身走了。
半响,乔燃翻个身看着紧闭的房门,黑白分明的眼睛垂着视线,一滴接一滴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他又蜷缩成了虾米。
·
刘管家作为从小看着秦之舟长大的老人,理所当然的在这里住下了,一直带薪放假许久的王姨也被召回。
秦之舟回去补推迟的行程,没个两三天回不来。没有他在,乔燃也待不住,更多的是不敢待。于是打算出去住。
同时,婚期也被乔燃以暑期太热的理由推迟到来年春天。
张素莲和秦章出去国外旅游避暑了,按照上一年的惯性,没一两个月也不会回来。
……
酒店外面的几颗梧桐树上蝉拖长了嗓子叫,开窗时吵闹,关窗又舍不得这唯一的陪伴。
乔燃能趴在阳台围栏上眯眼看一下午。
从医院出来后,沈裴给的药就让秦之舟没收了。乔燃正想着要不要再去拿时,微博又跳出一条私信:
江黎:乔燃哥哥,考虑好了吗
乔燃:?
江黎:关于刘管家的事情。
乔燃眉心一跳,江黎怎么会知道
乔燃:位置。
江黎发的位置就在酒店楼下的某个小饭店。
乔燃一惊:你在跟踪我
江黎:碰巧路过,但我更愿意说:我们有缘。
……
“乔燃哥哥,”
乔燃刚下楼就被叫住,转过头,就看见倚在梧桐树下的少年。他没动,少年乖巧的主动走了过来:“好久不见。”
江黎一身休闲服,才十九岁身高就接近乔燃,甚至隐隐还高些。眉眼也锋利了些,只不过在乔燃面前装得一派纯良无害。
乔燃收回目光,轻声道:“走。”
他没听到,擦肩而过时江黎的:“我很想你。”
或许听到了,但那又如何。
某家西餐店的二楼包厢——
乔燃倒是还没吃午饭,多吃了两块不知名的甜糕。
江黎一直托腮看他,见此眼睛一亮,“你喜欢”
乔燃不置可否,他慢条斯理的咽完嘴里的食物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黎先让服务员又上了一碟糕点,然后才笑着说:“我说过的,只要我想查,没有我查不到的。”
“没去当技侦真的埋没你了。”
江黎也不恼,仍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你想的话,我明天去应聘”
“别了。说正事。”
“好,”江黎拿起一张纸巾叠了又叠,“首先,这件事肯定跟秦家有关。你也见过刘管家了吧,不然也不会出来。”
“嗯。”
“秦家牵扯有多大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你十岁的那场车祸只是被误伤的。乔伯伯和整盘棋都没有太大的牵扯,他更像是,被人误以为是‘知道’了什么灭口的。”
乔燃心脏抽痛,脑中浮现出父亲那张斯文儒雅的脸,到最后,是爆炸燃起的大火……他的额角沁出了汗,汇集滴落。
面前被塞了什么,他定眼一看,低声说了句:“谢谢。”随即端起水服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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