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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楸瑛见万修升推出了陛下的身份，也不藏着掖着了。他肯定了万修升的推测，表示现在陛下在红贵妃娘娘的指导下，已经开始对周围的一切乃至政务感兴趣了。
“红什么？”万修升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蓝楸瑛嘴角微勾，说:“红贵妃娘娘。”
“诶——”万修升的目光扫向红秀丽，眼睛眨了眨，“这可是比兼职还具有冲击性的事件啊。”
一说到兼职，蓝楸瑛怨念，回复:“在那次宴会上，你怎么没有介绍红秀丽的身份呢？”
“那次，秀丽也不是红贵妃啊。”万修升说，“那个时候的她只是认认真真兼职的少女，和红家身份无关。”
“还有，要是我说对方姓红，肯定会引起非议。彩七家的红家可不好惹。他们要是知道红秀丽在外面兼职，大概不会责问红秀丽，只会迁怒雇佣她，并拿着她的姓氏炫耀，说自己雇的起红家人做我侍女的我。”
万修升叹了口气:“我可不想死。”
[天凉了，让万氏破产吧.红氏jpg]
[嘶——好歹毒的台词，我一下就有画面了哈哈哈。]
蓝楸瑛伸出手，戳了下万修升的头，调侃:“真难为你居然在那个时候能想那么多。我还以为你跳塔了之后，就无所畏惧了呢。”
万修升已经对他人频繁提起自己做过的事没有感觉了。就想清雅所言，自己只是在承担那件事的后果。除了承担，再无其他解决办法可言。
“想要放弃生命，只是一瞬间的事，那个时间过去，我的理智又回来了。”
“不，其实从塔上跳下来也是由我的理智支配的。”
万修升用着认真的口吻分析着之前的举止。
“这或许就是人类的复杂所在。”
蓝楸瑛:“我姑且认为你说得对。”
＊
万修升和蓝楸瑛又回到了红秀丽他们那里。
红秀丽有些好奇他们刚才在讲什么。
万修升:“我们在讨论放风筝的事，春天是放风筝的季节。”
李绛攸在这个时候开口:“也就只有你把风筝做成了黑漆漆的样子。”
“这也不全然是黑漆漆的。”万修升又亮了一下自己的杰作渡蝶风筝，“它的翅膀上还有红色、蓝色的斑点。”
蓝楸瑛之前没太注意万修升手里的风筝，现在近距离看了看，便知道万修升手里的风筝是以什么为原型。
“是渡蝶。”
“楸瑛大人不愧是蓝州人，果然清楚这会把蓝州作为目的地的蝴蝶。”万修升很开心。
蓝楸瑛疑惑，问:“你怎么会选择它来做风筝？”
万修升:“你不觉得它本身的存在就象征着生命力的顽强吗？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很适合赞美这种顽强的生命。”
“我觉得从塔上跳下来，只是受了一点伤的你也挺顽强的。”
这话并不是出自蓝楸瑛之口。说话的是李绛攸。他也在知道万修升的英勇壮举队伍的行列里。
万修升对上李绛攸的目光，眼睛微弯。
“谢谢绛攸大人你对我生命力的认可。”
李绛攸噎住，然后直白地告诉万修升:“我不是在夸你。”
“那我就当是夸了。毕竟事实就是我只受了一点伤，现在也好完全了。”
万修升不想去计较那些细枝末节。他虽然不会逃避被他人调侃自己跳塔事件，但是一件事讨论来讨论去，总是浪费时间。
他想找一些新的话题。
于是，万修升将视线落在彩云国国王紫刘辉身上。
“你们要去放风筝吗？”
虽然他嘴上说的是“你们”，但是他知道此时决定接下来红秀丽他们行程的是紫刘辉。
紫刘辉看向万修升，目光特别往万修升的腿上扫了一下。
“你的腿真的没有问题？”从塔上跳下来，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跳下来，还能只受点小伤，那就是少之又少的奇异景观。
万修升点点头:“很多人都说我是受了彩八仙的庇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过我确实很幸运地活了下来。”
“当然，我还有感谢一下叶医师。能在我受伤的时候，给我医治。”
红秀丽是认识万修升提及的叶医师的。尽管不想承认他们家是叶医师医馆的常客，可是也没办法否认事实就是如此。
叶医师的医术确实高超。
不过——
“还是你受的伤不重。不然，叶医师也不可能救治你。说到底，还是你很幸运。”红秀丽出声，让万修升珍惜少之又少的难得幸运。
万修升:“嗯，如果我没有那么幸运，来尚书大人估计就要把我装进棺材，直接送进坟墓了。”
“那位大人……”李绛攸很想倒吸一口凉气，不是很好相处的人。他的养父，也是吏部尚书黎深大人提及刑部尚书来俊臣的时候，表情一般不太好看。
黎深大人对来俊臣大人的评价是:那家伙是需要退避三舍，直呼「恶灵退散」的男人。
能让黎深大人恐惧的人并不多，被如此评价的人……
目前，大概就只有刑部尚书大人了。
“你居然和他志趣相投？”万修升还真是可怕。
万修升听了李绛攸的话，直摇头，实事求是道:“我这样的阅历怎么可能和来尚书大人谈志趣呢？”
“我并没有尚书大人那般超脱。”
李绛攸他们沉默了。
万修升还真是会恭维来尚书大人，连“超脱”这样的词汇都说出来了。
“尚书大人很热衷把有些官员送进坟墓。绛攸大人和楸瑛大人，你们要谨言慎行，千万不要被别人抓住把柄。”
李绛攸气到了。
“你这是在诅咒我吗？”
“怎么会，我这只是在诉说现实。”万修升解释，“大人你们不要忘记初心，砥砺前行，这样才能让来尚书大人没办法给你们送棺材。”
不要忘记初心，砥砺前行……
李绛攸无语了。
“你还是回忆起活着的初心，不要再死了。不然，你可能比我们更早被来尚书大人盯上。”
[他已经被盯上了，呜呜呜。]
[的确，来尚书不止在信里表达万修升没有死掉的遗憾，甚至在当面的时候还多提了好几次……]
[万修升:不怕，我无所畏惧！]
万修升很淡然:“我已经被来尚书送棺材好几次了。”
李绛攸:“……”
蓝楸瑛听这话，乐不可支。
他拍了拍万修升的肩膀，让对方一定要多注意安全。
回应蓝楸瑛话语的是万修升询问他们要不要去放风筝。
红秀丽说不去了。他们还有其他事要做。
万修升没有特别意外。
“每个人都有要做的事，就挺好的。”
“春天，果然会带来奇迹。”
＊
万修升和红秀丽他们说完话，就坐上马车离开了。
紫刘辉:“我和他好像还没有做自我介绍。”
红秀丽听到这话，忍不住吐槽:“这已经很好了。毕竟也不可能再出现个蓝将军的名字被你冒用了。”
紫刘辉有些尴尬。
在他和红秀丽见面的时候，他确实用了蓝楸瑛的名字。只不过，他没想到秀丽和楸瑛早就见过面了。
蓝楸瑛:“修升已经知道陛下你的身份了，所以无需再自我介绍。”
“啊？”
“他夸我和绛攸不可能在上班时间浑水摸鱼，敷衍了事。所以我们出现的地方，肯定会有陛下你的身影。”
“……”
李绛攸哼了一声，算是承认万修升还有点聪明。
红秀丽:“能在这个时候保持淡定，万修升真的很厉害。”
“或许是因为我们的陛下还没有威严。”蓝楸瑛略带调侃地看向紫刘辉，“陛下想要成为能被人称赞的国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紫刘辉听到这话，点了点头。
＊
万修升在空旷的郊外放风筝，觉得扎的风筝放起来甚是顺手后，才心满意足，拿着风筝就回去了。
隔天晚上，他就去了两个地方，一个刑部监牢，一个则是陆清雅的宅邸。
他把扎好的其他渡蝶风筝送了过去。刑部尚书来俊臣很高兴，直言要给万修升送一副漂亮棺材。万修升婉拒了。
陆清雅则是在听完万修升关于渡蝶的传说后，心情复杂地看向那隐约带着死亡气息的渡蝶风筝，问:“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万修升很无辜:“我怎么可能对清雅你有意见！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竹马啊。”
[要祝福（迫害）你的心苍天可鉴（bushi）]
第13章
“它可是我的祝福。”万修升又解释道，“不是什么渡蝶都能活到最后，能活到最后的都是坚强的渡蝶。”
“我也希望从事御史台工作的清雅能够坚强……”
他还想说下去，就被陆清雅陡然凌厉的眼神给威慑到了。
万修升感觉清雅真的误解了他。
“我真的是想要祝福你。”
陆清雅:“我不需要你的祝福。”
“如果你不需要祝福，我可以换个说法。”
“你还是闭嘴吧。”
陆清雅看着越发让他头疼的万修升，很是无语。他很想把此时占用自己时间和视线的万修升，还有渡蝶风筝丢出去，但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询问:“你之前在刑部是不是遇到了葵皇毅大人？”
万修升没想到话题会转变的那么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到意识到陆清雅说的是什么后，点了点头。
“我确实在刑部和葵皇毅大人见过面。”
“不过你放心，我绝对没有用清雅你的话题和葵皇毅大人套近乎。”
作为竹马，万修升认为自己已经做到了自己应该做的。他绝不给清雅的上司见到他就联想到清雅的机会，没有给清雅拖后腿。
陆清雅呵了一声。
就算修升没有提及自己，他还是被葵皇毅大人忠告了。
能和刑部尚书来俊臣有往来的万修升引起了葵皇毅大人的注意。
“如果万修升想死，你可以帮他一把，查一下他有没有和贪官污吏有牵扯？”
陆清雅在听到长官葵皇毅这么说的时候，心情很复杂。他从没有料想到葵皇毅大人会关注万修升的事。
“刑部的来尚书很想送他棺材，我觉得御史台也可以助其一臂之力。”
“如果成功，你的功绩又多了一笔。”
陆清雅看着面前的万修升，抿唇，表示:“如果你牵扯到贪官污吏的事件里，我不介意把你当成我往上爬的工具。”
万修升没有表现出崩溃，心碎的情绪，而是叹了口气。
“看来，家族压力弄得清雅你喘不过气了啊。”他走到陆清雅的身边，揽住对方的肩膀，说:“不要那么快就丢弃我们的竹马情义嘛。”
陆清雅看向万修升，回复:“不是谁都像你一样不用承担什么压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万修升没有否认，也没有说自己也会有烦恼的话。因为人类的悲欢互不相通，很多事情没有办法共情，说“我理解你”之类的话，也不会做到真的理解。
人类的情感就是很复杂。
不过——
“清雅真的很厉害，年少有为，是御史台不得了的官吏。无论是压力也好，或者是本身的欲望也好，使得清雅现在也在做会投入很多心神的事。”
“我相信将来的你可以做更多你想要做的事。作为竹马，我能做就是支持你。”
直播间的人听着万修升的话，难得安静了一回。他们没想到万修升居然在安慰人方面很有一套。
他们还以为对于陆清雅的话，万修升会表示反驳呢。
陆清雅拿开万修升搭在自己肩膀的手，走出对方营造的友善氛围。
“就算没有你的支持，我也能在官场走得更远。”
万修升眼睛微弯:“我就知道清雅你会这么说。这样挺好的，清雅将来肯定能够成为更优秀的官吏。”
不知道是不是万修升的安慰起了一定作用，万修升走出陆家宅邸的时候，双手空空。之前的那只渡蝶风筝到底是被留在了陆家宅邸，即陆清雅没有拒绝万修升送的渡蝶风筝。
这或许就是万修升的语言艺术。
收看直播的人聊了一会儿后，好奇万修升之前对陆清雅所说的“家族压力”。他们知道现在的彩七家都有哪些，陆家肯定不在彩七家之列。他们想知道陆家到底是个什么地位。
万修升没有让众人失望，解释了陆家是紫家四门里的一个家族。
紫？
紫的意思是……
紫刘辉所在的王氏家族的那个“紫”吗？
“紫家四门指的是旺季大人所在的旺家、凌晏树大人所在的凌家、葵皇毅大人所在的葵家和陆清雅所在的陆家。”
万修升开口，说着之前没有给众人透露的信息，“他们都是不得了的家族，然后就被先王以不得了的手段清算了。”
“先王清算了很多家族，以至于很多家族想要再恢复以前辉煌和荣耀，需要花费很多时间。也许，到最后他们也恢复不了鼎盛时期的那种程度。”
[清算了很多家族的先王是暴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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