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知爻一愣,下意识,“不知道呀!”
话一出口,他就眨了眨眼,余光感受到有两道锐利的视线正注视自己。
陶知爻清了清嗓子,“那个吴导,玄学这事儿吧,分支很细,吉时这种偏卜筮,不是我们门派的范围……”
他还没说完,就听吴导那边一阵说话声。
“那个小陶,我这儿有点急事,你看着办就行,反正你也懂那些门门道道的,差不多了啦!”
还没等陶知爻说话,手机里就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
陶知爻:QAQ
有一种会,叫老板/长辈觉得你会。
陶知爻放下手机,瞪了一眼就要开口说话的金目儿。
“小心我把你卖掉!”
金目儿立刻闭嘴了。
等陶知爻进了房间,金目儿小声开口对山河社稷图道:“我觉得小陶在CPU我们。”
山河社稷图:“……不是PUA吗?”
“这是梗,你这个2G网速的家伙!”金目儿嫌弃地说了一句。
山河社稷图沉默片刻,突然开口道:“你知道为什么小陶问什么你都只能说不知道吗?”
金目儿笔尖上的羽毛轻轻晃了一下,“咦,为什么啊?”
山河社稷图:“玩手机玩滴。”
金目儿:…………
后来,还是山河社稷图去提醒了陶知爻一句,可以去找玉虚他们问问。
虽然玉泉院是全真派,对术数类从无涉猎,但他们认识的三教九流的人可不少,说不定能有门路。
果不其然,玉虚问了陶知爻要算的事情后,找了个能掐会算的道友给算了一卦,将合适的时间发给了陶知爻。
金目儿知道后气得直跳脚。
“死厕纸,你背着我偷偷献媚!!”
“知道为什么我能想到你想不到么?”山河社稷图语气里满满的嘲弄,这次不等金目儿开口,他就先说了,“玩手机玩的。”
金目儿:……气死我了!
☆
此时,北市宾馆里,陶知爻刚刚落座,和隔了几个座位的萧闻斋打了个对眼,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被人拉走了。
萧闻斋坐在正中的主演位置上,抬了一半的手微微蜷起,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身边。
“这样也好……”他喃喃了一句。
“哥你说啥?”秦相珉摘下耳机,还以为萧闻斋在和自己说话。
萧闻斋:“没什么。”
秦相珉哦了一声,又戴上耳机开始在座位上有节奏地扭动身体。
另一边,陶知爻认出来,拉着他一路小跑的人是吴导身边的助理。
“怎么了,这么急匆匆的?”陶知爻问。
小助理也跑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道:“陶老师,摄影机和音响设备出了点问题。”
陶知爻百思不得其解,音响和摄影机出了问题,找音响师和维修师傅啊,找他干吗?
“音响师和维修师傅都到了,说查不出问题,吴导说只有您能帮忙啦!”小助理重复着吴敬与说过的话,但其实他也很疑惑这和陶知爻有什么关系。
于是小助理开始头脑风暴。
莫非陶知爻是什么人体音响吗?好像说唱美声的都不用话筒呢。
那摄影机呢?难不成陶老师还兼职速写怪物?
反倒是陶知爻听了这话就不疑惑了。
看来是又发生了什么科学解释不了的麻烦了啊。
两人到了后台控制室,房间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正围在一堆音响前,众人身旁还有一面幕墙,上面的画面全是雪花。
听见开门声,众人的视线就投了过来,一见到陶知爻,吴导就和见到了救星一样,脚步敏捷得根本不像一个六十多的老头子。
一下就跑到面前了,很快啊!
陶知爻注意到吴导一头的汗。
“小陶,你快来看看。”吴导不由分说拽着陶知爻就往房间里走,这次来的人不全是《舞九天》剧组的工作人员,有的不认识陶知爻,还以为他是工程师。
心里还纳闷呢,现在做哪一行都要颜值了吗?
但也有认识的,就更不理解了。
小陶什么时候还学会修器械了。
吴敬与也没和他们解释,在陶知爻看了一圈后,朝他递出一个询问的眼神,就见陶知爻做片刻思索,也朝他点了点头。
吴敬与放下心来,将其他人遣散了,有个四十来岁戴酒瓶底镜片的秃头工程师还不乐意,似乎是有些不服气。
“吴导,您也让我们和这小哥学一下嘛,看看人家的技术有多厉害。”
话说的酸不溜丢的。
吴敬与瞪他一眼,“人家的技术你可学不来,行了快出去吧!”
工程师撇了撇嘴,不满地转身出了门,将门摔出一声并不安静的声响。
吴敬与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这帮搞技术的心高气傲的很,又那他们没办法,技术毕竟是硬饭碗,由着他去,咱不跟他计较!”
说着还拍了拍陶知爻的肩膀,怕他生气似的。
陶知爻倒是不在乎,这样直来直去的人相处起来其实简单多了,高兴不高兴都写在脸上,比那种表面虚与委蛇背地里里捅刀子的人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陶知爻手指轻轻搭上音响的顶面,手指在上面浅浅滑动了几下,又走到一旁,拿起话筒打开电源试了试。
一开始音响还只是发出沙沙的噪响,可等陶知爻拿起话筒打开时,直接变成了尖锐刺耳的啸叫。
陶知爻赶紧关了话筒,又检查了一下话筒的灵敏度和音量,就是一愣。
一般来说,话筒和音响放得太近,即使在设备没问题的情况下也是会发出啸叫——也就是“回输声”,这种情况下只要调低话筒音量和灵敏度就能消除。
但陶知爻手里的话筒,音量和灵敏度已经调到最低了。
再想想刚刚音响发出的啸叫声,似乎也和平时的声音不同,不像是机械发出的声音,而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叫。
“所以小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吴敬与放下捂着耳朵的手,着急地问道。
现在离开场就剩下不到半小时了,要是还不能解决,那可就麻烦了。
陶知爻没说什么,手指在音响上敲了敲,抬起头毫无征兆地问道:“吴导,有水吗,我渴了。”
“有,我给你拿,你快想办法!”吴敬与是真的急,都要变成急急国王了,居然亲自去给陶知爻拿水。
陶知爻伸手接过,道了声谢,拧开瓶盖刚喝了一口。
“哎呀!”陶知爻叫了一声,手里的水不小心洒了,水珠顺着修长的手指滑落,滴滴答答地落在了音响顶盖上。
音响立刻发出了滋啦滋啦的声音。
“哎小心,这东西怕水的!”吴导心里着急上火,赶紧想要拿纸巾把水擦了,只是他拿了纸巾还没碰到,定睛一看,就发现那水只是虚浮在顶盖表面上,并没有真的落到音响上。
他一愣,下意识地抬起头,就见陶知爻目光十分锐利,并没有任何“不小心”把水洒了的慌乱。
下一刻,音响顶盖上的水就如流线飞丝一般掠了出去,陶知爻也抬起右手,手指上的水珠也化作无数淡蓝色的晶莹丝线,追着前面的水丝而去。
水丝像是有生命一般往房间的一个角落飞缠而去,那地方放着一个铁皮柜子,似乎很久不用了,外头凌乱地放了一些坏掉的设备。铁皮柜子的侧面没有完全靠墙,而是空了一小块,因为光线的关系,显得阴暗一片不太看得清。
吴敬与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水丝在那柜子和墙面间的阴影里缠绕了几圈,似乎绑住了什么东西。
陶知爻指节曲起,手臂一用力,直接拖出了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来。
那人影重重砸在地面上,都快碰到吴导的腿了。
吴导惊恐捧脸,“啊啊啊!!!”
第46章
虽然吴导早就做好了会看到脏东西的准备, 但真正面对面和这些东西接触的时候,以普通人的心灵强度还是有点难顶。
何况吴导还是在生蚝村见过海带精催眠郑导的,那场面留下的心理阴影可不算小。
陶知爻一愣, 往手上倒了点水, 在吴敬与眼皮上轻轻洒了几滴。
吴敬与下意识闭眼, 再睁开眼时, 就见原本面前的一大团黑气已经稀薄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清晰的人影。
那人影是个十分好看的少年, 和陶知爻那种清秀可爱带着几分潇洒,如同茁壮成长的小青松的好看不同,这少年的好看是柔美的,是婉约的。
而且明显能看出他脸上有添施粉黛的痕迹,将原本就不明显的男性轮廓隐去了更多, 何况他还穿了一身浅青的长衫,又散着乌黑如瀑的长发, 整体看上去已经是雌雄莫辩的程度了。
只是这少年鬼被陶知爻抓出来, 倒是不慌也不挣扎, 而是静静地躺在地面上,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陶知爻。
吴导在一旁看着, 总觉得这眼神怪怪的。
他又看了一眼陶知爻的眼睛,终于知道这眼神怪在哪里了。
陶知爻天生一双桃花眼, 本身眼神就有些自带暖醉感的媚意,偏偏他眼神又清澈如泉,将那种媚眼如丝的“俗”感削弱了不少,有种美而不自知的勾人感。
而这少年, 眼神也是“媚”的,但却是刻意扮出来的, 有种很浓的风尘感。
但不得不说,这少年的眼神也是勾人的很,让人一看到时脑子里就不自觉跳出个“蓝颜祸水”的形容。
只是这再精湛的人为,也难以和浑然天成相比。
吴敬与想到这,突然就抓到了点思绪。
他毕竟是影视剧导演,知识面要比普通人广阔不少,只觉得这少年衣着打扮,一举一动看上去都不像现代人,若说模样扮相,倒更像他参考服化道时阅览古书古画所看到的形象。
莫非……
吴导那边头脑风暴,陶知爻则是看着这鬼特别老实,于是手腕轻轻一抖,给他稍微松了点绑。
不过那水丝线还是挂在少年身上,要是他有什么不安分的举动,陶知爻也能立刻制服。
孰料那少年恢复行动后,只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垂挂的水丝,而后换了个慵懒的姿势,侧身躺在地上,衣物因动作变换而勾勒出纤细的腰线,又在最低处向上一扬,勾勒出十分有肉的臀线。
少年继续盯着陶知爻,嘴角带着点笑意,手指挑起一截水丝线,又任凭水丝顺着养护精致的手指滑落。
而后,目含春意地开口。
“官人,怎么不绑了,奴家喜欢得紧呢。”
陶知爻:?
吴敬与:草,果然。
见陶知爻不说话,那少年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一举一动如同纤弱拂柳,站起时似乎还有些脚步不稳,直接朝陶知爻身上栽了过去。
吴导忍不住捂脸,他算是知道什么叫每个动作都是精心设计过的了。
陶知爻好歹也有一米八呢,这少年估计也就一米七出头,相比起来显得无比娇小可怜。
少年也正是抓住了这一点,他当年这一扭一歪一倒的几下可是勾得满城的年轻公子为之疯狂,金银绸缎一车一车地往他们楼里砸,就为了让他伺候。
但那些所谓的才俊,哪有面前这位可口啊!
哦不对!
少年又想起来。
今天早上还遇到一位一样可口的,比这位还要高点。
算了不管了,先吃这个!
只是陶知爻的脸都在眼前了,少年却突然见自己面前人影一闪,陶知爻的脸和身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逐渐放大的地面。
少年一呆,心里卧槽了一句。
遇到死直男了。
就当他以为自己要毁容时,身上的水丝线突然一紧,一股大力传来,将他直接拉得站直了身体。
少年拍了拍心口,有些后怕地吐了口气。
还好还好。
“你是谁?”陶知爻问道,“为什么在这里?”
少年心下哀哀,这么俊美的公子,他算是吃不到了,于是叹了口气,道:“这是我家,我当然在这里。”
陶知爻一愣,什么叫这是他家?
“我本是京城卿月楼的头牌,名叫季月,我没有家,卿月楼就是我的家。”少年说着,脸上露出点物是人非的感伤,“今早我方才苏醒,在这地方逛了一圈,只是这里早已不是原来的卿月楼,我本无意多留,却又无处可去,所以才躲在这里。”
陶知爻一听,知道这位名叫季月的少年应该不是他们这一代的人,估计是古时候哪个朝代的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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