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并不想放他出去。
“萧老师?萧老师!”
萧闻斋猛地回过神来, 就见陶知爻正关心地看着自己。
“怎么啦,你没什么不舒服吧?”陶知爻的确有些担心, 担心萧闻斋会不会因为杜兰若的出现导致身上的黑纹又出现异样。
“我没事。”萧闻斋示意陶知爻不必担心。
他拿出手机查了一下,道:“按杜兰若的说法, 他的故乡应该在我们上次去的庙会附近,如果按照之前去的时间安排,当天去当天回和当天去第二天早上赶回来,都是可以的。”
反正宝岳府休拍两日, 他们也没有别的安排。
陶知爻点了点头表示就按萧闻斋的安排就好,但想了想, 又说:“这么远会不会太麻烦萧老师了?”
萧闻斋摇摇头,而后以一个超乎陶知爻预料的,十分认真的态度道:“不用这么客气。”
将萧闻斋送出了门,陶知爻先去洗了个澡。
客厅里,金目儿终于是喊累了,懊丧地缩进沙发里,整只笔都散发着一种怨念的氛围。
“哎,我叫杜兰若,你们叫什么名字啊?”
金目儿扫了一眼凑过来的杜兰若,头顶的笔毫充满敌意地竖了起来。
山河社稷图倒是很热情,自我介绍道:“你叫我小山就好了,很高兴认识你。”
只是它刚说完,旁边就传来金目儿酸溜溜的一句:“是啊,可不是小三么,在我和小陶原本温馨有爱的家庭中横插一脚,横刀夺爱,横眉立目……”
山河社稷图:……
杜兰若听得一头雾水,不过他也不介意金目儿的态度。
他压低声音,问金目儿和山河社稷图道:“对了,我想问问你们知道你们家那两位,现在是什么进度了吗?”
金目儿:“哈?”
山河社稷图则是顿了一下,随即隐约明白了什么,但它什么也没说。
“什么两位,哪两位,除了你还有一位?”金目儿转了半圈,对着山河社稷图大声咆哮,“你和小陶还背着我玩金屋藏娇?!”
山河社稷图实在是无语了,感觉金目儿已经彻底疯魔,它无奈地叹了口气。
金目儿还不明白呢,“你叹什么气啊,你说句话呀!”
“不是!”杜兰若示意金目儿先不要激动,赶紧解释道,“我说的是刚刚走的那个大帅哥,他跟小陶的进度呀!”
金目儿这下总算明白过来了,“你说姓萧的?他和小陶就是朋友啊!”
“怎么可能!”杜兰若绝不相信自己走眼了,“他看小陶的眼神绝对有问题!”
“你的意思是,姓萧的对小陶有非分之想?”金目儿一愣,语气也变得意味深长起来,随即它一个激灵,“难不成他想打入我们家庭内部,跟那个小三一样分走小陶对我的宠爱?!”
山河社稷图:……
山河社稷图实在忍不了了,开口嘲讽道:“亏您还是北市人儿呢,连平翘舌都分不清,您可真是这个啊!”
它试图比个大拇指阴阳怪气,但突然发现,自己没有手指。
金目儿哼了一声,笔尖戳戳一旁的杜兰若,“继续继续,你说说看,姓萧的怎么对小陶有非分之想来着?”
这可是严重的情况,还有人要和它金目儿争宠,那怎么行?
只不过杜兰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卧室里传来陶知爻的声音。
“吃香火了!杜兰若你也一起来,给你也准备了一份!”
杜兰若还没反映过来,他回过头就见笔尖指着自己,金目儿扯着嗓子直接炸开了。
“好你个小四,跟我争香火的其实就是你吧!”
“什么非分之想,什么一致对外,还说姓萧的想要加入这个家庭。别跟我在这儿装,我看你才是最有非分之想的那个!”
“跟我玩心眼,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杜兰若:???
他妈的,我真服了!
☆
杜兰若说他的家乡,是泰山附近的一个小镇。
这小镇并不算特别发达,但也不到落后的程度,有水泥路直接通到镇子中心,再是四通八达的小路通往村子各个地方。
今天是十五,陶知爻和萧闻斋驾车来到镇子中心的时候,远远就听到一阵炮仗声。
迄今为止,不少村庄小镇里仍然保留着每逢年节、初一十五就要祭祖的习俗,陶知爻他们今天就恰好遇上了。
杜兰若正躲在车的角落里,躲避着车窗外照进来的阳光。
车开到小镇门口的时候,一个青年正站在路口,在看清了陶知爻他们的车牌后,立刻抬起手招了招。
陶知爻拉下车窗,青年立刻迎了上来。
“是萧老师和陶老师吗?”
“叫我小陶就好啦!”陶知爻示意青年上车,“你就是罗桑?”
青年点了点头。
今天早上临走前,宋曜兴拉着陶知爻说,他昨晚连夜给两人找了个向导。
宋老板毕竟是生意人,认识的三教九流多了去了,虽然杜兰若的家乡比较偏僻,是个没听过的地方,但只要人脉够广,一个接一个地打听下去,总是能找到认识的。
而这位罗桑,便是宋曜兴一个生意场上的朋友的秘书的外甥。
虽然这关系很弯弯绕绕,但总归还是找到了,有个向导总比没有好。
罗桑是小镇本地人,鲁省男人生的确实十分高大健壮,现在已经十二月了,他依然穿着一件薄外套,袖子还撸到了臂弯处,他菱角分明的脸晒得有些接近古铜色,应该是常年劳作的缘故,不过人倒是打扮得干净清爽。
“穿这么点,不冷啊?”陶知爻象征性地客套了一句,觉得罗桑的身体应该很好,“快上车吧,车上有暖气。”
“俺们庄稼人不怕冷。”罗桑说着爬上了车,只是他刚坐下,就忍不住扯了扯自己的领口,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这车里不是开着暖气,咋这么冷呢。
陶知爻回头看了一眼正对着罗桑脖颈子吹气,嘴角口水都要流下来的杜兰若,有些无语。
但他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罗桑放下袖子,边不动声色地搓着凉飕飕的脖子,边给两人指路。
他性格和长相倒是相似,大大咧咧的很有活力,嗓门洪亮,就是那种比较典型的仗义大哥的感觉。
“俺听俺舅说,你们是来找人的?”罗桑坐在后座中间,伸着脖子和副驾驶座上的陶知爻讲话,“俺就是本地人,出生到现在都在镇子上,有啥就问俺,要是俺不知道,再找村里的老人给你们打听!”
“好哇,那就拜托罗大哥了。”陶知爻笑眯眯。
这时,萧闻斋突然开口道:“前面有坡,绑一下安全带吧。”
陶知爻坐的副驾驶座,本来一路上就绑着安全带的,这话自然只能是对刚上车的罗桑说的。
罗桑噢了一声,只得往后靠靠,老老实实被安全带绑在了后座上。
“我们要找的那户人家姓杜,如果没有弄错的话,他们家祖上应该是唱戏曲的。”陶知爻将杜兰若相关的信息都说了一下。
“姓杜啊?”罗桑摸着下巴思索,长长地沉吟了一声,“嗯……”
陶知爻见他脸色有些为难,“怎么了吗?”
“噢没事儿。”罗桑摆了摆手,“俺一会儿给你们去问问。”
镇子不大,车很快就开到了镇中心。
罗桑刚从车上下来,一旁就同样跑来个高大壮实的青年,急匆匆地喊道:“哥你去哪儿了,仪式开始了,族长生气要骂你呢!”
青年是罗桑的弟弟罗叶,两兄弟长得有八分相像,都是那种高鼻阔面,十分糙汉帅气的长相。
罗桑听弟弟一说,自己也着急了,将陶知爻二人托付给罗叶,“叶子你帮哥招待下客人,我先过去了!”
罗叶生的也是虎头虎脑的,很讨人喜欢的长相,他热情地给陶知爻两人做了个自我介绍,顺便替匆匆忙忙跑了的罗桑解释了一下苦衷。
刚刚陶知爻他们远远听到的炮仗声,就是从镇中心这儿传出去的,今年是十五,按照这镇子里的惯例,他们全镇的每一户人家都要派家中最有头脸的男子或女子前往镇中心的神祠进行祭祀。
而全镇又数罗桑和罗叶他们家最为有威望,罗桑作为家中的长子,要负责整个祭祀仪式上的点灯,燃烛,敬香,请神等等流程。
“俺们罗家镇不大,但大伙儿心是齐的,日子也过得有滋有味呢。”罗叶说着,脸上露出几分澄澈干净的自豪来,“俺哥虽然年轻,但可有威望了,村中男女老少都服他!”
陶知爻一挑眉,“罗家镇?这么说,你们村子里的家家户户都姓罗?”
罗叶唔了一声,“大部分都姓罗,不过也有少数几户外姓的,平时也不来往,俺哥跟族长、村支书他们倒是时不时会送点米去。”
“有姓杜的吗?”陶知爻问道。
“杜?”罗叶思索了一些,摇摇头,“好像没啥印象。”
“好吧。”陶知爻轻轻叹了口气,不过想来也很正常,杜兰若活着的时代距今已有近百年,对于罗家镇这样一个小村镇来说,百年时间可能如世外桃源般毫无变化,但亦有可能沧海桑田。
“你们是来找人的?”罗叶恍惚间明白过来,于是拍着胸脯道,“没关系,俺帮你们留意!”
陶知爻笑了笑,罗桑罗叶这两兄弟,还真是热心肠的老实汉子啊。
“对了。”陶知爻二人在罗叶的带领下往前走去,他走着走着,对于罗叶刚刚把罗桑叫走的「仪式」,产生了点好奇心来,便多嘴问了一句,“你们罗家镇,奉的是什么神啊?”
罗叶噢了一声,答道:“俺们镇子供的是狐仙娘娘!”
陶知爻愣神的瞬间,罗叶继续道:“一会儿俺大哥就要按照仪式请狐仙娘娘下凡呢,娘娘还会说话,可神了!”
陶知爻听着,这所谓的请神仪式,倒是有些像出马仙的说法。
索性他们现在也无事,短时间内罗叶估计也打听不出什么有关杜兰若的消息来,而祭祀仪式上人又多,说不定还能无心插柳,找出点什么线索来。
“要不,咱们去看看?”陶知爻出声,道。
他也没明着问谁,罗叶热络地说没问题,萧闻斋则是点点头。
而陶知爻怀里抱着的装着林娘子面具的锦盒里,则是闷闷地传出来一句有些激动的:
“那仪式上,也有很多和这家伙一样的鲁省帅哥大汉吗?!”
陶知爻:……
罢了,他就多余问这一句。
罗叶领着两人向前,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前,向左改了道。
只是走了两步,陶知爻就突然停了下来。
他转过头,望向远处。
萧闻斋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那儿是一片松树林,冬风劲瑟,那松林却愈发傲然挺拔,浓密的针叶洒下一片阴影,虽是午时,却也绕着一股淡雾。
“咋啦?”前面传来罗叶的催促声。
陶知爻转头问萧闻斋,“你有感觉到有什么人盯着我们吗?”
“没有。”萧闻斋摇了摇头。
陶知爻噢了一声,“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他应了前面的罗叶一声,和萧闻斋一起跟了上去。
待三人走远,松林的白雾往两旁散开些许,从中悄然走出一个穿着黑色落地长袍的高瘦身影……
☆
就像每一个差不多的小镇村庄一样,这罗家镇的镇中心,也有一个挂着巨大牌匾的“罗氏祠堂”。
远远望去,就能看到祠堂里有一个砖垒神龛,神龛前有个香案,上面插满了红烛和香,烟云缭绕,不少人都围在四周,有站着的,也有跪着的。
陶知爻二人在罗叶的带领下混进了人群,找了个不那么显眼的地方偷偷观看。
80/218 首页 上一页 78 79 80 81 82 8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