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荷笑道:“别违心啊。”
她认为的身材好, 至少要像白寄凊那样凹凸有致,自己体型偏薄偏瘦,怎么看都是平板一张。
“没有违心。”虞幼琳说,“比例很好, 是衣服架子。”她把数据逐一记录在本子上, 又问道:“咱们去哪吃比较好?”
江雪荷说:“看你喜欢吧, 我都可以。”
虞幼琳也有点犯难:“嗯……姐姐喜欢吃什么?”
两个选择困难的人聚到一起, 就会发生这样的惨案!
江雪荷问道:“周边有什么好吃的店吗,你推荐一下, 天色不早了,咱们就近?”
虞幼琳有了头绪,给江雪荷指了一家云南菜, 两人点了些招牌的油焖鸡, 香茅草烤鱼,因为江雪荷不喝酒,就把米酒这项略了过去, 用青柠汁替代。
“我也是试着和想慧提了一嘴。”江雪荷主动说,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答应了。”
虞幼琳不工作, 就把细框眼镜摘了,说实话即使是生活状态,江雪荷也再看不出当年那个小姑娘的半点影子:“怎么可能不答应,姐姐可是目前我们工作室最重要的客户。”
江雪荷微微地摇了摇头:“别这么说,虽然活动造型是都委托给你们管理,但是不会影响你们接其他工作的,一家造型团队,一般也不会只为一个明星工作。”
虞幼琳挺郑重地说:“不是的,有了你这份工作,我们团队就能放弃掉一些无关紧要的非长期客户了……”
她的工作室现在甚至还接一些普通人的造型设计,江雪荷话里话外,仿佛还要感谢她,其实反而是她们工作室一步登天,接到了更高层次的工作。
虞幼琳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往下说,只默默地想:一定第一套就不能让姐姐失望才行。
“对了。”江雪荷说,“你们是有化妆和发型师,还是需要我们工作室另外去联系?”
“有的有的。”虞幼琳连忙说,“我们有的,不过通常不在我们那儿,也接各种外包的活,我晚上回去就联系她们,看什么时候试下妆。”
江雪荷小心翼翼地夹了一块鱼肉放进碗里,她不常吃云南菜,好吃是好吃的,可惜太重油重盐,吃得她直犯怵:“也尽快吧,我八月要进组了,后面一两个月,应该都没什么时间。”
虞幼琳心里悔不当初,她俩两个人,占一张小桌子,江雪荷的一举一动她看得清清楚楚。对方吃一口犹豫一分钟,脸上表情依然美丽,尽显女明星的风度与心酸。
推荐的时候嘴比脑子快,光想着这间店饱受好评,都没想过对女明星而言是多大的折磨!
都这时候了如果再道歉去别家又有点小题大做,虞幼琳心里含着血泪,问道:“姐姐,那八月份的三彩颁奖去吗?”
“去。”江雪荷说。三彩是最重要的电影奖,连带着金桂和桓表两大奖别名都叫了一彩二彩,向来是各路明星露脸的最佳机会,基本没有剧组会让演员错过红毯的。
虞幼琳念头一转:“BV……”
“还没有答应。”江雪荷说,“我想着再等等,反正需要一个考虑的时间。”
“应该还会有更好的奢侈品牌的。”虞幼琳真心实意地为江雪荷高兴。
江雪荷对这件事倒是持保留态度。奢侈品的考察期一向很长,很难突然邀请合作。况且她和BV时间已经不短,在成衣这方面不好转投。
等一等,不过是要看对方能对大使的层级拿出多少诚意而已。
吃到最后,江雪荷又叫来服务生,要了一份玫瑰冰稀饭和鲜花饼打包带走。
看虞幼琳为难且欲言又止地望着她,江雪荷赶紧解释道:“不是没吃饱,是正好给一个朋友带一份,这两样很好吃。”
虞幼琳作为江雪荷超话十级大粉,深知姐姐的圈内好友向荣录破浪踢馆赛去了,不在京城。一下半信半疑,内心十分悲哀,没想到第一次晚餐就落得个这种下场!
江雪荷先把虞幼琳送回了工作室,然后开车去云缦。
都快十点了,私生应该不在吧?她疑神疑鬼地东瞅瞅,西瞅瞅,怎么也看不到半个人影。
她心里打鼓,在地下停车场也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多走了好几步路去按电梯。
每次来这儿,总能在各种奇怪且舒服的地方找到白寄凊。不是连人带猫窝在客厅沙发上,就是连人带猫窝在阳台的贵妃榻上,这次可好,她不知道从哪把草丛沙发移到书房,现在正连人带猫栽在里面,半仰着看剧本。
江雪荷走到她跟前,她就自然而然地伸出了一只手,眼睛还看着剧本。江雪荷握住她的手,白寄凊这下移开了剧本,含情脉脉地望着她,唇边还有一丝狡黠的笑意。
果不其然,这个坏女人使力一拉,看江雪荷早有防备,更是武德充沛地把剧本扔到一边,两只手把江雪荷拽倒了。
沙发不大,但因为构造问题,两个人在里面东倒西歪,根本找不到平衡,把白糖爽挤得喵一声跑了,不打算再搭理这两个没礼貌的人类!
江雪荷被她压在了底下,为了防止她乱动作,立即紧紧地将她搂在了怀里:“我给你带了鲜花饼……”
白寄凊被搂住了还不安分,两只胳膊挣扎着还要闹她,害得江雪荷一句话险些分了三段:“还有……还有一份玫瑰冰稀饭。”
“去吃云南菜了?”白寄凊略略气喘,闹得累了,就乖乖地靠在江雪荷怀里。她骨架不大,身体很美,既瘦,落在人怀里,又有种恰如其分的沉甸甸。
让人感觉搂着的是一个大美人,活着的洋娃娃,闭上眼,还可能是一条脱了关节,色泽艳丽的蝰蛇。
江雪荷心里满是柔情,有时候她实在不知道,自己最初和白寄凊相处的那几个月,是怎样想当然的不爱女人,不爱白寄凊的。
她根本不需要确认,白寄凊只要一说,导火索就被彻底点燃了。
或许白寄凊不提醒她,她很有可能一辈子不考虑这件事,蒙在鼓里,最后随波逐流地去结婚生子。
她光想,就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去见造型师了。”江雪荷慢慢地说,“过两天试妆看看效果。”
白寄凊端详着她:“你适合清透一点的妆容。”还没等江雪荷说话,她又想起一个事,“我不想叫你江雪荷了。”
江雪荷顺口问道:“那你叫以前对象什么呢?”
白寄凊这下恼了:“我以前没对象!”
江雪荷忍着笑:“嗯,那你想叫什么?”
白寄凊真认真地想了想,她有许多肉麻的称呼可以叫,不过按照江雪荷的脸皮……
“你想叫我什么?”她反问江雪荷。
江雪荷答道:“寄凊。”
白寄凊:“这就是你的个人情趣?”
说实话,江雪荷也知道恋爱中大概都会有昵称之类的,可是她实在想不出,即使想出了,也是绝对不好意思讲!
她稍一犹豫,轻轻地吻了白寄凊一下,妄图把这件事就这样揭过去。
学聪明了,也学坏了!
白寄凊:“你不会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吧?”
江雪荷含笑凝视着她,又是轻轻的一吻,这次没吻在颊边,吻在了嘴唇上。
白寄凊:“把鲜花饼拿过来,让我吃一口。”
这间餐厅的鲜花饼是新鲜现烤,即使凉了,酥皮也很酥松,内馅里有许多大片花瓣,白寄凊咬了一口,把丢在一旁的剧本拿过来:“剧本看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我戏份不算很多。”江雪荷咬了一口白寄凊递来的,鲜花饼很小,她和白寄凊两三口就吃完了。
她扮演的这位老师,姓齐,名刘海,大名齐刘海,乃是一个沉默寡言的数学老师。
可让江雪荷大跌眼镜的是,为了迎合喜剧效果,齐刘海老师不仅需要沉默是金,更需要一鸣惊人。
例如她和一公一母两只狐狸初次见面,她诚实地对公狐狸胡一统说:“你好丑啊。”
“你不丑。”然后她对母狐狸胡涂涂说,“你好骚啊。”
江雪荷:“我不能接受这种太破格的台词!”
白寄凊乐得直笑:“又没定呢,到时候我猜八成会改。”这梗比较俗气,而且,她看着江雪荷柔和端正的脸,实在无法想象这种不文雅的台词怎么能从她嘴里说出来!
“梗还是得斟酌着用。”江雪荷一本正经地说,“有个情节我就觉得很好。”
她说的是母狐狸和齐刘海在阳台聊天的情节,母狐狸说:“齐刘海老师,你要是不戴黑框眼镜,把额头露出来,会变得很漂亮的。”
看齐刘海没说话,母狐狸又补充道:“当然,齐刘海老师不改变也没关系的,做自己就是最好的。”
齐刘海:“你如果能保持这样一直说人话的状态,或许我们可以做朋友。”
母狐狸:“真的?那我们拉钩。”
齐刘海用人类的方式伸出一根小手指,
狡黠美艳的母狐狸却猝不及防的,用狐狸的方式吻了一下齐刘海的指尖,挑起眼神,笑盈盈地看着她。
“那就这样约定好啦。”
第72章 高尔夫教学(一更)
江雪荷把早餐放在桌上, 进卧室去看白寄凊。
自从她回了家,白寄凊就又搬迁回巨大的主卧,毫不夸张, 江雪荷进了这里,还以为进了一间独立公寓。
江雪荷坐到床边, 却并没有立即唤醒白寄凊,而是默默地, 长久凝视着她。
屋内冷气很足, 白寄凊盖了一条蓬松轻薄的凉被, 半张脸都埋在里面,江雪荷有意要帮她把被子拉下来一点透透气,手指伸过去,又有点不舍得打扰, 最终只是轻轻地拂过了白寄凊的眼睫。
白寄凊睡得很沉, 但应该是潜意识感到有人在看她, 就朦朦胧胧地半睁了眼, 只望到一个熟悉的轮廓,就不假思索地伸出手来, 让那人来握她的手。
江雪荷握住了,她这才后知后觉的一激灵,感觉到从未有过的信任。
她又睁了睁眼, 这下彻底看清了, 百分之一万是江雪荷。今天返璞归真的又穿回Polo衫,下摆也规规矩矩地塞进长裤里,美是够美, 可美得太严肃, 会变得像教导主任!
“这么热, ”白寄凊还带着点睡意,模模糊糊地说,“怎么穿长裤?”
“今申的小孟总因为签约的事,请我去吃饭,顺便打高尔夫。”江雪荷答道,“人家一直问我什么时候有时间,不去也不行。”
“小孟总……”白寄凊勉强半支起身子,歪倒进江雪荷怀里,作出一副要起床的架势,“你会打高尔夫吗?”
江雪荷自然而然地去摸她的卷发,她总觉得白寄凊柔滑的卷发,就像白糖爽蓬松的长毛,她可以柔情万千的梳理一天都不带腻:“不会,估计也就是到那儿凑个人头。”
“我陪你去吧。”白寄凊突发奇想,“我会打,我教你打。”
江雪荷含笑答应了:“那你得快点起来了,我买了茉莉豆浆,喝一点咱们再去。”
这种交际场合多带一个人没什么,尤其她带的可是白寄凊,孟抒真恐怕是高兴还来不及。
果然,孟抒真一边大喜过望,一边面赛铁板,因为她也多带了客人,只不过不是贵客,而是一位不速之客——她的弟弟孟嘉玮。
江雪荷走个过场,向这两位小孟总介绍无人不知的白寄凊。
孟抒真抢先握住了白寄凊的手:“你好,我叫孟抒真,我就像叫江姐姐一样,也叫你姐姐了,可以吗?”
白寄凊微笑道:“当然可以。”随即,她的手被孟嘉玮握住:“那我肯定也是叫你姐姐了。”
“嗯。”白寄凊说,“妹妹,弟弟。”她心安理得地占两位小孟总的便宜,心里都快乐开花了,没想到江雪荷带她来这趟这么值,不仅能打到高尔夫,还能看见亲姐弟扯头花继承战,这真是值回票价!
北湖这边的球场确实环境不错,“你们俩先打吧。”白寄凊说,“雪荷不会,我教会儿她推杆。”
“我们也不是来正经打的。”孟抒真赶紧说,交际交际,重点哪在高尔夫和吃饭,重点在聊天。她心里恨得牙痒痒,签江雪荷这事让自己占了先机,孟嘉玮马上用行动来了个触底反击,跟着她登堂入室跑来做主人了。
白寄凊带了一套自己的杆,她抽出一支推杆递给江雪荷,又让球童沿着球洞隔一杆身的距离摆了十只球:“先两只手,掌心相对握住球杆。”
江雪荷照做,可是不得其意。
孟抒真和孟嘉玮两姐弟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这场基础高尔夫推杆教学。
白寄凊上手做了一个示范,手指握杆,球杆放在左手手指四个关节处,然后用左手的食指和右手的小指交叉锁起,是一个标准的互锁式握杆。
“泰格·伍兹和杰克·尼克劳斯就常用这种握杆手法。”孟嘉玮说。
可惜没人搭理他的科普,白寄凊观察了一会儿江雪荷的尝试,伸手盖住了她的手,帮她调整。
两人身高相仿,江雪荷这时候稍微弯了点腰,恰好能半靠进她怀里。
只可惜两人手虽都是纤细、修长的类型,不知道为什么,江雪荷手却稍微比她大了一点,导致不太好调整握杆的姿势。
白寄凊索性把手指扣进了江雪荷的手指间,把她掰到合适的位置。
江雪荷知道孟家两姐弟是断断不会多想的,可在外人面前这样亲密接触,她实在还做不到完全的镇定自若——即使只是教打高尔夫而已。
“握住。”白寄凊在她耳边说,“握紧就好,不用紧张。”
姐姐和白寄凊关系这么好吗?孟抒真心想,那往后……
孟嘉玮:幸好我来了!
江雪荷心怦怦直跳,几乎怀疑自己手心都出汗了,特别的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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