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寄凊终于松开了她:“双脚分开恰当的距离就好,看自己舒服而定。”
“球在你左眼的正下方,看球洞,和你的球之间有一条线,肩膀和这条线平行。”
江雪荷依言照做,将球杆稍稍抬起一点,向前一推,所有人屏息凝神看着这只球——居然还真歪打正着地进了!
孟家姐弟看着势不两立,在此刻非常统一地鼓掌捧场:“真是好球!”
江雪荷感觉自己出了一身的汗,匆忙道:“运气,运气。”她可不打算再打了!
白寄凊接过杆,熟极而流,把余下的九只球一一推杆进洞。
她高尔夫打的异常的好。
江雪荷不打了,坐在遮阳伞下的铁艺小桌边看,桌上摆了一壶冰冷的薄荷气泡水。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抿一口,看白寄凊和两姐弟打完整场十八洞。
白寄凊挥杆姿势非常优美,打出去的球也很漂亮,江雪荷听球童说,已经打出了一个小鸟球。
她似懂非懂,不过知道是技术高超的意思,就拿起手机,录了个小小的视频,留作纪念。
“险胜。”白寄凊坐到她旁边,略微气喘,脸颊粉红粉白,细挺的鼻梁上结了一层薄薄的汗,“一拍戏就没时间打,幸好这里球场标准,不用动脑子。”
江雪荷向球童要了一块棉巾,白寄凊向她嫣然一笑,慢慢地按了按脸上的汗珠。
“姐姐别自谦了。”孟抒真和孟嘉玮也是气喘吁吁,“哪是险胜,赢了好几杆。”
“孟总最近身体怎么样?”白寄凊稍微客套,同时也稍微八卦一下。
“挺好的。”孟抒真说。“旅居意大利。”
“在西西里岛半年没回来了。”孟嘉玮补充道。
你俩这白热化程度我还以为一病不起了。白寄凊漫不经心地想,果然,江雪荷在下面敲了敲她的膝盖,好像看破了她的想法,正很不赞成地盯着她。
白寄凊笑道:“孟总很会享受生活啊。”一边攥着江雪荷的手,在她掌心画了一个可爱的笑脸。
其实她连今申孟总的名字都不记得叫什么了!
“姐姐,”孟抒真主动出击,“八月拍完这部,你还有其他的拍摄计划吗?”
她们之前签的合同就明确说了,今申不干预工作室的决策,但是要让他们本部知悉。
江雪荷没什么好隐瞒的:“目前还在看剧本,没有定下来。商务方面,BV的大中华区大使,香缇卡品牌挚友,其他的还没有决定。”
她的工作室等了等,又再谈了谈,把BV的中国大陆提到了大中华区,香缇卡她去站过一次台,作为贵价化妆品,挚友身份也比较合适。
至于其他的牌子,她和卢想慧都觉得要慎之又慎,别刚红,就先不爱惜羽毛的把流量都消耗掉了。
“其实我手上有一部电视剧的剧本,”孟抒真说,“想给姐姐看看。”
江雪荷还没说话,孟嘉玮马上提出了反对意见:“什么电视剧,我觉得接着拍电影,才是合理的规划。”
这些年来盛行歧视链,大荧幕比小荧幕就高人一等。其实十几年前,她们这些演员几乎是什么都拍的。
别的不说,她和白寄凊,就都是电视剧出身。
孟嘉玮抬出了一位有点小名气的藏族年轻导演达瓦桑杰:“姐姐,我前一阵和桑杰见面,他最近想拍一个内陆人去藏地的本子。”
孟抒真心里大骂:在夜店见的也好意思说出来!
白寄凊使劲忍住笑,真没想到今申这点资源还能硬生生给劈成两半。
老孟总有这两位一心想钻营家族企业的孩子,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也是万幸中的不幸!
江雪荷对这两位少东家是谁也不得罪:“都递到工作室吧,我到时候都看看。”
两姐弟的膝盖在桌下打成一团,白寄凊百无聊赖地挠着江雪荷手掌心,江雪荷松松握住她的手指,示意她别再闹了,白寄凊就笑盈盈的,把手指抽出来,再把她的手掌打开,继续挠。
江雪荷把手移开,纵容地在桌子后搂了搂白寄凊的腰:“到中午了,去吃饭吧。”
“对了。”临走之前,孟嘉玮说,“白姐姐,我和桑杰吃饭的时候还遇到了麦克斯乐队的主唱费昂,一起喝了杯酒,你俩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简直是完美的套近乎啊。
白寄凊前些年还被特别邀请去参加过麦克斯乐队的演唱会,去没去,孟嘉玮倒是不记得了。
气氛忽然变得很沉默。
“是啊。”白寄凊隔了一会儿才说话,她脸色纹丝不动,似笑非笑地刮了孟嘉玮一眼,“我俩关系最好的时候,我摔了他一耳光,把他后槽牙打掉了半颗,你说关系铁不铁?”
第73章 久违的商务(二更)
孟嘉玮鹌鹑一样闭嘴了, 吃饭的时候都不敢发出声音,生怕白寄凊把他和达瓦桑杰一起连坐。
江雪荷形色如常,开车送白寄凊回家的时候, 也绝口不问这件事。她心里隐隐猜测,大概这位费昂曾经和白寄凊闹得很不愉快, 或许是因为感情上的事情?
她不乱猜,也觉得自己没必要去问这些过去的事情, 很容易让不愉快的旧事再次闹得大家不愉快。
车子停进车位, 江雪荷说:“快进组了, 这一阵好好休息,我这几天联系品牌方,看能不能集中把商务拍一拍,一进组, 就尽量全心拍戏。”
白寄凊之前是最不怵对方向她刨根究底, 无理取闹的。因为她本人就是打架的大师, 对方热吵, 她冷暴力,对方装死, 她就发疯。
可是遇到江雪荷这样的——她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
温文尔雅,绝不多问,搞得她反而忐忑心虚起来。
“我走了。”白寄凊说, 她眨了眨眼, 长长的黑睫毛跟着闪了闪,“你不送我进去?”
江雪荷很好脾气地解开安全带:“送啊。”
白寄凊:“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问什么?”江雪荷心里门清,不过她打定主意不问这些有的没的, “没有什么可问的呀, 你别多想。”
白寄凊知道江雪荷绝没在阴阳怪气, 也没在欲擒故纵,两人乘电梯上三楼,进了电梯厅,江雪荷没换鞋:“那我先走了?”
“换鞋。”白寄凊说,她望着江雪荷,“进来吧,我想和你待一会儿。”
江雪荷当然不会拒绝,她从善如流地进来,坐到沙发上,宠爱了摸了摸白糖爽的脑袋。
白糖爽公主生活慵懒,不如亲妈白寄凊动作快,它刚站起来,白寄凊已经霸占了江雪荷的大腿。
于是,公主又卧下了。
*
江雪荷早发现白寄凊特别喜欢跨坐的姿势,大概除了亲昵之外,还方便面对面地观察对方:“寄凊,”她看着白寄凊异常美丽的窄脸,“我真没什么想问的,你不用试探。”
白寄凊想了想:“那我告诉你,好不好?”
这在白寄凊人生中,也实在是头一遭了!
可她又想了想,发现实在没什么可说的——大部分讲来都实在无聊,没有细节,更没有真情可言。
白寄凊思索犹豫的功夫,江雪荷说:“你真的不用说什么,我都明白的。”
“你不明白。”白寄凊往前又挪了挪,这下是真的近在咫尺了,“我跟他真的不怎么熟,我扇他一巴掌是因为他惹到我了。我最讨厌稍微结识了你一点,就在媒体面前大说特说,自抬身价的人了。”
江雪荷心思在别的地方,她耐心地点点头:“我明白了。”
她最近感觉,可能是恋爱的缘故,她对白寄凊身上的一切,都变得非常敏感。
比如现在,她能闻到白寄凊身上微不可察的一丝汗味,掺杂在轻盈的香水味里,混成一股很奇妙的味道,不难闻,只是让人觉得渴。
“你敷衍我。”白寄凊说。
江雪荷微微地摇了摇头,对白寄凊说:“你不用什么事情都告诉我的,我对你之前的事情,也不是所有的都感兴趣。”
白寄凊这下不高兴了,眉头蹙起一点:“你必须对我所有的事情都感兴趣!”
江雪荷抿唇一笑:“那可不行,我真的对你和你过往情感上的事情没有兴趣。”
白寄凊攥起拳头,轻轻地打了江雪荷一下:“说过没那种事了!”说完,她把脑袋枕在江雪荷肩膀上,虚虚地又说道:“好吧,不过他真的是仇人。”
“有感情经历是很正常的事情。”江雪荷习惯性地理了理她的卷发,刚刚被棒球帽压过,略略有些散乱,“不过我知道了,我帮你一起讨厌他。”
白寄凊居然罕见地烦恼了起来,她望了江雪荷一会儿,心里既甜蜜,又乱糟糟的,下定决心,很认真地说:“江雪荷,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我愿意向媒体承认你。”
“我知道。”江雪荷柔声细气地说,“虽然千万不能这么干,但是我也是。”
-
今天正好趁着试妆,把短视频网站的入驻视频也拍了。虞幼琳早早就到了工作室,连带着她们团队的发型师和化妆师,都是女孩子。
发型师贺语,化妆师韩思悦,已经和她原来的化妆师小尚聊了有一会儿,幸运的是,目前来看还没出现太大分歧。
“那今天思悦帮我化全妆吧。”江雪荷坐到椅子上,她上午去打高尔夫,只化了一点聊胜于无的淡妆。
小尚在旁边火眼金睛地盯着两位新来人士,一点疏漏都不打算放过。
贺语先过来,拨了拨江雪荷的长发,是中等长度,肩胛往下一点,不算很长。常年拍戏都是黑发,也没有染过,发质尚可。
“姐姐,”她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不用做卷发,稍微打得蓬松一点,用鲨鱼夹夹起来怎么样?这种拍摄做点有轻松感,随性感的造型。”
“可以,试试吧。”江雪荷说。
果然,没有任何一种美是不费力气的。看似随意简单,柔和妩媚的一个鲨鱼夹低盘发,做了整整半个小时,为了保持发型稳当,纹理喷雾等各种辅助也是必不可少。
卢想慧在旁边很满意:“真的很适合这种风格啊。”
江雪荷:“来,思悦,化妆吧。”
韩思悦的思路和小尚区别不算很大,都是倾向于干净,服帖,自然。粉底和遮瑕都上的薄而克制。
只做大地色眼影叠加,不做卧蚕,不做下睫毛,上睫毛一簇一簇,恨不得一根一根来贴,眉毛也是根据原生的轮廓来描画。
不同的是,小尚更喜欢强化清冷和矜持感,而韩思悦更偏向于强调温柔和端正感。
江雪荷望着镜子笑道:“你俩融合一下就更好了。”
韩思悦和小尚不约而同地想:不愧是老板,净想这好事……
短视频拍摄压力不大,长度在三四分钟左右。江雪荷自己写了一遍稿子,卢想慧新招了公关团队,秉着不能浪费资源的理念,迫不及待地要给人家看看,润色润色。
不过因为江雪荷本身在文字方面和做人一样,实在滴水不漏,没润成几个字,卢想慧不免大感遗憾。
摄影师是平台派过来的,精熟短视频拍摄方式,专怼着江雪荷脸和上半身拍。
稿子能放在一边提词,加上江雪荷记忆力不错,口条也还可以,全程微微含笑,拍了三四遍就过了。
“这周周末吧。”卢想慧说,“周末晚上七点十二分的时候发,正好是雪荷的生日。”
平台方面自然没有异议,收工回家。
这段时间的后两场商务拍摄就没这么简单了。Title的宣发可能只需要一张图,却需要品牌方的造型拍摄团队折腾整整一天。
尤其是正好赶上BV今年的七夕限定系列,还特地为此拍了一个小小的宣传短片。
成片拿到手,卢想慧恨不得群发,娱乐圈苦熬十年,江雪荷都拍上奢侈品广告了,什么水平!
当然没群发出去,她只是把上百张图片的文件包发给了江雪荷和郑滢,让她俩也集思广益,看看哪张作为宣传照比较好——里面特地标出了品牌方的推荐。
江雪荷收到的时候,刚进白寄凊家电梯厅,她一边看,一边换上拖鞋,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她打算来看一眼白寄凊就走。
白寄凊这人娇气,被惯坏了,这是从小幸福,一帆风顺的象征。
江雪荷知道,并且不介意再让她更受宠一点,再晚,再忙,自己也要每天见一面白寄凊——除非白寄凊当天忙的真的见不了人。
显然这会儿白寄凊很悠闲,她半坐在卧室里的二毛皮地毯上,肩膀上趴着一只长长的白糖爽,俩人一起聚精会神地看一部外国喜剧。
江雪荷不打扰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坐在她身旁。
白寄凊习惯在恋爱里占据绝对的主动权,以前也不乏有人愿意事事谦让着她,可谁都不如江雪荷这个女人。
江雪荷一安静地坐到她身旁,她就心跳,想把江雪荷吃了,最好的是,让江雪荷把她给吃了。
可她绝不会表现出来,这恋爱谈上,就已经让她把这辈子的主动给用光了(甚至今天上午自己还用来吐露了真情),现在既然江雪荷爱她爱得不得了,她就打定主意要(从今天晚上开始)稳坐钓鱼台,骄矜地被人爱到底。
江雪荷自然不知道她这点孩子气的想法,坐过来一揽她,她就顺势靠进江雪荷怀里:“在看什么?”
“品牌发来的照片。”江雪荷说,把手机递给她。
白寄凊仔仔细细地一张一张滑下来看,越看越觉得奇妙。
十五年过去了,这位冷淡的学姐,白玉兰一样的女人,终于是自己的了。
她分别挑出两张来,指给江雪荷看:“我觉得这两张最好。”
这些照片差别细微,但白寄凊就是感觉这两张最为美丽,最能体现出江雪荷的魅力。这仿佛是一种属于爱人的直觉。
江雪荷把这两张发给卢想慧,示意自己选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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