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黎叹了口气:“你们蜜月度完了,就早点回来。”
叶眠:“什么do完了?”
叶黎:“……”
要不是年年用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叶黎左看右看,日理万机的叶董事长又怎么可能抛下好几个重要的会议,去看小屁孩们跳舞啊!
偏偏叶眠还在问:“所以,姐你现在一天要带三个孩子?”
“是的。”叶黎忍了忍,“别忘了,我不是你们请的家政保姆。”
叶眠笑了,是这几天来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程柚年把手机镜头从姑姑身上挪开,严肃道:“姑姑,你的通话时长已经用完了。”
叶橙安补充道:“嗯,姑姑还想继续的话,可以考虑续费。”
叶黎转身就走,没有丝毫停留。
程柚年没管姑姑会不会伤心难过。她看了一眼视频里的妈妈和妈咪,心情有点低落:“年年好想你们。”
叶眠顿时母爱泛滥:“宝宝,我也想你了。”
叶橙安插了一句:“我没有特别想。”
程数:“?”
叶眠:“?”
橙子小朋友控诉两个大人的罪行:“你们两个上次帮我做的作业,只拿了A-。”
叶眠怀疑人生:“A-还不够好吗?”
叶橙安:“我还没说完,妈妈做的语文作业拿的是A-,妈咪做的数学作业只拿了B+。”
程数也怀疑人生:“我没拿A+?”
叶橙安缓慢无情地道出评分标准:“卷面整洁程度也占分。”
程数胸口中了一箭。
橙子小朋友恨铁不成钢:“还有,妈咪,你把正方形的个数和三角形的个数写反了。数学老师问我是不是一边看电视一边写的数学作业。”
叶眠双手合十:“真的很对不起!”
叶橙安:“算了,下次我自己写。”
隔岸观火的程数赶紧转移话题:“那年年表演得怎么样?”
程柚年说:“老师让我们跳舞。”
话音刚落,叶眠的手机就收到了叶黎发来的一条视频录像。
点开,年年穿着小青蛙玩偶服站在C位。可是等了半天,音乐都快放了一半了,台上的一群蛙蛙都没有任何动静。
叶眠疑惑道:“年年,你们不是要跳舞吗?”
程柚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老师说让我们跟着领舞的跳。”
叶眠鼓励道:“嗯,那然后呢?”
年年说:“我就是领舞的。”
空气安静了一小下。
“没关系。”叶眠安慰道,“这么小的小孩本来就学不会复杂的动作,跳不跳都无所谓。”
最后年年问妈妈和妈咪什么时候能回来。
叶眠掰着手指头数日期,数累了,随口编道:“什么时候年年长得比117高了,我们就回去。”
第二天,程柚年抱着叶黎的大腿,求着姑姑,让她把第二代家居机器人的身高设计成小于等于98cm。
叶黎:“……”
这两个小孩怎么一天一个样?
小满什么时候也能这么活泼就好了。
*
在欧洲的最后一场演出,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夏予青将手里的鲜花递给程数,说:“麻烦您帮我转交给眠眠,好吗?”
程数一开始压根没认出来这是谁,紧急搜索记忆后,才想起来,这个女人曾经出现在和叶眠的CP向剪辑中。
是那个爱无病呻吟的女歌手。
经常写一些爱而不得的歌也就算了,去年夏予青还专门给阿尔兹海默症的患者写了一首歌,据说听哭了无数人。
程数只觉得很无语,给阿尔兹海默症患者写歌有什么用?这样就能把人治好了吗?某些人真是不可理喻。
反正她对夏予青没有任何好感。
夏予青见她不接,也不懊恼,只是说:“我亲自送她,她肯定不会要的。与其浪费了这束花,程小姐不妨借花献佛,何乐而不为?”
言罢,她将手里的花塞给了程数,头也不回地走了。
程数看着这束鲜花,后知后觉:原来看音乐会,是要带花的吗?
*
音乐厅内,叶眠结束了年底前最后一次钢琴独奏会。她和主办方寒暄完,刚到休息室,就看见程数捧着一束鲜花,坐在沙发上等她。
女人冷白的下颌躲在娇嫩的粉色郁金香后,整个人像是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粉色郁金香的花语是,永远的爱与幸福。
无论是外观,还是内在含义,都足够温柔。
“宝宝,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郁金香的?”叶眠惊喜道。
“我……”程数不知该如何作答。她不知道,知道的另有其人。
程数在这一刻承认了自己的卑劣,她本该唾弃这种借花献佛的行为。但是在此刻,她却无比庆幸,拿着这束花的是她,而不是什么其他的阿猫阿狗。
*
在返程的飞机上,叶眠笑得很开心,程数偷偷在备忘录里记下:
【送花会让女孩感到开心,特别是郁金香】
她们这一次去欧洲足足待了将近一个月,回国的时候,正好迎来了H市冬天的第一场雪。
程数和叶眠一块儿站在法式小别墅的后院,看着漫天飘扬的雪花落在彼此头上,眼前的视野竟然也有些模糊。
不知是口中呼出的热气浑浊了视野,还是眼底的热意干扰了视线。
又或者,二者都有。
H市的冬天也很冷,她们俩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带着厚厚的手套,有些笨拙。
程数看着叶眠,心里的柔软再次被触动。
等到她回过神时,叶眠已经举着一株“雪玫瑰”递到她跟前,说:“程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程数忍住笑意:“我不是已经嫁给你了吗?”
这株“雪玫瑰”是叶眠将地上的积雪,压成薄片,和树枝粘在一起制成的。
由于带着手套很不方便,叶眠做到一半,就把手套摘了,徒手抓着积雪,以至于现在两只手都冻得通红。
程数心脏忽地一疼,她接过那朵玫瑰,将它插在一旁的雪地里。
随后迅速摘下手套,捉住了叶眠的双手,却忘了自己的手也很凉——她的体温根本无法捂热对方。
她苦涩地笑了一下,将小妻子冻得冰凉的手带往自己的下颌,企图用脖颈间的温度温暖她。
叶眠指尖碰到的肌肤滚烫,她迅速抽回手责怪道:“你是不是傻?不冷吗?”
程数摇头:“不冷。”
她用极为深情的目光注视着叶眠。
深邃的黑眸一如既往地认真且诚挚。
一朵雪花落到程数的眼睫处,她眨了眨眼,那抹洁白便迅速融化成晶莹的水珠。
叶眠此时很想将程数眼睫上的那些细小的水珠一点一点吻去。
可她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程数告别仪式般特意取下的戒指,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她二人在雪地中对视了很久,程数出声打破沉默:“我们回去吗?”
叶眠摇头,同程数又拉近了些距离。随后,突然将程数打横抱起。
饶是叶眠有健身的习惯,两个穿得跟冬眠的小动物一样的人类抱来抱去,还是相当吃力。
她很想就这么把程数摔进雪地里,让她知道疼是什么滋味。可是她怀里的女人因为她猝不及防的举动下意识闭眼,乖巧得让人不忍心伤害。
叶眠放缓动作,将程数放在白茫茫的雪地上,随后,俯身,轻轻吻上了她的唇。
虔诚且温柔。
“你亲我,我会感到很开心。”程数眨了眨眼睛,“眠眠,我发现我只要看到你开心我也会很开心,看到你难过我也会很难过。这是不是就是‘喜欢’?”
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出口:
程数想说:“眠眠,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但是好像又太过草率,程数从小到大一直都没有喜欢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事。所以她也很难捕捉到,这星星点点因为叶眠而产生的喜悦与难过,究竟是不是因为喜欢。
叶眠视野瞬间模糊,她怎么也料想不到,程数第一次对她表白,对她袒露心迹,会是在这样的情境下。
虽然只是一个不确定的问句,可这就足够了,这种含蓄式的表白对叶眠来说足够了。
她这些天一直在寻找的答案,在这一刻窥见了零星。
白雪皑皑中,那株雪玫瑰悄然盛放。
*
别墅里,小步看到小姐和小姐夫人满身狼藉地从后院回来。
脑子里面只能分析出三个不能播的词汇,以及一个具有反面教材意味的动词。
它说出了后一个:“你们打架了?”
叶眠纠正道:“这叫打雪仗,宝贝儿。”
小步说:“哦对不起,我没考虑这一层。”
“下次注意。”叶眠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和程数一块上楼了。
她们排队洗完澡。等到程数吹完头发,从浴室里出来时,便看见叶眠趴在床头柜附近翻找东西。
她走近才看清叶眠手里拿的是什么,一时间竟忘记了呼吸。
——是一条choker。
第35章 予我牢笼
“别怀疑自己, 这条choker就是你买的。”叶眠说。
程数脑子一嗡。
原来她真的变成变态了。
叶眠将那条choker戴到颈间,又抓住程数的手腕,带着她的手放到颈圈上。
程数指尖微动, 这条choker正中央的金色铃铛便沙沙作响。
她咽了咽口水。
拇指拨弄着那只铃铛,食指无师自通地抚上年轻女人的脖颈。
叶眠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袍,白皙的肩头暴露在空气中, 她露出一口小白牙:“你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吗?”
“先吻我。”叶眠闭上了眼睛。
程数眸色愈深,漆黑的眼瞳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欲望。她欺身而上,不甚轻柔的吻落下,咬住了那颗待人采撷的唇珠。
她不过是好奇地舔了舔, 就能感受到身下女人强烈的反应。她用舌尖试探性地一点一点润湿对方的唇, 缓慢而有条不紊。
叶眠轻扣住程数的手,微喘:“你会吗?”
这个问题可谓是挑战到个人尊严了,程数却只是笑了下:“你不是教过我了吗?”
说完, 她俯身,在叶眠耳畔似是蛊惑道:“老师?”
叶眠脑子里的弦嗡一下崩断。那个角色扮演的剧本——大灰狼家教老师, 终于把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骗到到手,却没料到她的小白兔学生,是个彻头彻尾的焖烧!
不可否认,程数学什么都学得很快,包括怎么取悦她。
按摩的力度刚刚好。
微凉的手,也逐渐变得温热。
叶眠此刻才意识到,原来程数的“恶劣行径”在十年前就已经觉醒了。
程数的手在冬天凉, 叶眠当然知道。
可叶眠没想到的是, 每当手指被捂热的时候, 程数就会“理所应当”且慢条斯理地换手。
这场按摩,被程数玩出了折磨的意味。
叶眠怀疑下一秒程数就会问出“老板, 加钟吗?”这种话来。
钢琴师好不容易才适应的节奏又被打乱。
这就好比正在演奏一首从舒缓到激烈的乐曲,都弹奏到高|潮部分了,氛围都到那了,突然演奏者又换了一部曲目。上一首乐曲戛然而止,这一首曲子毫无征兆地从头开始,整个弹奏过程毫无道德可言,根本不管听众的死活。
上一秒还在云端,这一秒又得从头开始往上爬。
叶眠这个时候非常想谱一首曲子,全程十六分音符外加Allegro的速度以及fff的强度。
而不是现在这样,又是冷热交替,又是Tempo Rubato,再随心所欲的钢琴师也不会选择这种弹法。
程数到底把她当成什么?!
暖手宝吗?
可偏偏低温带来的刺激也很强烈。此情此景,倒不像是程数从她体内汲取温度,反倒像是她在渴求程数身上的寒意一般。
感官和心理层面的双重刺激下,叶眠觉得自己快软成了一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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