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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棠前不久刚拍摄过一支香水广告，香水名就是“画地为牢”。
当时为了配合主题，造型师给他配了一身黑衬衣与黑西装，并化上深色的眼影。
季棠的双眼皮很深，五官偏浓颜系，配上暗黑风格的妆容，很有几分上世纪西方贵族颓靡又冷艳的风情。
画面从他缓步在长廊走过开始，浪漫而优雅的彩色花纹地砖一直铺到白色大门之前，画外音随之响起。
“我不喜欢做猎人，那样的方式太血腥，假如我想要得到什么……”
季棠伸出手搭在门环上，轻轻推开。
镜头衔接，一个人被蒙着眼睛坐在椅子上，纤瘦的手腕与木椅把手拷在一起。
画面从他的双腿慢慢往上扫过，露出他劲瘦的腰，纤细的锁骨，再到秀气精致的下巴。
他微微张着嘴，唇峰明显的薄唇在滤镜的加持下透出鲜红的色彩。
画外音继续：“假如我想要得到什么，我会珍惜他，疼爱他，将我的心拱手奉上，直到……”
画面中出现一只纤白的手，指节修长匀称，如精美的艺术品一般，朝前缓缓伸展。
原视频中，季棠抓住的是那瓶香水。
而剪辑里，季棠的手扣住的，却是肖昱江秀美的下巴。
蒙眼的布条徐徐飘落，肖昱江轻喘着气，眼神朦胧透出莹莹的水光。
季棠微弯下腰，在黑科技的加持下，两人的脸凑得极近，季棠的目光犀利深邃，仿佛审视着猎物的吸血鬼。
他脸上勾起一抹近似残忍的微笑，似乎随时会将猎物的喉管咬断，但随着镜头推进，两人的唇却是轻轻地贴在一起。
“直到他心甘情愿，画地为牢。”
画外音落幕，观看者心中掀起千层巨浪。
季棠简直不敢相信这视频中竟是他本人，颤着手指点开评论区，立即看到无数嘴替。
网友1：“卧槽这是我认识的季棠吗？他怎么这么攻？”
网友2：“up过分了昂，非把我们小鱼酱演过最弱的角色拉出来，随便换一个，立马将某人攻翻！”
网友3：“不是，难道就我一个人觉得……肖昱江还挺诱的吗？撇开他的打戏不看，单论长相的话，我同意季棠是1。”
网友4：“楼上你不是一个人！我也感觉肖更像0，虽然棠棠比他矮个两厘米吧，但看脸季棠攻十个小江都没问题！”
网友5：“是的是的！从肖昱江出道起我就是他粉丝，作为老粉我不得不说句实话，我们小鱼酱私底下真的是个娇娇宝贝，特别爱害羞，特别爱脸红，说他是1我真的嗑不下去。”
季棠从评论区里爬出来，大脑空白，满目震惊，被洗脑得彻底。
肖昱江竟然是0？
原书中确实没有明确写过床上戏份，最大尺度也就是接吻而已。
只是肖昱江的官配人设是大美人，万人迷，比女人还漂亮，他便下意识以为肖昱江才是上面的那个。
其实仔细想想，原书里肖昱江还暗恋过宋元呢，难道他能攻得了宋元？
绝无可能。
而一个人的属性也不是轻易就能变来变去的吧？
所以，肖昱江从始至终都是下面的那个？
天啊！
季棠轻轻掩住嘴，他竟发现了如此了不得的大秘密！
第28章 你不许喜欢他
仙灵谷的戏份收尾后，开始集中拍摄外景，不然季节变换，与原著就对不上了。
取景地倒也不远，影视城附近便有一座矮山，开发程度很低，不对外开放，各个剧组都在这里打打杀杀。
第一天要拍的戏份，便是望月城一行人在护送途中，遇到前来抢夺天玄剑的魔教众人。
山路较远，演员们凌晨4点多就被叫去化妆间做妆造，程飒和苏筱哈欠连天，眼都睁不开，显得夹在中间的季棠格外精神。
他眼皮下略泛青色，明显是熬了夜，但眼神清明透亮，大眼睛滴溜溜地乱转，时不时往另外两位主演那边偷瞄。
肖昱江依旧是一身耀眼的红衣，高束起利索帅气的马尾，坐在他旁边的宋元一身玄色，头发一丝不苟地用发冠固定。
两人一黑一红，一沉稳一张扬，外形看上去确实格外般配。
造型做完，两人起身准备往外走。
季棠的发型尚未梳好，一边被造型师鼓捣头发，一边观察他们的背影。
肖昱江净身高一米八五，标准的宽肩长腿，行走的衣架子，单拎出来这身材能秒杀不少人。
然而走在宋元身边，愣是被衬出了几分娇俏柔弱。
走到门口，正巧新助理小刘给他送来早点，肖昱江接过豆浆喝了一大口，两腮鼓起。
宋元偏过脸不知与他说了句什么，肖昱江连忙将嘴里的豆浆往下咽，结果越着急越咽不下去，眼睛微微睁大。
可能是觉得他好玩，宋元笑了笑，伸出手指在他鼓起的脸颊上戳了一下，肖昱江差点把豆浆喷出来，像只漏气的小仓鼠。
啧，这神态还真是挺萌的。
以前怎么没发现过？
季棠有点牙酸，忍不住回想起往日种种。
肖昱江在家穿过女装，还会梳各种小女孩儿的发型，委屈的时候会无意识噘嘴，随便撩他两句就会脸红……
在自己面前装得多高冷沉稳似的，背地里还真是有娇羞的潜质在。
以前先入为主地认为，能当男主的一定是攻。
但是，谁规定这不能是一本主受文呢？
季棠深刻地反省，是他错了，是他，什么都不了解就给别人胡乱定性。
他还对肖昱江乱发脾气。
唉，自己可真是太坏了。
肖昱江有什么错呢？
人家不过是一个可可爱爱想要1靠的柔弱小0罢了。
似乎若有所感，原本已经走出门去的人忽然转回头来，与季棠凝视的目光对上视线。
季棠缓缓朝对方露出一个怜爱的笑。
肖昱江被他笑得后颈一凉。
顿了两秒，他对宋元道：“宋老师，您先走吧，我有点东西忘拿了。”
折返化妆间，肖昱江站在季棠身后，将手里的三明治朝他递去。
“小王还没回来吧？要不要先吃点垫垫？”
真贴心，是不是小0普遍都有些贤妻良母的特质在身上？
季棠心里这样想着，没有接，而是起身在肖昱江脸颊轻轻捏了捏。
“不用，还是你吃吧，看你瘦的，太让人心疼了。”
肖昱江：“？”
他疑惑地摸了下自己的脸，转而望向身旁的化妆师。
“我很瘦吗？”
化妆师同款纳闷，用粉扑挡住嘴，与肖昱江小声逼逼。
“我怎么觉得棠棠更瘦呢？”
沉浸在个人剧本里的季棠根本不理会别人说什么，他一把揽住肖昱江的肩膀，为自己这些天的任性感到抱歉。
“小鱼酱，这段日子我对你的态度有些苛刻，照顾不周，还请你不要介意。”
肖昱江搞不懂他突然发什么疯，下意识寒毛一凛，以为他要作妖。
谁知季棠眨眨眼，凑到他耳边用气音道：“我知道你的属性了，放心吧，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肖昱江：“？”
他还没反应过来，季棠的助理咋咋呼呼跑进来，拎着刚买的咖啡与新出炉的蛋糕。
“不好意思啊棠哥，路上堵车了……”
不等他说完，季棠将早饭接过来径直塞进肖昱江怀里，并拿走了他手中的半杯凉掉的豆浆。
“趁热吃，凉掉的对身体不好。”
季棠认真交代完，在肖昱江愈发迷惑的目光下，自己叼住凉豆浆里的吸管，呼噜吸了一口。
肖昱江：“对身体不好你还喝？”
季棠温和一笑：“无妨，我没那么娇弱。”
肖昱江：“……”
季棠大概猜到了肖昱江为何会对宋元动心，可惜他注定是要被辜负的。
不过没关系，季棠爱怜地拍了拍肖昱江的肩膀，低声道：“他给不了你的，我都可以满足。”
肖昱江：“？”
肖昱江垂眸看着他，眼底藏着浅浅的笑意：“你可以满足我什么？”
季棠拍拍自己胸口，郑重其事道：“金钱、人脉、安全感，只要我有的，你都不用去求别人要。”
肖昱江眼波微荡：“为什么？”
季棠揽着他往外走。
“你是我最信任的朋友，也是我在这里唯一敢交付真心的人，我不可能看着你往火坑里跳的。”
肖昱江心底猛地震了一下，喉结滚了滚，低声道：“我真有这么重要？”
季棠与肖昱江一起走进地下停车场，四下无人，他没有再压低声音。
看着对方的眼睛，认真而笃定地回复道：“是，对我来说，你很重要。”
季棠轻叹口气：“肖昱江，我是绝对不会害你的，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话，那么听我一句劝，以后离宋元远一点。”
肖昱江仍在“你很重要”那句话中荡漾着回不过神，下意识应道：“好。”
而后反应了两秒，慢半拍地疑惑道：“为什么？宋老师怎么了？”
“没怎么，他很好。”季棠沉声道，“就是因为他太好了，你再跟他接触下去，迟早会深深地爱上他，爱到失去自我，爱到不可自拔。
可是他心里已经有人了，注定是不会接受你的，你会在这场无疾而终的暗恋里受尽痛苦，遍体鳞伤。“
季棠回忆着在书中看到的情节，沉痛道：“作为朋友，我真的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你往火坑里跳。”
肖昱江：“……”
心情很是复杂。
肖昱江茫然地皱起眉头：“我为什么会爱宋元？你听谁说的？”
“还用听说吗？我的眼睛会看！”
季棠痛心疾首道：“从宋元进组开始，你就一直缠着他，形影不离的，心里眼里全是你的宋老师。
以前你都是化完妆等我一起去片场的，现在他一叫你就走了！还说没有动心？我看你陷进去就是早晚的事！“
他夹枪带炮一番论述，肖昱江危机没有嗅到，倒是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醋味。
他忽然笑了，嘴角的梨涡轻轻浅浅，“你不希望我喜欢他？”
“当然不希望！”看他还笑，季棠更气愤了，“喜欢宋元你会倒大霉的！”
肖昱江笑得更开心了，眼睛眯起来，“那你说，我喜欢谁比较好？”
季棠踌躇，自然是喜欢他的官配比较好，但是那个人名到了嘴边，他莫名不想说出来。
如果不告诉吧，又显得不够义气，毕竟刚刚才立了半天好兄弟人设。
磨蹭半晌，季棠支吾道：“反正……名字是两个字，人长得也很漂亮……你朝这个方向找就行了，总之不是宋元！”
当前的时间线肖昱江还不认识他的官配，怕他继续追问，季棠说完也不看对方的表情，转身就往自己车里钻：“赶紧去片场，一会儿迟到了。”
望着他手忙脚乱的背影，肖昱江眼底的笑意加深，无奈地摇了摇头。
长得漂亮，名字是两个字。
季棠，你就差把“肖昱江，不许喜欢别人，快来喜欢我”这句话贴在脑门上了。
肖昱江在脑海中按照自己的逻辑链推演完毕，得出以上显而易见的结论。
难怪这些天一看到他和宋元对戏，这人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
而且，昨天已经告诉季棠网络上那些cp向视频的事，想必他也已经看过了。
那今天季棠说的这番话，应该可以变相理解为他对这件事的态度吧？
也就是说，季棠在看完“金昱满棠”之后，不仅没有发火，反而暗示自己赶紧去追求他？
肖昱江：“明白了。”
季棠上午只有文戏，与魔教左护法暗中筹谋，里应外合给望月城的人下绊子，以便夺走天玄剑。
饰演左护法的年轻人叫杨青，在书中是季棠关系最亲密的狐朋狗友，两人聚在一起除了夜店泡妹，基本上没别的事儿干。
中午下戏之后，杨青搭着季棠的肩膀，已经开始谋划晚上的娱乐活动。
“我没进组的这些天，听小王说你天天窝在酒店，哪都没去，闷坏了吧？”
杨青勾住季棠的喃砜脖子，坏笑道：“有一哥们儿在附近新开一家酒吧，据说服务挺齐全的，晚上一起去捧捧场啊？”
季棠看书的时候对这人就没什么好印象，并不打算同流合污。
他推开对方凑近的脑袋，拒绝道：“不了，拍戏太累，晚上我要休息。”
杨青噗嗤笑出来，在他清瘦的肩头捏了一把。
“你这小身板也太弱了，咱们才站着对了几句词，你就喊累。”
他抬起巴掌拍在季棠的腰上，“那晚上你躺着就行，给你找几个有劲儿的。”
季棠皱起眉，被这句糙话恶心到了。
他避开杨青的手，语气冷了下来：“说了不去，这种事以后别再叫我，戒了。”
“哈？”杨青愣住，不解地打量他一番，“你……出什么事了？”
看出他的意思，季棠懒得纠缠，干醋顺着说道：“没错，之前太浪，玩坏了。”
杨青呆滞，看上去比当事人还要悲伤。
“……我可怜的兄弟啊。”
季棠嘴角抽了抽，终究是没解释，糊弄两句将人打发走了。
走到房车近前，他一抬头，忽然发现肖昱江正在此处等着他。
对方额头全是汗，手里拿着两瓶水，看他的眼神有些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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