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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薄荷与海鸥(GL百合)——愉亦余

时间:2024-04-07 09:32:34  作者:愉亦余
  看来小美人鱼终于还是回到了大海。
  真好啊!
  青禾想着,缓缓地闭上越来越沉重的眼皮。而有人伸出双臂,抱着她,奋力地往上游着。
  浮出水面后,夏之夏终于得以大口地喘气,而在她怀里的青禾始终闭着眼睛,面色苍白,头上的伤口触目惊心。
  夏之夏的眼眶泛红,她一遍遍地乞求着青禾道:“求你了,求你了,千万不要丢下我!”
  可青禾听不见。
  不远处蒋方的尸体静静地漂浮在海面上,暗红色的血很快就染红了水面。他还是错估了自己,看着不算高的灯塔因为海里藏着礁石也变得分外危险,掉下去会不会撞到礁石上,是头朝下还是脚朝下,都是概率的问题。
  很显然,命运之神今天没有站在他这边。几乎就在坠落下去的瞬间,他也间接当了青禾一半的肉盾,他的头狠狠地砸在礁石上,脑浆迸裂,当即死亡。
  而血迹还在扩散,再待下去的话,新鲜血液的气味可能会吸引来海底的捕食者。
  此时,安保集团的人开着快艇赶到,宋问清和手底下的人也过来了。见到青禾受伤陷入昏迷的那一刻,宋问清知道这一次饭碗肯定是保不住了。但万幸的是,还好夏之夏没事。从那么高的地方纵身跃入海里,当时她们都以为夏之夏肯定出事了。
  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向林怀易女士呈交这一次的事故发生报告!刚想着,林怀易女士就打来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夏夏在你们的身边吗?”
  宋问清看了一眼刚从海里出来,浑身上下都湿透了的夏之夏,正拿着一块干净的白色毛巾给陷入昏迷中的人擦身上的海水。
  宋问清回道:“在的,女士!”
  “电话给她吧。”
  夏之夏接过宋问清递过来的手机,她的手机刚才已经掉进了海里,林怀易女士联系不到她,实在再正常不过。
  夏之夏的嗓子已经沙哑:“奶奶。”
  电话那头的人却罕见地沉默良久,一点都不符合她平时的行事作风,夏之夏又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里浮现。
  “夏夏,你爸爸他……”
  申城医院的抢救室内。
  夏仁杰刚送过来时所有的生命体征就已经微乎及微。等青芝和林怀易女士赶到的时候,心电监护仪上的图形已经拉成了一条直线。
  白发人送黑发人!
  要不是赵澜心和青芝一左一右地搀扶着,林怀易女士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可能已经倒下了。哪怕因为林寄筠的事,她不待见夏仁杰已经很多年了,但到底还是自己的骨肉,怎么好好的就走了呢?
  而青芝仍旧无法相信白天出门时还与自己争吵的一个大活人,现在就躺在了抢救台上。
  原来悲伤到极致的时候,人是如此的平静!
  青芝望了一眼躺在抢救台上的人,想了想,算了,我不和你吵了,你赢了!孩子们要怎样都好。所以,你赶紧醒过来好不好?
  十年前。
  藤子镇的中心公园里,环卫工人们正在打扫台风过境后的垃圾。公园里的大树经过一夜狂风的洗礼,现在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倒在地上的树枝歪七扭八的,但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
  有两个小朋友悄悄背着带她们出来玩的大人偷吃辣条,她们互相分享着彼此手中的零食。
  其中一个扎着乌黑的双马尾,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好像住着星星。她小小地咬了一口辣条,然后问自己的好朋友:“我好喜欢台风天,因为那样就可以不用上课了。你喜欢吗?”
  另一个吃得嘴巴油汪汪的,也咧开嘴笑道:“喜欢呀!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上学。但我妈妈黄淑琴女士说如果我每天都坚持去学校的话,她就天天给我零花钱。”
  “唉,我爸爸才不会这么鼓励我。”双马尾的小朋友嘟了嘟嘴,想了想又道:“我上次因为语文没拿到年级第一,他就给我买了好几本习题册,还说如果写不完的话就要没收我的新游戏机。”
  “你真惨,不过你能把你的游戏机给我玩吗?”
  “好啊,那你明天下午来我家。”
  “好。”
 
38.山谷无声
  瑞士。
  劳伯嫩山谷的私人医院里,作为院内唯一一个会中文的护士,索菲娅今天的心情非常好,因为——
  “青禾,比起昨天你进步了许多。真是太棒了,好女孩!”
  带着一顶帽子,借着助行器行走的女孩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羞赧道:“谢谢你,索菲娅护士。”
  “不用客气,这本来就是我的职责所在,难道不是吗?”索菲娅很喜欢这个一说话就有些害羞的中国姑娘,于是她朝青禾眨了眨眼睛。
  青禾更加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眼睫,现在已经是入秋的季节了,道路的两边覆满了枯黄的枝叶。
  总感觉时间好像过得很快,就在上周太阳还挂在天上毒辣辣地晒着,怎么一晃眼就进入到秋天了呢?
  青禾抬眼向远处望去,发现不远处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穿着浅色羊绒大衣的女孩。女孩手里拿着素描笔,正在画画。
  其实几天前,青禾就有留意到这个女孩了。因为对方总是坐在同样的位置,手里拿着素描笔,专注而认真地画画。
  偶尔地——
  女孩抬起头浅浅地扫过青禾这边一眼,青禾与对方的目光短暂相接,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但很快,头又开始剧烈地痛了起来。
  受过伤的大脑,总是难以回溯以往的事情。
  早在刚从病房里醒来的那一刻,医生就告诉她大脑负责掌管记忆的区域受损,因此她丢失了以往的记忆。
  多亏了手机视频的另一端,挽着发髻,露出优雅脖颈的女人告诉她:“青禾,我是妈妈。”
  然后青禾才知道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青禾才知道青芝是她的妈妈。至于旁的,青禾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为什么会受伤呢?又为什么会出现在人生地不熟的国度里呢?统统没有人告诉她。
  因为滞留在脑袋里的淤血压迫到了神经,就算取出来以后也还是需要慢慢地进行复建,不然余生可能都需要借助轮椅生活。
  一切看起来好像都挺糟糕的!
  不管是丢失的记忆,还是行动不便的双腿,甚至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在一个陌生的国度里。
  每天能和自己交流的人也只有索菲娅护士而已,因此青禾前几天情绪异常的低落,导致复建的进度未有太大进展。
  直到昨晚青芝打来了视频说:“青禾,你一定要快快好起来,等你好起来之后,妈妈就来接你回家。”
  青禾敏锐地捕捉到青芝说起“回家”这两个字时,刚刚扬起的语调稍稍往下压了压。
  似乎有些难过藏在里面。
  所以,在她失去记忆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呢?青禾再次追问,青芝又沉默了。不太愉快的聊天伴随着护士走进房里送来营养餐和药片落下帷幕。
  而此刻,索菲娅护士又对着青禾加油打气道:“青禾,你一定要相信自己。我之前遇见过很多个像你这样的病人,但是往往让他们快速恢复的不一定是每天大量的、重复的练习。”
  “那是什么?”
  “是信念。青禾,深呼吸,告诉自己你一定做得到的。来,我们再试着走两步。”
  看来索菲娅今天是想一鼓作气了,但青禾觉得自己的状态已经没那么好了,她想休息一下。于是索菲娅领着青禾走到路边的另一张长椅上坐了下来,这时,有病人家属赶过来找索菲娅。
  索菲娅有些为难地望了青禾一眼,青禾向她表示:“我现在还好,你先去忙吧。”
  于是索菲娅站起身走到离青禾不远的地方,和病人家属小声地交谈着。
  青禾低垂着眼,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助行器就是这样,用久了难免手很酸。
  然而,有人走到了她跟前。
  青禾抬眼,是刚才一直在坐在长椅上画画的女孩。她指了指青禾身旁的位置道:“不介意吧?”
  青禾摇了摇头,还往边上挪了挪。
  女孩挎在肩上的包露出了素描本的一个小角,青禾收回自己的目光,鼻尖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在萦绕着,让人莫名地联想到一种盛开在山野里的植物。
  具体是怎样的植物呢?青禾想不大起来。只觉得这个气味她不但不排斥甚至还有些许喜欢。
  “每天这样做复建,一定很辛苦吧?”女孩问她。
  青禾不太擅长回应陌生人的交谈,停顿了几秒后,才回道:“还好。”
  一阵长久的沉默。
  青禾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望着道路两边枯黄的叶子发了会儿呆,意识到身旁的人过于安静,青禾看了一眼对方,却发现对方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青禾有些不解,难道自己的脸上有什么吗?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因为那目光里,藏着眷念。
  于是青禾缓缓开口问道:“请问,我们以前认识吗?”
  女孩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容,摇了摇头。
  原来,不认识啊!那肯定是自己长得像对方的某个朋友吧,所以才会这么看着自己。
  青禾说:“这样子。”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坐了一小会儿,有风卷起道路两边的落叶,它们飞舞着,有几片落在了她们的脚边。
  青禾听到女孩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然后对方站起身对青禾道:“我要走了。”
  她注视着青禾,这时青禾才发现女孩黑色的瞳孔是如此的幽深,又如此的宁静。像海面上一团化不开的浓雾,却又浅浅晕着点点星光在里面。
  青禾想问女孩“那你明天还会来这里画画吗?”但终究是没说出口,因为那样太冒昧了。
  于是青禾朝对方微微点头:“嗯。”
  女孩走了。
  索菲娅刚巧在这个时候与病人家属聊完了,她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女孩离去的方向:“青禾,那是你的朋友吗?”
  青禾摇了摇头。
  虽然已经入了秋,但是阳光依旧,只是这光打在身上,请冷冷的。青禾抬起手,透过指缝望了望头顶的青空。
  她对索菲娅道:“我们接着练习吧。”
  没走多远的女孩停下了脚步,顿了顿,又回望了她们这边一眼,然后离开。
  几个月前。
  空旷的墓园内,有几只乌鸦站在高大的树枝上,静静地注视着站在某处墓碑前的女孩。
  天色渐渐地暗了一些下去,是暴风雨要来临的征兆。夏天总是这样,没有预兆的天晴,也没有预兆的下雨。
  拄着手杖的年迈女士在女性司机的陪同下,走到了女孩的身后。女士无声地注视了墓碑上的照片一小会儿,才缓缓开口道:“夏夏,该回去了!”
  “我想再多陪爸爸一会儿。”夏之夏盯着墓碑上的照片。照片里的人笑容依旧爽朗,可惜再也不会对她说“等我们夏夏上大学以后,爸爸就给你买一辆新车当做礼物”了。
  车祸的发生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可是又那么合理地在命运安排之中。
  开了好多年都舍不得换的车子、崎岖的山路、顷刻而至的暴雨、飞驰的摩托,以及——
  “我们那几天为了你和青禾的事一直在争吵。夏夏,你爸爸他还让我不要去阻拦你们在一起。但你们还这么小,两个人又都是女孩子,更别提青禾还是你的姐姐。”
  “我不知道车子在冲向海里的那一刻,他到底有没有在想着这件事?真的,太遗憾了!”遗憾什么呢?青芝没有说了。瘦了一圈的人只是扶着额头,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你还是走上了和你姑姑一样的路。”再没有旁的话了,可是林怀易女士眼中流露出来的失望又是那么地明显。
  太多太多话了,那些时刻,夏之夏好想青禾能抱抱她,但是青禾躺在医院里,陷入昏迷中的人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好像明天就能醒过来,但那个明天会是她们想要的吗?
  夏之夏有些不确定了。
  所有的人都在告诉她,她和青禾的相爱,是一件错得不能再错的事情。
  可是,她只是,只是想拥抱一下月亮露出的那一小方俏皮又孤寂的清辉。她甚至都不敢奢望,月亮会属于自己。
  而在昨晚,医院又打来了电话,青禾的脑部必须进行二次手术,如果不做的话很有可能会永远陷入昏迷。但国内的医学技术暂时还不能进行这么复杂的手术,必须转去国外。
  林怀易女士立刻联系国外的医院。
  只是——
  “医院那边说术后病人会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失去以前的记忆。如果,她后面还能想起你的话……”
  “唉,就随你们吧!”
  说一不二了大半辈子的林怀易女士生平第一次妥协,因为她再也不想经历失去亲人的痛苦了。
  “但我有一个条件,你不能去干预她的治疗。除非她能想起你们的从前,并且主动来找你。”
  所以你还要多久才能想起我呢?
  早已经走出医院的人,站在了高处的山顶上。这里是这片山谷最著名的一个山峰,不远处还有瀑布飞流而下。
  记忆仿佛又回到了那天,从十几米的高处一跃而下潜入海里,海水打湿身上的一切,水流平静而缓慢地包裹和挤压着身体,就像一头温柔而有礼貌的巨兽,在准备把食物吞食之前永远不会忘记它的用餐仪式。
  而那天我已经别无所求了,只要你还活着就好。
  所以,记不得我也没关系。
  然而山谷没有回音。
 
39.小熊软糖
  “老师,你还记不记得你十八岁时的夏天在干嘛啊?”
  站在窗前的女人秀发高挽,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以及高挺精致的鼻梁。身上穿着的白衬衣,哪怕现在外面的气温是三十几度,最顶上的那一颗扣子依旧严丝缝合。就好像从来没有人能窥见她内里的炙热与汪洋一般。
  而女人正在盯着窗外的树荫走神,显然没有听到学生的问题。
  剪着挂耳短发的女学生只好蹦蹦跳跳走到女人的跟前挥了挥手道:“嘿,青老师,请看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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