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阳抱着一沓试卷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刚好看见王思哲在前边。
“嘿!”
周淮阳悄无声息的移动到王思哲后边,再猛一拍王思哲肩膀,把王思哲吓得全身一震。
王思哲回头就看见周淮阳背着个手,一脸贱笑。
“卧槽,你有病啊?”
“你有药吗?”周淮阳嘻嘻道。
“没有,自生自灭吧!”
“嘿嘿,我有。”
“什么?”
“哟,哟,切克闹哈哈哈哈哈。”
“神经病,我有个叔叔开了个精神病院,要不要我打电话问问还有没有床位,给你预留一个,现在过去,报我名字给你打折,你就别在这发疯了。”王思哲被周淮阳举动无语到了。
“哈哈哈哈哈,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我还给你带了礼物,专门从办公室里拿的,晖哥限定牌子,想不想要?”
“不想,不要,你走,我不想要,你走远点,别靠近我,我已经知道是什么,你自已慢慢享用吧,这种事儿不用想着我啊。”
“哎哎,你跑啥啊,是不是兄弟,不就一沓试卷吗,你跑啥啊。”
“你也知道是一沓试卷啊!”
王思哲回头喊道。
周淮阳把试卷抱在怀里,在后面紧追不舍。
今天必须得把卷子塞给他,不然自已就得做两份了。
两人从三楼跑到四楼,又从四楼跑到三楼,惹得人们都停下来驻足,两人倒是丝毫不顾形象,你追我赶的。
还是周淮阳先停了下来,喘着粗气,看着前边跑的没影的人,不打算追了。
给他塞包里,不要也得要!
等到王思哲回到教室,看见周淮阳异常端正的坐在位置上给祁楠讲题,心里感觉不妙,在自已位置上翻了翻,果然从书包里翻出了那沓卷子,他数了数,足足有三十张。
他回头正好看见周淮阳斜着眼往自已这张望,看见自已转头又赶紧缩了回去,一本正经的给祁楠讲题。
刚想问问他晖哥都跟他说了什么,结果他迅雷不及掩耳之目,将自已的桌子覆盖,喊道:“那是晖哥给你的,你要还去找晖哥,不要给我!”
王思哲被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他还看见旁边听得认真的祁楠也被吓住了,怔怔的看着他。
“你,我,哎我真的是醉了。”
王思哲捂着脸无语住了。
“我就想问问你晖哥都和你说了些什么,你怎么像是做了亏心事一样啊?”
周淮阳松了口气,他还以为他要把试卷还给他呢。
“数学竞赛,新柯,新荣一中,五月六号,四月末开始集训。”
“噢噢,ok,不对,五月六号开始,四月末集训,可是我们五月初有假期的。”
周淮阳眨巴这眼睛,“什么假期。”
“劳动节啊,放五天。”
“那……”
“这么算的话,我们没有假期了。”
“我靠,你去和晖哥说不去了,让他取消。”
“你怎么不去?”王思哲皱眉。
“我不敢……”
“那你看我敢啊?”
“你去了和我无关。”
“周淮阳!我算是看清你了,你拿我当挡箭牌!”王思哲终于想到了,愤恨的说道。
周淮阳眨巴着眼睛,嘴角扬起。
“我真的服了你了!”
第18章 畜牲
深夜,景苑。
谢婷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手里紧紧的拽着身上的被子,睁大的眼睛已经又干又涩了,担忧、害怕、恐慌、焦虑,各种情绪集聚在胸膛,让她身体发冷,止不住的颤抖。
“砰!”是玻璃摔在地上炸裂的声音。
谢婷的身子猛然颤了一下,下意识用被子把自已裹得更紧了。
紧接着外面传来几声咒骂。
谢婷只隐约听见了“婊子”、“骗钱”、“明天晚上”,其余听得含含糊糊,不时还有玻璃相互碰撞的声音,还有东西倒在地上砸出来的响声,那人半点没有顾及现在的不合时宜。
谢婷一直听着外边的声音,尽管已经凌晨一点了,她已经很困了,但是她一点也不敢松懈,不敢闭上眼睛。
外面的脚步声时有时无,时近时远,当脚步声越来越靠近房门时,谢婷的呼吸都停了,心脏跳动的声音在脑子里回荡。
她已经从床上坐起来了,手放在枕头下面。
那里有一把剪刀,今天才买的,她试过锋利度了,还专门买了一块猪肉,当刀尖刺破猪皮的时候,上面明显可见的一个大洞,她看着洞很久,很满意自已的作品。
如果,如果他敢进来,他敢做些什么,她一定会刺穿他的喉咙!
“咔哒。”
他,他在转动门把手!
他没打开。
他走了。
谢婷猜他去拿钥匙了。
果然,沉重的脚步声又回来了!
伴随着的还有钥匙串碰撞的响声,很清脆。
外面那个人又停在了门外,紧接着是钥匙插入门孔的声音。
“咔哒,咔哒。”
“踏马的小j种,居然把锁换了,真踏马晦气,不就是一个拖油瓶嘛,在家里混吃混喝,还真把自已当祖宗了啊!j人!跟她妈一样贱,在外边给我带绿帽子!还踏马以为我不知道,哈哈。”
谢婷另一只手用力的捂住自已的嘴,她不能发出声音,不然那人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外边那人还在骂骂咧咧,一边还用脚使劲的踹着房门,隔着房门她似乎都能闻到恶心的酒气,不用说,外面又是一团糟。
谢婷觉得这刚换的门又的重新换了,下次还要在门上装点钉子!
几分钟后,外面的动静终于停了,随着一道用力的关门声,取而代之的是死一样的沉寂。
谢婷用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说真的,她是很害怕的,非常的害怕,她害怕他进来。
凭力气,她不可能打得过他。
从刚刚的全神贯注的戒备中出来,整个人如同从水里刚打捞起来一般,瘫软的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两眼无神。
这种情形已经有很多次了,第一次是她来这里一年后。
妈妈是离异的,带着她和这个人结婚,刚开始本来是很幸福的,那人对妈妈和她都很好,温文尔雅,朴素老实。
她猜正因为如此妈妈才会相信他是个适合结婚的人。
一年之后,谢婷已经十三岁了,身体逐渐开始发育,由于发育快的原因,谢婷的身材比同龄人更性感,遗传了她妈妈的容颜,谢婷生的很漂亮。
或许这也是那人把畜牲行为转移到了她身上的原因,他开始对谢婷动手动脚。
起初谢婷只是觉得不舒服,想要拒绝,后面知道了那人是在对她做不好的事情,她就反感至极,对这人恶心透了。
她想要告诉妈妈那人对她做的一切,可是她,她看见了另一个难忘的场面。
她最亲爱的妈妈在和一个她不认识的人接吻。
谢婷愣住了,呆呆地愣在原地,当时她擅自跑去了妈妈工作的地方,她还记得那天很冷,天空下着小雨,不大,是突然就下的 ,本来她看了天气预报,今天应该是晴天的。
她没有打伞,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雨水从发梢滴落,眼睫毛上挂满了水珠,衣服也已经湿了,她还是没能等到那个陌生的男人从妈妈的住处走出来。
她回去就发烧了,没人管她,一个人半夜烧到脱水,熬到了早上感觉自已在烧下去就得死了,是对生的渴望,还不想死的那么早,才让她拖着沉重的身体去了诊所。
一个人量体温,一个人打针,一个人输液,一个人呆呆地坐着,她在那里坐了一整天,一天一夜没吃饭的她,依然坚强的在那里坐着。
医生看出来了,拿了两支葡萄糖兑了温水递给她,她说了声谢谢,小口的喝着。
其实那人没有说错,只是她不愿意承认罢了。
她的妈妈就是出轨了。
还有,她的妈妈已经放弃她了。
一直到现在,她的妈妈一年回来的次数,三根手指头也能数出来。
她想她应该恨谁呢?
刚刚那个在门外发酒疯的人?
她最亲爱的妈妈,却抛弃了她的人?
还是那个她妈妈的出轨对象呢?
又或许是她自已?
不知道了,或许自已真的是那个多余的存在了。
谢婷翻看着自已手机里的余额,她的妈妈在金钱上并没有亏待她。
她或许脱离这个环境会好一点吧。
她想出去租房子住了,不想待在这里了。
她不愿意继续住在这里,因为这里有个畜牲一般的人。
她也不愿意去找她的妈妈,不愿意去打扰她好不容易找到的安定的生活。
她应该去哪里呢?
谢婷不知道。
其实大多时候这里都是谢婷一个人住的,高档的小区,优渥的、精致的生活,原本是大多数人都渴望的。
奈何,这里不仅只有谢婷一个人,还有一个人面兽心的畜牲,每次回来都是三更半夜,将家里弄得一团糟,巨大的声响已经让周围的住户投诉好多次了,物业也来说过。
谢婷每次都小心翼翼的道着歉,卑微的听着他们的谩骂,或许由于这里的人素质都太高了,连谩骂都没有,每次谢婷低着头听他们的等我吐槽,都感觉特别不好意思。
畜牲也是偶尔回到这里来,大多数时候他都在和那些狐朋狗友们不知道在哪里喝了。
呵呵,真希望哪天给喝死了。
第19章 旧人
“这次去新柯,你要去你外婆家吗?”
“要去吧,好久都没看他们了,这次刚好去看看他们。”周淮阳侧头想了想。
“那比赛结束我就先回学校了。”
“嗯嗯,我估计第二天就回去了。”
王思哲问完之后就继续闭眼养神了。
车里的味道挺大,一股子汽油和皮革的味道,周淮阳闻了头疼,原本准备看看竞赛题的他也看不下去了,和王思哲一起闭着眼靠在椅子上。
这次比赛参与的人很多,这个大巴车里二十多个人都是,南阳市六个中学都安排了人来,三中只有他和王思哲俩人,倒还真是有点敷衍了。
周淮阳睡不着,这一路颠簸,差点没把他隔夜饭吐出来。
时不时的看手机的行为和紧皱的眉头暴露了他非常的烦躁。
车上的这些人都很安静,大部分都在闭目养神,确实,到新柯要坐五六个小时的大巴车呢。
突然,周淮阳注意到前面的一个人,一直在向他这边看,时不时还用手机自拍模式拍摄。
是个女生,看衣服应该是实验学校的。
她真的不知道自已的行为还是蛮明显的吗?
额。
算了,我往旁边靠一靠,躲一下吧。
周淮阳心中想,他确实不太喜欢出现在别人的相册里。
就这样周淮阳往里边摞了摞,自然地靠在王思哲身上闭眼。
王思哲被突然覆上来的重量压醒了,抬眸无奈的看了看身上的人,叹了口气,动了动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继续睡。
正要闭眼的时候他突然看见斜前方一个女生突然手机掉了,正低头去捡,并且还挺狗狗祟祟的,这让王思哲好奇了,一直弯着身子。
怎么捡了好一会都没捡起来?
不管了,睡觉。
……
回到多年未见的地方,周淮阳深感熟悉又陌生,很多地方还和以前的一模一样,只是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以前每年和妈妈一起回来时,这里都非常热闹繁华,过年时,姨娘舅舅们都回来看望外公外婆们了,还有很多小孩子,年龄有和周淮阳一般大的,有和年年一般大的,自已经常和那些跳脱的男孩子出去闹腾,年年每次都跟着他,和跟屁虫一样,甩都甩不掉。
说起来年年好像很少和同龄人玩,几乎都是跟着他的。
这里的建筑都有些年代了,少说也有二三十年了吧,如今感觉老化的更严重了,以前很有生机的样子啊。
他有多久没回来呢?
应该有五六年了吧。
之前年纪小,喜欢热闹,现在不喜欢了,每次都是年年跟着妈一起回来的。
后来家里出事儿了,外婆他们去南阳找过他们一次,后来就很少联系了。
周淮阳看着眼前的老房子,旁边整整齐齐的大树,角落里蜷缩着的小猫,探出脑袋好奇的盯着自已这个外来者。
“咦,这个小伙子是从哪来的啊?”旁边石桌一群正在打牌的大爷大妈本来打的热火朝天的,此刻一双双眼睛探究地望着他。
“这个小伙子看着好眼熟啊,老王,你看他像不像杨家那孩子?”正在旁边看打牌的男人听到前面人的话也转头瞧了过来,碰了碰正在打牌的老王,问道。
老王听此特意把自已的老花镜拿出来戴上了。
“有点像。”看完之后点点头道。
十几双眼睛此刻全粘在他身上,周淮阳此刻只觉得全身火辣辣的,目光刺的整个人都不舒服。
他们看周淮阳觉得眼熟,殊不知周淮阳看他们更眼熟。
周淮阳苦笑,毕竟自已小时候回来都带着弟弟们搞得每家每户鸡飞狗跳,他们每个人的脸自已记得可熟了。
看背影,听声音都能认出来。
自已长大了,样子变了点,一时认不出来实属正常。
真的是,本来只想悄悄回来看看他们的,现在咋整啊?
救命!
不会又要唠半天吧,十几张嘴他应付不过来啊!
想年年了,呜呜呜。
“王叔,王姨,李爷爷,孟叔,张伯……”周淮阳看着面前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只得乖乖的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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