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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看见她时好像已经内心麻木了，淡淡的瞥了一眼，一闪而过的同情色彩过去，便又是暗无光日的空洞。
姜凯从一开始就跟在她身边，走到哪里都跟着，有他在的地方，仿佛声音都变轻了，一开始粗鲁的检查员都变得温柔，时不时看姜凯的脸色。
这个姜凯绝对身份不凡！
“啊————！”
突然，一声熟悉的嗓音传到陈塘的耳朵里，让原本跟在姜凯身后的她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了旁边的大门。
“里面在做什么？”她问道，眼睛却在扫描各个地方，思索如何打开这扇门。
“给你做一个绝对听话的傀儡。”
陈塘心惊。刚刚的声音明明就是祁楠发出来的，今天早上他就被人带走了，原来是来了这里。
难道他每天被送回去，都是因为经历这样的折磨，才昏睡不醒？
“我想去看看，可以吗？”
姜凯有些犹豫。
“既然是专为我准备的，那我也有权参与，不是吗？”陈塘看向他，姜凯这个人，真的很奇怪，说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那他不足以担这个名号，但若是说他是个富有爱心的善良人土，可有些时候固执的没有商量。
姜凯想了一下，还是打开了这扇门，“可以。”
这个人到底是个好人还是坏人？我又该……
门一打开，陈塘就看见祁楠被手脚锁缚到一张插满各种管子的椅子上，他的脑袋上环了一个不知名仪器被单独个在一个透明的单间里。
似乎是力气用完了，祁楠已经晕了过去。
在操作台的一位头发发卷、身材有些肥胖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本子和一台平板类的机子，正快速查看屏幕上显示的数据。
“将参数调高一点，再来一次。”陈塘听到那人如此说。
“是。”
下一秒，瘫倒在椅子上的人立马颤抖了起来，全身开始出现痉挛，额头、手臂胸膛青筋暴起，嘴里不断发出痛苦的声音，扩散到整个实验室，就算有玻璃隔着，依然十分骇人。
“他们在干什么？”陈塘听见自已的心跳在加速。
“摧毁他的意志，精神力溃散之后，更方便接受新的思想入侵，容易控制。”姜凯的话很平淡，语调也是毫无波澜，可是听在陈塘耳朵里却像是寒冬的腊月，冷的锥心刺骨。
正当陈塘继续说的时候，那边的祁楠眼睛开始出现不正常的现象，整个眼眶都被红色的血丝布满，开始涣散了。
“可以了。”那个男人说道。
解开了祁楠的束缚后，他的手腕都已经勒出了血，皮肉都模糊了。
“那边的人来的正好！姜凯，带过来。”男人注意到陈塘，满脸笑意的说道。
“好的，凯纳夫博土。”姜凯推了推陈塘的肩，“走吧。”
陈塘感觉这个看着和蔼的博土笑意里是装满刀子的钢床，上去了，不得弄个满身鲜血，只剩一口气是下不来的。
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很难做小动作，于是便挪动着步子，走了过去。
“小丫头，别用这么警惕的眼神看我，我其实是个很善良的人。“凯纳夫笑道，“你现在进去使用你的能力，看能否控制住他，希望你的能力不要让我失望。”
姜凯带着她从一旁的小门走了进去。
祁楠已经彻底没有了神志，瞳孔睁着，头无力的低垂着。
陈塘看见插在祁楠身上的管子里液体已经见底了。
她走近祁楠身边，靠近了他的身体。
第154章 我不要了
“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凯纳夫激动的出声道，“这一次的实验体一定不会出现精神错乱的情况了，那些失败的材料不是疯癫，就是身体机能低下，最好的情况也只是被控制一天。这么好的实验体真的太难找了。”
里面的祁楠跟随着陈塘的指令完美的做出了动作，就算是自残性行为也依然毫不犹豫进行。
这一次的控制比陈塘想象中的轻松多了，甚至跟随凯纳夫进入了一间关押了数百人的地下监狱里，她也能轻易控制住这些人的行动。
“很好，小丫头，不愧是伊娜族最出色的巫女，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不久就能帮我掌控一支军队的力量。”
“我会听从凯纳夫的命令，只希望您能给我一个优渥的生存条件，不要再被别有用心之人抓住。”
“那当然，阿塞尔绝对会庇佑每一个对其有贡献的人民。”
“感谢。”
“你比我手里的任何一个伊娜人都要美丽，无论是灵魂还是肉体。”
“凯纳夫博土真会说笑。”
“上一任巫女就因为背叛、不服从管教，至今都还处于强制沉睡中，等到她忘记自已的身份，磨平她的棱角，再次醒来时，将永远臣服于我们。”
“那凯纳夫博土在我和她之中会选择谁作为你手中的武器呢？”
“我的小巫女只有你一个人能成功担任，上一任巫女的能力太温和，且心太软，不果敢，与你的聪明机智，干脆利落相比，差得太远了。”
凯纳夫非常满意陈塘的成果，地下监狱里的人都听从她的号令，但陈塘却由他来控制。
在武器和装备都等同的条件下，持有者才是决胜的必备条件。
由于陈塘的绝对服从，凯纳夫博土允许她能拥有一部分自由的权限。
不再被关押到封闭的房间里，陈塘几乎每天都会跟着姜凯四处走动。
中途见到伊娜族人，发现他们的眼神中装满了鄙夷，仿佛在讽刺这个趋炎附势的卑鄙女人。
明明身体状况那么不好，走个路都得喘气，血液都快被抽完了，身上的皮肤都真的成为了一张皮，一张手上没一点肉。
“她居然是伊娜族人！与世无争、从不害人的我们居然有她这样的同类，太丢脸了。”
“我们的巫女只能是伊娜，她顶多只是臭水沟里的见不得人，只会暗地里捅刀子的恶心老鼠罢了。”
“嘘，小声点，她现在可是那个什么凯纳夫博土的心头爱，捧心尖上的人，可别真把她得罪了。”
“其实她来了也挺好的，那些人看管我们都没有以前那么严格了。”
“你年纪小，不清楚其中的利害，假如我们以后没有用了，她完全能代替我们的存在，那我们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那我们会死！”
“那个带着假笑面具的凯纳夫会让他身边的人将我们扔进海里喂鱼是吗？”
“或许吧。”
“可是这样的生活过的比死亡好吗？”
“在这里不见天日的待了几十年，我连外面的阳光都不记得它的温度了，洒在我身上时的细小微尘，就好像一个个森林里的小精灵一般。”
“死又死不了，活又不想活。确实很不好受吧？”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几个正在小声闲聊的伊娜人声音猝然消失了。
她们脸上有些不自然，看着陈塘走近她们身边，全都抱成一团，瘦弱不堪的身体，就像是一群渺小微不足道的蚂蚁，一脚就能踩死一个。
“呵呵～”陈塘笑了笑，嘴角勾起，“姨姨姐姐们要好好活着哦，等待那个心中的伊娜巫女来像天使一般拯救你们。”
“我看好你们！”
“不过你们还是别在这蛐蛐我了，我听力很好，这么夸姐姐，贬低我，我会嫉妒的。”
“说不定，我现在就去把那个人给杀了！制成标本，或者做成人体泥塑、雕像，供你们每日点香膜拜怎么样？”
陈塘边说边凑到她们耳边，感受着她们因为恐惧而颤抖的身体，心里莫名开心起来。
“就是这副表情，害怕、恐惧，再也不是那副死人脸了，一天天的衰样也不知道照照镜子，很丑的，姨姨姐姐们～”
“疯子，恶魔。”一个小小的声音传了出来，落在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
陈塘望了过去，那是一个头发卷卷的小女孩，估计是还不懂区分场合，什么话都毫无顾忌的往外面说。
不过她身边年龄比较大的一个女人很快捂住了她的嘴，将她往怀里带，想用自已的身体挡住旁边人的视线。
“谢谢妹妹的夸奖！”陈塘咧着嘴冲她笑道，“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做一个人人都害怕的小恶魔，就喜欢别人这样夸我。”
因为那样我就能毫无心理负担的做恶魔该做的事情，为所欲为。
“姜凯哥哥，我可以把这个可爱的小妹妹带走吗？我对她挺有好感的。”陈塘一脸天真的对姜凯说道。
姜凯正在和实验员讨论着什么，闻言朝这边看了一眼，嗯了一声。
随即就有人走上前来，拉住小女孩的手向外面拖。
“放开我！哇——！”小女孩惊恐的叫道，用尽全力朝刚刚护着她的人身边爬，“妈妈，我不要跟她走，救救我！”
尖叫声夹带着哭喊，鼻涕混着眼泪在脸上，头发也因为挣扎被泪水打湿，粘在了脸上。
“我的孩子！”被喊的那个人也紧紧的抓着小女孩，痛苦着，害怕着，她跪在地上向陈塘祈求着，手掌合十，“求求你，别杀她。”
“刚刚是我们言语莽撞，不知深浅，冲撞了您，您就看在我们是同一血脉、同根同源的份上，请原谅我们的错误吧！”
女人可怜兮兮的说道，周围的伊娜族人也同样跪在地上，为那名小女孩求情。
陈塘静静地望着，居高临下的俯视她们的渺小，脆弱如蚂蚁一般，她动动手指就能让她们从此消亡。
其实，死亡对她们何尝不是另一种解脱呢？
她们的存在是什么呢？
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神秘种族，就算有特殊的能力，却心肠跟菩萨一般，不想和外界打交道，不愿意惹是非，不愿意接触外来世界，没有半点防人之心，这样蠢的种族，真的早就该灭亡了。
“抓我吧，把我带走吧，我替她去死！”
原来这是一名母亲，虽然脸上被时间和囚禁相加的刻痕，那一副带着姿色的脸庞被磨的只剩下颓废，没有棱角，没有生气，皮肤也暗黄。
让人看着就心情跌入低谷，没什么好的欲望。
“她还只是个孩子，她才十一岁，还没过上一点好日子。”
“陈塘，将我也杀了吧，让我跟她一起死，好吗？”女人见陈塘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停手的举动，心如死灰的情况下，只希望自已能陪孩子死去。
陈塘眼睛有些恍惚，她觉得面前的一幕有些熟悉。
就好像曾经也经历过。
滚啊！你是个疯子！不要靠近我！
她才十一岁！她还是个孩子！你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她到底与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要跟她过不去？
明明他们待你就和家人一样，为什么？
你想要我？哈哈哈哈……我偏不如你意！陈塘，这辈子，我就算是落魄潦倒，街头流浪，被所有人欺负，哪怕是死亡，也不会再靠近你半步！
绝对不会！
心脏突然有些疼痛，陈塘平静如水的眼眸终于有了波澜。
她说：“好了，我不要她了。”
我知道错了……
第155章 像另一个人
盛利亚的一幢巍峨的高楼中，穿着正式西服的一位中年男人聚精会神的坐在电脑前，与屏幕中长相各异的几人用流利的英语交谈着。
神情严肃，正襟危坐，孟亿双手交叉搭在椅子的扶手上。
偶尔也会表情放松，缓和出一抹优雅矜贵的淡笑。
似乎与远在千里之外的人交谈甚欢，非常融洽。
突然，孟亿的眼角瞥到紧闭的办公室门把手有打开的趋势，饶有趣味的勾着唇角期待着走进来的人。
“我有客人来了，老家伙们，回头再聊。”说着也不管此时会议正开到最激烈的时候，里面的好几个人都争得面红耳赤，气喘吁吁的样子，就准备打算离开会议。
“孟亿你才老家伙！一点礼貌都没有。”
“好你个孟亿，又想跑！今天必须的把这个合同的事情解决了！你到底出不出资。”
“你那项目又没有什么好赚的，投资干什么？打水漂吗？”
“嘿，黑脸！你怎么说话呢？你就是穷，拿不出钱，还贪生怕死！”
“你才穷！你全家都穷！傻逼长胡子，连嘴都看不见了。”
孟亿：“好了，晚点再聊。”
下一秒屏幕上便没有了几人争执不休的脸，声音也戛然而止。
“回来了？”孟亿站起身，冷峻的眉目像是河里的水，只是缓缓地流淌，平静又没有温度。
“嗯，父亲。”孟染应道。
“年年呢？”孟亿见进来的只有孟染一人，“她没跟你在一起吗？还是先回家了？”
孟亿原来微不可见的期待逐渐消散，对孟染的热情也减少了几分。
他走到酒柜面前，开了一瓶酒，倒在玻璃杯中，从孟染说道：
“喝吗？”
“不了，身上沾了酒味，年年会不高兴的。”
孟亿正抬手将酒倒进嘴里，闻言不由一愣，“她跟你一起来了？”
孟染点点头。
“在哪？怎么不跟你一起来见我？”
孟染眼神微微闪躲，朝门口的门框处抬了抬下巴。
孟亿领会了之后，眼睛刷的一下看了过去，果然有一片衣角被风吹着，在门口晃荡。
他连忙放下手里的酒杯，用手帕擦了擦嘴角，走了过去。
刚刚还一副运筹帷幄、执掌大权的孟氏集团ceo，此刻因为一个小姑娘而慌了手脚，常年的伪装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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