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礼见沈矜年生气立刻软下声音,好声好气地劝解他:“你现在已经成年了,谈恋爱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只要不搞出人命,哥哥都会支持你,不用这么精神紧张。”
沈矜年:“…没有就是没有。”
要是让沈淮礼知道他搞了个Alpha回家还一起养着孩子,那还了得。
最少鸡飞狗跳一个月。
沈矜年不乐意开口。
沈淮礼也没办法。
自已苦口婆心一顿,结果弟弟软硬不吃。弯腰重新把垃圾桶里的内裤捡回来,折叠好仔细攥在掌心:“那等你想好了再跟我说,我先保留证据。”
沈矜年看着男人转身出了卫生间:“……”
他杵在原地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脑袋里乱糟糟的。
趁着沈淮礼不在,他又特意检查了一遍。
确认卫生间里再没有顾砚的其他物品后才稍许放心。
两个人不欢而散。
沈淮礼吃完饭随手将垃圾收好丢垃圾桶里,坐了半天后身体越发困乏。
必不可免地还是主动地开了口。
他问沈矜年:“我今晚在哪里睡觉。”
沈矜年毫不犹豫:“沙发。”
“你还记得我的手机尾号是多少吗?”男人突然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沈矜年早就习惯了对方跳跃的思维,有些无语地盯着沈淮礼,散漫地开口:“4186。”
沈淮礼没有买漂亮手机号的习惯,但是沈淮礼用这个手机号自然有他的道理——
“是的,186刚好是我的身高。”
沈矜年无大语:“…炫什么炫,讲得谁没有180似的。”
他也一米八,他从来没炫耀过。
沈淮礼也无语:“知道你哥186还让你哥睡沙发?!”
他每年真金白银在沈矜年身上砸数百万,结果养弟弟养出来个白眼狼。
连张床都不给他睡。
越想越气,越气就越觉得沈矜年是有人了,有了老婆忘了哥,不然也不至于这样苛刻地对待自已。
“早就叫你住酒店了啊。”沈矜年坦白,“我家没有其他房间了,闹鬼的房间你要住吗?”
“闹什么鬼?”沈淮礼不信,“闹鬼是你心术不正,阳气不足。”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他还是有点发怵。
毕竟沈矜年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能让他谨慎贴符想必确实是有点问题。
“你信不过我那就去邻居家问问吧。”沈矜年耸了耸肩,起身窝到男人对面的沙发上,两个人长相相似连慵懒的动作也一模一样,“陌生人的话,于你而言总比我有可信度。”
“问就问。”
他从来不会让自已在沈矜年的面前占据下风,即刻起身收拾平整西装,当着沈矜年的面就要去开门。
沈淮礼余光关注着沈矜年的脸色,对方竟然从容不迫、胸有成竹,完全不担心露馅。
沈淮礼心里打鼓,但是迈出去的脚步没有理由再收回来。
他敲了邻居的房门。
耐心礼貌地询问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
然后苍白着帅脸回来。
雨夜、白衣、身材高大的男鬼。
沈矜年:“没骗你吧。”
沈淮礼:“……那我和你睡。”
沈矜年:“不行,男男授受不亲。”
沈淮礼憋着一肚子气,愤愤地指了指对方的脑门:“…给我找床被子。”
睡沙发就睡沙发。
大不了断了他下半年的生活费。
沈矜年这次很积极,即刻起身去自已房间给沈淮礼找睡袍和被子,关上门后大喘一口气。
败也是顾砚,成也是顾砚。
幸亏他之前发癫出去楼道吹风。
竟然误打误撞骗过了沈淮礼。
只要躲过今晚,明天万世太平。
他安置好男人,找了个借口回房间躲起来,生怕被沈淮礼追着问东问西暴露太多。
沈淮礼没人聊天,翻来覆去地担心沈矜年在家会不安全。
他又起身反复琢磨了一下两张驱鬼符。
还用手机拍了两张照片,发给熟悉的一位大师。
礼貌询问:“陈师父晚上好,冒昧打扰您休息,舍弟称近期家里不太干净,劳烦您看一下这两张符可以起到净宅安神作用吗?”
第69章 夜半歌声
沈淮礼发出去后,手机闹钟刚好滴滴答答地响起清脆铃声。
晚上九点整。
不知道这个时间师傅有没有睡下。
沈淮礼忧心忡忡地捧着手机等了许久。
期间还刷了刷同城的视频,果然家里挨着大学就是好,随便刷一下,首页就全部都是又嫩又帅的弟弟们。
他点赞都点不过来。
别说沈矜年忍不住谈恋爱了,他如果再年轻几岁,在这个环境里也很难忍住不动风花雪月之心。
就在他心神荡漾的时候。
手机突然传来一声震动。
屏幕上弹出一条新消息,名字和头像显然是他刚刚询问过的陈师傅。
沈淮礼点进去看。
——“沈先生您好,收到您的消息,我特意查阅了一下书籍并且召集师兄弟来商讨片刻,我们一致猜测认为此符仅是害人害已的商业产品,虽有半分雏形,但舛误频频,不具备净宅效果,沈先生的家人倘若身体已经有所不适,最好还是尽快搬离此处。”
——“当然了沈先生,世间百态并非非黑即白,我们的猜测和建议只提供参考。”
简而言之:假的,你弟是买到假货的大冤种。
沈淮礼见状立刻拧着眉,坐起身子。
心里对沈矜年的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多有担忧。
手指快速在屏幕上飞舞,回复陈师父道:“多谢大师指点,等您得空我带弟弟前去道谢。”
——“举手之劳,沈先生客气。”
沈淮礼心里打鼓。
纠结着要不要去告诉沈矜年他求来地符没有半毛钱作用,又怕自已说出口以后平白无故让弟弟害怕担心。
毕竟相比轻飘飘的一张纸,人的信念才是最好的驱邪符。
沈淮礼索性又躺了回去。
最终还是决定过了今晚,明天再和沈矜年说…
青天白日下谈这件事情心里会更有底气。
沈淮礼稍微放下一点心。
186的男人跟虾米似的蜷缩着身体窝在沙发上,仔细盖好自已的小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他赶了半天的飞机,明天还有工作,熬夜是一点熬不起。
早早地睡下了。
期间沈矜年还蹑手蹑脚地出来看了一眼,确定沈淮礼呼吸均匀平稳后立刻放松了警惕,美滋滋地辗转回自已的房间。
十一点半。
沈淮礼被隐隐约约的音乐声吵醒。
他平时在公司处理工作时常加班,久而久之导致神经衰弱,对一切的小动静就格外敏感。
他迷迷糊糊地从梦里恢复清明意识,本以为是正常的深浅睡眠更替。
正准备再次入睡之时…
耳边朦胧地传进若隐若现的音乐声:“丢~丢~丢手绢~”
“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
“大家不要告诉他~”
“快点~快点~捉住他~”
“捉住他~”
捉住他!
音乐的声音很粗糙,按道理说现在的手机不会发出这样的音质,反倒是更像古早留声机里播放出来的。
沈淮礼猛地清醒,手脚瞬间冰凉,浑身如浇筑了水泥一样僵硬石化动弹不得。
儿童音乐!
最经典的恐怖元素!
沈矜年家里怎么会放儿歌!
就算是沈矜年在睡不着听音乐,也不会在半夜十一点听儿歌。
沈淮礼已经后悔住在沈矜年家里了。
但是后悔的同时又有点庆幸,倘若自已没发现这间房子这样古怪,想必沈矜年这傻子得住到合同期满。
他躺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地僵了许久。
心里做足了准备后才偷偷地藏在被子里搓了搓手掌,给自已带来丝毫的热量和心理安慰。
沈淮礼拿起手机起身,将房间里的灯光全部打开。
先去循着音乐声寻找是哪个房间在唱歌,没想到刚刚好是沈矜年贴着符的那个屋子,这个结果让沈淮礼脸色更加苍白。
他用手拧了一下门把手。
门把手可以向下旋转九十度,但是打不开门。
不知道是沈矜年上了锁,还是神秘力量上了锁。
沈淮礼去房间里叫沈矜年起床,今晚是待不了了,他得带着人离开这个鬼地方。
一靠近沈矜年的房间。
沈淮礼隐隐约约听到里面有谈话声,时而夹杂着弟弟腔调怪异的嗔怒,但是房间隔音太好,他听不大清晰。
不重要。
沈淮礼想也没想,直接打开了房门。
只见沈矜年正穿着睡衣趴在床上,将手机摆放在床头正在和谁开视频,两个人相谈甚欢。
甚至他开门以后,沈矜年连脸上的笑容都没来得及收回去。
沈淮礼探究的目光从弟弟的脸上转移到手机屏幕上,没想到被沈矜年眼疾手快地快速熄灭了屏幕。
恍惚一眼他只看到个模糊不清的人脸。
沈矜年立刻坐起身子,脸上的笑容尽失,一会尴尬一会愤怒:“你来干什么?”
沈淮礼突然想到正事。
一脸厉色快步进门将人从床上拖下来:“你家真的不干净,快起床穿衣服跟我去住酒店!”
沈矜年:“什么鬼?”
怪了屁了。
他随口编了个谎言怎么还有突发事件帮他落实啊,不应该啊。
“我哪儿知道什么鬼。”沈淮礼受不了沈矜年磨磨唧唧的劲儿,主动去衣帽间给沈矜年拿衣服拿鞋子,急促道,“可能小孩鬼吧,半夜三更地唱童谣。”
“?”沈矜年更觉得奇怪了,“哪里唱童谣?”
沈淮礼指了指斜对面的房间。
卧室里毕竟一墙之隔,沈矜年没有听到也是正常,他在客厅要听得更加真切。
沈矜年循着哥哥的手指指向望过去,恰好发现是婴儿房的位置,他心里一咯噔。
主动穿好拖鞋下床。
果不其然有隐隐约约的儿歌声。
……是他一个月前给孩子买的音乐玩具,估计经常被宝宝拿来玩,玩得有些短路了。
神经兮兮地大半夜开始唱起歌,还把沈淮礼吓了一跳。
沈矜年无语。
但是他不知道怎么跟沈淮礼解释,随便胡诌了个借口:“别怕哥,我进去和小孩鬼商议一下,你在门口等我。”
“你要死啊?”
沈矜年:“我有护身符,放心。”
说着他不容拒绝地用力将沈淮礼推到一边,自已取来钥匙,偷偷将门打开一条仅容自已通过的小小缝隙。
沈淮礼探头探脑,眯着眼睛趁机偷看房间里面的情况。
第70章 看一眼就走
沈淮礼有些近视眼,怕压垮了高挺的鼻梁,所以只有工作时候才会戴眼镜。
他晃了一眼屋子里摆放的家具物品,只看到一张挡着围栏的床,铺着软乎乎的鹅黄色床单。
在整套现代轻奢风的装潢下显得格格不入。
沈矜年童心泛滥啊?
沈淮礼揣起手臂靠在墙上,心里刚刚吐槽完沈矜年,后脚就看到对方一身轻松地从房间里出来,仔细锁上房门。
沈淮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音乐停了。
“你进去做了什么?”他拧着眉好奇地打听。
沈矜年脱口而出:“把你的八字告诉了小孩鬼,叫他找个合适的机会投胎到你家。”
沈淮礼:“有病啊。”
骂完还觉得不解气,就在他抬起手,卯足力气准备给沈矜年一个爱的大比兜时,后者眼疾手快地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沈矜年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刚才是陈含送我毛绒玩偶响了。”最终还是对哥哥妥协:“你实在害怕就抱被子过来我房间睡吧。”
放任沈淮礼一个人生存实在是太危险了,指不定沈淮礼兜兜转转还有什么新发现,把人放在自已眼前比较有安全感。
哥哥满意地摸摸弟弟柔软的发丝。
“懂事儿。”
说完昂首挺胸地去沙发上抱起自已的被子,比沈矜年要先一步闯进他的卧室,毫不客气地给自已掸平被子,安稳躺平。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沈矜年,他又一骨碌爬起来拍拍自已身侧的位置,热情邀请:“快来呀,弟弟。”
沈矜年一头黑线。
这就是他不愿意和沈淮礼在一起的理由,明明上班工作的时候雷厉风行人模人样,一回家就仿佛变成了摇着尾巴的大型萨摩耶,热情过度,想让人踹一脚。
沈矜年后悔邀请他进门。
但是覆水难收。
他认命地又折返回房间,连室内的门也一并锁上,防止沈淮礼半夜又发现什么阴间东西,一个人偷偷跑出去探查。
不过还好。
大概是旅途奔波劳累,沈淮礼很早就睡了。
沈矜年在两个人之间挡了个枕头,而后将房间里所有灯都关闭,安心地随着沈淮礼一起入眠。
但是他这一觉并不安稳。
次日,沈矜年要比沈淮礼先醒过来。
而后趁着沈淮礼去洗漱洗澡的间隙,快速把送过来的早餐加热,盯着沈淮礼吃饱以后一脚把人踹出门。
并且仔细叮嘱他不要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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