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矜年突然攥起刀叉伸出手打住顾砚的想法。
他的面容映着火光的照耀,笑起来以后竟然显得清隽又温柔。
沈矜年捂紧了自已带来的背包,神秘地说:“晚上再想,因为我还有个重磅礼物要送给你。”
顾砚:“嗯?”
沈矜年藏着不开口:“等晚上再告诉你。”
第116章 礼物1
沈矜年来的时候没有做好攻略调查。
他完全不知道这家餐厅用完餐后会给客人赠送一张酒店的免费入住券,可以拿着券去楼下的酒店兑换成一张房卡。
沈矜年接了尴尬,不接显得他思想龌龊似的,更尴尬。
就在沈矜年大脑里天人交战的时候。
顾砚抬脚挡在沈矜年的身前,泰然自若地接下了房间兑换券:“谢谢。”
沈矜年在他接下来以后,眼疾手快攥住顾砚的手腕,红着耳根强行带着顾砚大跨步朝外面电梯走去。
沈矜年急着辩白,眨眼频率都增快一倍:“这张房卡不是我安排的,你信吗?”
“我信。”顾砚点头,带着羞耻到丧失行动能力的沈矜年上了电梯,“这种销售方式并不少见,不过我有些诧异他们竟然送了房卡,没送玫瑰花。”
一句话转移了沈矜年的注意力,被顾砚引导向了下一个话题。
沈矜年仰着头看男人利落流畅的下颌线:“你喜欢玫瑰呀?”
顾砚敏感地察觉到这个话题可能会延展出一件不好的回忆,怕旧事重提影响沈矜年心情。
“嗯。”顾砚垂下头和沈矜年视线相交:“玫瑰也好野菊也罢,区别是我只喜欢你送的。”
沈矜年闻言,拍了拍顾砚的肩膀。
语重心长地给顾砚画着大饼,畅想未来:“放心吧顾砚,等嫁到沈家来以后我给你种玫瑰园捣玫瑰茶泡玫瑰浴,腌成玫瑰公主,家里所有的玫瑰花都由你统治。”
“不需要那么多的。”顾砚听着沈矜年故意调笑他的发言,伸手揉了揉沈矜年柔软的发丝,“我只要你这一朵就足够了。”
“。”
沈矜年挠挠头,撇过头去不再直视男人,他其实听得心里怦怦跳,又不愿意承认。
并且还会倒打一耙,在心底生闷气顾砚是个死恋爱脑,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
沈矜年三番五次地意识到自已每次暗戳戳地阴阳怪气和他聊天,都仿佛踢到了一团棉花上,但是不得不说还怪暖和的。
室外有些起风。
空气里的湿热被拂走了大半的热感,涌动的气流与潮气结合着在夜里招摇,竟然还意外地有些凉意。
顾砚抬腕看了一下时间:“十点半了小宝,我们现在要回去休息吗?”
“你指的是回家还是回酒店?”
顾砚攥着房卡,沈矜年终于逮到机会从顾砚身上找乐子看。
顾砚:“没有什么区别,不论回家还是住酒店,我们无非都是睡在一起的。”
沈矜年:“……”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们这关系去住酒店的话,多少有点说不出口的暧昧感。
顾砚见沈矜年不置可否地态度就明白了他的内心所思,试探着提意见:“我们住酒店好不好,这是我们的第一次约会,不如贯彻到底。”
只一个理由,沈矜年毫不犹豫地同意了顾砚的请求:“好啊。”
临出发之前,顾砚脱掉自已的外套。
看似随手搭在沈矜年的肩头,微弱的雪松信息素顿时飘扬在他的鼻尖,带来任何香气无法复刻出来的舒适感。
不过…
沈矜年回头看看近在咫尺的酒店,只有不到100米的距离。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拒绝顾砚的好意,披着暖和喷香的外套和顾砚一起拿着免费的券开了酒店房间。
是沈矜年很满意的湖景套房。
透过窗户可以直接看到被千百盏城市灯光映照得五彩斑斓的湖面,随着清风微微地荡起层层涟漪,像点涂水彩洇开后组合成的巨大幅波普艺术画。
沈矜年站在窗边,遥望着城市夜景。
顾砚悄无声息地从背后靠近,揽住沈矜年的肩膀,沈矜年下意识地要转身,结果被顾砚搂得太紧,动弹不得丝毫,反而是挂在他肩头的外套意外滑落。
短袖之下,肌肤相贴。
即便是手臂的触碰,也足够沈矜年浑身发烫。
顾砚敏锐察觉到他微热的肌肤:“是不是刚才吹到凉风了,哪里不舒服吗?”
这个问题,沈矜年难以回应。
他从出生到现在满打满算二十年零十一个月的牡丹狗,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和别人做过负距离的接触,导致现在身体敏感到一碰就发热。
总不能上赶着被顾砚嘲笑。
沈矜年挣脱开男人的怀抱,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是乍冷乍热后的正常反应,我皮肤敏感一直这样的,先去洗澡了。”
言罢。
沈矜年没有给顾砚回应的时间,抬脚就溜,颇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顾砚望着消失在拐角的背影,唇角微微扬起笑意,趁着沈矜年离开的间隙,将手机里的订房信息全部移除。
又等了二十多分钟。
才看到湿漉漉的小猫从浴室里偷摸溜出来,略显局促地攥紧了睡衣的下摆遮住大腿,一溜烟去洗衣房里把衣服都塞进洗衣机里清洗烘干,然后又快速辗转回客厅,正襟危坐在沙发上。
这种姿态的缘由,顾砚再清楚不过。
沈矜年出门没带来换洗内衣。
他也没带。
不过,等他洗完澡以后沈矜年已经又恢复了先前泰然自若的模样。
洗衣机已经停下了,夏季的衣服单薄,好洗还容易烘干,二十分钟就足够沈矜年重新找回安全感。
见到顾砚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还慌乱地用身体挡了一下岛台,一脸神秘地向他招手:“顾砚,你过来一下。”
顾砚暂且将脏衣服收好。
直奔沈矜年的方向:“怎么了?”
沈矜年闭口不言,面容里藏不住的欢忻。
两人之间距离十厘米时,沈矜年突然抬手,捂住了顾砚的眼睛。
他语音控制着室内的灯光全部熄灭,趁着整个密闭空间陷入黑暗的时候悄悄转移到顾砚身后,不过手掌却始终都蒙着男人的眼睛。
顾砚并不知晓沈矜年的意图:“小宝?”
沈矜年的身体紧紧贴合着顾砚的背部,带动着男人一起向前走过去。
直到距离岛台三十厘米处,沈矜年顿足,悄然松开自已的手掌。
顾砚被遮挡的视线里骤然透进一豆暖黄色的烛光,点燃在奶油蛋糕的边缘摇曳起舞,火苗散发出的昏黄光辉将他们二人圈在一起。
耳边的世界静谧无声,这一瞬间恍若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沈矜年的笑意在烛火之下,更显得熠熠生辉:“成年礼当然要有蛋糕吃。”
顾砚的视线从沈矜年的笑脸转移到蛋糕上。
入目是堆放得歪歪扭扭的蛋糕胚和粗糙到不堪入目的抹面,以及蛋糕上看不出丝毫人形的一家三口画像,不难猜测就是沈矜年的手笔。
沈矜年给他解释着说:“我其实也考虑过等到你生日的时候再补上成年礼,可是十月份太远了我等不及,还不如现在及时行乐,何况这样的话今年就可以过两个生日,多一次快乐,不过…我这次就不祝你生日快乐了,你可以理解的吧?”
顾砚喉间酸涩。
“别光顾着感动了傻子。”沈矜年催促,“蛋糕多少要吃一口,赶紧吃完了我还有礼物要送给你。”
第117章 礼物2
顾砚透过烛光看到厨房台面上堆了好多乱七八糟的工具和纸巾,各种颜色的奶油蹭的厨房里到处都是。
他只看了一眼就明白,沈矜年是买了个蛋糕半成品,趁着他洗澡的时候匆忙地组装好并且画好了画。
骄矜的少爷笨拙地给五年前的顾砚准备了一份前所未有的惊喜。
顾砚坐在椅子上,切下一块蛋糕送到沈矜年跟前。
沈矜年接下蛋糕,但没有吃。
只用期待的目光望着男人,安安静静地全程看着顾砚吃下。
“好吃吗?”
剔透的泪滴连成三两颗珠子悄无声息地在黑暗里坠落,顾砚当做若无其事。
口中的蛋糕明明很香很甜,但是他却怎么都咽不下去,顾砚垂下头强行忍住情绪,直接囫囵吞下:“好吃。”
“好吃就行。”
幸亏没让顾砚看到自已被奶油驯服的一幕,那个抹刀他怎么都不会用,最后还是直接带手套直接上手糊的,和捏泥巴一个玩法。
沈矜年放心了。
他探过去轻轻亲了一下男人的唇瓣。
在顾砚的耳边轻轻问:“礼物现在要看吗?”
顾砚被沈矜年的呼吸吹得发丝飘动,扰得肌肤泛起微微痒意,暧昧在浪漫的烛光氛围里快速发酵,气氛烘托到两个人心照不宣。
顾砚故意:“礼物是关灯看的,还是开灯看的?”
沈矜年强忍着悸动,故作镇定和一本正经:“都有,所以你要先拆哪个?”
凉风吹过未关好的玻璃窗,室内火光跃动,忽明忽暗。
两个人眼前的视线变得朦胧,但是顾砚的声音清晰而坚定。
“我要把压轴礼物留在最后。”
“好啊。”
沈矜年突然蹲下身体,变魔术一般从桌下掏出来一个硕大的礼品盒,不过看起来轻悠悠的没有什么重量。
礼品盒交由主人公顾砚拆开。
这是沈矜年第一次正式送他礼物,顾砚在接到礼物盒的一瞬间,心口情绪就已经被提高到了至高点,里面就算是一团空气来戏弄他,顾砚也会一辈子记得这一刻。
他再也不是一个人。
漂亮的蝴蝶结绸带在顾砚手指灵巧的拆解下,快速掉落在台面,礼品盒没有了束缚,纸箱盖子自动打开。
呈现在顾砚眼前的是一本限量版立体书。
“《小王子》?”
顾砚虽然脑海里头绪紧张到凌乱,但是此刻他却能完全地心领神会沈矜年的表达用意——
只有你,是我独一无二的玫瑰①
顾砚的视线在书籍封面上停顿了许久,直到视线都开始失焦模糊,才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他伸手拿出来的时候却突然察觉到书本的厚度不对,书籍中间要格外地厚,甚至都合不上。
顾砚随意打开,只见最中心夹着一张折叠起来的纸,他不大清楚是怎么回事,手掌听从大脑指挥拿起来打开翻看。
只看了一眼,顾砚突然慌乱失措。
手掌突然用力不由自主地将整张攥在掌心里揉皱,脸色肉眼可见地褪去血色,煞白一片。
沈矜年:“?”
沈矜年对这意料之外的一幕格外不解:“你干嘛?”
顾砚骤然有种虚脱无力感:“你…看到了?”
沈矜年还没说话,他又急着开口解释。
“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只是我们两个从一开始就是被孩子绑定的,我怕这个纽带断裂会…会突然间失去你。”
沈矜年一点没感动,甚至还有些无语:“…你是不是瞎顾砚?”
真想把顾砚塞烘干机里好好蒸发一下他脑袋里的水分,俩眼睛咕噜咕噜的只会眨眼不会看。
顾砚怔了一下神。
后知后觉自已对这张纸已经开始Ptsd了,甚至一个字都没看全,身体已经条件反射地先一步抗拒这张纸。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沈矜年提醒男人。
顾砚重新摊开纸张,压在桌子上一点一点地抚平,借着蜡烛的光芒,他熟练地找到了鉴定结果的位置。
顾砚当场愣住。
短短十几个字,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反复甄别,足足阅读了十分钟才彻底消化掉这张纸上的全部内容。
顾砚声音已经沙哑到了极致:“是你那天帮我吹头发时候,重新寄了检验样本吗?”
沈矜年坐到了顾砚对面,撑着下巴:“对啊,不然你个笨蛋连自已样本被掉包了都不知道,二次鉴定都不去做。”
他当初还严谨地做了两次鉴定呢。
“我,没来得及。”顾砚随口。
实则是他突然没有了那个勇气。
他当初对沈矜年信誓旦旦地保证孩子是他的,但是鉴定结果却狠狠地打了他的脸,他不敢和沈矜年坦白,一时之间也没勇气面对二次鉴定的结果。
本想着等内心蓄足了能量再重新鉴定。
没想到沈矜年斩关夺隘,像披着斗篷从天而降的小王子一般直接将困扰他的阴霾驱散。
顾砚的手掌颤抖不止,一遍又一遍地抚平被他揉皱的纸,爱惜程度仿佛对待拍卖台上的珍宝一般。
“那你现在开心吗?”
沈矜年露出一颗虎牙。
“当然。”顾砚怦然心动,“空前未有的开心。”
话音落下。
沈矜年突然熄吹灭了房间里唯一用来照明的蜡烛,骤然间,室内漆黑一片。
只剩下没有拉好的遮光帘里透过来的一缕幽微的月光,穿透了玻璃,安然地洒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勉强能看清对方轮廓。
沈矜年足下无声,悄无声息地站到了顾砚的身侧。
他的脖颈上不知道何时用顺滑的缎面丝带系了一朵米白色蝴蝶结,正好缀在睡袍敞开的v字脖颈处,显得格外诱人。
沈矜年将蝴蝶结的两个尾端交到顾砚手里,扬起精致的下巴,给他展示今晚最漂亮的礼物:“还有最后一个礼物,拆吗?”
顾砚喉结滚动。
“我可以拆吗?”
沈矜年挑眉,莹润月光里显得神秘动人:“拆了就要补齐许可证。”
62/104 首页 上一页 60 61 62 63 64 6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