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的是——
掘地三尺也一无所获。
包括陆斯明。
也完全不见了踪迹。
第175章 异常失踪
沈矜年病的厉害。
那天强行释放了过量的信息素,又受惊心悸,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令他频繁陷入昏厥。
医生当天就做了详细的检查。
何聿脑袋混乱地胡乱点头,事后想起来什么补了一句:“他说自己有胃炎,也一起治疗吧。”
“胃炎?”
医生把单子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不明所以地挠挠脑袋:“好吧,我安排重新做体检。”
何聿手头上待处理的事情多如牛毛,没有再继续深思医生的异常。
他取了医院开出来的药剂,给沈矜年的病房送过去,又转去沈淮礼那边。
沈家这几天整体氛围压抑沉重得叫人喘不过气。
沈淮礼得知顾砚和孩子失踪、弟弟昏迷不醒的噩耗后身体病情急剧恶化。
沈父沈母一夜白头。
不过好在沈矜年终于醒了。
Alpha死里逃生,神经紧绷了数天,此时此刻的身体如同被碾压重组过一样酸痛无比,有气无力还动弹不得。
“顾砚有消息了吗?”
沈矜年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问顾砚的情况,他不知道日子过了多久,唯一明确的是顾砚不在他身边。
何聿:“我们一直在找。”
沈矜年拧起眉,声音如迟暮老人一样干涩沙哑:“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最起码,我们没有在爆炸现场找到人体组织,顾砚和麦冬…可能并没有遇险。”
自欺欺人。
爆炸是一瞬间的事情,大量的冲击气流和热量根本不会给人一丝一毫的生机,何况…顾砚和麦冬就处在爆炸的中心点。
但是他现在愿意相信何聿的话。
沈矜年把头侧过去,藏起眼睛里的朦胧雾气,趁着闭眼的一瞬间任凭缀在睫毛上泪珠扑簌簌地掉进发丝里。
何聿坐在沈矜年的病床边,叹了口气,“不要这么悲观,你哥哥也很担心你。”
“你放心吧,我只是伤心,不会寻死觅活地给大家添麻烦。”沈矜年的声音闷闷的,鼻音浓重,充斥着大量消沉的情绪。
何聿不知道再怎么安慰他。
顾砚的事情是摆在眼前的既定现实,他再怎么说都显得苍白无力,需要沈矜年自己开导自己。
何聿把带来的食物放在床头柜上:“那你先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沈矜年没有回应。
何聿出门后又加了一倍的护工照顾沈矜年,以防他钻牛角尖心里真的想不开。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
沈矜年并没有他想象中抑郁寡欢太久。
甚至第二天早晨就起了床。
主动联系了陆斯明带走的那一批小队,询问陆斯明当时遭遇的情况,以及探寻陆斯明事后的踪迹。
小队里唯一一个伤情较轻队员主动来病房的会客厅见的沈矜年。
男人受了很重的肩伤,做完手术后恢复了几天才勉强可以下床,又忍着身体牵扯伤口的痛苦大老远跑来沈矜年的病房。
向他回忆当时的情况——
他们遇到了顾城驰的合伙人。
“我们碰到那个外国男人的时候,他们正在用渡船转移大批量的货物和科研人员,陆队长当时下令要我们偷袭围攻渡船,活捉船上的人。”
“但是我们轻敌了。”
“他们那边的人数和我们相当,但是那艘船确实暗改过的,内部储备了大量的武器装备,我们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他们的突破点,将对抗拉锯到陆地上。”
“后来倒是比较顺利,连接控制住了他们的医生、警卫…最后陆队去捉拿那个领头的外国男人时不巧失踪了。”
沈矜年捕捉到疑惑的点,手指敲击着膝盖着重咬下这两个字:“失踪?那个顾城驰的合伙人不是已经交给警察了吗?”
他今天已经看到新闻了。
一百多名失踪的孩子集体出现在大众视野里,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群情激愤。
甚至万人联合签名请求将涉案的罪犯全部处以死刑。
沈矜年把新闻报道通篇看了一遍,里面只说是警方抓捕了这些嫌疑人,没有任何一个有关顾砚的字眼。
“陆斯明在哪里失踪的。”
沈矜年拿出笔记本,拔开钢笔盖,神色认真地记录下对面男人所说的所有话。
“我们都没有看到陆队具体是哪里消失的,但是发现那个外国男人的时候,他正躺在靠近海边的礁石后,因为双腿断裂所以没办法离开原地。”
“我们猜测…陆队可能就是在那里失踪的。”
其实说失踪也不全符合实情。
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在大家眼皮子底下消失,最有概率的是……陆斯明已经葬身海底。
沈矜年点头:“我知道了,这些事情烂在自己肚子里,一句话都不要往外说。”
“我知道的沈先生!”男人坐直了身体,片刻后又突然弓了弓后脊,怯生生地压着声音多嘴问了一句,“那顾总他们…还好吗?”
沈矜年毫不犹豫地点头:“顾砚很好,感谢挂心,你们的雇佣金会正常结算的。”
男人摇摇头,高大的男人生得凶神恶煞但是本性却格外憨厚老实。
“不是雇佣金的问题,我…我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能有机会跟着您和顾总惩奸除恶,救出了一百多个孩子…这种成就感自豪感不是雇佣金能提供的,所以我希望像您们这样的好人一生平安。”
沈矜年攥着钢笔的手顿了一下。
在纸上洇染开一个巨大的墨点。
“谢谢。”沈矜年喉口干涩,说出来的话也格外沙哑。
缓解了一下情绪后,他又抬头对男人笑道:“我暂时没什么问题了,辛苦你过来一趟,这段日子你先安心在医院养伤不要离开,以后还可能会去找你打听点细节。”
“我一定寸步不离,随时恭候您。”
男人连连笑着答应。
话音落下,沈矜年目送着对方离开。
等到特卫彻底出了病房,沈矜年赶紧叫护工打开窗户透气。
刚才的男人似乎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信息素,所以导致房间里都是陌生的Alpha信息素味,熏得他头晕脑胀。
好不容易才强忍着送走了男人。
护工看着他脸色不太好:“沈先生您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请医生过来检查?”
“不用,被信息素熏的。”
沈矜年整个人趴在窗台上,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身体的不适瞬间痊愈了大半。
“信息素?”护工纳闷,“房间里没有信息素味道啊?”
沈矜年并不见怪,侧过身体给他解释:“你是beta,当然对信息素不敏感,我……”
不对啊。
他被顾砚标记以后,很明显对其他人的信息素不再敏感,甚至有时候都无法察觉到身边有Alpha或者Omega释放过信息素。
那刚才…
沈矜年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通体冰凉僵硬着愣在原地,颤抖手摸向自己后脖颈处的腺体。
顾砚说过。
Enigma的永久标记现如今根本没有技术清洗,如果想要解除两个人的标记羁绊,唯一的办法就是生死两相隔。
沈矜年被抽空了力气,如牵丝傀儡一般跌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为什么他现在……
又能清晰地闻到别人的信息素味道了?
第176章 宝宝回家啦
沈麦冬回了一个他熟悉的家。
见到了矜年爸爸、顾砚爸爸和顾砚爸爸……
沈麦冬:!
沈麦冬:?
不对。
他看看抱着自己的浑身是血的顾砚,又看看对面戴着围裙做宝宝溶豆的顾砚,以及正坐在地毯上带着小宝宝玩玩具的沈矜年。
等下,小宝宝?
沈麦冬定睛一看,把自己吓得哇哇大哭着往顾砚怀里钻。
小宝宝竟然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他这一哭,异世界的‘沈矜年’和‘顾砚’才察觉到自己家的客厅里的阳台上竟然多出来一个浑身血腥味的顾砚,以及哭声来源沈麦冬。
‘沈矜年’直接吓得昏死过去。
幸亏‘顾砚’见多识广也情绪稳定。
只怔了一瞬,然后快速打了急救电话把吓到昏迷的老婆和满是浑身沾满血液的“他自己”送进医院急救。
几个人兵荒马乱地忙了一整个下午。
沈麦冬的身体并没有异常,只是之前被注射过麻醉,对小孩子的身体不好,这种情况医生也束手无策,只能在成长过程中监测他的变化。
另一边,顾砚的手术在傍晚六点钟做完。
顾城驰射进他胸口的那只短箭已经完全捅进了身体,只留下一点箭羽在身体外部分,伤口又深又危险,让医院的所有医生都捏了一把汗。
不过万幸的是箭在身体里擦着心脏的边,并没有对心脏造成损伤,这也是唯一的好消息了。
‘沈矜年’和‘顾砚’面面相觑。
两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被现实重击,三观认知强行打破重组。
两个人都有相同的问题哽在喉咙间,但是唯一可以解答疑惑的男人始终昏睡在观察室里。
一直到凌晨也没有醒过来。
顾砚在就医之前尚且能撑住最后一口气带沈麦冬逃生,但是当他躺在医院病床上以后身体反而虚弱的厉害,后遗症开始爆发。
麻醉醒后又开始高烧昏迷,腺体被颈环的针刺抑制了太久,已经严重发炎。
医生再次把顾砚推进手术室忙碌了好一阵子。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人才彻底清醒过来。
小夫妻好心地没有在三更半夜里追问他发生了什么,给足他休息的时间。
而且还格外大度地一连给了三天。
第四天的时候,顾砚的救命恩人‘沈矜年’和‘顾砚’提着果篮花束,怀里分别抱着一个沈麦冬,一起过来医院照顾探望他。
这种仪式感像是来见一个熟识却阔别已久的朋友,而并不是谁的丈夫或者谁的第二个自己。
穿着卡其色小毛绒外套、被严格区分的沈麦冬一进门就探着身体,急切地想要投入顾砚的怀抱。
病床上的顾砚惊讶了一瞬,心里热流涌过,自己也没想到麦冬竟然能区分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即便被‘顾砚’抱着,也自然能认出和他相处了几个月的爸爸。
最后,沈麦冬如愿以偿地钻进了顾砚的病床上。
‘沈矜年’把带出来的背包放在沙发上,取出一瓶温奶分别给了两个小宝宝一人一个,一边喂奶一边道:“麦冬在我家适应得很好,不用担心,你安心养病。”
顾砚躺在病床上点了点头,只不过动作幅度还不敢太大:“谢谢。”
‘沈矜年’和‘顾砚’互相看了一眼,两个人接下来想问出的问题的话不谋而合,最后还是’沈矜年’更着急探求真相。
“恕我冒昧,你…这是…什么情况啊?”
顾砚看着眼前两个人的生活状态,和沈麦冬的月龄,估摸着两个世界的时间线是同步进行的,只是…每个世界的事件发展推进并不相通。
就比如说,这个世界的他们并没有经历被顾城驰威胁,又被爆炸带入异世界。
顾砚如实地把事情经过缓缓叙述给两个人听:“我有很大概率并不属于你们这个时空。”
‘沈矜年’:“?”
他才21岁,年纪轻轻不熬夜不酗酒。
不至于出现幻觉吧?
“我和孩子被顾城驰挟持,最后在命悬一线之际意外掉进了时空缝隙。”
他还记得当时眼前一黑,眼前所有的事物都被吞噬,紧接着又出现了一道刺目的白光。
他以为是爆炸的反应,没想到再睁眼后,他抱着麦冬出现在了家里的阳台,并且见到了另一个自己。
‘顾砚’接了他的话开口:“我们这里的顾城驰数罪并罚,去年就被处决了。”
顾砚:“顾家变动没有波及到你们的生活?”
‘顾砚’:“不曾,我很早就脱离了顾家和矜年结婚。”
顾砚沉默了许久,又问:“麦冬是你们的‘亲生’孩子?”
‘沈矜年’瞬间被尴尬和不适占据了理智,他轻咳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假装很忙的样子带走两个孩子的奶瓶去清洗。
‘顾砚’倒是坦然得多,他并不觉得两个人爱意的结晶有多难以开口:“对。”话音落下,他又补了一句,“不过矜年身体不好,宝宝后续是转移在宫腔舱里长大的,矜年很辛苦。”
果然,这个时空的发展和他原本的世界并不相同。
不过这里的顾砚却比他幸运得多,比他更早一点争取到了沈矜年的爱。
‘沈矜年’很快洗完奶瓶,回来后似乎收拾好了情绪,脸色一如正常状态下莹润白皙,神态自然。
看两个人都默契地保持沉默,索性发挥成他的主场,重新坐在沙发上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问了顾砚好多问题。
有时候笼统到另一个时空他们的感情发展,有时候又细致到他们每个星期的亲密接触频率。
颇为新奇地拿过来和自己的过往做比较。
最后惊诧地发现,他们的经历最少有50%的不相同。
简单举个例子说——
他和‘顾砚’在这里是非常老套的一见钟情,而后顺利地结婚并很快有了麦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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