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硬包揽所有饭食的老板如是说道,一边把海量的砂糖往蛋液里倒。
琴酒瞳孔地震,“这是什么?”
“马丁尼蛋糕。”老板说,“你不是喜欢吃吗,我看这几天送上去的蛋糕你都吃完了,看样子很合你胃口,打算今天多做几个。怎么,不够吗?”
实际上很讨厌甜食的琴酒果断摇头,“不,太够了。”
“嗯。”
老太太很高冷地应了一声,转头指了指不远处的菜篮,很不客气地指使道:“去,把那些青椒洗干净。”
琴酒回过神,福至心灵,“做青椒饼吗?”
老太太:“嗯,松田那孩子不是喜欢吃青椒饼吗,你们两个的口味真够独特的,很少见别人这么吃。”
其实他们自己也不这么吃。琴酒想道,沉默地过去洗青椒。
“现在几点了?”老太太突然问,“松田那孩子怎么现在还没回来,买个酱油需要这么长时间吗?”
说曹操曹操到,话音刚落下,门口就传来了一道散漫的声音——
“我回来了。”
“喵——”
松田阵平推开门,身边的一道小小的黑影瞬间很敏捷地窜进屋子里,三两下跳到琴酒肩头。
琴酒用手指轻轻推了它一下,“下去,猫毛。”
“喵——”
小黑猫委屈,但乖乖地跳到地上,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转悠。
这副粘人的模样看得松田阵平眼皮直跳,“小没良心的,亏我还给你买了这么多零食。”
松田阵平手里拎着一大袋货物,吐槽道:
“这里的路太难走了,拐来拐去,歪七扭八,找了半天才转回来,干嘛把店开在这里啊,有人来吗?”
“我这里的客人多得很呢,只是因为这几天特殊情况,才没人光顾罢了。”老太太说,“把酱油放那里。真是太奇怪了,似乎每次你们两个一到这里,我的客源量就会锐减,你们两个身上是不是带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诅咒?”
诅咒倒是没有,人命倒是带着几条。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打着哈哈,轻飘飘地揭过这个话题。
松田阵平走到厨房里,“话说最近有什么特殊情况吗?”
视线瞥过琴酒手里的东西,眼睛猛地睁大,“不是,怎么洗这么多,谁吃得完啊,这是要拿出去卖吗?”
琴酒:“给你吃的。”
“当然不卖了,自己吃都吃不够呢还卖给别人?”老板接话,“你们不知道吗,最近社会上可是乱得很啊,不知道哪个犯罪组织要倒台了,正在垂死挣扎,这几天街上的犯罪分子一抓一大把,人人自危,都不敢出门......”
老板随口道,聚精会神地搅拌着奶油。
闻言,松田阵平和琴酒相视一眼。
松田阵平一挑眉,玩味道:“组织这么快就撑不住了?”
“意料之中。”琴酒低声说,手上洗青椒的动作不停,“朗姆为了打击其他派系前一段时间没少下狠手,几个势均力敌的头首都被他搞掉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也被抓起来了,而且BOSS早就被朗姆架空了,根本没什么作用,组织现在群龙无首,不乱就怪了。”
“也是,组织里能跑的都跑了,不想跑和不能跑的都被朗姆弄死了,能干的要么转头加入其他派系,要么就是浑水摸鱼的卧底,朗姆这下子真是帮了警方一个大忙啊。”
松田阵平似嘲似笑,“他当初阴谋诡计做掉皮斯科的时候应该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要是皮斯科还在,组织怎么也能撑上一段时间。”
他不带主观感情地点评了一番,突然想起这几天一直被忽略过去的事情,“倒是你跟安室透到底什么时候商量好的?要不是我反应快,当时差点笑出来。”
琴酒:“你高烧睡得不省人事的时候。”
别说松田阵平了,就他当时看到波本一本正经演戏的时候都差点没绷住。
琴酒洗完了青椒,关掉水龙头,手上湿漉漉的,他看了松田阵平一眼,二话不说甩他一脸水。
“嘶!”松田阵平一下子蹦得老远,不可思议道,“竟然使坏,你跟谁学的!”
说完,他坏笑一下,捞起一把水往琴酒脸上泼。
“哗啦!”
琴酒侧头微闪,那捧水花摔到了地上,但还是有些许滋到了琴酒脸上。
被地上的水花贱了一身的小黑猫炸了,怒气冲冲地撞到松田小腿上疯狂抓他裤腿:“喵喵喵!”
“去去去,别在这里捣乱。”
“喵——!”
“我不小心的,又不是故意泼你!”
“喵!喵!”
松田阵平气势汹汹地往地上盘腿一坐,食指怼在小猫脑袋上轻轻一推,“我发现你这个小东西脾气还真是大得不得了哎。”
小黑猫身形踉踉跄跄地倒退几步,彻底炸毛,亮起爪子就往前冲。
一人一猫较起劲来,你来我往,有来有回。
琴酒默默地注视着地上一大一小的两团黑影,莫名幻视两只暴脾气的黑猫。
不,应该是一只脾气恶劣的卷毛犬和不屈于黑恶势力的勇敢斗争猫。
琴酒:“......”
没救了。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空干青椒水分,正要转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幽幽的声音:“你们几个,别在厨房里玩水,给我厨房弄得湿漉漉的还得拖地,要玩出去玩。”
老板拿起铲子敲了敲菜盆,就差指名道姓了:“那两个幼稚鬼,帮不上忙就算了,不要在厨房里捣乱。”
松田阵平身形一僵:“......”
好吧,似乎在说他。
小黑猫乖巧坐好:“喵——”
“还是小黑乖。”老板说,“哎,对了,到时间了,松田去把电视打开。”
“哦。”松田阵平应了一声,“还是米花当地新闻吗?”
“嗯。”
松田阵平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轻车熟路地去打开电视调到米花频道。
其实他并不是很理解这个频道到底有什么好看的,米花町当地新闻报道内容很单一,要么就是哪里发生了密室杀人案,要么就是哪里发生了情杀案,总之追根结底离不开一个“杀人案”。电视上每天就报道警察探案,侦探破案,还有几个看腻了的老熟人,例如目暮十三了,又例如萩原研二和伊达航了,再比如毛利小五郎和他的助手小朋友了,都是这个频道的熟面孔。
自从到这里养伤之后,松田阵平由一开始面对海量杀人案的震惊,到现在的麻木,用了不到一天时间。
调到米花频道之后,时间刚刚好到了整点,电视上开始播放新闻片头。
熟悉的音乐过去,一个温婉清秀看上去有些眼熟的女主持人出现在屏幕里,笑道:
“各位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收看米花居民日报,我是主播水无怜奈。首先来看第一条新闻,近日,警方正开展全面行动打击黑恶势力,多名犯罪分子相继落网......”
电视上不断放出犯罪嫌疑人的图片,上来第一张就是朗姆穿着囚服的公式照,后面接着一串,放眼望去,似乎都是组织里熟悉的面孔,看样子这次警方行动收获实在丰富。
可能是这条消息实在大快人心,水无怜奈说话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轻快,甚至顾不上主持人要维持客观中立态度的准则。
——当然,在这样的新闻面前,开心才是正确态度。
老板还在疑惑今天怎么又换了主持人,琴酒和松田阵平已经陷入沉默了。
他们心中生出了浓浓的荒谬感。
这人——他们是不是在组织里见到过啊?
听她的语气,这也是个卧底吧?!
组织还真是人才辈出呢。
在经历了梦到自己为组织献身,且真实经历了工藤新一变小等这一系列魔幻事件之后,琴酒自认为自己现在十分见多识广,不论再遇到什么事都不会惊讶了。
但是在看到组织里的人似乎不是卧底就是卧底之后,还是会觉得很迷幻。
哦,准确来说,他之所以感觉组织里全是卧底是因为这些卧底太能干,一路干到高层,且活蹦乱跳,在他面前存在感不容忽视。
不过这样一想,感觉事情似乎更加魔幻了呢。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相当离谱的错觉——[这组织,完全就是靠卧底养活的。]
当然这只能当笑话看,实际上这更说明了各界派来的卧底能力足够,能隐藏身份不暴露,爬到这种高度,且在组织里有着一定的影响力,能做到这种程度,他们确实是一名合格的卧底警察。
电视里的主持人一连串念了数十个犯罪分子和他们的罪行,大概十分钟过后,这个环节过去了,米花町新闻再次回到了正经又不正经的画风。
电视上的沉睡的小五郎在镜头前面笑得十分猖狂,身后一个小萝卜瞪着死鱼眼默默地盯着镜头前的大人。
“柯南......”松田阵平嘴角微微抽搐,“真是辛苦了啊。”
节目进行到这里,老板反而没有继续看下去了,她笑了笑:“犯罪分子相继落网,真是个不错的消息啊。”
说着,她心情颇为美妙地又回到了厨房。
琴酒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松田阵平也看了眼,没看出什么:“怎么了?”
琴酒:“她看上去很开心。”
松田阵平笑了下,“正常啊,任谁看到这个消息心情都会很好的。”
“不是......”
她看上去不是一般的开心。
琴酒直觉老板在看到组织人的肖像时表现有点不太对劲,不像是简简单单的拍手称快,倒像是苦尽甘来的释怀和快意,就好像,她认识电视上的那些人......
他脑中隐隐约约有一条细微的线索,但是不等他细究,松田阵平一个熊抱直接打断了他的思路。
松田阵平揽着他的肩膀,肆意地笑道:“不管是什么,都不要纠结啦,反正我们只要知道组织要完蛋了就好嘛!”
他像个树袋熊一样紧贴在琴酒背后,微微低头把下巴垫在他肩上,抱着他往里挪。
“对了,要不我们去纹身吧,我回来的时候路过了一家纹身店,店铺满意度超高的。”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松田阵平:“啊——不要,一个人去没意思,纹身很酷的!咱们两个一起去,赶个时髦,嗯......你觉得纹个情侣纹身怎么样?”
琴酒:“不怎么样,很土。”
松田阵平恍若未闻,自顾自道:“好,你同意了,那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你让我想想啊,纹个什么样的图案好呢?枪怎么样?不行,太丑了,那匕首呢,也不太行......”
琴酒:“......”
他无语地听着这人在耳边絮絮叨叨,自问自答,闭了闭眼,无奈地勾起唇角。
傻子。
第86章
日子渐入深秋,空中盘旋的枯色落叶缓缓飘落,也逐渐为远阔的秋空染上一丝尘埃落定的安详。
在旅馆休息的日子很安逸,每天不过是清晨起床,打开窗户,瞭望远处的高楼大厦,再下楼帮忙做早饭,看看晨间新闻,打扫一下卫生,再带着小黑猫出去散散步,下午再重复一下早上的事情,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旅馆老板年迈,但精神头很足,没熟悉之前,这个老太太平日里就坐在一楼看电视,也不怎么与人说话;熟悉起来之后,她更像是家中的长辈,每日里对着小辈有着说不完的话。
她脾气不好,很容易暴躁,吵起架来像个不服输的小学生,这几天在旅馆里,琴酒最常看见的场景就是‘老太太和小黑吵架’、‘老太太和松田阵平吵架’、‘松田阵平和小黑吵架’。
琴酒逐渐从一开始的试图劝架变成了后来能淡定无视。
他是发现了,斗嘴吵架对他们来说完全就是一种娱乐方式。
他不懂,但理解。
他们身上的伤本就算不上多严重,除去前几天有些妨碍日常生活,适应几天后他们很快就行动自如了。本来打算养好伤就离开的,但是安室透传来消息说这几天让他们先躲一下,公安正在进行最后的布控工作,现在需要‘琴酒’和‘马丁尼’死于追逐战斗之中。
琴酒:“为什么这么麻烦,组织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按理说在获得已抓捕代号成员的口供后,你们可以直接展开行动。”
对面安室透沉默了小半晌,琴酒诡异地从这沉默中品出了一丝奇怪的意思。
他也沉默了一会儿,平静而匪夷所思地反问:“你们不会没有获得他们的口供吧?”
他话里话外都透露出一股‘你们公安不是挺能耐吗,怎么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的疑惑。
安室透咳嗽一声以表尴尬。
“大部分人是已经招供了的,但是他们都是组织普通代号成员,知道的东西不多,也没什么用处。”
——真要说起来,那些人的地位还没有他高,知道的东西也没有他多。
“至于朗姆他们,一直在打太极,死不认供,像是背后还有什么依仗,我们不敢轻举妄动。你跟朗姆比较熟悉吧,你知道他还有什么底气吗?”
琴酒听出来他话里明显的利用意味,不过他倒也不是很在意这些。
琴酒思忖几秒,眸子里闪过一丝明悟。
他想了想,略带一些恶趣味地说:“有啊,警察厅。”
没想到吧,你最为信赖的地方恰恰是犯罪分子最大的底气呢。
他说的直白,安室透也瞬间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十几年前,组织往公安里埋了几条线,现在那些人大概已经坐到相当高的位置了,仅凭安室透,是无法与之抗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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