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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围城(近代现代)——乔无殇

时间:2024-04-09 09:01:35  作者:乔无殇
  林杨只好“嗯”一声,将灯关了,房间陷入黑暗,林杨掀被子上床,崔裎很快贴上来,将他抱在怀里,还像昨天晚上一样捏着他的后脖颈,还说:“感觉昨天这样弄之后你睡得比之前好。”
  林杨“嗯”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口,最终却什么都没问出来。
  第二天中午,林杨叫郭老头帮忙看着店,打车送崔裎去高铁站,崔裎还是背着那个大包,一路上也不算沉默,和林杨说了一些学校的事,林杨没上过大学,但听他讲起来却并不觉得遥远,因为崔裎说到一些地方总是会细致地解释。比如什么是公共课,什么又是专业课,什么又是社会实践,辅导员管什么之类的,林杨一直沉默着听着,崔裎说得也不算多,到了地方下车,崔裎按住林杨:“里面人多,就在这吧,你将就师傅的车回去,免得师傅掉头了。”
  林杨正要开门下车的手被按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崔裎已经推开车门下车了,几秒后,又绕过了车屁股到他车窗前敲了敲,林杨将车窗降下来,看到崔裎在车窗外笑着看着他:“谢谢你今天送我,我走了,微信联系。”
  林杨还想说点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崔裎看出来了,问他:“你想说什么?”
  林杨犹豫了一瞬,说:“注意安全,到了发消息。”
  崔裎一笑:“放心吧,我又不是第一次出门。”
  说完这句话崔裎就走了,林杨坐在车里,看着崔裎背着大包进站的背影,人都到进站的安检口没影了,他还是靠着,直到师傅问他:“走吗?”
  林杨回神,“走吧。”
  师傅打着方向盘跟着车流出去,从后视镜里看着林杨,问他:“你同学啊,现在才开学?够晚的啊?”
  “不是。”既不是同学,也不是才开学,但林杨没有多解释“不是”指的是什么,只是靠在车椅后背上,望着窗外的车流,没有再说话。
  司机一看这副样子就知道乘客不想搭话了,于是也专心开车,立马提速超车,挤上了高架。
  回到便利店时,郭老头正靠在前台打盹,见到林杨回来一激灵就醒了:“咋个这么快就回来了?”
  “没送进站,在外面不堵车。”
  郭老头“哦”了一声,说:“本来以为小崔
  第一回走了就不带回来,没想到这个小伙儿还有点重情义哈,连周末有空都走这点来。”
  林杨没有应他,进了里屋去,恰好有个客人来结账,郭老头便不多说了,给人扫了码,往里喊林杨,问他晚饭吃什么,林杨过了一会儿才说:“肠旺面。”
  那天没吃上的肠旺面,今天终于去了,错过了饭点去,黄哥还有时间和他聊天,问他那天那个小伙儿呢?
  林杨吃着面的动作一顿,说:“他走了。”
  “不是本地人啊?”黄哥说:“我看也不像,北方人吧,长得高高大大的,讲普通话,人也长得白白净净的,有精神。”
  林杨“嗯”了一声,又吃了一口面,胃里已经饱了,却想起崔裎当时坐在这里喝汤的样子,又端起碗喝了一口汤,吃面几乎不沾脏的碗沿这次沾上了汤渍,汤汁鲜浓,的确很好喝。
  黄哥见他喝汤,还问他:“汤不错的吧!我这回换了个配方,你吃出来区别没有”
  林杨又喝了一口,慢慢感受着,片刻后得出了答案:“是不是换了油”
  “对,之前都是猪油煮的汤底,这回我找了点牛油,配牛骨煨汤,是不是要香点”
  是更香了,林杨想,那天应该来吃的,崔裎回来那天。
  可是因为那场大雨,他也不知道隔绝了什么。
  日子一旦无聊起来就会走得很慢,旧朗的秋是夏日续集,仍旧阳光明媚,气温也还算舒服,除了山上漫山的绿开始由内而外被橙红占领,变成层林尽染的模样外,这里与夏日没有分别。
  秋天的鱼更肥,郭老头更爱去钓鱼了,自从和八一公园的几个棋友闹翻,他都不怎么去公园了,想下棋就拿着棋到店里找林杨,但林杨并不买他的账,尤其是崔裎走了之后,林杨基本是不会和他一起下棋的,于是郭老头便开始有些盼了:“小崔走了几天了”
  店里没生意,林杨坐着无聊,拿了一个素描本画着玩,头也不抬:“五天。”
  “诶,小羊,你说小崔咋个中秋都不回家过嘞?”
  林杨顿然停了笔,没说话,郭老头又说:“他家的情况,讲是和我讲了,无非就是离婚嘛,爹妈都不挨,但是过个中秋,会一个不喊他安,好歹是爹妈嘛?”
  “你跟他在一路,听到他给屋头人打电话没?”
  铅笔继续勾勒着人的眉眼,林杨动作不停:“没有。”
  是真的没有,崔裎打电话从来不避人,他的手机密码就是他自己的生日,解锁也不避着林杨,甚至有时候连手机都乱丢。林杨没有看别人手机的习惯,但他知道崔裎手机放着充电时,除了学校的消息基本没人找他。
  说到手机密码,林杨才想起来,崔裎生日快到了。
  郭老头是个极富同情心的人,大概他们这一辈人都是这样,善于哀叹他人命运,听见林杨说没有,不明不白地替崔裎叹了口气,说:“怪不得这回总觉得他怏怏的,其实还是想家吧!”
  怏吗?林杨回想了一下崔裎回来的状态,好像是有些不一样,但也不至于怏,可林杨也说不出来是什么,只是觉得崔裎好像心里有点什么事和他隔了一层,连笑都是蒙了一层纱的。
  林杨是不太善于揣测人心的,可此时经郭老头提醒也反应过来了,从回来那天开始,崔裎好像的确有些不对劲,这两天两人在微信上聊天好像也没有之前频繁了,但他却不觉得崔裎是因为想家。
  他比郭老头更了解崔裎,也更了解崔裎的家庭,北京的家如果对于崔裎还有几分留恋的话,大概只能附着在那个老爷子待过的院子上,至于父母情谊,这么多年早消耗殆尽了。林杨自认为他和崔裎在这方面,还算是能够共情的。
  那如果不是思亲,会是什么呢
  林杨开始细细回想这次崔裎回来的细节,从回来那天晚上,一直到送他去高铁站,越想越确信了崔裎确实状态不对,他想起来崔裎走的时候和他说“谢谢你送我”。
  换做平常来说,这句话不应该是这样的,林杨试图去还原崔裎平时和他相处的状态,他想,要是正常的话,这句话应该是:“小羊,你来送我,我很开心!”
  最重要的是,崔裎虽然有说有笑,晚上仍旧抱着他睡觉,他们却连一个临别吻都没有。
  他仔细回溯,发现问题大概是出在那个晚上。
  那个晚上发生了什么呢?
  林杨闭上眼睛,脑海里开始浮现崔裎慢慢挨近的脸,滚烫粗重的呼吸仿佛又打在耳边。
  还有那句……“你不想,那就算了吧”。
  “林杨,我不可能不想。”
  作者有话说:
  林杨:绝对不是因为我想要临别吻
 
 
第54章 陪我喝一杯去吧
  旧朗入了秋,开始慢慢有些凉了,还刮风,一阵秋风吹得人瑟瑟发抖,外套都不顶用,要防风的冲锋衣最好。中午的时候大风甚至吹翻了便利店外的篷布,林杨找了个重物给压着,防止篷布再被吹翻,才弄好,手机收到消息,林杨打开看,居然是之前添加的上海城市天气预报,寒潮来袭,发布了预警。
  林杨想了想,给崔裎发了条消息,等了一会儿见人没回,料想他大概在上课就没管,郭老头正好从外面走进来,问他:“天气转冷了,你要晚点开门了哦!”
  便利店是服务周边邻里的,来的多半都是回头客,熟悉的人都知道林杨的营业时间,前不久晚上不再开门还有人打电话来问,但那是特殊情况,冬天早上晚开门两个小时倒是惯例。
  林杨看了看天,说:“也才十一月份,不急,天气还好呢。”
  郭老头看着外面的天,感慨两句:“这个天冷了估计热不起来了哈。”
  林杨“嗯”一声算作应答,郭老头突然说:“不晓得上海那些地方冷不。”
  上海这座城市,现在提起来实在有些微妙,因为提起城市必然是因为人,而那座城里,光是林杨认识的,就有四个,崔裎,陈一航,陈耀,还有一个,是郭老头“英年早逝”的儿子郭城。
  林杨看了郭老头一眼,不知道他提起是因为哪一个。
  可反常地,郭老头也口是心非,像欲盖弥彰般,提起的居然是陈一航,他半感慨半询问地说:“晓得小航那娃儿带起陈耀咋个样咯也不见打个电话。”
  陈耀和陈一航都不是郭老头带大的,和郭老头到底没有林杨这般的羁绊,但老头总爱伤春悲秋,对陈一航的关怀也并不少,只是落在口头,有时候显得无足轻重罢了。
  林杨默然片刻,本想随意答了他,反正老头也是突然想到问两句,并不会真的因为担心就要怎么样,但他还是说:“人家有人家的生活,离开了这里,不联系也是应当的,人肯定都是奔着更好的生活去的。”
  没想到他这句话不知道戳中了郭老头哪里,郭老头一听,登时不同意了:“哪有这样的!那他们俩是在这长大的,根就在这!人还能忘了根安?”
  林杨有些愕然地看着他,片刻后又习以为常地沉默了。
  郭老头啐了一口口水,吐在地上,又用脚给抹了,“人不能忘本,他就是再克大城市找了父母,再有出息,也改变不了他是在这长大的,那你说,以后你要是走出克了,也一克不回了安?”
  林杨没有说话,郭老头也是举例,并不在意他的回答,在他心里,在林杨决定不去上大学那一刻起,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早定下来了。
  大约在郭老头的世界里,一辈子留在一座看不到希望的小城市里,开着一家便利店,这样的生活算得上稳定和圆满,不上大学,不出去见世面,没有好好地活过,也无足轻重。
  可林杨早就想过了,人不可能一辈子绑死在一个地方。
  晚上旧朗下起了雨,郭老头回家看电视去了,电视声音开得很大,连林杨在一街之隔的便利店都能听到炮林弹雨的声音,直到雨慢慢下大了些才听不见了,雨声淅沥,溅起不少水滴打在门边,旁边的手机一直没息屏,界面留在微信界面的聊天框,停留在最后一句绿色的气泡,在提醒对面的人天气转冷,记得加衣,却并没有白色的气泡回应。
  过了一会儿,手机自动息屏,又被一双纤白的手摁亮了,手的主人视线落在旁边的账本上,明明不曾正眼瞧过那方屏幕,却好像随时关注着,过了一会儿有消息进来,是浏览器的推送,那双手又在消息弹出的第一时间将通知栏划走了。
  那条叫人多穿衣的消息发出去已经五个小时,崔裎不曾回应。
  账算完才八点,林杨没急着睡,去门口喂了金鱼,又给鸟添了料,站在窗口发了一会儿呆,过了一会儿实在无聊,又去画室架着画板打算画画,可是打开颜料盒,脑子里却空荡荡的,刷子连颜料都没沾,就又被主人丢下了。
  林杨又回了房间里,再次打开手机来看,依旧没有任何新消息弹出来,他甚至反常地刷了朋友圈,他的朋友不多,半天才刷出来一条,是尤溪发了幼儿园小朋友做手工的照片。
  崔裎才回上海就接到了苏玥的电话,他急匆匆的赶过去,下出租车老远就瞧见了苏玥的车,打开副驾驶车门,一眼看见了苏玥脸上醒目的巴掌印。
  崔裎一顿:“谁打的”
  十一月的上海已经开始冷了,街边的观光树新刷了白石灰,街上的行人也三三两两开始穿上了大衣,可苏玥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外套不知道丢哪儿了,天气冷,崔裎只能先把车里空调开着,可空调暖得慢,他想了想,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了。
  苏玥大概是已经哭过了,脸红红的,眼底也红,妆也花了,前额的头发还沾了水,向来打理得体的大波浪也混乱缠绕着。
  崔裎坐在车里,呼了口气,问:“严珂打的”
  严珂再这么混,倒还不至于打苏玥,崔裎问完了自己也觉得不可能,苏玥理了理头发,说:“我外公。”
  崔裎一顿,瞬间了然了。只是没想到这巴掌居然来自几千公里外的北京。
  “他知道我回国了,前两天只是因为严珂来找我才没发火,昨天我把严珂给骂了,他才连夜飞过来。”
  崔裎问她:“你骂严珂做什么”
  严珂和崔裎好歹也算曾经的臭味相投,崔裎自诩还算了解他。严珂脾气不算好,不过和崔裎的脾气不好不一样,他喜欢玩阴的,一圈人里整人的招数属他会的最多,说话也永远夹枪带棒,但苏玥好歹还有外公在,严珂应该不至于招惹苏玥。
  但苏玥说:“他不该骂吗?”
  崔裎又想,严珂也的确该骂,他虽然碍于他爸和苏玥外公的交易,不敢真拿苏玥怎么样,但这厮也不是省油的灯,估计没少给苏玥膈应,可苏玥说:“我只是没想到他说的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
  苏玥偏过头看他:“我外公书房里那幅齐白石的画,你还记得吗?”
  崔裎心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记得。”
  “那幅画是真的,送画的人是前任临江省省委书记。”
  崔裎一顿,临江省省委书记,他也有些印象的,九月份反腐才查的人,十月国庆后出的通报,贪污赃款高达九位数,不仅双开,还入了刑事档案。
  崔裎有些愕然了,在他印象里,苏玥外公叶钧是个很严肃的人,他和崔老爷子完全不是一挂。崔勉总是和蔼的,做人亲和没架子,当了首长之后和保姆同乘一车也不是罕见的事,但叶钧是个很讲究的人,同样的军人出身,他身上的气概比崔勉正了太多,甚至爱好也与崔老爷子不同。崔老爷子爱花鸟对弈,叶钧则爱文玩字画,小时候新收了画还拿给崔裎和苏玥看,叫他们猜真假,崔裎猜完了问他,叶钧只笑着不说话。
  后来崔裎才知道,能拿出来给他看的都是假的,真画都放在书房里,唯独那一幅齐白石的,收来时叶钧很高兴,崔裎正好在他家里,只叫崔裎看了几眼就收起来了,还呵斥崔裎别虎,小心碰着画。
  叶钧职位比崔勉高些,小时候崔裎是有些怕他的,但崔裎从没把“贪”字往他身上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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