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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舟(玄幻灵异)——谷草转氨酸

时间:2024-04-09 09:16:23  作者:谷草转氨酸
  不清楚下意识地看向欧雪,似乎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下把欧雪也整懵了,不知道怎么开口。更糟糕的是宫家两人也没搭理,气氛忽然有些尴尬。
  至于驴友,更没人吭声。
  老乡摸了摸鼻子,自己打哈哈:“我姓宫啊,我叫宫有贵,你们喊我有贵哥就行了。前面真快到我们村了,再走几十里。”
  欧雪和不清楚怔了下,两人悄声对视了一眼,彻底安静了。
  引擎的轰隆越来越明显,颠簸让人几乎从车座上蹦起来。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路况极差,车愈发难走了。无需开口,噼啪雨声包围撞击着车顶,像鼓点一样催促着焦躁和不安再次弥漫心头。所有人屏息不语,只在车“嗡”一声冲出时吸一口凉气。不清楚紧张欧雪,手抓着安全带松不开,欧雪察觉到了,想拍拍他,又不敢松开方向盘。
  暴雨仍在继续。
  车猛然向上一冲,不知是谁发出惊呼,急刹车,打滑,坐在最高处的宫利贞脑袋咚得撞上了车顶。欧雪两手紧紧攥着方向盘总算勉强控制住方向,车到底停了。这下就连他自己都两手抬起来喘了几口气,回过神来,手心都出了冷汗。不清楚也吓了一大跳,干脆捉住了他的手。
  众人心有余悸,短暂的头脑空白。车身歪斜,唯有雨滴击打着铁皮,隐隐似有下滑之势。小小的移动铁盒被吞没在险象环生的山路中,黑夜仍无尽头。
  “老乡们……”终于,宫有贵开口了,声音颤颤巍巍,像是生怕惊扰了什么。“我说……要不不开了……”
  欧雪自己也是又惊又乱,吸了口气安抚似的捏了捏不清楚的手指头,转头看向后面:“确实开不了了,能开我也不敢开,地势往下了。还有多远,能走过去吗?”
  宫有贵满头挂着的不知是未干雨水还是冷汗,他先是盯着前视窗,眼皮微微颤抖着,没有开口。突然他又侧头看向身旁的窗子,趴过去看了几眼,神情愈发复杂。不安、惊恐,犹豫,在那张粗糙的脸上轮番上演片刻,他说:“村子……要下去这座山,可能是过不去了……”
  宫有贵抓了几下自己的头发,“一下雨路就变了,这会儿下得太大,遇上泥石流我们全都得完蛋。”他似乎下定决心,看向众人道:“我们往上走吧,现在山顶是最安全的。山上有我们村的宗祠,我认识路,走过去不过十来分钟。”
  他说着拉开车门要下去,可驴友没人动,宫有贵不再犹豫,从他们身上挤过去钻进雨瀑。他招手示意众人下来,“走吧,我也不想出什么事啊!”
  要跟他、跟这些陌生人们走入山林吗?似乎有两个选择,似乎没有选择。欧雪决定交给不清楚来选,他看向不清楚,眼神反而安定下来。不清楚也看他,脸色也已缓和。究竟是谁给了谁平静,他并不清楚,只深吸了口气,刚要开口,后排蓦地传来车把手扣开的响动。
  “走吧。”宫利贞边拿雨衣边说道。她从车里钻出来,谁也没看,抖开了雨衣。雨一下子就把她浇透了,她也不在意,仍然披上了。宫元亨也迈了下来,伸手去拿雨衣。
  “行李只拿必须的,剩下的先扔在这里吧。”不清楚轻声说。
 
 
第112章 宗祠
  “最好互相拉着点,太黑了,一个晃神可能就走散了。”
  宫有贵自称有个手提灯筒,可惜挂在摩托车上忘了拿。好在驴友们不缺这种装备,此时贡献给他在最前面带路。说来古怪,或许是雨太大了、又只有一个手电筒打在最前头,路总是模模糊糊,似亮非亮。那光也跳来跳去在动似的,像是一会儿从前面照出来,一会儿又从背后溢散。好几次欧雪往前瞧,都只能勉强瞥见一片散开的灯影,走得格外艰难,不知不觉就和驴友们拉开了一段距离。
  其他人尚且都有个雨衣,苦了欧雪和不清楚,被雨打得睁不开眼睛。欧雪想把外套脱下来,好歹能拢一下两人,他要脱,前面有个人影一停,轮廓被雨幕染得模糊。微弱的声音被大雨打出了颤抖:“不要脱,会失温……”
  是那个叫“晓琴”的女子。她说罢继续往前,欧雪自言自语道:“好吧,是我傻了。”
  不清楚在旁边小声说:“应该真的不远,看地势,我能大概选得出来宗祠会修建在哪儿。”
  暴雨令上山的路也格外难爬,几乎走几步就要打滑。闪电从天穹尽头以雷霆之势劈下来,像是要在眼前炸开。背包浸水,越来越沉,欧雪拉着不清楚始终紧攥着他的手,即便雨声令人心悬,两人也仍然注意到几乎无人交流——或许是怕一开口就被雨水灌了满嘴。
  但是,每次回头,都能发现宫元亨与宫利贞似乎在交谈。他们两人距离大部队又有一小段间隔,拿了自带的手电筒出来打着,所以转头只能看见雨中两个闪烁影子、不紧不慢跟着。应该在交谈,还是不清楚从雨声中分辨出来宫利贞的嗓音。
  可惜他们在说什么确实一个字都不知道了。这档子欧雪顾不上其他的,发现不清楚缓下来回头看宫家两人,便立刻往前拉他,生怕真一晃眼人就不见了。
  原本应该只有十来分钟的路程,真的走到山顶实际却花费了将近半个小时。四处都一片漆黑,闪电降下的一瞬间才得以窥见宗祠的轮廓。欧雪微微惊讶,因为这个所谓的宗祠比他想象中大了太多——
  尽管建筑本身只有一层,但规模赶得上一些小寺院或是道观了。宗祠紧挨着壁峭而建,突兀坐落于悬崖之下,银白雨柱泼在暗色的瓦顶,反倒隐现出一种幽静。学美术的人多少懂一点点相关知识,欧雪能看出这个附带院落的宗祠风格统一,一个小小的村子能掏出这么一大笔钱修建如此规模的宗祠,总感觉不太像是当地的风格。
  众人停在了离宗祠不近不远的树冠下,欧雪冲宫有贵大声道:“老哥,你们村子挺有钱啊!”
  “政府给拨的钱——”宫有贵盯着黑漆漆的院落,有些心不在焉的。
  没有人再上前,只是都盯着院落紧闭的大门。
  整个建筑看不到一点点暖色调,青黑色的瓦顶,灰色砖墙,就连牌匾都是棕色的,像是一面巨大的影子矗立在眼前、投射在陡峭的悬崖上。仿佛此处本就是幽冥之地,祖宗生活在其中、行移影动,活人靠近便是惊扰。过了许久,宫有贵才绷着脸孤身缓缓上前,暴雨让他也只剩轮廓,仿佛一个皮影靠近、加入其中。大概是真的怕惊扰祖先,他先叩响了几下院门、才费力地推开,冲众人招手,示意大家上前。
  仍然没有人动,不清楚轻轻咳嗽了声,拉着欧雪过去。跟着,余下几人才磨磨蹭蹭上前。院落中唯有雨声,所有人兀自屏息,杂草甚至长到了半人高,又被雨打歪了。奇怪,这里看上去像是许久没人打理。一直走到主厅的房檐下,宫有贵开口说:“都不要动门。”
  主厅大门同样紧闭,是一扇看上去颇有年头的厚重木门。真的走到屋檐下,能发现房顶本身不低,门却很矮,显得不太协调。这扇门,以欧雪的身高,他使劲儿垫脚就能摸到门框上面,比一般的楼房入户门高不了多少。同时门又很宽,像个大抽屉。宫有贵发了话,自然没人轻举妄动,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一丝丝微妙的诡异。大家站在屋檐下只是纷纷摘下兜帽,自动分开在门两侧。
  这座宗祠无论里外都没有石镇兽,但宫有贵的背后却立着个半人高的大盆栽,欧雪没认出是什么植物,就这样放在外面,大概很好养活。瓦檐下风小了很多,大叶片微微摇动,宫有贵背身在那盆栽的土里刨了起来。
  欧雪看看不清楚,不清楚眉头紧锁、微微摇了下头。
  少顷,宫有贵转身说:“我们村有我们自己的规矩,大家好好听我讲,做不到就不要进去了。”
  他从土里刨出来一个圆形铁盒,手电筒的白灯打过去,是个锈迹斑斑的印泥盒,外形就是最普通的那种办公室用品,甚至还有牌子。宫有贵很费劲儿地两手才抠开,大概铁盒都锈上了。打开以后里面确实也是一团暗红色的印泥,却不是海绵和油墨组成的,而是正经的书画印泥。
  “我们得告诉祖先我们过来了才能进去,你们看,像这样、要用右手表示尊敬……”他边说边伸出右手食指,在印泥盒里按了一下。“然后点在门框上,寓意叩门问安——”
  宫有贵跳了一下,在门框上面印下了一枚小小的红点。他一蹦跶溅了众人满脸水,落地后便伸手推门,吱呀中门缓缓敞开,更深的黑暗蔓延出来。宫有贵回头看向其他人,“都明白了吧?”
  他把印泥盒随手塞给身边的人,自己迈过门槛,然后就盯着其他人看。
  莫名其妙的仪式更加渲染了不安,那人像接到烫手山芋似的,下意识地把盒子塞给了身边的宫元亨。数道目光顿时又看向他,宫元亨扬眉,小声说:“好吧……”
  他低头沾了下印泥,直接把盒子又给了宫利贞,很利索地垫脚在门框上按了一下,也迈进了门后的黑暗。
  “冷死了……”宫利贞一面小声抱怨,一面和宫元亨一样,沾印泥、不过她把盒子塞给了离她还有半步距离的晓琴。接着稍微跳了一下,拍到门框,便立刻进去。宫利贞没向宫有贵和宫元亨一样围在门口盯着其他人,而是自己稍微向里走了几步,转过身子,从头到脚透着不耐烦。
  她本就高挑,但那个晓琴只有一米六出头,也不知是紧张还是脚下打滑,跳起来没够到门框上面,还差点摔倒。和她同行一人下意识地搀了一下,有些着急道:“老哥,要不我托她一下呢,这她要是够不着难道真不让进啊!”
  “不行!”宫有贵一改适才老好人模样,口气严厉道:“这也不高,你别催她,让她自己来。”
  幸好那个晓琴还是顺利够到了门框。铁盒传来传去,到了欧雪手上。只剩下他和不清楚还立在外面,其他人站在漆黑的祠堂内望着两人,高高的门槛挡住脚尖。那个铁盒拿到手里,欧雪后知后觉地发现里面的泥团散发着一股腥味,有点臭,只是刚才被雨的水汽掩盖住了。他不由拿近了一些,身旁,不清楚轻声说:“让我先来。”
  他伸出手,欧雪垂着眼低声说:“没事。”
  但不清楚还是把盒子拿了过去,他挺起腰板伸展手臂、碰了一下门框,回头把铁盒递给欧雪,这才面无表情地进去。与此同时,其他人已经躁动着开始往里,只有不清楚和宫有贵还杵在门口望着他。欧雪学着不清楚的样子,做罢进门,宫有贵道:“印泥给我。”
  欧雪把盒子递给他,宫有贵接过快步朝前走,剩下不清楚在欧雪后腰上轻轻扶了下,还是用气音道:“打扰各位先祖。”
  他看向四周的黑暗,欧雪反手搂住他问:“你冷吗?”
  换成两人落在最后,他抬头看向前方,赫然发现手电筒的光芒竟然笔直地刺向了更深阔的院子——这里根本不是正厅,只是一个大穿堂罢了!
  这么大一个穿堂,恐怕这个所谓的宗祠至少有三进——
  “这么大……”欧雪不禁再次感慨道。转头,不清楚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欧雪缓缓跟上众人。
 
 
第113章 第一夜
  穿过半个进院,宫有贵领着众人拐进了厢房,至少一路走来没遇到一扇门有锁。大概心里不自觉把这里真当成了四合院,推门后里面什么都没有,欧雪有点诧异。这个应该是厢房的空间里面空空荡荡,铺着方形大地砖,跟铺室外的用的一样,有点把钱花在刀刃上的意思。
  “我们先在这儿歇一晚上,等天亮吧。”宫有贵宣布道,他说着开始脱雨披,回手关上了厢房的门。不知道是哪个驴友把自带的野营灯拿出来点亮放在了地上,橘色光晕透出了今夜唯一的暖意。可惜厢房极大,四角仍然黑漆漆的。终于到了可以避雨的房间里,所有人松了口气,纷纷开始整理自己。
  瓦顶房能把雨声放大,头上急切的声响变得异常清脆,驴友们的优势这时显现出来,变戏法似的从包里往外拿东西。宫有贵就在离门不远的位置席地而坐,跟个门神似的,不时呆呆地来回扫视众人。这些驴友连睡袋都有,凑在一起小声交谈。人自然而然地分成了四堆,欧雪蹲下来把背包打开,他和不清楚的行李基本都在箱子中,包里只有些零碎的小东西和几件衣服,全湿透了。这儿连个遮挡的东西都没有,也没法换。
  “我真是有点崩溃……”欧雪翻了翻包无奈道。他旁边,不清楚干脆也席地而坐,刚坐稳,欧雪又说:“坐包上,地砖太凉。”
  不清楚要开口,有个女声小心翼翼道:“过来跟我们一起坐吧,幸好我们有张很大的地垫。失温很危险的……”
  两人抬头,是那个晓琴。此时她已经大概擦干了头发和脸,还把搭在肩头的毛巾递过来,“我们用过的,凑合擦擦吧。”
  “谢了。”欧雪接过来道。晓琴笑了下,因为脸色惨白、显得很虚弱,“不谢,多亏你们的车。”
  两人顺势加入了驴友们,围着野营灯在地垫上坐了下来。晓琴接着又去喊宫有贵和宫家兄妹俩,这档子当然不会有人拒绝,众人终究还是围成了一圈。宫元亨和宫利贞下车时也拿走了一个包,他俩从里面扯出了一张小折叠被子,没有任何要跟其他人分享的意思,展开了俩人就把自己裹住,凑在垫子最外围。
  所有人的眼神都很呆滞,满室唯有雨声。
  半晌,宫有贵从内兜里摸出一盒皱巴巴的烟、半湿不干的,他捏了一根出来,却没再摸出打火机。有双手默默递给他一盒火柴,他接过了划出火点烟,又把那盒烟连同火柴一起沉默着塞回那人手上。
  “干脆发了吧。”宫利贞缩在被子里突然提议。
  宫有贵抽着烟,呆呆地望着四角处的黑暗,哪里都钻进一股寒风,刮向皮肤,令人战栗。那人于是一根一根发烟,发了一圈,轮到不清楚,不清楚摇头说:“我不会。”
  接着烟原封不动挪到晓琴面前,晓琴也摇头说:“我不会……”
  抽烟的人自觉站起来散开,但屋里很快还是烟云缭绕,唯有不清楚和晓琴坐在原地一动不动。所有人都湿透了,人站起来,垫子上留下浑浊的水迹。他想了想,走到欧雪身边说:“给我抽一口。”
  欧雪把烟递给他,不清楚轻轻吸了一口,没敢咽下去,直接吐了出来。他皱了下眉,把烟还回去。欧雪无声地笑了笑,刚含进嘴里,宫利贞一下子凑了过来,嗓音在清脆的雨打瓦片声中模糊不清,“你俩其实是一对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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