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高加索犬不耐烦地吼它两声,咬住它的脑袋,把它扔了出去。
小边牧脖子上的项圈闪过两下红光。它在地上滚了两圈,抖抖草,继续冲过去示威。
白晚风单手抄起小边牧,钻到狗肚子下面,另一只手揽住金毛,暂时帮它挡住其他狗的撕咬:“奶油,跑!”
打不了,只能快点跑到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奶油汪汪两声,好像不愿意抛弃他自己跑。
白晚风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和它开玩笑:“嗯,我们一起跑。”
这些狗虽然凶,但是好像并不想真的咬他,相比而下,他居然是最安全的那个。
白晚风刚准备从几只大狗的围攻中挣脱出来,几道大网从天而降,把高加索犬网了起来。
几个戴着专业护具的高大男人把狗网到旁边,一个黑衣男人俯身把他扶起来,恭敬地说:“您没事吧?”
“我没事。”白晚风把头顶的狗毛扫下来,擦擦脸颊上的狗口水,“你们是……”
看起来穿得很专业,难道是……城管?抓狗大队?
“让您受惊了。是林先生吩咐我们,在您遛狗的时候跟着您的。”黑衣男人口齿清晰地介绍。
“林北辰?”白晚风愣住。
“是的,林先生怕您遛狗的时候遇到什么危险,叫我们保护您。”黑衣男人歉意地说,“但是很抱歉,我们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多体型这么大的狗,没敢贸然上来营救您,花了点时间准备道具。实在是对不起。”
他们说了这么多,白晚风脑内只留下了一个印象。
林北辰一直叫人跟着他。
“你们从什么时候跟着我的?”
“从第一次开始。”黑衣男人说,“请您不要误会,林先生只是担心奥利奥性格顽皮,和其他狗起冲突,给您惹麻烦。这里养狗的人多,什么样的狗,什么样的人都有,说不定就要喜欢乱咬人的疯狗。林先生也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
也就是说,他们遛狗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林北辰都知道。
怪不得林北辰知道奥利奥喜欢挑事之后装可怜。
“我没事,谢谢你们。”白晚风垂下眼睑。
他抱起小边牧和金毛,仔细检查了一下它们的伤口。
小边牧只是毛有点乱,完全没有受伤。
奶油就比较惨了,脖子上被咬了几道血淋淋的伤口,毛也秃了几块。
奶油笑呵呵地咧着嘴,趴在他怀里,骄傲地睥睨只能站在地上的小边牧。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争宠。
白晚风抱着金毛,揉揉它的大耳朵,在它耳边轻声安抚:“我马上带你去看医生。”
高加索的主人也被抓住了,拼命挣扎:“你们没权力这么做!你们这是侵犯人权。”
“这些话建议你和警察交代。”任他挣扎,黑衣人们都牢牢抓着他的手臂,好像拎着一只毫无杀伤力的小鸡仔。
“警察?你们有什么权力带我去见警察,狗和狗打架有什么问题吗?他的狗先挑事的!”高加索的主人满脸通红,厉声发问,“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知道这是谁的狗吗?”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西装笔挺、矜贵优雅的年轻男人从上面走下来。
林北辰理理袖口,睨他一眼:“不知道。你养的狗,有什么特殊的吗?”
第22章
第 22 章
“你谁啊?”狗主人不耐烦地问, “我家狗干什么,关你什么事?”
林北辰看了一眼白晚风,眸色一暗: “你家的狗,咬到人了。”
“咬的又不是你,你凑什么热闹。”
“他是我朋友,”林北辰顿了顿, “而且你咬到我的狗了。”
他拎起奥利奥,把狗脖子上的警报器给它看: “我家狗的项圈上有警报器,如果受到攻击,会自动进行记录。”
“那,那又怎么样?”狗主人梗着脖子, “狗打架,不是很正常?”
“是你家的狗主动攻击。”林北辰拎拎小边牧, “我家的狗现在很虚弱。”
小边牧配合地歪着脖子,半死不活地躺着。
“而且,我没认错的话,你养的是高加索犬,这是城市禁养犬。”林北辰说, “你需要交代一下这件事。”
“什么禁养犬,我愿意养就养。”狗主人嚣张地说, “头次见到给自己家狗出头还只敢叫警察的。有本事来打一架啊,我怕你不敢。”
高加索犬们在旁边狂躁地附和。
“只有它们,才喜欢用这么原始的方式解决问题,”林北辰指指狗群,弯起嘴角,掸掸衣角的草屑, “我以为人类应该用更加文明的方式。当然,你愿意承认,你和他们一样,我也无所谓。”
“你……”狗主人气得脸涨红,气急败坏地骂了几句粗口,忽然又得意洋洋地说, “好啊,去警察局,看看警察怎么说。我相信警察同志一定会维护正义。”
他主动向车走去,走路的姿势非常张狂。
林北辰却抬起手,示意黑衣人们停下: “你可以现在就把你那位亲戚介绍给我认识。”
“什么亲戚。”狗主人用鼻孔看人, “我不知道。”
“我想了一下,去警察局还是太浪费时间了,我们还是尽快解决吧。”林北辰温雅地说。
狗主人嘿嘿笑了两声,得意地瞟了周围黑衣人一眼,故意大声说: “行了,知道怕就行。我也不是不能好好和你说话。还不快放开我?”
黑衣人在林北辰的示意下放开他。
狗主人活动活动筋骨,拿出手机,刚要拨通电话,林北辰说: “视频。”
“视频就视频。”狗主人完全不在怕的,飞快地打通视频通话,甜腻地说, “大伯,你现在有时间吗?”
屏幕上出现一个穿着讲究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的位置是某个会议室,背景里还传来讨论声。
“臭小子,又闯什么祸了?现在打电话。”中年男人中气很足。
狗主人笑呵呵地说: “我哪闯祸。唉,大伯,你在开会?真对不住了,我不知道。”
“嗯,”中年男人说, “有什么事快说。”
狗主人瞥了林北辰一眼,大声说: “也没什么事,就是我今天带奥斯卡它们出去玩,它们没把握好力道,又吓到小狗了,狗主人非说奥斯卡欺负他家的狗,要打死奥斯卡。你说这叫什么事,奥斯卡它们只是遵从狗的本能,做错了什么。大伯,奥斯卡可是你送给我的,我可不能让它白白被人打死啊。”
“你怎么又……”中年男人长长叹了口气,说, “我跟他说。”
“好嘞。”
林北辰直接把手机从他手里抽出来,对着屏幕,微笑着打招呼: “陈叔。”
“你好,我是小智的大伯,不知道你家的狗现在怎么样,我们可以支付一定的……”中年男人翻看着报表,一点注意力都没分给视频。
说到一半,他猛地抬头,失声惊叫: “小林总?”
原本有点喧闹的会议室突然安静,中年男人脸部肌肉微微抽搐。
狗主人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茫然地想,小林总是谁?
中年男人的语气马上放得尊敬: “怎么是小林总?是小智做了闯了什么祸吗?”
“陈叔,”林北辰娓娓道来, “是这样的,今天我朋友帮我遛狗,到公园的时候,碰巧小陈先生也在。我家的狗性格顽皮,好像惹到了小陈先生的爱犬,几只狗打起来,受了点皮肉伤。”
“不不不,肯定是小智他没管好狗。我早跟他说了,别养这种大狗,自己又管不住,出事了又应对不了。”中年男人说, “您家里的狗伤得严不严重?我赔您一只狗!”
“这倒不用,不过,我朋友也被咬伤了。”林北辰说。
“伤得重不重?我马上叫人送他去医院。”
“不是我,是奶油。”白晚风小声说。
林北辰补充: “还有我朋友的狗。”
“我马上赔偿。小林总,真是对不住了,这件事是小智不对,我先替他给您道个歉,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您看这次的项目……”
“这个项目,我相信董事会能做出最合理的选择。”林北辰彬彬有礼地说。
“好,好。”
林北辰把手机还给狗主人。
狗主人还莫名其妙,一脸不乐意地嘟囔: “大伯,你为什么那么向着他?”
“陈智,马上给小林总赔礼道歉!”中年男人严厉地说。
“啊?凭什么?”
“你不知道你惹到谁了?”中年男人压低声音,恨铁不成钢地说, “北斗集团的林北辰。你还好意思找我,你知不知道北斗最近有个大项目在招标,要是因为你让我们错失这个机会,你赔得起吗?狗没收了,下个月没零花钱,自己挣。”
“林北辰?”狗主人两眼一黑。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人一点也不害怕了。
原来……原来就是等着看他笑话。
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林北辰已经走远了。他一路小跑追上林北辰,腆着笑脸: “林先生,是奥斯卡它们的错。畜生就是这样,不长脑子。你看,我怎么做你能解气?要不我把它们做成狗肉煲,给您解解气?”
“这些事,可以以后再商量,我们忙着送狗去医院。”林北辰打开车门,让白晚风抱着奶油坐进去,自己也抱着奥利奥坐到旁边。
拍视频的女生正巧带着警察赶来,盘问情况。
林北辰随便安排一个保镖留下应对警察,自己和白晚风扬长而去。
狗主人被喷了一脸汽车尾气,还要面对警察盘问,脸色铁青。
他揪着自己的狗骂: “你们怎么回事?怎么又乱扑人?知不知道那是谁的狗?这都敢咬,我可被你们害惨了!”
完了,不给他钱,那他怎么活啊?
还要应付警察。
忽然,他脑中浮现出一个人。
如果是那个人的话……说不定可以帮他。
***
汽车向着最近的宠物医院驶去。
白晚风抱着奶油。奶油的伤口都掩藏在毛的下面,一时半会确定不了有多严重,所以他不敢乱动。
他的衣服上被蹭了几片血迹,看起来就像,受伤的其实是他一样。
奶油上车前就不怎么动弹,现在更是闭上眼睛,呼吸微弱。
白晚风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奶油?”
奶油耷拉着眼皮看他,有气无力的。
“很快就到。”林北辰握住他的手,给人安心感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传到他身上, “奶油身体很好,不会有事。”
白晚风低低应了一声。
他的指尖一片冰凉,忍不住回握住林北辰的手,想寻求一丝温暖。
林北辰手指微颤,更用力地回包住他的手,用哄小孩的语气说: “没事的,奶油舍不得离开你。”
奥利奥也从林北辰腿上探过头来,舔舔他的手指,再舔舔奶油的毛。
“以前都是奶油舔它的毛,现在轮到它给奶油舔毛了。”白晚风伤感地说。
呼吸虚弱的奶油忽然睁开眼,挣扎着把小边牧按住,舔它的毛。
小边牧不甘示弱,扑腾着爬到它身上,舔它的毛。
两只狗开始永动机活动。奶油行动迟缓,但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和小边牧斗得有来有回。
白晚风刚刚的惆怅一扫而空。
“可能……奥利奥舔奶油,只是因为它觉得奶油现在虚弱,它比奶油厉害了,想舔毛确定地位。”白晚风皮笑肉不笑地说, “没想到奶油居然拼尽力气也要挣这个地位。”
不过,至少奶油活泼了起来。
宠物医院下午没什么人,很快把奶油接到里面,给它处理伤口: “是和其他狗打架了吧?还好,不是太严重,没伤到脏器。”
白晚风终于放心。
宠物医院里还有其他的动物在治病。他闲得没事,和治病的宠物打招呼。
一只刚刚做过绝育的小公猫被推出来。小公猫的麻药劲还没过去,歪着头,舌头也伸在外面,眼神痴呆。
它的旁边放着它刚刚摘下来的猫铃铛。
白晚风默默为它默哀。可怜的小东西可能不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重要的东西。
“绝育手术就是这么做的?”林北辰和他并肩站着,饶有兴致地问, “看起来很简单。”
“雄性的比较好做,雌性的难度更大,需要剖开肚子,取出器官。”白晚风问, “奥利奥做吗?”
林北辰问: “你不是说,都要做吗?”
“理论上是建议做,但还是看你的想法。”白晚风摸摸下巴, “不过如果你不想给它绝育,就要忍受它三天两头跟着母狗跑出去流浪的行为。母狗发情的时候,周围的公狗会一起聚集在它旁边,它还会为了母狗和其他公狗打架。”
“那还是做了吧。”林北辰冷酷地说, “不要去祸害母狗。”
白晚风笑得咳嗽起来: “也不用这么说它。奥利奥还是……”
挺不喜欢母狗的。
他严肃地想,奥利奥一定更喜欢抢地盘,而不是和小母狗卿卿我我。
那也要绝育。天天打架也不好。
“要不然今天就做了。”林北辰松松袖口,准备抓狗。
小边牧似乎能感知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杀意,机敏地躲到白晚风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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