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风dj接收,5万到账。
“先转这么多,今天额度到了。”白初岚收起手机,“其他的以后再说。或者你直接刷我的卡。”
白晚风嘴角止不住上扬,抱住白初岚,亲昵地说:“谢谢哥。”
白初岚冷淡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笑容,握住他的手臂:“爸妈那边我去说。你不用管。”
两个人正在相视而笑,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突然插到中间,满嘴牛肉味地冲白初岚叫:“汪汪汪。”
“奶油,不要乱叫。”白晚风拨开它的脑袋。
奶油委屈地耷拉下嘴角,往他怀里拱。
“这是我哥,不是坏人。”白晚风捏住狗嘴,“不能乱叫,明白了吗?”
奶油眼角和嘴角都耷拉着,尾巴也有气无力地垂着:“汪。”
“它觉得你冷落他了。”白初岚说,“你摸摸他。”
白晚风看看无精打采的狗,再看看他,半信半疑:“你怎么知道?”
“经验。”
白晚风试探性地揉揉狗头,温声安慰它:“我没有生你的气。我知道你怕别人和我挨得太近,会伤害到我,但是那是我哥哥,他不会伤到我。你是一只尽职的狗,做得很好。”
奶油好像听得懂他的话,眼睛亮起,尾巴摇得起劲,一个劲往上蹦。
“别舔我……”白晚风捂着脸,躲避狗舌头的袭击,“狗毛进我嘴里了!”
白初岚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温柔地看着打闹的人和狗。
他叫张姨把玩疯了的狗带走,帮白晚风捡走身上的狗毛:“你现在眼睛完全好了?”
“嗯!”白晚风眨眨眼,乌黑的眼睛里像落着星星,闪闪发光。
“是哪里找的医生?”
白晚风眼神游移:“国外一个……”
好在白初岚没有多问:“治好了就行。暂时没出问题吧?”
“没有。”白晚风说,“我身体很好。”
“好到可以吃烧烤喝酒。”
白晚风觉得在白初岚面前,自己好像就是透明的:“你怎么知道……”
白初岚眼底染上一层促狭,他狡黠地说:“闻到的。你身上有酒味和烧烤的味道。”
白晚风抬起袖子,闻了闻:“我马上洗澡。”
“不难闻。”白初岚说,“再坐着说会话吧。”
白初岚把零食递到他手里:“关门前特意叫人买的。”
水果冻干。白晚风很喜欢吃这个。
尤其是草莓的,酸酸甜甜,特别好吃。
白初岚下班的时候,店早都关门了,只能提早叫其他人准备。
白晚风拆开包装,拿了颗草莓冻干,咬下草莓那个小尖尖。
“好吃吗?”
“好吃。”
甜甜的,能让人把今天发生的不快都忘掉。
“我今天才和许琉联系过。他说他老师对你的病很有兴趣,说不定能帮你找到治疗方法。”
“许医生?”
许琉和白初岚是初中同学,两个人一直有联系。白晚风很早就知道他了,只是因为自己不方便出门,再加上性格比较腼腆,和他基本没说过话。
“你记得他?”白初岚问,“我还以为你不知道他是谁。”
“你……之前提过。”白晚风脑子飞速运转。
“应该是的。”白初岚没太在意,“没想到你自己先找到方法了。”
“许医生最近会回国吗?”白晚风问。
“不清楚。怎么,你想见他吗?”
“嗯。”
毕竟,上辈子,他的眼睛就是许琉治好的。这辈子虽然眼睛自己痊愈了,白晚风还是想谢谢他。
白初岚思考片刻:“也好。你小的时候,他就挺喜欢你的,现在认识一下也不错。”
“我小的时候,他挺喜欢我的?”白晚风疑问。
“每次来我们家的时候,总是盯着你看,还站在琴房门口偷听你弹琴,把你吓得以为有拐卖犯想拐卖你,”白初岚难得表现出烦躁,“烦死了。”
“我都不知道,”白晚风莞尔,“那等他回来了,我们找时间一起吃饭。”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白晚风看时间不早,催白初岚回家。
白初岚站在门口,依依不舍:“我以后会经常来看你。”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太晚了容易出事。”
白晚风把白初岚送走,喊张姨出来,收拾客厅。
客厅被白老先生和白夫人弄得一团糟。可怜张姨了,这么晚还要收拾房间。
白晚风不好意思让她在休息时间做这些,也帮着整理沙发,吓得张姨连声喊停。
“您去休息吧,我收拾就行。”张姨说,“您大病初愈,不能干这些重活。”
白晚风拗不过她,只好先去洗澡。
他给浴缸放好水,慢慢把自己泡进去。
水温正好,酥得人骨头都要化了。
白晚风舒服地蜷起脚趾,望着墙壁发呆。
白初岚走了,那些被压抑的情绪在温水的浸泡中再次涌现。
白夫人的话回响在他脑内。
“什么都怪别人,你活该弹不好。人家弹不好,找问题,努力练习。你呢?跑出去吃喝玩乐。”
“弹得越来越差,还眼高手低,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水平,你配得上那么高的价格吗?”
“你是不是不把我们当爸妈?”
他呆呆地望着对面的墙壁。
也许,白夫人说的都是对的。
他确实没把他们当父母。
他五岁的时候就因病失明,从那个时候起,他就成了家里的透明人。
家里不止他一个孩子,哥哥又那么优秀。既然已经有一个优秀的孩子了,为什么还要花时间在这个残疾的孩子身上呢?
他虽然住在白家,但其实,家里的大部分都忘了他的存在,只有招保姆的时候会想起来,还要招个人专门照顾这个小瞎子。
十八年,他都是家里的隐形人,除了哥哥,没人记得他的存在。
直到他得奖,父母才终于注意到他,开始围着他夸赞,给他买新衣服和好吃的。
白晚风最开始很高兴,他终于能听到爸爸妈妈的夸奖了。就算他因为看不见,弄倒了什么东西,父母也不会骂他,而是会问他有没有弄疼。
那是他最得意的时候。
可是又一次,他听到父母和李丰的对话,才知道,父母的“爱”,只是因为他出名,能赚钱,说出去有面子。
如果他失去这些,他就不再是他们的孩子。
从那天起,白晚风发现自己弹不好钢琴了。
原本纯粹享受的练琴过程变成折磨,每次弹琴都有人在他耳边说:好好弹,如果弹不好,你就会失去爱你的人。你什么都做不好,怎么值得他们爱你。
浴缸里水的热气熏得他眼睛疼,一揉就湿湿的。
白夫人说得没错,是他自己的问题。他怎么也跨不过这个坎。
就算搬出来住,一遍又一遍练习,也无济于事。
上辈子,他是遇到林北辰,在给林北辰弹琴的时候逐渐找回以前的感觉。
林北辰喜欢听他弹琴,他也喜欢给林北辰弹琴。
只有给林北辰弹琴,他才能完全放松下来,不用担心对方会不会因为他的失误而大发雷霆。
至于这辈子……
他和林北辰没有未来,和钢琴应该也是这样吧。
白晚风往脸上泼水,搓洗发疼的眼角。
他真的不想弹钢琴了吗?
白晚风把皮肤泡得都起皱了,才走出浴室。
张姨上来敲门:“白先生,您睡了吗?那个礼物该怎么处理?”
差点忘了,林北辰刚刚托人给他带了礼物,他还没看。
白晚风犹豫片刻,还是叫张姨把礼物拿了上来。
第9章
通话
礼物盒的角落里有个奢牌LOGO。
白晚风看到LOGO的时候,就隐隐猜到里面是什么,打开之后果然没错。
是一瓶香水。
水滴形的香水瓶盛装着淡蓝色的液体,像是破晓时泛白的天幕。瓶身设计简洁流畅,香水颜色清澈淡雅,光看外表,就能让人想象出香味的幽淡。
和晚上林北辰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看名字,就是他上辈子错过的那种。
这瓶是全新的,应该不是林北辰晚上用的那瓶。
他鬼使神差地拧开盖子,往手腕上喷了一点,凑到鼻下轻轻嗅闻。
清幽的香气扑面而来,好像有人拿着一朵清丽的兰花在他鼻尖扫来扫去,只是闻了几秒钟,疲倦和焦虑就一扫而空。
白晚风惬意地眯起眼,脚趾头舒服地蜷缩起来。
但他一想起来这是谁送的,马上又坐直身体。
“这香味真好闻。”张姨夸赞,“淡是淡了一点,但适合你。”
“嗯。”白晚风淡淡道。
可惜一想起来是谁送的,他就觉得这种味道泛着腥味。
他把香水放好,拿起盒子里的名片。
和白晚风手里的那张不同,这张上用盲文注明了姓名和联系方式,最下面有一句,“做个好梦”。
白晚风用手指触摸上面的文字。
熟悉的凸起唤回许多深埋在心底的回忆。他及时收手,避免自己陷入那种情绪里。
“林先生这礼物送得贵重,”张姨问,“我收起来?”
“我自己收吧。”白晚风长长的睫毛耷拉下来,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他把盒子盖好,抱着盒子回到卧室。
晚上发生了很多事,他本来已经身心疲惫了,倒床就想睡觉。
香水的味道淡而持久,萦绕在他鼻端,经久不散。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一闭上眼就想起林北辰的脸。
不行,还有事没解决。
他倏地从床上坐起来,揪自己的发尖,发出苦恼的长叹。
为什么林北辰的长相这么让人印象深刻。
他本来觉得现在太晚,想第二天解决林北辰的事。
他打开床头灯,从抽屉里翻出礼物盒,轻手轻脚地拿起那张名片。
上面清楚地写着林北辰的联系方式。
他捏紧名片。
现在林北辰应该还没睡。
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正式地告诉林北辰,他现在没办法弹钢琴,不得不拒绝邀请。
一方面,这辈子的林北辰毕竟还没对他做什么,他不能把气撒到无关的人身上;另一方面,他怕林北辰那边误会他的意思,还纠缠他。
他深呼吸三下,手指颤颤悠悠地按在拨号键上。
等待接听的时候,他的心一直在嗓子眼蹦跶,一边牙齿打颤,一边背上冒汗,身上冰火两重天。
要不然……还是明天打吧。要是林北辰睡着又被他吵醒,对话肯定进行不下去。
响铃三声没人接就挂电话。
可惜林北辰没给他这个机会。响铃响了一声,就被人接起,熟悉的男声响起:“喂?”
“林先生,您好。我是白晚风。”白晚风用一只手按住胸口,竭力用镇定的语调说,“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
“不晚,”林北辰的声音温温和和的,却有种让人不敢反抗的气势,“东西收到了?”
白晚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连忙说:“收到了。”
“喜欢吗?”林北辰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不太喜欢。”白晚风抿唇。
主要是因为是你送的。
“不喜欢?”林北辰惊讶,“可是你晚上说喜欢这种味道。”
“可能是因为我那个时候喝了酒,嗅觉不太灵敏。我其实不喜欢。”
林北辰的声音隐隐有些失落:“这样。”
“这不重要,”白晚风说,“林先生,我打电话是想说,很感谢您的好意,但是以我现在的状态,没办法给您弹琴,请您找其他人吧。还有香水,我也不能收,我给您送回去吧。”
他一口气说完,中间不敢换气,生怕自己停下来,就没勇气把话说完了。
说完之后,白晚风屏住呼吸。
电话对面很安静,半晌,林北辰问:“香水你用了吗?”
“用了一点。”
“你用过了,还想还给我?”林北辰似乎觉得很困惑。
白晚风“啊”了一声,脸腾地热起来。
“对不起,我没想到这一点,那香水我留着吧。我再买瓶新的还给您?不,我把这瓶买下来。”
他絮絮叨叨说了好几句,林北辰只沉稳地回答了一句:“不用。”
“没有弄清你的喜好,是我的疏忽。我本意是觉得这个东西不适合自己,留着也没用,不如送给适合的人,恰巧晚上吓到你了,我想道个歉。香水已经送给你了,就由你自己处理吧。”
“道什么歉。”白晚风嘟囔。
“今晚,你知道我是谁的时候,突然惊慌地跑了。我想,也许是你经纪人说了什么,让你误以为我很在意你晚上的失约。其实我没有生气,你有事来不了,我们可以再约时间。只是你经纪人说,你摔伤了,我问他你伤到哪,他支支吾吾,我怕你伤得很严重,说话的语气重了一点。”
林北辰顿了顿,说:“我不打算换其他的钢琴师。如果你现在状态不好,我可以等你状态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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