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 ……。”
立原整理着衣领,他拎着一个行李箱,紧张的站在自家门口。他借着车窗第四十五次检查自己的发型,心想一定要给家人留下最好的印象。
大概是长乐天鸟团子太多,他天天在里面待着也沾染了一身鸟味,天空俯冲冲刺下来一只鸟,叼走他的帽子就飞!速度之快怕不是后面有狼追着。
立原连忙抬手想要去抓,却抓了个空。
啪嗒——
房屋突然打开了门,两个强颜欢笑的大人和面容悲伤呆滞的孩子同时走了出来,他们身穿黑衣,像是要去扫墓。
他们措不及防碰了面。
立原的帽子被抓走,头发林乱,露出一张焦急,惊慌的脸,这跟他想象中的重逢完全不一样!他的稳重和镇定全被那只鸟叼走了!
在长乐天这段时间太过放松,连同他都不由的在兰波和景元的保护下变得有些小孩子气来,心中悄悄把气撒在鸟的身上。
他双手紧张的捏着衣角,咳嗽一声,略显尴尬道: “那个,其实我平时不是这……
“哥!”立原道造猛地扑了上来,他拽着哥哥的衣服哭嚎着,豆大的眼泪从眼眶中滑下。
强颜欢笑的父母也忍不住抬手捂住了嘴鼻,不可置信又抽噎着,他们缓缓靠近立原,然后抬手将他们的孩子抱在怀里,一声声说道: “你回来……来……
没有质问你怎么消失了这么长时间,没有说为什么不早点回来。唯有多年不见后再次相见的喜悦。
立原一开始有些慌张,但很快他平静下来,他紧紧抱着父母,轻声道:
“嗯,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松田&;降谷梦中:绝对有个吸血鬼!
萩原&;景光宠溺道:好好好。
太宰:醒了就给我出去。(微笑)
将军是一只毛毛量很多的大猫猫!(点头)
第54章 我叫你将军怎么样!
房间的窗户大开,外面印着低矮紧凑的民居,巷道狭窄逼仄,哪怕有着开阔的窗户也照不进阳光,显得房间到处阴暗无比,跟活在这里的人一样。
这里是贫民窟的边缘,所有人为了争夺一点活下去的空间就要拼尽全力,哪里还有余力去想什么阳光,他们偶尔抬头眺望横滨中心的璀璨的高楼大厦,麻木的神情中或许会闪过一丝羡慕,但随后羡慕也会消失,被生活的重压压在这暗无天日的沼泽中。
有被压在阴暗中无法挣扎的人类,也就有依附阴暗而生的野兽。
森鸥外抬手剪断缝线,告诉这位在地盘争夺中不辛中弹的mafia注意事项,就催促着他的同伴将人抬出去。
他们连忙放下自己身上所有的钱,忙不迭点头搀扶着人走了出去。
房间里残留着酒精和血腥的气息,并不算好闻,可在这种环境中待久鼻子早就习惯了,连厌恶都生不起来,只有平静。
森鸥外目送人离开,抬手伸了个懒腰,听着脊椎传来的嘎巴声响,他揉着脖子漫不经心地想: “我要不要去做个按……天就关店吧。”
正想着,诊疗室的门再次被打开,森鸥外脚尖点地,将座椅转了个圈: “今天回去吧,医生我也要休……
他抬眸一看来人,话音猛地顿住,随后笑了起来,揉着脖子的手放下,双手交叉放在大腿上,对人一笑: “不过,如果是你的话,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有时间哦。”
玫红色的眼睛睁大,如野兽盯住了猎物般认真,身上萦绕着无法散去的疯狂隐隐触动人的戒备,仿佛下一秒就会暴露本性猛地奔上前来将眼前的皮肉撕扯开来研究其内的秘密!
“医生,许久不见。”
来人姿态端正,坐在房间内唯二的塑料凳子上也宛若在无上殿堂,连这堆满了医疗器具和带血绷带的陋室都蓬荜生辉起来。
景元金眸懒懒打量着房间: “看来你顺利逃脱了。不过这样好吗?一点伪装都不做就来到横滨,你不怕政府高层发现你?”
只听字面意思他或许是在关心,但语气平铺直叙,没有丝毫感情,像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诶呀诶呀,景元先生你之前可是给我添了好大麻烦,好不容易平安从敌军手里逃脱,又要想办法拿回散在基地里的资料,还要防备着军部的人找见我。”森鸥外可怜兮兮地摸着自己的手术刀: “我只好替那些见不得光的人治疗,以此换取微薄的收入勉强维持我的生活。再这样下去,我连手术刀都买不起了。”
景元无动于衷,甚至笑了一下: “或许你可以考虑转行。”
森鸥外眸子晶亮: “转行?你有推荐吗?”
景元轻笑,慢慢介绍道: “单人房间,每日工作八小时,还附赠一副银手镯,怎么样,要去踩缝纫机吗?”
森鸥外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还算俊美的脸孔被生活磨砺出了疲惫和粗糙,下巴冒出了胡茬也没时间清理,在这无光的阴暗房间中,居然让人看着有几分沧桑。
“喂喂,你这报复心也太强吧。虽然他们身心受到伤害,这不是活下来了吗?你要是相信我,我完全可以充当他们的心理医生,让他们更好的适应现在的生活。”
景元抬眸看着他,手指摩挲着手掌间拿着的折扇,两者相碰发出的细微“簌簌”声让森鸥外打了个寒颤,细小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无声的恐惧带来的威胁瞬间侵入内心。
白发男人慢慢道: “没有亲身经历,无法感同身受。既然你认为他们遭受的不算什……他神情带着寒意: “不如,让我帮你体会一下,也好让你的心理医生的工作尽职。”
森鸥外盯着他,属于上位者的气息在这狭小的空间内无声碰撞,最终他率先败下阵来,投降似的抬手挥了挥: “好了,这个话题让我们过去吧。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为他们道歉。也不需要这么警惕我,现在的我一穷二白的还怎么跟你这个怪物打?对了,你一回横滨就来我的小诊所,想必有十分重要的事跟我说吧。”
他半阖着眼,带着兴奋地笑意看着他: “所以,是什么呢?”
景元不动声色,内心给对方的话语标了红。
他从布拉姆处得到消息,第二天就动身来了横滨,连长乐天众人都没得到消息,森鸥外是怎么知道的。
他心中顿了一下,一个猜测缓缓冒出头。
难道是…
景元心中所想没有在表面透露半分,他有节奏而缓慢地敲着折扇,原本想威胁森鸥外让人远离横滨的想法消退,他开口问道: “你的诊所生意如何。”
森鸥外明显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但还是如实告知: “现在港口mafia的势力空前强大,在新上任的干部带领下,短短时间向外扩张数倍,已然成为横滨势力最大的mafia组织,其他组织不是被吞并就是被消灭,现在只有三三两两的小组织还在苟延残喘,争夺贫民窟周边势力,三天两头进行小规模的战斗。”他顿了一下,谦虚笑笑: “拖你们的福,现在我的生意好的不得了。”
这位刚才还在哭穷的黑医脸上带着餍足的笑容: “说实话,这段时间赚的钱比以前我的工资都多,还非常轻松,嘿嘿。”
景元点头: “好啊,那你的诊所继续开着吧。”
森鸥外疑惑地看着他: “你不是来赶我走的吗?”
景元侧头看着他,笑着: “但我现在有更好的想法。”
森鸥外: “说来听听。”
景元: “如果你要留在这里开诊所,那么营业额的一半就上交给我当保护费。以及,不许进入长乐天地界范围。”
森鸥外脸孔都扭曲了一下: “一半?你是葛朗台吗?”
景元还摆着那副随和温柔的脸: “四分之三?或者你离开这里。”
森鸥外嘴角抽动着,几乎是咬牙切齿道: “一半就一半!”
这几个坚挺的字一出口就好像用劲了全身力气,他哐当一声趴在手术台上,上面还有上一个人留下的血迹,蔫儿蔫儿哽咽着: “赚个钱容易吗我。”
他幽怨地盯着景元: “慢走不送。”
活像死不瞑目的恶鬼。
景元神清气爽的出门,穿过弯弯绕的贫民窟小巷,走向宽阔的大街,准备回长乐天。兰波和中也这段时间不在,他得回去坐镇。
“臭小子!别跑!看我不好好收拾你!”刚到大街上不久,由远及近传来一个怒气滔天地声音,间杂着一个不解的叫声: “好端端的,为什么打我?啊,那边的白发大叔,快救我!”
景元一愣,他心想,这白发大叔,难不成说的是他?
还没等他想个所以然,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噌的躲在他身前,双手死死抱着他腰,露出一双满是信赖和期待的眼睛向上看着他: “不用看啦,就是你!”
这孩子模样可爱,性格跳脱,但他确实不认识!
景元带着满肚子问号转头,看见一个裹着白色围裙,沾染着常年待在厨房油烟味的胖男人冲过来,手里还抓着锅铲,脸色黑的可怕。
景元不动声色将那少年拦在身后,和煦问道: “请问你是?”
胖男人上下打量着景元,瓮声瓮气道: “你谁?怎么替他出头!”
他说着,顿了一下恍然大悟道: “……是他家长吧?既然如此,快把这祸害领回去再也别放出来!还有,赔偿金给……
景元被连珠炮似的抱怨怼得脸色一僵,跟那孩子对视一眼,可那孩子眼里除了无辜外是跟他一样的疑惑。
“请先等等,他做了什么?”景元问道。
胖男人“啧”一声,似乎终于冲怒意中找回理智,嘟囔着: “什么啊,原来你什么也不知道。”
他说着,一脸晦气暗暗骂了一句什么。
他们站着的地方是贫民窟和大街的交汇处,这里堆放着一些没人要的家具,白天放在这里,晚上就被贫民窟的人拾掇个干净。
胖男人大刀阔斧坐在一张破烂沙发上,坐上去时嘎吱响了两声,景元都担心沙发要塌。
胖男人抬手擦拭了一下额头的跑出来的汗水,说: “之前这小子找上门,说要找个工作,我寻思还差个服务员,又看这小子可怜,就同意了。”
他说道这里顿了一下,随后咬着他一字一顿道: “短短三……短三天!他揭了我九个客户的短,气得三个人破口大骂,今天更是让我的一个常客扬言说再也不来了!”
一两个是意外,三四个是故意,十几个是什么?专门吗?商业对手派来搞事的?
他回头看那少年,这小子还相当得意道: “不用谢,这是我该做的。对了,我工钱什么时候给我。”
景元抬手捂住了这孩子的嘴,果不其然地看见胖男人再次冒着火腾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举着锅铲骂: “你一天就在我这打工一个小时!你那点工资都不够赔偿我损失的,还想要工钱?要个屁!给你空气你要不要!”
三天,每天一个小时,让九个人恼火。
这效率,很适合做审问官的工作,这行不怕他破口大骂,就怕他不开口。就这少年的功力,怕是能把祖宗十八代都给气出来。
景元示意对方消消气,胖男人看着景元这张和善的脸就不自觉的生不气气来。他站在原地喘了两秒,便看见景元从口袋中掏出钱包,剩下的那点气就变成脸上的谄媚的微笑了。
“这位先生,你是打算替这小子还钱?”胖男人问道。
景元点头,手指伸进钱包,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万元钞: “气走九个客人,每个客人两千元来算,再加上之后的损……
他摸出五张,递给男人: “这样可以吗?”
胖男人把双手在沾染着焦黑的围裙上擦了两下这才接过钞票,仔仔细细辨认了真伪,这才喜笑颜开道: “够够,我就谢谢这位客官啦,这小子您带走吧,记得,千万别把他放出来了。”
他说完,动作迅速,矫捷,几乎是眨眼就消失的没人,生怕景元要回去,或者害怕这少年缠着他。
“干什么给他。”少年拽着景元的衣服,带着低沉: “我什么都没做错,我赶走的那些人,都不是好人,侵占公司财产,明明有老婆还请别的女人吃饭,居心不……
景元静静听着,少年跟那些人萍水相逢,自然称不上熟识,能精确的点中人的痛点,只能说明一个结果——少年具有看穿事情真相的能力。
他絮絮叨叨说着,把那九个人一个个点了过去,最后看向景元,眼睛里似乎有一丝水意,带着被压抑的痛苦,带着迷茫问道: “我做错了吗。”
他仅仅是指出错误,有错吗?没有,对此感到生气唯有那些被点破了秘密的人。
他们大概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自己被隐藏的很好的秘密被一个外人点破,慌乱,着急,心虚,不安,诸多情绪混杂在一起最终气急败坏,用恶意和怒火隐藏自己的难堪。
景元蹲下身,摁着少年的肩膀,带着坚定道: “没有。”
仅仅是两个字,那个少年似乎就松了口气,信赖地看着他: “大叔,我叫江户川乱步,你呢。”
“景元。”
乱步点点头: “善良好心的大叔,你能不能给我介绍工作?”
相当理直气壮,如果他是猫,景元或许能看见他身后高高竖起的尾巴,骄傲又自信。
不过这见到陌生人就要求这么多的性格怎么养成的?
景元不讨厌这孩子,当下只是无奈地笑笑,没有给予肯定的回答。
大概是发觉乱步超出常人的观察力和敏锐,景元下意识扫视着自己——如何才能被称为善良,好心?
他的钱包里露出一张照片,里面是兰波,中也,太宰和他的合照。肩头有几根银色的毛,大概是蝙蝠样子的布拉姆落下的,还有几个黄色的绒毛,窗台上的鸟团子们经常站在他肩头…
乱步期待地看着景元,发现青年不像别人那样迷茫或者生气,心中不有升起名为喜悦和得意的情绪——看,家人们我捡到一个能养我的大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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