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哪里哪里?”陈迹瞬间忘记了饥饿,转过身,凑到薛席旁边。
“这边,你把题目意思理解错了……还有这里,合并同类项的时候系数忘了取平方……解题过程我帮你附在纸上了。”薛席把作业本交给他,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张校园卡,“陈迹,我现在有点忙,帮我去小卖部买瓶水可以么,你想买什么刷我的卡就好。”
“可以啊,刚好我也想去趟小卖部。”陈迹拿着卡站起身,走出教室。
江缇宇斜斜地看了一眼薛席的背影,把手里的面包塞到自己嘴里,抱着胸伸出自己的大长腿把陈迹的椅子勾回了原位。
第69章 学习爱我(5)
下面一堂课是朱红的数学课, 她走进门来,手里抱着一个鼓鼓的红色袋子,顿时迎来一片哀嚎。
“同学们,第三节课的孙老师有事, 我和他换了明天的课, 刚好有两节连堂, 我们来随堂小测。”朱红把一叠白花花的试卷从红色袋子里抽出来, “这张试卷是我出的,综合了近年的考点,你们也顺便熟悉一下题型。成绩会进行排名, 你们好好做。”
试卷从前往后传下来,陈迹把最后一张试卷拿到手里。
“缇宇。”他转过头, “没了……”
江缇宇趴在桌上摆了摆手, “没了最好。”
陈迹默默转过头做卷子了。
朱红下来巡视了一圈,“江缇宇, 你怎么不做?”
江缇宇懒懒地直起身, “没卷子。”
“哦,可能是印少了。没事,反正你也……”朱红想着反正江缇宇是个体育生,家境也不差,对于成绩未必看重,这卷子做不做也没什么意义。
就在这时, 斜对面某个人啪嗒一声放下笔。
“老师,我的给他吧。”江河举起手里的试卷,“刚好我还没写名字。”
“这样啊, 也好。”朱红接过他手里的卷子,“薛席, 你就别做了,反正也保送了,上去帮我监考吧。”
“嗯。”江河站起身,往讲台上走去。
这个世界有神奇的限制,每个NPC有初始设定,不能做超过自己能力的事。
所以,江缇宇他——
是个四肢发达的超级无敌大学渣。
江缇宇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那张空白的卷子,慢慢地将视线移到了前面的陈迹身上。
“咳咳!”
他歪过头,和讲台上发出警告的江河对视几秒。
各自的脑海中都是:碍事!
不过正如朱红想的那样,成绩并不是江缇宇看重的,可以说,在这个关卡中,他只在乎眼前一个人。
101看向面前奋笔疾书的人,眼神柔和下来。
算了,别打扰他了,还是睡觉吧。
……
放学时间很快就到了,陈迹把自行车推出校门口,对着同学一一告别,踏上脚踏板,朝着一旁的小路驶去。
“他家不是在那边吗?”江河推着车,问一旁的人。
“陈迹每周都会去医院看他妈妈的,他妈妈好像生病了。”
“生病……”江河转过头,对着那个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大神,你还不走吗?”
“刚好想去医院里配一些处方药,你们走吧。”江河骑上车,沿着陈迹远去的方向骑去。
却说陈迹正哼着歌,肩膀上背着书包,慢悠悠地沿着小路往医院的方向前进,背后忽然一阵引擎呼啸声由远及近,一群噪声极大的摩托车从靠近马路牙子的侧边很不礼貌地驶过,差点没刮到陈迹。
他皱了皱眉头,心中虽然恼火,但也没当回事。
直到路口被两辆横向停靠的摩托车挡住,陈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回过头,不出所料,巷子的另外一端也被人拦住了。
自己这是被人困在巷道里了。
说起来,这两天市里好像有点乱,出了好几件机动车抢劫事件。
陈迹停下车,神色还算镇定。
“同学,你在哪儿上学啊?几年级啊。”骑着机车的人各个带着头盔,穿着夹克衫,说话声音油里油气的,看不清面目。
“你们找错人了,家里穷得揭不开锅,麻烦让让。”
“上学不带钱?那同学,书包给咱们看看?”一只大手拉住陈迹的后肩。
“想看就看,全是作业,想抢随便你们。”陈迹避开那只手,把书包往他们那儿一推,现在他寡不敌众,还是尽量配合他们,说不定那群人搜完书包就走了。
那伙人拿着书包就开始翻,教科书和作业哗啦啦掉了一地,其中还有一本前两天刚买的新教辅,好几十呢。
陈迹也顾不上肉疼,他手心汗津津的,今天是去医院缴费的日子,他衣服内袋里有个银-行-卡,里面有2万块钱。
果不其然,没在包里搜到想搜的东西,一群人不满地叫嚷起来,“这穷逼连个手机都没有。”
手机我还是有的……然而高中生上学带手机是要处分的谢谢,陈迹默默想道。
“搜他兜!”
“说了没有!”陈迹一脚踢开自行车,车身啪嗒一下倒在地上,拦住了几人,“不要动手动脚的。”
“这小子急眼了,他身上肯定有钱!”几人从兜里嗖的掏出几把弹簧-刀,拿在手里把玩。
陈迹心头一凉,已经做好了把卡拿出去的准备。
就在此时,一个男声传来。
“你们在干什么?”
陈迹扭过头,薛席站在巷口,手里拿着一只手机,“三分钟前我已经报警了,据说你们现在是头号追缉分子,不逃吗?”
“!!!爸爸!”
“……”饶是江河心理素质过人,听到这个称呼也不由得愣了愣。
“爸爸……”戴着机车头盔的人看了眼陈迹,又看了看面前的江河,“这是你同学?早说啊……唉啊,都是误会误会……”
一群人低着头把地面上的教辅捡起来,一股脑塞到陈迹怀里,还亲切地把包给他背上,声音和蔼地就像辅导班的补习老师,“同学,不好意思啊,好好学习。”
陈迹不由地用怀疑的眼神看向了薛席。
后者也是内心茫然,不过显然这个表情不能够在这群乌合之众面前表露出来,所以勉强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面瘫样。
江河走过来,站到陈迹身前,看着那群机车党,“还不快滚。”
“马上就走,马上就走!”为首的人把刀子一收,扭过头来忽然一顿,只听见身后某个手下嘀咕道,“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啊。”
这句话简直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机车党头头一转身,“前两次你不都是一言不发直接动手吗?怎么今天这么文明……”
“呵。”江河冷笑一声,放在身侧的手握紧拳头,骨骼咔嗒咔嗒一阵响,一股来自深渊的恶魔气息扑面而来,令机车党头头瞬间回想起了一些不堪的往事。
“马上滚!马上滚!”
一群人骑上摩托车就呼啸而去。
刚骑到半路上,斜刺里伸出一只脚来,直接将还在高速运动的摩托车踹翻了,骑在上面的人直接飞出去好几米,摩托车车身翻倒,在马路上划出一道绚丽的火花。
“老大!”后面的摩托车差点没直接从上面碾过去,依次停下。
“哎呦呦——”瘫在地上的人被手下搀扶起来,站都站不直,“是哪个王八羔子敢踹老子!”
“老老老……老大……”
手下们看着站在马路牙子上某人熟悉到令人惊恐的脸,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指。
“是他……”
头头定睛一看,吓得屁滚尿流。
“卧槽……”
“叫你爸何事?”江缇宇插着兜,单肩背着一个包,依旧是一副休闲打扮。
他这个懒散又浑身高级货的样子,一早就成了机车党的目标,而且这家伙喜欢单肩背包,抢劫连停车都不用,直接硬扯就行。
机车党们想得很单纯,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第一次抢包,人没事,包带断了,车翻了,被打了一顿,还倒贴两千块现金。
第二次叫上兄弟来报仇,被削了一顿,当场跪下叫爸爸。
机车党头头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小小年纪的高中生怎么这么厉害,回去向帮派内的大佬禀报,力求集结帮内几十人报仇雪恨。
大佬呵呵一笑,语气充满沧桑,“知道我这条腿怎么断的吗?”
机车党头头一愣,“莫不是……”
“没错,去年帮派内最大的群战,其实不是和死对头打,而是和那个人……我们五十多个人,他一个人,大战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整整六个小时,最后五十多个兄弟没一个站的起来的。”
机车党头头听得心中一紧,“那他呢?”
“被学校处分了,休学了一年。”
“……”
大佬给自己点了根烟,“不要去惹那个人,他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否则……呵。”
机车党头头听得浑身一颤,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那个恶魔,太阳被他高大的身影挡住,眼前一片黑暗,那人神情懒散,棒棒糖的白色棍子混不吝地叼在嘴边,身上的衣服和几分钟前的根本不是同一套。
居然还有瞬间移动和一键换衣的异能!
果然是高人啊!
机车党头头顿时看向江缇宇的眼神充满了敬佩和仰慕,以及……一丝丝的恐惧。
江缇宇,“……”
他皱了皱眉头,伸出一根手指……
从机车党头头的身上,扯下一个小纸片。
纸片上写着数学公式的一部分,其中有一个y,看起来很别扭,有加粗的痕迹。
江缇宇周身气息一变,嘎嘣一下咬碎了口中的棒棒糖,他单手攥住机车党头头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
“他人呢?”
第70章 学习爱我(6)
“你没受伤吧。”直到那群人走, 江河才转过头,转过身仔细打量陈迹,看样子恨不得把他浑身上下扒开来仔细看看。
“没事没事,我挺好的。”
太, 太近了!男生关心的视线认真地扫过他的每一寸皮肤, 如有实质地戳在他身上。
陈迹的[一见薛席就脸红]的病还没治好, 此刻说话都哆嗦。
“他们拿你什么东西了吗?”
“没……没有。”
江河呼出一口气, 弯下腰一把抱住了陈迹,“太好了。”
一下子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陈迹浑身一颤, 感到一只大手摁着自己的脑袋,另一只手搂住自己的肩膀, 薛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脖颈, 发丝轻挠在下巴处,有些瘙痒。
男生明明比自己高了一个头, 却以这样略显脆弱的姿态依靠在他的肩弯里, 用低沉的略微颤抖的声音道,“我还以为你又要出事了。”
“不不不……我没事。”陈迹只觉得薛席好像比自己还要心脏脆弱些,连忙空出一只手来拍了拍他的背,“薛席,你还好吗?”
“……抱歉,让我靠一会儿好么。”薛席闷闷的声音从他的耳边传来, 听起来有一些忧郁。
陈迹一瞬间脑中闪过很多不好的想法,什么童年阴影啦,少年缺爱啦, 声音也柔和起来,“你……没事吗?”
“嗯。”
于是陈迹也没有再说话, 只是任由他抱着,一时间气氛静谧安好。
“那个……薛席,让我先把书放到书包里好吗?”
陈迹坚持了一会儿,实在是手抱着一堆书,身上还挂着一个人有点辛苦。
江河直起身,帮陈迹整理好手里的那一堆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书,扶起他的自行车,脸上已经看不出痕迹。
“走吧,我跟你一起去医院。”
陈迹愣了愣,“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江河转过头,脸上露出一种被主人拒绝投喂的哈士奇的委屈表情。
“啊,我是说既然如此,麻烦你了!”
话说到此,陈迹也就不再拒绝薛席的好意了,他偏过头,轻轻补充道,“……谢谢你。”
[关键人物好感度+10]
住院部位于海川医院的后面,陈迹沿着楼梯熟门熟路地走到三楼,推开了走道第一间的门。
病房里有一股久经不散的腐朽气息,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水杯,里面是拔掉针头的注射器,边上有一些棉花棒等杂物。
“小迹,你来啦。”坐在床边的护工热情地朝陈迹打招呼。
“嗯,王阿姨。”陈迹走过去推开窗,让空气可以透进来些,“这边我来照顾,您先去吃饭吧。”
“诶,好,好。”王阿姨说着便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江河走进来,朝床上看去,陈迹的母亲躺在床上,光着脑袋,露出一道可怖的伤疤。她半睁着眼,意识涣散,喉咙上还插着食管,身体各部位都肌肉萎缩了,骨瘦嶙峋的,看上去形容枯槁。
陈迹轻柔地把母亲的头放正,对一边的江河道,“抱歉,让你看到这些,要不你还是先走吧。”
江河走到床边,“伯母这是……”
陈迹眼中闪过一丝伤感,“两年前因为意外被砸伤了头部,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虽然可以睁眼,但是不会说话也不能动,叫她也没有反应。虽然一直以来都在治疗,但是也没有什么效果,医生说清醒过来的希望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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