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安宁:“哦,好。”
吃的时候,他小心护着盘子不让司映白夹,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互动,搞的司映白倒像是个坏人。
吃饱后,温安宁在庄园内消食,他的手机上全是小杨发过来的年会现场视频,微信消息提示都快把他震麻木了。
而司寒被司映白喊上了楼,俩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
“啪,”书房的门刚关上,司映白一巴掌打在司寒脸上,他打的用力,司寒的脸上瞬间出现一个红色的五指印。
“小寒,我,”司映白意识到自己下手重了点,他想要解释,但司寒制止了他。
司寒用手指擦了擦唇角的血迹,他就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甚至把脸往前伸了伸,“解气了吗?不解气的话再打几下我不介意。”
“反正,宁宁看到我受伤后会心疼。”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没有半分玩笑感,眼神偏执又认真,他是真的觉得挨几下打能换来温安宁的心疼很划算。
司映白这下彻底无话可说了,他抬手颤巍巍的指着司寒,“你,你,你。”
你了半天他也没说出来,身体被气的发抖,全靠扶着桌子这才没倒下。
司寒见他不打了,轻哼一声重新站好:“我还以为你回来能有什么事呢,原来就是为了打我一下。”
“打完了,您也要走了吧?这次走多久,三年还是五年?爷爷奶奶今年也在国外回不来吧。”
反正大家都不在,除夕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不过今年他的宁宁回来了。
司寒垂眸掩下眼底的神色,他斜斜的靠在墙边,等着司映白的后续。
对方果然没让他失望,司映白打开手机,甩在司寒面前一堆资料。
“你自己看看你干的这叫什么事?”
“人命在你眼中就这么随意?司寒你不在乎别人的命,也不在乎自己的命吗?你知不知道元旦那天,福元路因为你出现了多起交通事故。”
司映白起先没怀疑到这事上去,直道温言青给他打了电话,他这才决定提前回来,好好跟司寒聊聊。
以一己之私制造车祸,丝毫不顾及社会影响,他的儿子怎么就长成这样了。
司寒满脸的无所谓,“重要吗?那几个司机家里贫困,或是有病人需要钱,我给了他们最想要的,而且除了我无人受伤,请问我哪做错了?”
司映白被他怼的一愣,最后反倒笑了:“你还挺有道理是吧。”
“你给了人家钱你了不起,你算计人你了不起。”
司寒满眼讽刺:“大家各自得到想要的有什么不对,撞我的那位急需50万给儿子治病,我把人转到了司氏医院,还给他免了医药费,现在他儿子大概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
“第二个司机,我给了他一个南城户口,帮他女儿上了南城一中,他大概高兴的给我烧香吧。”
“你给我住嘴,”司映白气的又是一巴掌甩过来,这一次力道比之前更甚,打完后司寒眼中讽刺更甚。
“这就受不住了?爸,您的心理承受能力不行啊。”
司映白气的脸色涨红大口喘气:“楼下那位知道吗?你说他要是知道你背地里做了这么多,还能毫无顾忌跟你在一起吗?”
“枕边人心机深沉,所有的一切都是算计得到的,你说他作何感想。”
“我不知道,要不然你去问问,也省了我一直试探了,”司寒认真给对方建议。
“刚好我们俩关系出现瓶颈期,我总感觉就差一层窗户纸了,但是宁宁迟迟不开窍,您帮帮我吧,刺激一下也行。”
司寒越说越感觉这计划可行,“左右就两个结果,知道真相后他留下来或者是走。”
“反正,走这条路行不通,不如早点提。”
司映白一直都知道,在司寒成长教育这块他们没做好,年少时选了一条不好走的路,注定没办法顾家。
他爸妈那会儿忙于集团的事,也没顾得上司寒,家里只有佣人陪他玩。
司寒从小就懂事,对于他们的离开从不多说什么,只是变得不爱搭理人,可是有一段时间他变了,大概是18岁那年,那会儿他们刚经历了一场冷战。
司映白去了国外出任务连着两年没回来,他还以为要用很久才能哄好司寒,可是回来时,看到的是司寒的笑脸。
那段时间,司寒会甜甜的喊他爸爸,还高兴的分享他和朋友的趣事,他至今都记得司寒高高兴兴的跑到他面前说:“爸爸,今年我要邀请朋友来家里过春节,我很喜欢我的朋友。”
“爸爸,我想在圣诞节的时候和朋友出去玩,我给他准备了圣诞礼物,你说他会喜欢吗?”
那是儿子第一次跟他说这么多话,司映白很高兴,可是好久不长,在那个除夕他走了,儿子的朋友也突然消失了。
再次回来后,司寒又成了那个阴沉的样子,只是似乎比之前更严重,但他没有时间陪他,只能劝他看开点:“儿子,没有人能一直陪你,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和自己想要完成的事。”
“你要学会理解和尊重。”
时隔十年,司映白再次跟司寒说了这句话:“你喜欢他,想要留下对方,为此你多方算计,但你考虑过对方的感受吗?”
“儿子,爱的前提是尊重而不是算计。”
司寒站在背光处,整个人带着一层朦胧的落寞感,他轻轻的笑了一声,“爸,尊重能换来陪伴吗?”
“如果不能,我为什么要尊重。”
他说的平淡又随意,他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他愧疚的也只是自己让温安宁伤心,他从没想过宁宁会哭,会这么担忧他。
等重来一次,司寒还是会这么选择。
司映白说道:“司寒你长大了,没教育好你是我的失责,但我想要跟你说一句,如果你真的在乎他,那就坦诚的面对他。”
“你用自己的身体算计对方的心疼,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的出事了他又该如何呢?”
“我能看的出来,他很喜欢你也特别在乎你,你受伤后他没少哭吧,你忍心吗?看到对方为你哭。”
说完后,司映白起身往外走,他的手放在门把手上,开门前一瞬背对着司寒又说了一句:“这个世界上,最不能算计的就是情感。”
“如果你真的想跟对方长久的走下去,那就早点坦白。”
“还有,如果再有下次,我会把你关起来。”
说完后,他拉开门大步走了,他走后书房的门哐当一声被关上。
留下司寒在那低低的笑了出来:关起来?像十年前那样吗。
他抬手擦了擦嘴角,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领口皱巴巴的扣子也掉了一颗,他索性把另外一颗扣子也扯掉,露出性感的锁骨,就这么出去了。
外面,温安宁刚好散步到二楼的楼梯口,他听到动静急忙跑过来。
“他打你了!”温安宁看到司寒脸上的手指印,人瞬间炸了。
“他凭什么打你啊,你头上还有伤呢?走走走,我们赶紧去检查,万一你被打出脑震荡了怎么办?”
温安宁急的想骂人,甚至有点想信一下人类的玄学。
今天出门一定是没看黄历,要不然怎么会接连出事呢。
“我没事,”司寒笑了笑,“你看我伤口没渗血,陪我去睡会儿吧,宁宁。”
“我讨厌消毒水的味道,下午让医生来家里就行。”
温安宁反手被对方拉住,他脸上还带着担忧:“真的没事?”
司寒点了点头:“没事,就是脸疼,幸好没人看见。”
温安宁气死了:“打人不打脸,你爸人怎么这样啊,犯再大的错也不能这时候打你啊,你头上还有伤呢。”
青年的眼中只有担忧,他的偏心很坦然,不管司寒做了什么事,肯定是对方错了跟司寒无关。
卧室的门被关上,封闭的空间隔绝了一切,司寒斜斜的靠在床头上,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温安宁,他想到了司映白的话。
“宁宁,如果我说,我真的做了错事怎么办?”
“是那种,可能会让你很生气的事。”
“你会离开我吗?”
温安宁第一个反应是:“你有其他好朋友了?你不要我了吗?”
司寒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他摇了摇头:“没有,我此生只有你一人。”
温安宁松了口气:“那就没事,我肯定不会生气的。”
“反正,不管你做什么肯定有你的道理,我相信你,”温安宁朝着司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说的坦然,没有半分心虚。
他是如此的坦诚与信任,司寒觉得自己应该高兴的,但这会儿他的心里像是有无数的针密密麻麻的扎下来,刺的他心口疼。
“休息吧,我们一起,”司寒垂下眼眸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温安宁:“我先去换睡衣,你要换吗?”
司寒:“要,帮我拿一下,谢谢。”
温安宁人是不困的,但司寒面上带着倦怠,他便换了衣服陪着司寒一起躺着,或许是药物作用,也或许是司寒难受,他躺下后很快睡着了。
挨了两巴掌后,他的脸上还带有指印,温安宁担心对方醒了后脸肿,又爬起来去找了冰块和毛巾小心的给司寒敷脸消肿。
人类的情感他不太懂但是能理解,他陪着龙傲天做任务时,遇上过很多不讲理的父亲。
龙傲天经常因为是个废柴被家族废弃,亲情在家族利益面前不值得一提,但是司寒为什么也会被这么对待呢?σw.zλ.
司寒明明很优秀了。
温安宁敷了一会儿后,摸着冰块没那么凉了,起身把它拿出去准备再换一块。
刚下楼就看到了一个人坐在客厅喝茶的司映白,对方看到他手上的毛巾后,笑了:“你还挺贴心,这么喜欢司寒?”
“你们俩这算是已经同居了吧,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温安宁把冰块扔在水池里后,洗了洗毛巾,边干活边回答他:“什么结婚?好朋友也能结婚吗?”
要是这样的话,他可以跳过中间步骤,直接和司寒去国外领证。
司映白愣了一下:“朋友?你和司寒不是情侣关系?”
温安宁:“不是啊。”
说完他补充了两句:“哦,将来会是的,快了。”
“说起来,未来我应该叫您一声:爸爸?”
“爸爸,希望您对司寒好点,我会心疼的。”
司映白:……
他第一次看到有人贷款喊爸爸,果然,司寒看上的人,脑回路跟他一样的不正常。
第51章
温安宁拿着毛巾回去,再次把司映白一个人留在客厅。
楼上他去的时候司寒刚好睁开眼,看到他后那双乌黑的眸子又合上了。
“我下去拿毛巾了,”不知道司寒能不能听见,温安宁还是解释了一句,
“嗯,”他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随后又睡了过去,这次他抓着温安宁的手,没再放开。
温安宁坐在床边,右手被抓着,他便用左手帮司寒消肿。
室内太安静了,温暖又舒适,温安宁靠在床边,不一会儿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他再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司寒坐在一旁膝盖上放着一本厚厚的外文书。
“醒了?”司寒说道,“下午三点半了,起床活动活动,今天一天还没怎么运动。”
他一提运动这个词,温安宁大脑中的警铃嗡嗡作响。
“我运动,你再旁边看着。”
司寒点了点头:“好,我不乱动。”
人不能一直躺着,尤其温安宁还是那种能不动就不动的类型,平时都是司寒拉着他饭后消食,这一周司寒活动量减少,温安宁也跟着不动。
俩人爬起来换了一套舒适的居家服,司寒坐在轮椅上,温安宁推着他,俩人在走廊内活动。
用温安宁的话来说:我们都获得了微信运动步数。
司映白溜达着上楼,正准备去客房,刚好撞上他们俩。
饶是司映白也懵了:“你们俩干嘛呢?”
司寒坐在轮椅上懒得理他,他拉了拉膝盖上的毯子,身体往椅背上一靠开始闭目养神。
温安宁:“爸爸,我们俩在散步消食呢。”
“您要加入我们吗?”
司映白被这声爸爸叫的心梗,可是一想到自己儿子做的那些好事,他又说不出话来了,摆摆手摇头叹气的走了。
走廊内重新归于安静,温安宁推着司寒进了电梯,俩人准备去三楼。
三楼还有一条空中走廊链接了外面的花园,他们可以直接过去。
温安宁推着司寒,继续没事人一样的溜达,时不时低头看一眼司寒的后脑勺,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他再出点事。
空中走廊有接暖气,这会儿外面的天灰蒙蒙的,隔着一层玻璃,温度一个天一个地。
温安宁把司寒放在这,他自己扒拉着窗户低头看了一眼,花园里的水池还在冒泡,院子里的花大多枯萎了,倒是角落里有几株腊梅开了,从高处望下去还挺漂亮。
“司寒,你坐在这,我下去摘几朵梅花,然后找个花瓶,把花放在床头柜上,晚上就能伴着梅花香入睡了。”
温安宁美滋滋的说道。
说完,他刚想走,人就被拉住了。
司寒拉着他的手腕,一双眸子深邃不见底,“安宁,你刚刚的话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小期待,万一呢,万一宁宁想明白了呢,他是不是可以不用等到除夕了。
温安宁:“哪句?”
司寒盯着他:“就是你喊司映白爸爸。”
这句啊,温安宁很自然的说道:“这有什么,我也喊温言青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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