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妄否定,“实验活体贩卖圈子非常封闭,一般都是熟人介绍,很少有陌生交易,一个实验活体组织绑架来的AO,再流通也只能在同组织流通。”
楚相言猛地瞪大眼睛望向他,“你的意思...爱迪和江郁景是一个组织的用户,而且关系很熟悉?”
“是,但我不能确定她是否与江郁景关系熟悉。”
秦厌默不作声,分辨不出情绪地审视着那张omega活体实验数据:“江郁景和秦曼云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宴妄:“江郁景出国上学不久就认识了秦曼云,后来秦曼云投资他建设实验团队,就一直持续到现在。”
“如此秦曼云就会把江郁景当做心腹?”秦厌深沉的眸子隐隐清冷,嗓音带着压迫,“秦臻,让宴妄带着你的猎人们全城找爱迪,我们必须比秦曼云要快。”
楚相言眉心微皱,记得当时第一次见到秦厌,就是秦臻的猎人们抓了自己...
“你觉得秦曼云和这件事有关?”秦臻面色凝重。
秦厌将活体实验数据单拍在他面前,“你看看这项,眼不眼熟。”
纸上不是英文就是数字,秦臻从来不跟科研打交道,自然对这串颠三倒四的数字符号不敏感。
楚相言凑过去看,“这是omega遗传基因简易配列。”
秦厌点头,令人胆寒的锋利视线落在这串乱码上,声音冷得就像是寒冬冰屑,“最后十四位码数,只有最后两位与秦曼云的遗传基因简易配列不同。”
“啊?”秦臻惊讶。
楚相言也是一惊!
餐桌上一片沉默,尬得秦臻嘴都瓢起来,“遗传基因配列...每...每个人都不一样...不是很正常吗?”
楚相言挠了挠头,“遗传你懂是什么意思吧?”
“嗯啊。”
“只有这个AO父母能决定下一代的遗传基因配列码数,其中这段,”楚相言淡粉的指尖在纸上滑动,给秦臻指出这十四位码数,“就是刚刚秦厌说的十四位码数,这段码数一定继承Alpha父亲或是母亲的最后十四位。”
“......”秦臻愣。
“也就是说,这位omega的十四位码数,与秦曼云一串基因配列的最后十四位是一模一样的。”
“......”
秦厌冷声,“对牛弹琴。”
楚相言再说清楚一些,“也就是说,这个omega的alpha母亲是秦曼云。”
秦臻脸上终于有了些表情,惊讶地张了张嘴,“那秦曼云的遗传基因配列,你是从哪看来的?”
秦厌把实验数据单收回来,不咸不淡沉声道:“宴妄给我的资料。”
遗传基因配列这种绝对个人机密的数据,都能让他翻出来。
难得秦臻看得起秦厌身边的人,“还真是阎王啊,带祖坟里的秘密都能给扒出来。”
“所以听明白可以吩咐下去了吗?”秦厌淡漠靠在椅背,面若冷凝,“爱迪要是先被秦曼云抓走,你知道有什么后果。”
秦臻散漫起身,嘴里叼支烟,掏手机出门打电话去了。
“宴妄,一定要立刻找到爱迪,别动她,我需要活的。”
“明白。”宴妄不敢耽误,把还在埋头吃饭的宴彬一把扔到肩头,迅速离开了别墅。
刚刚还热闹餐厅瞬间安静下来,不过沉寂更有利于楚相言思考。
“爱迪和江郁景公用的omega实验活体是秦曼云的孩子...”他呢喃着,重新看起实验数据单里的其他活体本体数据。
果不其然,在基础信息的等级栏里看到了“普通”二字。
这两个字像深渊一般,引着他深入沉堕,一瞬间无力又无助。
秦厌依旧牵着他的手,掌心揉搓,尽全力让人宽心。
“秦曼云亲手把普通omega送进实验活体组织做活体实验?江郁景是知道这件事的,所以...所以他帮了秦曼云解决掉‘耻辱’......然后得到资助,成为心腹。”
楚相言神情麻木,像是看透世间常态。
秦厌不想同意他的看法,但从目前看来,事实就是如此。
见秦厌不说话,楚相言有种无能为力地脱力感,“原来许河和楚家对我还算好啊?”
“别胡说,”秦厌将人抱在怀里,“他们都是一样的!”
“一样的,”楚相言垫在人肩膀上,叹气点头,“是一样的。”
秦厌揉着他后脑勺,“他们一定会恶有恶报。”
“嗯。”
他内心的伤痕,要一生去治愈,而秦厌就是他的一生,他所相拥的暖怀就是他的世界。
……
王黎黎抱着手机怯怯地下楼,四处张望确保无人才套上羽绒服跑出家门。
别墅大门外站着个身材高大俊秀的男人,提着蛋糕盒向朝自己跑来的omega望去。
“你怎么突然来了?”王黎黎连忙让保安开门。
男人年龄与王黎黎相仿,不过眉眼处多了些模糊的锐气,显得整个人很老成沉稳。
“想给你道个歉,”男人展颜一笑,话语间带着些羞涩,“那天在考场撞伤了你,实在抱歉…”
“啊!就为了这个事情啊!没…没关系的!”王黎黎想起那天入学考试的事,连忙摆手,“是我怕迟到跑的太急。”
“这是送你道歉礼物。”
王黎黎看着他递来的蛋糕盒有些茫然,“真…真的没关系……不用那么客气的。”
“黎黎在和谁说话?”
秦臻刚安排完猎人工作,满腔烦闷,回来就看到小omeg在门口和别的alpha拉拉扯扯,脸色沉闷,举止懒散,语气偏偏气势逼人。
王黎黎手一抖,蛋糕盒没接住,眼睁着要摔在地上,陌生男人竟然快步前进,手疾眼快地端在手里。
动作快的意外,王黎黎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就已经把蛋糕放到他手上,“蛋糕是我亲手做的,是心意,一定要收好。”
秦臻皱眉,这人的身手有些太好了。
他似笑非笑地从黎黎手上把蛋糕取来,“看来您的手艺不错。”
尾音低沉,似是蕴含着危险的气息。
“略懂皮毛。”
“臻哥,我给你介绍下,”王黎黎搓了搓冻僵的小手,“这位是B大语言学校的实习助教,那天入学考试他不小心撞伤了我,他今天是特意来道歉的。”
凌寒弯眸一笑,倒是看不出一丁点儿敌意。
如此温顺的性子,放在有刚才那般身手的alpha男性身上,着实有些违和。
秦臻对这位暂时挑不出问题的男人,心里揣着质疑与不安。
“你们都站在门口做什么?”楚相言在屋里找了一圈,发现他们都在门口,“外面冷,别把黎黎冻坏了。”
“哥,有个客人!”黎黎高声回复。
“有客人就请进来。”
“不必了,”秦臻拦住黎黎,盯着黑夜中的alpha,“今天太晚,请老师回家恐怕不方便。”
凌寒点头,“是不早了,那就不打扰黎黎休息,学校或是学习有什么问题可以电话联系我。”
他的声线柔和得像是春风吹拂,是寒冬深夜中的一股暖意。
秦臻听得不舒服,可又挑不出问题,就是觉得怪怪的。
看着凌寒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秦臻觉得他全身都不对劲。
深夜总能掩盖住太多真相。
比如没尽头的海天。
比如带着冰渣的卷卷浪花。
比如凌寒瞳孔深处的野心和微仰嘴角的得意。
王黎黎回屋第一时间就拆了蛋糕盒。
“刚买的蛋糕?看起来好有食欲哎!”楚相言凑过来。
“是一个朋友送的,说是他自己做的。”
楚相言不信,“造型这么漂亮,你朋友是开蛋糕店的?”
两只馋嘴omega围在蛋糕两侧,一言一语谈论着,王黎黎刚准备动刀切蛋糕,秦臻一抬手,就从刀下端走了整个蛋糕,丝毫不犹豫地扔进垃圾桶。
两只omega叼着勺子,还懵懂地处在意料之外。
秦臻抱胸,盯着他俩:“不要随便吃陌生人的食物。”
第185章 生病后,秦臻说他恃宠而骄!
“不算陌生人吧,”王黎黎可怜垃圾桶里的蛋糕,“人家就是来道歉,就算不吃也不能扔了把...”
秦臻沉默,在厨房鼓捣着垃圾袋。
王黎黎扣着手,“可惜了,我还挺想吃的...”
结果从那天晚上开始,家里的冰箱没有一天是没有小蛋糕的,看得楚相言嘴馋眼馋,现在肚子里揣个崽,这不能吃那不能吃,有营养的菜又干巴巴的没味道,等他卸完货也要吃小蛋糕。
不!楚相言咬牙,必须是大蛋糕!
元旦以后,王黎黎也顺利地通过了入学考试,大家陆陆续续回到了自己的岗位,肉眼可见的忙起来,有时候晚饭四个人都凑不出两人,所以餐桌上总摆着饭菜,谁回来想吃就吃一口。
自打楚相言怀孕,已经过去六个月了,三四月的时候就显怀,现在更是把原本线条流畅的小腹撑得圆圆鼓鼓的,这样明显的孕肚给楚相言带来许多麻烦,睡觉翻身,被肚子顶醒,平地走路,因为看不见脚被绊倒,水肿的小腿磕的青一块紫一块儿,影响最大的就是做实验,他现在根本没办法弯腰看显微镜,而且站一会儿就腰酸背痛的不舒服。
而且实验果不其然地遇到了瓶颈,孕期omega情绪波动大,嘴上说不在乎,心里却紧张的很,就连晚上做梦都是实验。
总之,这些影响都归总在一起,连轴实验和上学了不到一个月,直接昏在实验室里了。
这可把星舟的人吓坏了,秦厌也连夜把冉慎修都接来B城。
冉慎修说,楚相言病倒一方面因为过度劳累忧心,另一方面腺体恢复正常后太快受孕,不易孕体质又排斥胎儿,身体直接被压垮了。
他只能先开了药先让楚相言醒过来,后面宝宝能不能保下来,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幸好楚相言很快就醒过来,可他被折腾的可不轻,几乎喂什么吐什么,整天意识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着,胸闷头晕、呼吸急促更是常有的事,短短几天整个人都瘦了不少。
秦厌看着心疼的滴血,老婆这么难受全都因为自己,病得这严重他才来照顾,而且他还什么都做不了,光看着他边咳边吐,弄得自己上气不接下气,他就恨不得替楚相言受这份罪,后悔为什么要让言言怀孕受这份折磨。
这场病对楚相言来说就是鬼门关走一遭,对于秦厌就是陪着他去逛了一圈。
这几天秦厌整宿整宿守在床边, 成倍的释放着安抚信息素,只要床上的omega眉头皱一皱,就给他翻身,按摩穴位,直到omega呼吸又恢复平稳了,眉心展开了,他才敢稍稍放松。
也许是上天觉得该眷顾下可怜的omega,楚相言挺过近乎煎熬的一周,病情开始渐渐好转,整个人也渐渐精神起来。
“这是这顿饭后的药,”秦厌把药吹温了才送到人嘴边,楚相言一皱眉一撇嘴,他就细声细语,像哄小孩子一样,“言言乖,喝完药我们吃奶糖,好不好?”
这话放在前几天楚相言脑袋不清醒的时候还有用,现在感觉自己被当成傻子了。
“我...我好了,能不能不喝了?”楚相言看着浓褐色的苦药汤子发愁,这药巨苦,一天三顿,一顿还一大碗,这么连着喝,没病也要被喝病了。
“不行,”秦厌不容置疑,端着碗重新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喝了就不难受了。”
“现在已经不难受了。”楚相言为了证明自己已经好了,还坐起身扭了扭腰,结果没嘚瑟五分钟,胃中熟悉的翻涌感就冲上食管,他掀开被软着腿冲进卫生间,抱着马桶吐起来,秦厌赶快跑来给他顺背。
结果秦厌身上沾着中药的酸苦味儿,楚相言一闻直接吐得天昏地暗,眼泪收不住地疯狂奔流...
吐完,楚相言瘫坐在地上,脸白得像纸一样,显得两只红肿的眼睛像红灯笼。
“漱漱口。”秦厌送来被水。
“啪!”
这段时间病痛折磨他的所有情绪都在这一瞬间爆发,玻璃杯被人摔在地上,他捂着脸呜呜哭起来,肩膀也跟着颤动,脆弱又委屈。
哭声刺得秦厌揪心的疼,他紧紧抱上角落里的人,喉咙发干,全身也跟着omega轻颤起来,他想安慰人几句,可半天,什么都说不出来。
楚相言哭得嗓子发哑,眼睛里挤不出来任何东西以后,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
omega满脸泪痕,眼眶泛着粉红的水雾,软绵无力地搭在alpha肩上,“秦厌,我...我能不能不喝那个药了。”
可怜兮兮的omega就是只委屈得泪眼汪汪的小奶猫,这种弱声弱气的请求试问哪个alpha会不心软,会不答应?
“不行,喝药才能好,才能不难受。”
“呜呜呜~”楚相言又哼哼唧唧哭起来,“大坏蛋!臭alpha,我不要和你好了!你虐待我!”
其实,秦厌也舍不得老婆受苦。
跟嘴巴苦这点儿事比起来,他实在不想言言那么难受了。
可楚相言哭得太厉害,他怎么哄都不行,就非逼着秦厌答应自己不喝中药才肯作罢。
“不喝是吧?”秦厌盯着人。
楚相言背对着人抹眼泪儿,打准主意就是不喝。
秦厌默默起身离开卧室。
听到卧室门“嘭”一声关上,秦厌走了,楚相言不敢相信这出苦肉计还真让秦厌妥协了。
楚相言抹掉眼泪,扭头朝床头柜望。
可是人走了,药,没拿走…
刚恢复就这么折腾,他一时浑身无力地跌躺回床,把自己缩在被子里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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