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沉星附在他耳边,轻声细语地说。
赫尔曼.西惑紧闭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委屈巴巴地说:“痒。”
“你这是中毒了,看了医生就会好了。你不 能再抓了,知道吗?”贺沉星轻声细语地说。
赫尔曼.西惑说:“我痒。”
声音比刚才还要委屈。
“那我给你吹一吹。”
贺沉星一脸纠结地想了半天,小声说。
管家意识到这个时候,他呆在这儿不合适了。
“皇妃,我出去看看,距离岸边还有多远。”
管家就是找了个借口,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 人。
不得不说,管家太体贴了。
管家一走,贺沉星就自在多了。
他俯下身体,撅起红红的嘴唇轻轻吹了吹。
一边吹一边说:“有没有好一点?”
吹过的地方冰冰凉凉的,的确好受 了很多。
“还是痒。”赫尔曼 .西惑说。
贺沉星没说话 ,一直低着头给他吹。
他吹得嘴巴都酸了,再次问:“还痒吗?”
那双红色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他,眼睛里泛着温柔的光泽。
贺沉星以前只知道红色的眼睛可怕,第一次发现他的眼神是如此地温柔。
他被 看得不好意思,别扭地把头扭到一边说:“别看了。”
耳根泛起潮红,再看下去他整个人就要烧起来了。
赫尔曼.西惑重新闭上眼睛,嘴角却悄悄往上勾了勾:“不痒了,你不用再吹了。”
他感觉确实没有那种抓心挠肝的感觉了。
刚才最痒的时候,他恨不得把上面的 肉扯下来。
贺沉星脸上一热,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羞涩,都不敢正视他的 脸了。他觉得两个人靠得太近了,挪动身体想往后面退一退。
他刚一动弹,赫尔曼.西惑就抓住了他的手腕,眉头拧着说:“别走,在这儿陪着他。”
他嘴上说不痒了,其实还是痒得厉害。只是因为贺沉星陪在他身边。他觉得没有那么难熬了。
“我不走。”贺沉星说着,保持着现在的姿势,不敢再动弹了。
他知道四皇子是在安慰他,那个地方应该真的很痒。他不是小孩儿,不会轻易被 骗。小时候哪儿疼,大人吹一吹,那些疼痛并不会全部飞走了。只是因为有人疼了,心里得到了安慰,觉得伤口没那么疼了。
第66章 突然的柔弱
直到靠岸,贺沉星都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只要他稍微有松开的趋势,赫尔曼.西惑的手指就会紧张地勾一下。
他一直闭着眼睛, 贺沉星以为他睡着了。直到这时,他才知道四皇子没有睡着。仔细看一眼,就会发现他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水,另一只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似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我不走,我会一直陪着你。”贺沉星用力回握过去,附在他耳边低低地说。
颈后面钻心地痒痒,他恨不得用把剪子插进去,再用力旋转几圈。
贺沉星就是一根定海神针。
每当他想伸手去挠的时候,贺沉星的存在就会提醒他,他现在不是一个人。如果他挠出血的话,贺沉星一定会难过的。
一直坚持到靠岸,管家迈步走进船舱,贺沉星和赫尔曼.西惑的手才松开,还是赫尔曼.西惑先松开的。贺沉星都没有回过神来,他们的手不知不觉就松开了。
贺沉星疑惑地看着他。
赫尔曼.西惑浑身冒着大汗, 一脸虚脱地躺在那儿。
他不知道的是,管家在进来的瞬间,脚步微微滞了一下 。
“他受了惊吓,让人带他下去休息,不要让他再跟着我们了。”
赫尔曼.西惑用精神力跟管家交流,贺沉星毫无察觉。
管家看了贺沉星一眼:“皇妃跟着 ,你的情绪会好一些。”
赫尔曼.西惑说 :“爱伤的地方太痒了,你再不把他带走,我就要在他面前火山爆发了。”
他给了管家一个眼神。
管家会意地对贺沉星说:“皇妃,你先下去休息,我陪着皇子殿下去治伤。”
贺沉星脱口而出:“我跟你们一起。”
因为这句话,赫尔曼.西惑的眼睛撩开了一条细缝,满眼柔情地看了贺 沉星一眼。
但是——
贺沉星还得得走。
“能不能快一点?”
赫尔曼.西惑说。
管家无语:你一脸娇弱地躺在那儿,没看见皇妃都快心疼死了 ,坏人却要我来当?”
“不然要你干嘛?”赫尔曼.西惑理所当然地说。
管家只好对贺沉星说:“你衣服破了,还受了伤,还是先回房间整 理一下。皇子殿下有苏威医生照顾,他的医术在整个星际都能排得上号的,你完全不用担心。而且...”
说到这时,他的语气微微一顿,然后继续说了下去:“而且皇子殿下身强体健,不会轻易挂掉的。”
赫尔曼.西惑向他投过去凌厉的一眼,等贺沉星看过来时,他立马装成虚弱的样子。
贺沉星担心地说:“他这个样子,我怎么能不担心?他的伤口又崩开了,一直在流血。那个地方一定很痒,他出了很多汗,肯定很难受。 ”
“我没事的,我可以忍住不挠的。”
赫尔曼.西惑用那双红色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全身上下都透着柔弱的味道。
管家:...
装得挺像的。
他用精神力说:“我建议你可以去娱尔圈发展。”
赫尔曼.西惑装作没听见。
反正他受伤了,怎么演都不过分。
他一句苦都没有诉,贺沉星心里反而涌起一股怜惜,越发不想离开。
佣人进来抬赫尔曼.西惑,打算把他抬出去。
贺沉星不舍得松开他的手,一直在他身边陪伴着。看这个样子,大有跟着他去见苏威医生的意思。
赫尔曼.西惑看向管家,示意他赶紧把贺沉星带走。
管家面带微笑地站在贺沉星面前:“皇妃,这边请。”
后面站着几个佣人,全都眼巴巴地看着他。
贺沉星犹豫了一下,轻声说:“我很快就来,你一定要坚持住。”
“嗯,我会坚持的。”
赫尔曼.西惑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眼神也是湿漉漉的,神色柔弱地说。
特别是那个“嗯”字,简直嗯到人心里去了,跟某部电视剧里的女主角一模一样 ,管家强烈怀疑他最近在恶补电视剧,不然演技为何会如此自然?
管家仰头望天。
两个佣人推着赫尔曼.西惑走了。
贺沉星的目光还舍不得离开,站在原地看着小推车转过拐角,直到看不见了,他才开始挪动脚步。
没走几步,他就听到身后传来砰地一声响,像是屋顶突然塌了一样。
贺沉星全身一震,茫然地站在原地:“是地震了吗?”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拔腿就往后面跑去。
管家神出鬼没,又从拐角处走了出来,恰好拦在贺沉星面前:“皇妃,你怎么又回来了?”
贺沉星探着头往他后面看:“我刚才听到有声音,担心他会不会危险。 ”
管家面带微笑地说:“我帮你看过了,他完好无损,你就不用去了。”
贺沉星说:“可是...”
“他真的没事儿。”管家用肯定的语气说。
就算有事,有事的也是别人。
管家轻声细语地把贺沉星劝走了。
等贺沉星走远了,他立刻转过身去,脸上的表情很严肃,大步朝着前面走去。
床被砸了一个大洞,看样子是被拳头砸的。
推床的两个佣人吓得趴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身体还在瑟瑟发抖。
原本躺在床上的赫尔曼.西惑站在地上,一只手用力捂着后脖颈,脸上的表情十分狰狞。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他恨恨地用精神力跟管家交流。
伤口像是有无数的虫子在里面爬来爬去,痒得他真想撞墙。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贺沉星在的时候,他只能一直忍着。哪怕有那么一瞬间,他心里产生了大量的暴戾念头,想要当场杀几个人泄愤,他也强忍住了这个念头。不知道他中了什么毒,这玩意把渴望杀戮和血腥的念头放大了。想到贺沉星还在,他只能生生忍了下来。把贺沉星支走,也是不想让贺沉星看到他暴戾的一面。
管家低下头对两个佣人说:“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要往外说。”
“不说,我们不说。”
两个佣人不迭地点着头,还是不敢看赫尔曼.西惑的脸。
太可怕了,那可是一张铁床,光厚度就有好几厘米。子弹想要打穿都有些困难,一个人却轻松地把能用拳头砸穿,这是怎样恐怖的力量?
“你们走吧。”
管家一放话,两个佣人就像是身后有狼在赶一样 ,爬起来就往外面跑 。
“苏威医生在等着你。”管家提醒道。
赫尔曼.西惑只是那么一问,他也知道管家不知道答案。
他冷哼一声,大步朝着手术室的方向走去。
“天啊,谁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能伤到你?”
苏威医生检查过他的伤口后,发出夸张的大笑声,声音里透着兴灾乐祸 。
赫尔曼.西惑一脸烦躁地说:“你能不能快点?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我快痒死了。”
他的手已经伸到那个地方了,脑海里闪过贺沉星的脸,他最终放下了手。
“这么痒,你还能忍得住,你的意志力真的很强啊。 ”
苏威医生说。
赫尔曼.西惑笑嘴角勾起莫名的笑意:“我有一个好媳妇。”
“原来是捷妃的功劳。”
说话间,他提取了 赫尔曼.西惑的血液,进行了紧急化验。
机器嗡嗡作响。
只用了三分钟,血液里的成分就出来了。
“确实有毒,而且是一种很罕见的精神毒素。进入人体冉内,能快速地 侵入到精神领域。”苏威医生说。
赫乐曼.西惑挑了下眉:“所以呢?”
他要的是解毒办法。
“马上,再给我一点时间。”苏威医生说。
佣人给贺沉星受伤的地方重新涂抹了药水。
其实,贺沉星受伤的地方早就不流血了。
但佣人还是涂得很小心,生怕弄疼了他一样。
贺沉星感谢了她。
佣人却不走, 犹豫着想说什么。
贺沉星温柔地问:“还有什么事?”
“路露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想知道她怎么样了。”
说着话,佣人的眼眶已经红了,两只手紧紧地捏着衣角,一脸紧张地看着他。
贺沉星是皇妃,他们平时连正眼看他都不敢。说出这番话,大概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可见她是真的把路露当成了朋友。
贺沉星看着她那双满含着期待的眼睛,第一次觉得开口说话是如此地困难。
“路露,她死了。”
贺沉星决定说实话,他无比艰难地吐出这句话。
女佣人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坚强地捂着嘴巴不哭出声来。
“谢谢。”
哭着说完,她转身就往外跑。
贺沉星正伤感着,联络器突然响了。
他顺手接通了,当屏上出现贺洪森严肃的脸时,他有点后悔接起来了 。
贺洪森说:“你怎么回事?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
“我要钱有钱,要房子有城堡住,我打电话干什么?”贺洪森说。
贺洪森牙关紧咬:“我是关心你,担心你在那边过得不好,你这是什么态度?”
贺沉星说:“你是什么脸色,我就是什么态度。咱们早就撕破脸了,房子里又没有外人,你不用装出一幅慈父的样子,我看着别扭,你想必也不佶 服。直接点,你打电话给我干嘛?”
第67章 这种身份能假冒吗?
贺洪森的的脸黑成了锅底灰。
看样子,他是忍到了极点,两只手攥成了瓣头。
就在他忍无可忍,想要冲着贺沉星发火的时候,一只染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地落在他肩膀上,轻柔地说了句什么。就像一个开关,把他的怒火全部压下去了。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脸上的笑容十分僵硬:“四皇子在你身边吗? ”
“他呀——”贺沉星故意拉长了声音。
看到贺洪森的脸上起了微妙的变化。
贺沉星满意地笑了起来,嘴角的笑意十分狡黠:“他当然不在啦。”
他知道贺洪森就是一个老狐狸,绝不会无缘无故地打电话给他。
果然稍微试探一下,他的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贺洪森说:“你跟四皇子的关系还好吧?”
“水果了,你说好不好?”贺沉星没好气地说。
贺洪森被噻了下:“你怎么没羞没臊的,什么话都往外说?”
“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说重点,我时间不多。”贺沉星没好气地说。
贺洪森暗暗运气:“晨阳想你了,问你什么时候能回家?”
“他出院了?”贺沉星惊讶地说。
贺晨阳一直住在医院里,好多天都没有他的消息了。他之前问过贺洪森和苏利利,两个人都很敷衍,不过估计不是大病,要不然苏利利也不会有闲心去做美容。
贺洪森说:“他很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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