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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个好心的姐姐帮我！”
白萤傻乎乎的回话，却没有看到双月眼里的冷意，甚至是杀意。
双月伸出手，白萤就走上前，赤白白的，毫不避讳。
凡人的温度，是温暖的。
“上来吧。”
白萤从来没有踏上过双月的床榻，看着双月掀起被子的一角。
脸瞬间红成一团红霞，她呆傻傻的看着双月曼妙的身姿。
“看够了吗？”
“没……啊？”
双月拉住白萤的手腕，将她拽入床榻之上。
冰冷，是白萤第一感觉，但随后却觉得她整个一下子就像烧了起来似的。
因为她被双月搂在了怀里。
“……双月？”白萤懵懵懂懂的喊出了声。
“别说话。”
“……嗯。”白萤只能乖乖的躺好。
双月贪婪的感受着白萤身上传来的温暖。
她好久没有体验过这样的温度了。
她都快忘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好怀念。
第026章 失温
如果可以，真想就这样一直睡下去。
白萤在半夜醒来，她打量着身旁人的面孔。
那是餍足的表情。
很少见。
月光照落在洞口，白萤的体内有莫名的冲动在召唤她，她小心翼翼的下床，帮双月盖好被子，边往洞口走，边化作狼。
是月亮对狼天性的召唤。
她只觉得身体里的灵力环绕在周身，旋转、翻腾，灵力如鱼得水的窜动着。
因为今晚是难得的满月。
她嗓子里仿佛有了什么东西，不顾一切的嚎叫出声。
“嗷呜——！”
“嗷呜——！”
“嗷呜——！”
长长的尾音在鹤山里响起，打破宁静不说，甚是突兀。
洞内。
双月其实早就醒了，她看着小狼崽离开，只是拢了拢身上的红衣，没有动弹，直到小狼崽的声音传来。
她才发觉事情不妙。
容这小狼崽再继续叫下去，这方圆十里都该知道鹤山有狼族，而狐族追究过来就会发现她还没有离开鹤山的事情。
来到洞口。
“别叫了。”双月清冷的声音在夜空里响起，带着丝丝凉意。
对白萤来说却像是当头灌了一头冷水，浑身打了个激灵。
“呜……”白萤哀叫了一声，一双银白色竖瞳，讨好的看着她。
那讨好的目光刺伤了双月，她冷着脸。
“你在这里吵什么？”
白萤看向夜空的满月，很是无辜的说，“今天是我第一次见到满月……”
“呵，是吗？看得出来，你很喜欢那月亮……”
“嗯嗯！它好漂亮……”
“那你就待在外面别回来了。”双月丢下这句话，便回了洞穴。
白萤愣在原地三秒，撒腿就往洞内跑，她不想被双月丢下。
人形态的双月，自然比不过四条腿的白萤。
“……你不是说它漂亮吗？”
双月沉默了一会说道。
“……？”没听懂求生欲题的白萤，歪头不解。
双月也懒得解释，但也没再生气，只是瞧了眼洞外，怕是不能再在这里久待了。
方才白萤的动静定是惊动了鹤山的那些狐妖。
丝毫不知道自己做错事的白萤，傻呆呆的站在石桌旁，狼爪摆弄着花瓶里的花朵。
红烛的光微亮。
“过来。”
双月叹了口气，躺进石榻上，掀开一角被子等白萤进来。
白萤乖乖进被子。
“变成人。”双月说。
白萤听了这话不知为什么，她觉得有些委屈，鼻子抽了抽气，最后还是……变成了人。
当她赤条条的身子被双月搂住后，那一瞬间的委屈又全然散去，好像从未来过她心里。
白萤觉得自从她变成人后，似乎有什么变了，但她嘴笨，说不出来。
“明早，我带你离开。”双月在白萤耳畔说道。
这里位置暴露了，双月不打算继续待在这里了，明早必须走。
“啊……这么快……”
白萤惊讶的看着双月，要是明早走，她就不能和神女姐姐告别了，能变成人，还有上双月的床，都要多谢她，无论如何，她都要说一声才对……
只是……
双月的话不容置疑。
白萤只能收起小心思，心想，大不了到时候抽空再回来和神女姐姐告别，神女姐姐人那么好，应该不会……怪自己的吧。
白萤在迷迷糊糊之中，睡了过去。
……
梦里。
双月睁开眼睛，她在一片水泊里，正被水草束缚着，无法脱身。
而她恢复的灵力也无法使用出，她像只困兽一般在水泊里挣扎，水草越缠越紧，脚踝上有了嫣红之色。
“双月……双月！”一只纯白狐狸跳入水泊，利爪划开双月脚踝上的水草，将虚弱的她搂住，从水底救了出来。
那时的双月还只是一只幼狐，她的修炼速度比狐族同龄都慢，又是从外面回来的野生狐狸，很多小狐狸都欺负她。
只有鹤山狐族里的鹤沫、鹤千双生子在照顾她。
“她们又刁难你！”鹤千小脸皱成一团，忿忿不平的说道：“她们不觉得幼稚吗？！姐姐也是，不阻止她们，从来都是温言温语的，根本没有威慑力！”
“……。”双月白着脸，她看了眼在不远处对着她露出淡笑的鹤沫，只觉得毛骨悚然，她在坠入水泊中的时候，看到了在一旁围观的鹤沫。
她为什么不来帮自己？为什么要在一旁袖手旁观？她们……不是朋友吗？
双月不知道答案，只是觉得心比身冷，就连鹤千抱着她的温度，她都感觉不到了。
耳边的声音渐渐远去后，再睁眼。
“你为什么要打伤冬戏？她是你的同伴！不是你的敌人！”
鹤山狐族的狐主，面前跪着两只狐狸。
纯白狐狸身上是血，杂色狐狸脸上有些脏。
冬戏暗笑着看向双月，眼底里都是嘲讽。
双月冷漠着脸，心想没打死她，真是可惜。
“爹，这事情不是这样的！双月没有……”
鹤千不顾鹤沫的阻拦，站出来为双月说话，而双月只是多看了她一眼，就起身离开。
狐族对伤同类的狐妖是严苛的。
双月被关了三个月禁闭，在黑漆漆的小山洞里，独自一人。
鹤千找不到她，鹤沫不告诉她，整整三个月，陪伴双月是碰巧投射在墙壁上的月光。
她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碰巧被鹤山的狐族捡到，带回了鹤山。
然而这里没有狐狸欢迎她，它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所有狐妖受伤了都能回到温暖的怀抱，永远只有她一个人在失温。
就像她坠入的冰冷水泊，寒意渗入骨髓，渗透灵魂，从未回温。
直到双月修炼成为三品狐妖，筑基中期。
当双月幻化成人，她第一次感觉到了轻松。
下山后，无名小镇上无人察觉出她的异样，本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下去，直到她杀了人。
双月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善人，但那些人的确该死。
他们围着一个小姑娘行不轨之事，却无人阻拦，行人匆匆路过那黑暗的古巷，只有她驻足，她听到了那孩子虚弱的呼救声。
而杀心起，杀不止。
人血温暖。
它们滴落在双月的脸颊，她用手帕擦干血迹，拉起血泊之中的小姑娘。
却没有得到应得的道谢，而是推搡。
她被小姑娘推搡开，身子撞在了墙上。
双月甚至感觉不到痛。
这事情很快被发现了，双月只能离开这个镇子。
兜兜转转几年后，狐族发现了她这个异类。
并将她逐出狐族。
鹤千还不信，非要来看。
碰到了双月大杀四方。
梦醒了。
双月的眼里流出来温热的液体，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好久没有体验过温暖，所以才这么容易落泪吗……又怎么会梦到那些年的事情。
她很少做梦的。
白萤轻轻的鼾声在耳畔，双月定睛看了她很久，久到忘了擦掉眼里的泪水。
泪水滑过双月的脸颊落在白萤的脸上。
冰凉。
白萤猛地睁开眼睛，野兽的本能，她望向她。
是泪水婆娑的双月，看得白萤心碎。
“你怎么了？”她慌慌张张的起身，捧住了双月的脸。
温度从脸颊传到心里，好暖。
双月想要贪恋的，却听见了洞穴口传来一样的动静。
“……,双月，好像有人来了。”白萤整个小脸紧张了起来，她这才明白，昨晚的她都干了什么好事。
这些人或许就是她引来的。
“双月你别怕，我保护你，你待会趁机会逃走。”
双月皱眉，推开白萤的手：“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苍白的唇瓣，说着无力的话。
“你需要。”白萤认死理的说。
“……好。”双月最终还是妥协了。
第027章 有罪
“双月？！”
鹤千愣在原地，她想过以后遇到双月会是什么的场面，她或许会装作自如的样子和她打招呼，得体有礼的问她近况……但时隔不过三月，鹤千明白她做不到，她只有欣喜，胸膛里死掉的心仿佛一瞬间活了过来，只为了眼前这个红衣女子跳动。
白萤挡在双月与鹤千之间，银白色的竖瞳警惕的望着鹤千，只要她有什么不对劲，她就会出手……哪怕她能感觉到，自己打不赢。
相比鹤千的态度，双月要冷淡的多，“你怎么来了？”
闻言，鹤沫紧随着进了山洞，温柔眉眼却说着诛心之言：“狐族余孽，你又怎么还在这？”
白萤咽了口水，一口气来俩，她现在不只是打不过了，而是要被吊打了。
双月冷冷的看着鹤沫，“只不过离开晚了些，今日便走。”
算是回答了鹤沫的问题。
鹤沫看向鹤千，鹤千才从震惊中缓过神，她们此行是跟随着狼妖上来的，但没想到是在双月的洞穴里找到了凶手，这下就很难不联想她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尤其是为何狼妖杀人还要挖走心脏这一疑点。
若是她们二人关系密切，又或是其他……
鹤千不敢细想，只是答案已经摆在她的眼前了。
“就是你，杀了贺家村十二口人？”鹤沫直接了当的指出来，她不像鹤千犹犹豫豫。
白萤也毫不避讳，点头应道：“就是我。”仿佛领什么功似的。
白萤的应声，双月眼里闪过一丝幽色，她知道服用的人心来历不明，也明白恐怕是白萤做了什么，但没料到，她这么坦诚，直言不讳。
“初生牛犊不怕虎，你知道作为妖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吗？！”
鹤千当场就吼出来了，她看着那刚化成人形狼妖，痛心疾首。
妖杀凡人，修士就会杀妖，这是天道轮回，必然的结果。
如今这只狼妖杀了那么多人，自然就会有修士来收了她，只是她真的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在她的眼里，杀凡人或许和杀动物没有区别。
而这一切的指使者……
鹤千颤抖着声音：“是你吗，是你在诱骗她为你做事？”
白萤还没等双月说话，就站出来，“这事我自己做，自己当，和她没有关系！”
双月则是冷着脸，一言不发。
她在思考如何逃出去，鹤千鹤沫要是联手，虽然两人未达金丹期，却也临界于其中了，而她的修为还差些才能恢复到颠覆期。
至于鹤千的质问，她置若罔闻。
只是这局面对她来说并不算好。
鹤沫在一旁守着门口，她打量着双月，这段日子不见，她的修为看上去弱了许多，若是她一个自然是打不赢的，但加上鹤千，收拾她们二人倒是绰绰有余--如果鹤千不倒戈。
想到这里，鹤沫不由得多看了鹤千两眼。
鹤芊犹豫不决，那副软弱的样子，鹤沫很看不惯，当初要不是她阻拦……
就在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涌上来之前，一个声音打断了在场的所有人思绪。
“你们怎么都在这？”
孟誩踏进山洞，她看着在场的贺沫贺千，不解的问。
李青鸾也跟着进来，原先看着挺宽阔的山洞，变得有些狭窄。
她们二人是随着李青鸾灵力探查出来的方向一路跟随上来的，只是没想到竟然有人比她们还要快，应该说不愧是住在鹤山的狐族吗？
本还有些希望能逃出的双月，见此状况，脸冷得都快能结霜了。
鹤沫紧绷的神经放松了许多，天剑宗的修士目前是中立的，让她们加入战局，不是坏事，恰好有些不方便做的事情，让她们来做。
“既然是你杀了贺家村的村民，那你就用你的命来偿还。”鹤沫开口引导着。
“那就要看你能不能拿走了。”白萤咬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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