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仙门的弟子们出面安抚流民,李龙宴主持朝堂大局,贺才仙从边关赶回协助,总算将那些作乱的流民连同兵痞盗匪彻底镇压下去。
所有人都在等着半月之后的仙门大会召开。
梁宁靠在门边,看千和光霁坐在书桌边偷闲,不悦道:“你怎么不去干活。”
“我力擒凶徒,这会子正虚弱得很呢……”千和光霁舒舒服服地躺在郑麟贡献出来的那把摇椅上感慨岁月无情:“人老了……”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救你的弟子差点死在这儿!你就打个人,怎么虚了!”梁宁走过去揪住千和光霁的衣领,把人拎起来,“快去干活!”
他妈的说好捏碎了玉牌便来救人,结果人影都没见到一个,要不是孟丹微来,他差点儿交待在这!
“救人啦,魔修欺负老人啦……”千和光霁拉着摇椅扶手,整个人黏在椅子里,有气无力地喊。
此间事情未了,加上伤员太多,众人打算先在成王府住下。
幸好成王虽然两袖清风,该有的样子货还是得有,身为唯一的亲王,那王府宽阔气派,住进苍阳仙门一行人绰绰有余。
门派的医修这几日最忙,替楚飞尘接上断臂,又全力医治全身被严重烧伤砸伤的李淮棋,小女孩被砸断了三四根肋骨,身上一些烧焦的皮肉都要剔掉,治疗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把自已娘亲和哥哥吓得寸步不离的守护。
他还要去顾梁宁方异和伏七杀,一个人被当成五个人用,只恨当时为什么不多带些同修过来。
李淮舟不舍得让母亲操劳,去请了几名机灵的侍女来帮忙照顾李淮棋,他自已陪着楚飞尘,两人的房间就在郑麟与伏七杀隔壁,也好有个照应。
楚飞尘再见到清醒的顾青娥,沉默着思索一番,叫了一声丈母娘好。
若不是农春华与郑麟在,他会成为史上第一个被同门用枕头闷死的修土。
顾青娥是见过大场面的,并没有惊慌失措,拦着李淮舟笑问:你是儿媳还是儿婿?
楚飞尘笑道:都说女婿和老丈人是仇人,我当然是儿婿。
顾青娥丈母娘看儿婿,越看越喜欢,呵呵一笑,将手上的玉镯褪下套进李淮舟手腕上,拍拍他的手背,眼神慈爱。
“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李淮舟挥舞着枕头大叫,因为顾青娥的阻拦,始终没能靠近楚飞尘一步。
之后御宁东也来了一趟,与楚飞尘相对无言大眼瞪小眼半晌,负气离开。
农春华松了一口气,随即便听到远处院子传来动静,御宁东和方异打起来,掌门和梁宁已经去瞧热闹了。
啊,好累,医修的时间就这么不值钱吗。
分赃的事情交给能说得上话的人去办,郑麟连日操心劳力,放松下来只觉得疲累入骨,不打算跟着掺和那些杂事,静心陪在伏七杀身边,几乎对伤员有求必应。
体修纵然体质过人,受伤时也还是要好好休息,加上天寒地冻,外边实在无事可做,也不可能一直做那档子事杀时间,郑麟心生一计,去求了掌门,让书之蔚去探李淮瑞与李淮懿残尸的神魂,不知能不能探出些什么东西。
书之蔚兴高采烈地去了,然后当着郑麟的面吐出一堆漫画小说来。
悬疑的,爱情的,玄幻的,乱七八糟,什么类型都有。
书之蔚吐了个够本,拍拍呆滞的郑麟,很是可惜道:“那个电视我变不出来,就算变出了也没信号,更别说什么王者游戏了,小说和漫画是最方便的消遣之物。”
郑麟皱起眉头,追问道:“就没有什么有价值的资料了吗?”
书之蔚顿了顿,脸上突然浮起薄红,道:“李淮懿的记忆里倒是有,但目前对需要静养的你们而言不太方便就是了。”
“别卖关子。”
“就是……你们那里是不是有那种……”
“……”郑麟瞪着他。
“就很劲爆,很大白话,有一个人的,也有两个人,三个人甚至更多的,各种新鲜玩法,不拘男女一起,让人看了面红耳赤,激动不能,还有详细的文字描述图片说明……让本座大开眼界的……”
郑麟说:“你闭嘴,敢说出去乱人道心,你就死定了!”
“桌游。”
“……”
祺祥殿的副掌事第一次在书蠹这里吃瘪,拿起漫画书摔门离开。
他先给楚飞尘送去几本,踢踢踏踏地回到房间。
伏七杀正倚在床头翻着话本,见他回来,似有动怒之象,急忙把书藏起来,甜甜地唤:“麟哥!”
“我给你送药来了。”郑麟一见到伏七杀火气就散了,将药碗递过去,看着人直接仰头顿顿顿地灌下一碗药。
伏七杀没有味觉,喝药最是省心,他去问过农春华相关事宜,对方表示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可能是心理问题。
“喝完了。”伏七杀将碗递过去,看郑麟道:“麟哥,让我抱抱你可以吗?”
对方问得如此忐忑,郑麟哪里舍得拒绝,放了碗,过去倚进他怀中。
“你去看过琅秀山的梅花了吗?”
“没看过呢,好看吗?”郑麟问。
“嗯,我爬山时摘了一枝,一直想找机会给你看看。”伏七杀拿出那支梅花,放到郑麟面前。
他左手暂时不太方便,虚虚搭在师兄腰际,只用右手搂着对方,把脸埋在对方颈侧:“麟哥,我们回门派之后就正式结契如何?”
郑麟偏过头,目光落在师弟俊美的侧颜上。
对方已经有了一副成年人的面容,在他面前却保留着一些孩子气的作派,占有欲异常旺盛。
“结契?是道侣之契吗?”
“嗯。”
“我是答应了,不过怎么突然这么说。”
郑麟见他迟疑着不回答,打量他一眼,去翻他方才看的话本,瞧见封面《霸道修土爱上我》七个大字,眼角一抽。
伏七杀见他找到的不是自已藏起来的那本,松了一口气,捂脸道:“麟哥你怎么都不感动一下,书里明明写这么说了,那人就感动得不要不要的,说什么此生同淋雪共白头之类的情话。”
郑麟见他实在纯情,叹气道:“书里都是套路,看着看着就习惯了。”
“书里还写了主角们爱来爱去恨来恨去你杀我爹我杀你娘呢,还有什么魔尊什么妖族,什么爱而不……”
郑麟想起自已说过要走的话,再看床上的道侣,哪里还能不明白对方在担忧什么。
对方一直在怕他离开。
伏七杀惋惜地看着那本书被郑麟收缴,一本《思想品德》递到他面前。
“看这个,对你好。”郑麟强势地说。
“我听说你和掌门说了,想去见一见炎乾天宫那个叫严绝的人,对方是从上边下来的云中客,你想去问他有没有穿回去的办法。”
青年苦笑着看向掌心的梅花,“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们之间的感情太过平淡了,所以不足以留住麟哥你的心。”
他抱着自已的膝盖,像是被主人抛弃的狗子,可怜兮兮地说:“我们得吵架,分开,和好然后再误会……”
郑麟见对方越描越夸张,倒吸一口凉气,抬头堵上对方的嘴。
“我让你多看书多学习不是学这些的。”
他细细亲吻师弟那张俊美到天怒人怨的脸,对方一旦挂上委屈的表情,他就开始感到愧疚。“有力气说这些傻话,还不如用做的。”
伏七杀更委屈了:“可我想要的是你的心啊……”
郑麟打了个冷战,起身要走,伏七杀急忙把人拉进床里,“身体也要,身体也要的!”
他把郑麟扑进床角,用鼻尖蹭着郑麟颈项胸口,这才露出自已真正的心思,在师兄耳边低声道:“师兄既然主动上了我的贼床,那我只能把师兄做得没心思再想别的事情……”
“……”
郑麟看到压上来露出野兽气势的师弟,突然反应过来,对方这一手声东击西以退为进玩得越发炉火纯青了。
第168章 一帘风月解相思
郑麟不擅长拳脚功夫,身上的衣服款式惯常有些累赘,在床上摊开时褶皱层层曲折相叠,比花瓣还繁复。
伏七杀小心拨了几层,终于只剩一层单衣裹着那束温香花蕊,他额上已经沁出一层薄汗,低头将对方衣带叼开。
郑麟被对方那含着野火一般烧不尽欲望的眼眸瞧得心尖发颤,睫羽一抖,抬手将他揽下来。
交颈缠绵,唯余情热。
两人唇瓣将将要碰上,伏七杀忽然抬头道:“等等。”
“怎么?”
郑麟以为他有什么要紧的事,伏七杀下床端着杯茶狼狈地跑出门外,不过片刻再回来,杯子已经空了。
他的腿伤差不多好利索,寒风没来得及吹到床边,人已经重新钻进床帐里,见郑麟好奇,认真解释道:“我喝了药,嘴里会苦。”
对方这是跑出去漱口了。
郑麟呆愣愣的,脸上渐渐漫上一层绯红,臊热如疾。
被重视的感觉让他一时有些难以适应。
自小到大,从未有人如此细心地关照过他。所有人都认为他该是最会察言观色的照顾别人的,一张嘴能讨得所有人欢心。
郑麟像是被泡在蜜罐子里,一颗心又暖又软,道:“我没关系的。”
“嗯……我带给你的,和你自已找的,可不一样。”
伏七杀说完,瞧见那人侧过脸去,手指遮着唇,漂亮的颈项在暗处如白玉一般莹润。
“麟哥,我知道有什么东西在勾着你一直走下去,你主动参与了很多事,那些是你自已选择的,我陪着你,但要我伤了你,或者让你难受,我会后悔一辈子。”
他用心头血造出的簪子,自已化身的倾力一击没能从逆凤来手中救下郑麟,无人知道他当时费了多大的勇气和信念才把自已按在原地,没有立刻御符赶往太梁城。
因为郑麟答应了会守好城,并且把最重要的事情——找出人树秘术的弱点,告诉李淮棋,私下托付给了他。
他相信对方。
“修仙者的一辈子很长,我会后悔很久。”伏七杀珍惜地抚摸过对方细软的头发,手指顺着颈项往下。
郑麟隐忍的呜咽声让他心火如鼎沸,恨不得在上边咬上几口,印上自已的印记,好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人是他的道侣。
乖巧柔顺的表象被掀开,伏七杀大逆不道地拉起师兄的手放在自已丹田下三寸,恶劣地隔着裤子顶了顶那丁点儿茧子都没有的手心,露出野兽捕猎成功的强势与恶劣。
“所以麟哥你多疼疼我呗……”
“嗯……”
腰椎处被对方手指轻轻摩挲着,郑麟气息紊乱,眼角绯红,不敢说话,生怕一说就会听到自已变调的声音,此时还是白天,隔壁的人都未休息下。
敛下床帐窸窸窣窣的抖动,伴着床架子咯吱咯吱的摇晃,不多时传来一道气息不稳的低沉男声。
“麟哥小声些……我没布下结界。”
“麟哥……麟哥你看我……麟哥,你猜,那边能听到你的声音吗?”
“七杀!”郑麟惊呼。
他的双手被制住,连自已制作结界都不能,立刻紧张起来。“不是说好……不让我难受?”
“呼……床上的不算……麟哥,书上说这叫情趣。我觉得它说得对。”伏七杀看的书多了,早已非吴下阿蒙,轻松以理服人。
房里的动静克制又急促,随着渐入佳境,倒是越发吵闹了。
李淮舟原是在帮楚飞尘换药,忽然听到什么动静,回头狐疑地望着另一面墙。
“听什么?”
“好似有什么奇怪的声音。”李淮舟拿着麻布制成的绷带,绕过楚飞尘上身,将对方身上的伤口包住。
对方上身多出好几处对穿的血洞,都是在和李龙桑对战时受下的伤,左手虽然被接回去了,大概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使力。
那具原本干净的身体添了许多触目惊心的伤痕,李淮舟眉头一直紧紧蹙着,直到将绷带扎好也没松开。
楚飞尘靠在床上,瞥了一眼心不在焉的同门,笑道:“你快把我包成粽子了。”
“啊?”李淮舟没回过神来,茫然地应了一声,“什么?”
“粽子,知道不,郑麟煮过的那种,外边包着大竹叶的那种糯米团子。”
“你想吃?”李淮舟将手里的活计搁下,“那我去和郑麟说说。”
楚飞尘急忙把他拉住,“别,我就是开个玩笑,别苦着一张脸了,你夫君还没死呢。”
一提起这事,李淮舟又想到对方要向自已娘亲敬茶的荒唐事,气得耳尖发红,“别提这事!”
“始乱终弃。”楚飞尘点点头,“我要告诉你娘,让她给我主持公道。”
李淮舟都要被对方的厚脸皮气炸了,想起来这厮从来就是个不嫌事大的主,顾不上风度,叫道:“你敢!”
楚飞尘气沉丹田就要叫唤,李淮舟急忙伸手把他嘴捂住,紧防这狗嘴又要吐出什么象牙来。
随即他手心被一样柔软温热的事物磨过,吓得他急忙抽回手,看到手心一道明晃晃的痕迹。
他脸上一热,把手在被子上用力擦拭。
“淮舟。”
一只修长苍劲,骨节分明的手覆上李淮舟的手背。
对方骤然正经起来,一副极英俊好看的样貌足以让许多人为之倾倒折服,双眼里的情愫深邃如渊似海,像要把人的心神魂魄全溺进去。
李淮舟心里不宁,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好看的喉结上下滚动,被楚飞尘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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