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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师尊,但开组会(穿越重生)——宿星川/鱼无心

时间:2024-04-12 07:08:35  作者:宿星川/鱼无心
  凡人是如何对待家人的?
  这样想着,她掏出包里一些碎钱,在摊子边买了几个肉包子走。
  店主道:“劳婆婆,买这么多,可吃不完啊。”
  她沙哑道:“给野丫头吃的。”
  说着,她看了一眼旁边的豆沙包,蹙了蹙眉。
  “也来个这个。”她说。
  小女孩,是不是爱吃甜的?
  等她离开后,店主小声说:“哟,这劳婆婆发善心了,肯买肉给那野丫头吃了?”
  回到小屋,女孩还在外面干活。桂若雪把包子放在桌子上,招呼她进来。
  “我出门有事。这就当作你今天的饭。”他说。
  他转身离开,准备乔装易容去做别的事。因此没注意到背后女孩有些受宠若惊、又有些疑惑的眼神。
  ……
  在桂若雪离开后山后,一个身着麻布衣袍的小身影,从石缝中站了出来。
  他是孩童模样,束着发,手中握着一卷书,看上去却像个阴冷秀雅的小书生。
  “清极宗,仙界大仙门?剑修,药修,修仙之人……”
  他声音童稚,眼眸却极深极黑,黑窟窿下却压着极致狂热的光——那光中,除了一丝恐惧,还带着一丝狂喜。
  因发现,能使得自己的才能乘风破浪的非凡世界,的确存在、并带着大事件降临到他身边的既惊且惧,且喜。
  毕竟是尚且幼稚骄傲的、超常的孩童。
  山林间有乌鸦飞起。小男孩低头沉思片刻,稚嫩声音说出成人也难及的冷静的话:“势者,因利而制权也……是危机?或是时机?”
  这是他前几天在书上看到的。
  小男孩又思考了一阵,半晌后,他回身,向破庙走去。
  “过几天,也是时候去高府还书了。”
  破庙一如往昔。破碗,冷掉的馒头,装着些许轻便钱财的包裹,草席,几十本书,仅此而已。
  小男孩回到自己的草席上坐下。他用碗舀了一点水,就着它啃下干硬的馒头。睡在这里,很冷,很硬,嘴里的馒头也如粉末般难嚼。
  可他一口口吃下,只为补充生命,就像没有味觉一般。
  早晨的阳光透过庙宇破败的窗棂,一条条落在小男孩身上,却不温暖,只有阴森的冷。他咬着馒头,脑海里,渐渐浮现出那日在高府门前所见的身影。
  纤长的,梳着马尾的,眼镜古怪,穿着群青衣衫的美人。
  美人腰间缀着剑,高高在上,通身上下,有着不容于世般的疏离冷淡。他抱着手时,像是世间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那是他首次瞥见的,与凡人存在之世全然不同的、像是来自另一个至高的世界一般的惊鸿一角。
  旁边的弟子们也是仙长。可只有他,使他只能呆呆地看着他。
  超凡出世。
  一如云间高塔。
  只是一眼,就让自命超凡的他,燃起要踏入这个至高世界的熊熊渴望。
  ……
  从第二天午后,望月镇里就下起阵阵春雨。
  “师尊。”十一等人从外面进来,“我们在望月镇里找了一圈,那人的气息在出了高府之后,很快就消失了。”
  戴着眼镜的宁明昧单只手撑着额头,淡淡道:“正常。化神期的修士,当然懂得藏匿气息。你们想追也追不到的。”
  众弟子有点讷讷。其中十五说:“师尊,我们从镇上的药铺里抓了药回来。”
  宁明昧道:“把药拿给我看看。”
  他检查了一番,姜钰说:“宁峰主放心,我们在抓药时就检查了很多遍,其中没有毒物的。”
  宁明昧看了一遍,将药纸合上,还给他们。姜钰指挥几个弟子煎药去了。
  走廊和两个受伤弟子安睡的房间有段距离。药煎好,从外面回来的十五和十六又撑着伞,把两碗药给两个人端去。
  其他弟子围坐在宁明昧旁边,苦思冥想。自己人受伤,几个人脸上都是愤愤。
  “哪里来的狂人,敢打伤我们的人,而且还藏得这么好!”姜钰不忿道,“一个化神期修士,跑来小地方撒什么野?”
  “是啊。”老十七也很不爽,“师尊,咱们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说是这么说,可是怎么找人呢……两个人又低头了。
  宁明昧忽然道:“十一,早上让你打听,镇上有没有来什么人,镇民们是怎么说的?”
  十一道:“他们说,镇上就来了我们这群人。别的,没有任何生人了。”
  而且镇子很小,几乎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躲在空置建筑物里的说法,也说不通。
  宁明昧食指抵着太阳穴画圈,眯起镜片后的眼。
  “他有东西急着要拿,不敢离我们太远——如果跟丢了,就麻烦了。所以,他极可能是伪装成了什么人。”宁明昧说,“镇子上最近有没有走失什么人,又或者,有什么人快死了?又或者……”
  “鳏、寡、孤、独。”宁明昧说,“一切独居,可以被替换伪装,又不会引起太多关系人注意力的人物……”
  他手指敲了敲桌面:“找找这类人。而且这类人,在小镇的环境里,往往活不长。因此,数量很少,应该很好筛选。”
  众弟子面面相觑,不知道宁明昧是如何得出了这个结论。贺铮说:“这是不是……太草率了点?”
  十一却很坚定:“是,师尊。我们走。”
  贺铮见他和十七往外面走,跟着他们在背后喊:“等等,你们等一下啊!”
  “二师兄说,在瑶川城时,师尊也常常让他们做莫名其妙的事。但事实证明,师尊每一次都是对的。”十一说,“既然师尊给了方向,我们执行师尊的意图,这就够了。”
  贺铮愣住:“这不可能!”
  这算什么推论?而且,宁明昧还是朵不问世事的高岭之花呢。
  他还要同十一争执片刻。另一边厢房里却传来罗潇惊喜的声音:“汪成,李垚,你们醒了!”
  同门醒来,原本要出门的四个弟子也立刻聚到养伤的弟子身边。
  罗潇和叶灵围着两个集贤峰弟子,即惊且喜。她们见两人眼神空茫,还以为刚醒来时的懵懂,于是道:“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水?”
  汪成看着罗潇,眼眸呆呆的。罗潇正觉得有点不对劲,她刚刚皱眉——
  就看见,汪成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同时在笑的,还有李垚。
  两人捧腹大笑,就像遇见了什么极度使人喜悦的事情一样,直到眼里笑出泪花也不停歇。
  “李垚!汪成,你们怎么了啊?”
  叶灵慌了,可两人只是一直笑,像是三魂丢了七魄。叶灵一急,想摇醒他们二人。结果两人竟然从床上爬起来,挣扎着要逃跑。
  而且,还在不停地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笑声狂喜,当真瘆人。
  宁明昧就在这时候进来。群龙无首,他伸手点住两人穴道,对罗潇道:“把他们搬上床去。”
  两个人被点住穴道,肌肉不能动,却还在用喉咙发出“赫赫”的笑声。叶灵看着两位师兄弟,急得眼眶都红了。罗潇道:“宁峰主,这都是怎么回事啊?”
  宁明昧道:“姜钰,你过来给他们把脉。”
  姜钰身为木灵根法修,懂点脉象。片刻后,她道:“脉象看起来一切正常……”
  她低头,蹙眉,又用力感受片刻:“不对……有地方不对……”
  “他们应该是中毒了!”
  这句话,不亚于石头投入滚水。
  “中毒?”
  “这‘哈哈’笑的,是什么毒?”
  “而且幕后黑手是谁?难道是昨天那人。可那人怎么会这么嚣张,打了人,还要下毒?”
  “不可能的……毒能下在哪里?药和炉子我们都检查过,我们没理由会带任何毒回来啊!”
  一时间众说纷纭。
  唯有宁明昧在房间里环视许久。他的目光扫过药包、扫过碗……
  最终,停在端药的两人的手上。
  手……他转向门外檐下。
  檐下,两把带水的伞静静地躺在那里。
  伞骨粗糙,伞柄处却光滑,像是上了一层薄薄的漆。
  手触碰过伞柄,又触碰碗口和药材……
  “伞是哪儿来的?”宁明昧赫然发问。
  众弟子一时怔住。
  “一个……一个小女孩卖给我们的。”十五结结巴巴地说,“我们看上面的手绘丹青恰好很漂亮,就买下了。她很高兴,还送了我们几朵花呢……”
  宁明昧:“小女孩?卖伞?”
  一个封闭的镇子,几乎没有人口流动,四处都是长居在此的熟人。在这种市场条件下,怎么会有一个恰好在路边卖伞的小女孩?
  而且,伞上还有漂亮的手绘丹青?这种小镇,哪来那种优秀的画师?
  几个弟子一凛,顿时都意识到自己中计了。宁明昧冷冷道:“你们缺锌吗?”
  自觉犯了大错的十五哭着说:“师尊,对不起,我是缺心眼……”
  宁明昧:“我问你们有没有咬手指的习惯。”
  ……还好,所有弟子都没有咬手指。如今受害人,就只有在床上狂笑的两人了。
  宁明昧冷静道:“把伞都拿过来,摆开成一排给我看。然后去洗手。”
  十七道:“师尊,你还看那劳什子伞做什么啊?一把火烧了吧!”
  宁明昧瞥他一眼:“你以为上面的丹青是用来干什么的?”
  作者有话说:
  连城月,你存在感这么低,自己反思一下原因,打个报告出来。
 
 
第43章 训练这种天生坏种的小孩
  早上,罗潇和叶灵留下防守高家,顺便照顾李垚和汪成。
  因此,共有六个弟子出行。
  六把油纸伞展开成圆状,在宁明昧面前依次排开。他坐在椅子上,凝视六把伞。
  “第一把,和第四把位置对换。”
  “第三把,和第六把位置对换。”
  “第二把换到最后去。”
  已知伞柄有毒,几个弟子替他换纸伞位置时都是心惊肉跳,生怕皮肤再碰到其中任何位置。
  然而,宁明昧的指令像是带有某种魔力,促使他们不经思考、以最高效率完成宁明昧的指示。
  贺铮偷偷抬起头,看了眼宁明昧。
  宁明昧没有注意到他的注视。他坐在高府的镶金木雕椅上,交叉双腿修长。
  宽袍大袖拘谨、有礼,本应遮住人体所有肌肤,正如清极宗所有清冷克己的剑修一般。他如清极宗所有修士一般,穿着绣着仙鹤纹样的长袍。
  可那长袍偏偏是群青为底。
  群青,最古老、最鲜艳的蓝色。灼目得摄人心魄,衣袍间隐隐有金色仙鹤纹。多夸张,多过盛,多不被驯服的颜色。
  唯独披在他身上时顺服无比,仿佛生来就应该如此。
  群青衣衫中隐隐露出的肌肤唯有白得透明的脖颈,与骨节突起的手腕。宁明昧屈起的食指叩着唇间,垂着眸。
  他这个姿势放在旁人身上,称不上是好看,甚至可以说有点自说自话般的无礼与目中无人。比起成年人,更多一点狂妄的、沉浸于自己世界里的孩子气。
  贺铮的家族来自一片封建的村落。宗族势力大过天,他从三岁起,就被教育什么符合礼节、什么不符合礼节了。
  宁明昧这种思考的动作无疑是不符合礼节、不考虑他人感受的。
  可他,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几刻的注视却仿佛只有半刻那么短。群青衣袍动了一下,他听见那人冷淡的声音:“六日后亥时,把珠子放到城北后山老槐树下。”
  几个弟子怎么都没想通宁明昧是怎么从那些伞上解读出这些内容的。可宁明昧却毫无解释的意思:“把手洗了。伞放到库房里。等下出去,先去找那个卖伞的小女孩,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六个弟子面面相觑。其中大胆的十七问宁明昧:“师尊,你是怎么看出来伞上说了什么的。”
  宁明昧:“不解释了,回清极宗后又不考这个。”
  ……淡淡的一句话,不知怎的,再次透出邪恶气息。
  十七被冷得打了个激灵。但他依旧勇敢地说:“师尊,可不可以说说……”
  宁明昧单手撑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就这一眼,十七被吓得什么都不敢说了。
  “多大的人了,别人给你什么,就买什么?好好看看,你们给我添了多少麻烦。”宁明昧薄唇里吐出淬了毒的刀,“想明白了吗?”
  十七:“……明白了。”
  宁明昧:“贺铮,姜钰,你们两个修为高,去打听村中的鳏寡孤独者。剩下四个,去找那个女孩。找到了叫我,我过去看。”
  宁明昧一改早上让他们六个去找,自己留在高府里的姿态——变成了让他们先找到人,再叫他过来。
  十一的脑袋一空。
  结果很明显——师尊不信任他们的能力了!
  就像组会因小电驴半路没电而迟到两分钟,就像报告已经改出正确的一版、却不小心把之前那版发了过去,就像审稿邮件被学校邮箱扔进了垃圾邮件里,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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