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时书只好跟他交换了联系方式。
下午回到酒店,傅惊别已经先回来了。
来这里这么几天,孟时书还是头一回这么早看到他,不由有点意外: “今天怎么这么早”
“事情谈得差不多了,这两天就要收尾。”傅惊别说, “今天玩得怎么样”
“还行。”孟时书想了想,还是没把今天没钱付账的事说出来。
一是怪尴尬的,而且他之后也不会出门消费了,最多就是出去逛逛,所以也不用让傅惊别给自己换外币。
至于第二……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下意识抵触让傅惊别知道自己去给周越行作伴参加酒会的事。
就好像自己背叛了对方一样。
孟时书赶紧摇头把这个奇怪的念头甩了出去。都怪傅惊别平时喜欢说那些奇奇怪怪的,他一定是被影响了!
想到傅惊别说生意快谈完了,他还是问了一句: “什么时候回去”
“这边的工作收完尾就能回,当然,你要是想在这里多玩几天,也可以往后推推。”
那倒不用。
孟时书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刚换好拖鞋,就听到一阵砸门声: “傅惊别你丫的,给我出来!”
这鲜明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谁,孟时书跟傅惊别面面相觑,一面疑惑戴琳娜对傅惊别的态度,一面问傅惊别: “怎么了”
“没事。”傅惊别八风不动地坐在沙发上, “你去开门吧。”
“……”
反正不是冲自己来的,他乐得吃瓜拱火。
套房的门一开,戴琳娜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手上的文件往茶几上一摔,怒问: “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傅惊别偏着头,好像不太明白她在说什么。
孟时书默默关上了门,然后回到卫生间,一边放小水洗漱一边侧耳听外面两人的争吵。
“还装!我问你,这些,这些,这些……你都交给我一个人做,什么意思!”
“这不是你份内的工作吗”傅惊别的声音没什么感情,还透着一股冰冷, “你不做难道我做”
“我做可以,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做,孟时书呢,他凭什么可以什么都不做”
听到自己的名字,孟时书连忙把卫生间的门也关上反锁。
傅惊别的声音停顿了一下: “他是来休假的。”
“凭什么他可以来休假”
“他给我请假条了。”傅惊别的语气透露着理所应当, “你没有。”
“你!”戴琳娜应该是生气极了,声音都在发抖, “你怎么可以这样,简直是区别对待!”
傅惊别说: “你要是请假的话,就可以不用被区别对待了。”
戴琳娜吼道: “你这是职场霸凌!”
“先说一下,我可没有霸凌你,你只是做了份内该做的事。只不过现在看到别人不用做,你就心里不平衡了而已。”
“所以你叫我来出差就是叫我替孟时书分担工作的”戴琳娜问, “你就是这么对你喜欢的人的!”
火热的客厅因为这句话而沉默了一会儿,傅惊别用一种见了鬼的眼神盯着他: “谁说我喜欢你的”
“你不喜欢我会跟我订婚”戴琳娜就是觉得他在别扭,丝毫没想过傅惊别不喜欢她的这个可能性, “男人果然是到手了不珍惜的愚蠢生物,我告诉你,你再这么继续迫害我,迟早有一天会失去我的!”
“那就失去吧。”傅惊别慢条斯理地问, “取消婚约你那边提还是我这边提我这边提的话可以给你提供损失,你提的话那受害人可就是我了,你得给我钱。”
……
卫生间里,孟时书都想给他点个赞。
真是纯粹的黑心资本家。
“本小姐甩的你,当然是让我来提。我告诉你,钱你也一分都别想拿到,我全给孟时书,欸你气不气”
“……”
莫名又被cue的孟时书被这个剧情发展惊呆了。
不是……怎么还有他的事
傅惊别也问: “你给他干什么”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喜欢他,既然你的都是他的,那我直接给他心情还好一点。反正我也挺喜欢他的,到时候拿你的钱追人,跟他双宿双飞,我气死你!”
“……”
孟时书默默把耳朵远离了玻璃门。
不是说傅惊别喜欢她吗,怎么一下又喜欢他了
他听得见,他真的听得见。
不要在当事人面前说这种让人尴尬可信度又不高的话好吗他本来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傅惊别,等下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们神仙打架,能不能别扯上他这个炮灰啊!
孟时书把水开到最大,这回是真的不想听到他们说话了。
好不容易外面平息下来,孟时书抹了把脸,从卫生间走了出去。
“戴小姐怎么走了”
孟时书故作惊讶地看向门,问, “发生什么事了,她刚才来势汹汹的,你惹她了”
“没事。”傅惊别拍了拍沙发的旁边,示意他坐,
“我把她的婚约解决了,以后你就不用再担心这个了。”
……
孟时书默不作声低下了头。
他怎么就忘了这件事!他怎么就忘了,他跟傅惊别的爱情之间(误),还阻隔着一个戴琳娜!
现在这个“阻碍”离开了,他要怎么继续给自己找借口啊!
【早点这样不就好了,早这样我就不用这么大费周章想解决婚约的事。】
……
【还非觉得我喜欢她要迫害她,我喜欢她怎么会迫害她,看我迫害过孟时书吗】
……这不是经常的事吗
【还我喜欢孟时书,还要去追他,追得到吗孟时书可是对我要死要活的。】
……真的别说了。
再说下去,他都怕他要跟戴琳娜一个阵营了。
【她到底是会为什么觉得我喜欢她啊,这么自恋吗,我有做过什么让她误会的事吗,没有吧】
不,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跟她没什么两样。
“在外面吃饭了吗”傅惊别问, “要是没吃的话,我们去餐厅吃。”
孟时书正巴不得逃离这个灾难现场,闻言忙不迭点头。
结果没想到在外面吃饭也能碰到戴琳娜。
她穿着一袭红裙,及腰的大波浪在灯光下闪闪发光,脚边的鱼尾随着她的脚步而摇曳生姿,看上去迷人极了。
此刻,她挽着身边男人的手,高傲又不屑地走了过来跟两人打招呼: “没想到出来吃个饭都能碰到你,晦气。”
……
孟时书扭头看向四周,很想说一句你可以不碰到的。
旁边这么多空桌啊喂!
“介绍一下,我新男朋友爱德华,八块腹肌。”她转头向爱德华,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不识货的前未婚夫。”
“哦,失去你真是他的损失。”爱德华捉住她的手在唇边一吻, “但是你也因此获得了一个欣赏你的人。”
“或许很快也会失去了。”戴琳娜抽回手抬头,以一种轻佻的眼神打量着孟时书, “你看他怎么样,跟你分手以后我想追他。”
“当着我的面说这样的话,真是令我难过。”爱德华搂着她的腰, “所以在跟我分手之前,你能给我一点奖励吗”
戴琳娜笑着看他: “床上不行,床下可以,毕竟我们认识的时间太短了,你知道的,中国人一张比较保守。”
不……这已经很不保守了。
孟时书看着面前你侬我侬的两个人,突然有点吃不下饭。
这时,傅惊别偏头过来,在他耳边小声说: “你放心,床上和床下我都不会拒绝你,毕竟我们认识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
孟时书脸上维持的假笑濒临崩裂。
你们!真的!一点也不!保守!啊!
到底是他有问题,还是这个世界有问题
孟时书低头不语,又塞了一口饭往嘴里送。
傅惊别剥了个虾放进他碗旁边的盘子里,也没说话。
“咦,好恶心。”戴琳娜拍着爱德华的肩, “你看,他不戴手套用自己的手给别人剥虾,我真为自己喜欢过他感到恶心。”
……
孟时书看着盘子里油光水滑的虾,更没胃口了。
“别太过分。”傅惊别瞥过去一眼,低声警告, “还有,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今晚别玩得太过分,明天还要给项目收尾。”
“你以为我是没有大局观的那种人吗”戴琳娜不屑地开口, “你放心,就算要离职,我也会把我的工作做完了再说。”
孟时书扯了张纸擦嘴: “我吃好了。”
“你们继续,我们先走了。”
傅惊别也无意多留,带着孟时书就走。
出了餐厅门,孟时书才想起来问他: “你没结账”
傅惊别低着头回消息: “戴琳娜不是要请客吗”
“戴琳娜什么时候说她要请客”孟时书一惊, “我怎么没听到”
“她坐到那里,又不点菜,不就是想请客吗”傅惊别理所当然, “不然她是来干什么的,秀恩爱他们看上去很恩爱吗”
好吧,无可反驳。
“行了,别多想。”傅惊别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没了她,你现在可以好好想想怎么追我了。”
“……”
孟时书移开了目光。
谢谢,并不想。
“行了,回去休息吧,这次散心散得怎么样,心情好点了没”傅惊别说, “明天再玩一天就回去了,你还有什么想玩的,明天抓紧玩。”
。
周家曾经在国内也是大户人家,一百多年前因为各种原因辗转来到海外,为了生存入了美籍,却不敢忘根,家里每一个人都是从小英汉一起学,所以中文说得十分流利,跟国人基本没有区别。
这次会选择跟傅氏合作,不仅是因为傅惊别想要拓展海外市场,更是因为周海威想要趁这个机会发展回国。
“周家在国外一百多年,也是时候该归根了。”
酒会上,周海威端着酒杯,轻轻拍着傅惊别的肩膀, “傅总,这回合作多亏了有你啊。”
傅惊别脸上挂着漠然而又得体的笑: “傅氏在海外的事业也多仰赖周总了。”
周海威的眼里挂着欣赏: “年少有为啊傅总,我合作了这么多年轻人里,你是我最看好的一个。”
傅惊别也客套道: “您也是我见过这么多长辈里最有魄力的。”
周海威“哈哈”笑了两声: “还是老了,现在都是年轻人的天下。傅总还没见过我的小儿子吧你要是见了他,肯定会很喜欢他,我所有儿子里,他是主意最多,也最古灵精怪的一个。”
傅惊别: “周总的两个大儿子都很优秀,想来您的小儿子也不会很差。”
“刚好他今天带了伴来——这可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主动要求在酒会上带同伴,以前他都是不喜欢参加这种场合的。”
周海威看着客厅里大大的旋转楼梯,突然眼前一亮: “他下来了,傅总,我去叫他来跟您打个招呼,我的这个小儿子是整个家族里对中国最感兴趣的一个,往后或许国内的业务我会交给他打理,到时候就拜托你多教教他了。”
见傅惊别站在原地不动,脸色也沉了下来,周海威喊他: “傅总”
“没事。”
傅惊别看着周越行旁边挽着他的手,一身黑色西装言笑晏晏踩着楼梯下来的孟时书,突然觉得一股无名怒火冲上了天灵盖。
他很沉静,眼睛里却酝酿着不知名的情绪,压低的声音让人莫名觉得危险:
“但我想问问,贵公子的这位‘伴’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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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大粗长,希望大家吃得开心!
第28章
酱酱酿酿了!(惊恐)
“这是我的大哥,二哥,书,来跟他们打个招呼。”
周越行带着孟时书穿梭在人群里,好不容易看到熟人,高兴地把孟时书带过去介绍给他们认识。
“这就是你找的伴”
周越诚半眯着眼打量他身旁的孟时书,举止轻佻又有些不怀好意, “也不怎么样嘛,还不如我之前给你介绍的姑娘。”
“二哥,他是我的朋友,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他。”
周越行气呼呼地走到孟时书身边,将他跟二哥阻隔开来,又看向周越晟, “大哥,你觉得呢”
周越晟笑着揉了一下他的脑袋: “你的朋友是客人,是他自己,不需要我们觉得他怎么样。”
相比于行止放浪的周越诚,周越晟可以说得上是十分绅士。
那股被人冒犯的感觉也消了不少,孟时书跟他打了个招呼: “您好。”
周越晟彬彬有礼回了他一句,又转向周越诚: “行了,收收你这幅样子吧,今天是重要的日子,怎么可以在客人面前失礼你瞧,父亲跟傅先生都不高兴了。”
他举着手上的酒杯朝孟时书背后的方向轻轻一举,周越诚跟周越行也跟着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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