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时书:
这个“都忘了跟你说了”和“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住的酒店就订在你家附近的”之间,好像有很大的可操作空间啊
孟时书觉得自己心态又要不稳了,他拿起放在桌上的可乐啜了一口压惊,问: “你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
“就字面意思啊,很难理解吗,还是说我的中文还是不够好没表达清楚”
周越行说: “我们的酒店就是你家附近那个,叫什么……帝什么还是什么豪来着,这些酒店的名字都一个样,太没创意了,我记不清。”
“……”
孟时书不知道他怎么就突然吐槽起人家酒店的名字来了,现在的重中之重不应该是他们为什么会住在他家附近,为什么周越行之前没跟他说啊
他不会觉得这是什么不足挂齿的小事吧
听了快一耳朵茧子都没能从周越行的话里提取出关键词,孟时书只好当了一下恶人,来打断他的意犹未尽: “不是……那个,我能问一下吗,你们是怎么会住到这边来的”
既然傅惊别和周越诚周越行三个人都不可能把酒店定在这边,那就是这件事安排下去的时候出现失误了
“那不是因为我好久没看到你吗”周越行越说越觉得委屈, “我原本想着好不容易能来找你玩,离你近点多省事啊,结果你让我不要去找你,简直白瞎了我的心意!”
“……”
说到后面的时候,周越行声音里甚至带了点义愤填膺的愤怒和委屈,听得孟时书又要觉得自己成了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居然辜负周越行这么真诚的心意。
他简直不可理喻!
在彻底被周越行绕进去之前,孟时书掐了自己一把,及时转过弯来: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这次出差是你订的酒店”
“是啊。”周越行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期待地问, “你察觉到我的心意吗”
孟时书:……
谢谢,心意暂时还没有察觉到,乳腺癌快被气出来了。
他就说嘛,那天听到黎川说在店里看到傅惊别的时候孟时书就觉得难以置信,毕竟那天那时间,怎么算他们都应该在张氏才对,怎么可能跨那么远跑到他这边来
所以是周越行把人引过来的
另一边,周越行还眼巴巴地期待着孟时书能发觉自己的一片赤忱真心,这样他就不用再管他二哥跟他说什么“你年龄还太小”, “等你毕业再说”之类的说辞搪塞,可以光明正大跟孟时书表白了,可是心上人久久没有回话,周越行担心他那边出了什么事,又“喂”一声。
孟时书深吸了口气,为了避免自己冤枉了人,在挂断电话之前,他先问了句: “你们刚到安市第一天的时候,你哥他们是不是没去张氏”
“你怎么知道”电话那头的周越行睁大了眼睛,仿佛孟时书是什么神机妙算的道士似的, “那天张氏的老板说我哥他们刚来不清楚路况,所以先在这边给他们办了个接风宴来着,而且……喂,喂”
电话里突然传来忙音,周越行不解地看着屏幕上已被挂断的提示,愣在了原地,有点不知所以。
他还以为是孟时书不小心按错了,尝试着给他把电话打了回去,那边的提示变成了: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他的书果然是不小心挂断的,现在还在给他打回来呢!
周越行胸有成竹地美滋滋地想着,于是没有再打过去。
正好这时候他哥也进了卫生间,看到他对着手机笑得不值钱的样子,心里一阵嫌恶: “笑这么恶心干什么”
“跟你没关系。”周越行连忙收起手机,瞪了他一眼,防备地看着他。
“一直赖在这干什么”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周越诚嫌弃地打量着周越行, “还没吃够等我走了你再接着偷偷吃”
周越行本来就对他二哥不太服气,听他这么一说,火气立马就冒了上来: “你有病吧”
“哥哥都跟你说了,尿是不能降火气的,说了还不听,你看吧,喝这么多了一点用也没有,还是这么暴躁。”周越诚叹了口气, “听我的,下次喝点正常的。”
“你!”周越行被他三两句话挑逗得顿时把孟时书抛到九霄云外, “别以为你比我大我就打不过你。”
他撸起袖子,一副被挑衅到了的样子,周越诚丝毫不慌,或者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这个弟弟敢真的动手。
还是小时候逗起来可爱,那时候都不会反驳的。
周越诚轻轻“啧”一声,三两句略过刚才那个话题: “刚才给你打电话的那个,寸半是谁啊”
“……”
刚刚还处于暴怒边缘的周越行瞬间平息怒火,随着周越诚这句话响起,他脸上迅速烧上一片薄红: “关你屁事。”
“怎么跟我没关系”周越诚一脸不赞成地摆起了长辈的架子, “父亲跟大哥不在国内,现在我就是老大,你要是谈恋爱了什么的我不得帮你把把关吗你也知道父亲那个性格,他不会允许你随便带女人回去的。”
对,所以他选择带男的回去。
周越行没忘记自己还在等孟时书的电话,他懒得跟周越诚争执,朝他翻了个白眼就出去了。
完全没看见他惯常吊儿郎当的二哥在他身后收了调笑的神色,眼眸在瞬间变得深邃。
。
虽然说周越行这个队友是猪了一点,但至少傅惊别没起疑,孟时书就懒得折腾。他给林至回了通电话,先感谢了一下对方的好意,再说明原因,林至虽然不理解,但这件事说到底是孟时书自己的事,遭遇拒绝,只好不继续劝下去。
他只是在挂断电话前又重复了一遍: “要是遇到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能帮你。”
孟时书感激地挂了电话。
不能出门,家里又没什么别的事可做,他干脆把搬进来就没用过的电视打开,打算随便看点什么调节心情。
然后就发现……电视的落寞不是没有道理的,他来回切换了好几部最近比较火的影片,没有一部是能熬过前五分钟的。
孟时书干脆打开手机,就着嘈杂的电视背景音拨弄起来,这一看才发现黎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给他发了很多条消息,孟时书大致看了两眼,都是问他近况的。
说起来他这两天忙着躲人,也确实没跟黎川联系过。孟时书点进聊天框,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说些什么,过了好久才终于打字: [我还好,不用担心。]
[那就好。]黎川又很快地给他回复了信息, [这两天你没回消息,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
孟时书自责地回想了一下自己这两天的经历,最终心虚地发现他因为过于害怕哪天突然看到陌生的好友申请,而短暂地拦截了某绿色软件的消息通知。
孟时书抬头看了眼电视,试图让娱乐圈新鲜出炉的小花那夸张的演技拯救一下自己的尴尬,很久才牛头不对马嘴地回了过去:
[对了,这两天店里生意怎么样]
黎川: [还行,比你走之前又好了点,你记不记得之前有个在我们这订生日蛋糕的小姑娘,她说咱们这的蛋糕好吃,又推荐了好几个新客户来。]
黎川: [还有特别喜欢买纸杯蛋糕的那两个初中生,几次来都没见到你,一直问我你去了哪里。]
黎川: [蕴蕴也想你了,他问你为什么一直不去看她,我说你有事他也不信,说你以前再忙都要去看她,还问是不是她的病拖累你了,你不要他了,我怎么解释都不信。]
孟时书看他说店里这两天越来越好,唇边禁不住漾开一个笑,但一看到黎川说黎蕴的事,就又开始难过起来。
他是知道的,黎蕴被病拖累得太久了,黎川接手她之前,她的父母亲戚没有一个是真心想给她治病的。所以小姑娘内心其实有点自卑,她很害怕别人不喜欢自己,除了在黎川面前,黎蕴很少表现出最纯挚的信任。
哪怕自己跟她接触了半年之久,有时候黎川都打趣黎蕴更喜欢自己,那也一样。
其实孟时书能很清楚地感觉到黎蕴想要多信任自己一点,只不过她心里有一道沟,她跨不过去,除了从小朝夕相处的黎川,她很难真心相信任何一个人。
想到自己这两天的疏忽,孟时书有些自责: [你今天还去看蕴蕴吗,你去看的话,我跟她发个视频吧。]
黎川的消息很快就发了过来: [看,但是待不了多久,我今天要去对账,要是没有问题,上次那批原材料就要付款了,所以会比较忙。]
孟时书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回事,顿时更加不好意思了: [这两天我不在,多麻烦你了。]
孟时书: [实在不行的话可以先闭店,反正现在才刚起步,本来就没什么生意,你还有几天就开学了,不如趁在那之前多玩玩。]
他不喜欢欠别人太多,也是真心想让黎川多休息一下,谁知道对面很快就拒绝了: [不用,我还要挣生活费呢。]
孟时书失笑,知道他也不想欠自己太多,就没再继续劝下去。
不一会儿,黎川又发了消息过来:
[不然后天吧,对完帐以后我还要把店里的东西理一下,我尽量动作快点,后天就可以多陪蕴蕴一点,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黎川是在为自己的事情奔波,孟时书当然不会有任何意见。
两人又寒暄了两句,最后黎川以店里又来客人了结束了对话。孟时书看着手机,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可恶!都怪傅惊别好死不死的非要来安市,周越行还把人往自己这边带,不然他至于这么小心翼翼,连门都不敢出吗
又这么郁闷地过了两天,孟时书终于熬到了跟黎蕴打电话那天。
几乎是视频接通的一开始,小姑娘就迫不及待地抢过了黎川手上的手机,又迅速切换回了平时沉稳的样子,甜甜地冲孟时书打了个招呼。
孟时书没有妹妹,但恐怕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都很难拒绝拥有一个可爱的妹妹,尤其这半年相处,他早就没把黎蕴当外人看了,现在看到她这么一副乖巧的样子,只觉得跳动的心脏都化成了一汪春水。
“蕴蕴好呀。”跟黎蕴说话的时候,孟时书声调总是不由自主地软下几分, “这几天小书哥哥不在,你有没有乖乖听话”
“当然有啦,蕴蕴一直很乖。”黎蕴冲黎川使了个眼色, “哥哥告诉小书哥哥,这几天蕴蕴有没有乖乖的。”
黎川故意逗他: “昨天是谁哭着要小书哥哥的呀,你哭了也能算乖孩子吗”
“算的。”黎蕴肉眼可见地慌张了起来,但还是努力装作没事人的样子为自己辩解, “护士姐姐说了,那不是哭,那是排毒。”
黎川又说: “那是谁今天一定要吃两块蛋挞的”
“哥哥你坏!”黎蕴红着脸用力推了黎川一下,小姑娘家家的没什么力气,但黎川还是很配合地作出被她推开的样子,很快就消失在了屏幕之内。
黎蕴用力摇头,小声向孟时书解释: “我没有,是哥哥说今天的蛋挞没卖完,倒了浪……”
黎川的声音从屏幕外传来: “蕴蕴,哥哥之前怎么教你的,可以撒谎吗”
“……”
黎蕴心虚地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及时改口: “哥哥带了两盒蛋挞回来,我只吃了两个,已经很少了。”
黎川失笑,轻轻揉了揉黎蕴的头: “行行行,是我带错了好吧,下次不给你带了。”
“不要嘛。”黎蕴能屈能伸, “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屏幕在,孟时书也被她的话逗笑了: “哥哥才不乖,明明蕴蕴这么乖还要骗我,对不对”
黎蕴点了点头,又用力摇头: “哥哥不是坏蛋,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兄妹俩虽然平常经常吵闹,但遇到什么事却很维护对方,孟时书逗不过她,只好也重复了遍: “好好好,哥哥不是坏蛋,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刚好这时候黎川再次出现在了镜头里,孟时书故意揶揄他: “是不是啊,哥哥”
“……”
“蕴蕴说她的,你学她干什么”
他说是这么说,耳根却迅速烧了起来,刚才孟时书那句“哥哥”像羽毛一样,声音轻柔又慵懒,或许是才在跟黎蕴说话的原因,孟时书的软调没来得及调整回来,听上去竟然有那么点像撒娇。
屏幕外,黎川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尖锐的疼痛让他清醒了点,刚才升起的那一点旖旎的心思尽数熄灭。
不,不行,不可以。
两人财力,身份,背景都不匹配,孟时书帮过他一次,已经是最大的恩情,他不能把人拉进这噬人的泥潭中来。
跟黎蕴聊了一会儿,小姑娘要休息了,孟时书跟黎川简单说了两句,刚准备挂电话的时候,突然听到黎川说: “对了,这两天傅惊别经常来店里。”
尽管已经有了很多次类似的情况,在突如其来听到傅惊别的名字的时候,孟时书仍然会觉得自己的心脏漏了一拍。
“怎么了”停顿在红色按钮上方的手指默不作声移开,孟时书坐回了沙发上, “他发现什么了吗”
“我看不出来,他是一个人来的,每次都是买草莓布丁,说是合作商的女儿喜欢吃。”黎川轻轻关上病房的门,医院里夜不闭灯,走廊里一片敞亮,但是没什么人,看上去有点阴森。
孟时书虽然想不出傅惊别竟然会主动给合作商的女儿买甜点这种事,但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万一人家就是特别喜欢小姑娘呢在跟黎蕴相处之前,他自己也没想过自己会那么喜欢小孩子。
所以孟时书没太把黎川的话当回事,只是说: “那我建议你给他涨个价。”
黎川原本紧张的心情被他这句话逗得放松不少,他笑着说: “哪儿有说涨价就涨价的那生意还做不做了”
顿了顿,又说: “他虽然没表现出什么异常,但我心里就是觉得很奇怪……我不知道怎么说,我就是觉得他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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