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郁发送给他的信息写着——多芬绑架了萨缪尔,迅速前来救援。
“死了。”
修郁仅吐出两个字,劳伦斯却大骇不已。他猛地望向废墟,半响后神色复杂道,“你……将他杀死了?”
要知道军部还未完全掌握,在多芬掌控下科学院的罪证。多芬仍旧是科学院的院长,如果当真是修郁所为,那修郁可是要进军事法庭的。
“不。”
修郁还没有出声,萨缪尔便冷了神色抢先道,“并不是修郁所杀的。”
“是‘乔纳斯’。”
萨缪尔掠了眼不省虫事的洽奇,死死将罪名全部扣在洽奇的脑袋上,“或者说是假扮乔纳斯的洽奇·厄尔曼。”
这个骇虫听闻的消息将劳伦斯打得措手不及。他怔愣地盯着地上的洽奇,有些失神道,“他是洽奇?!”
萨缪尔斩钉截铁,“是的。”
“我很早之前就有过怀疑,在我赴约时我已经能够确认‘乔纳斯’正是洽奇了。而他假装‘乔纳斯’并将我引过来,也是为了向我与修郁报仇……”
“等等……”劳伦斯制止了萨缪尔的话,随即捂住了额头。他的脑子快要被这巨量的信息给干懵了。
首先,根本不会有虫怀疑‘乔纳斯’可能是只雌虫。其次,洽奇竟然为了报复修郁与萨缪尔,伪装成雄虫,进入科学院利用多芬报仇……
但想想这只星盗头子眦睚必报的性格,以及不择手段的行为,倒也说得通。
此前劳伦斯就不相信洽奇会落败逃离,并在某颗荒星中当只缩头乌龟,然而现在似乎有了合理的解释。
他满眼复杂地盯着顽强的洽奇,感叹了句,“他可真是个虫才啊。”
这话听不出是真情实感,还是暗自嘲讽。
虽然一切仿佛解释得通了,但在再次看向修郁后,劳伦斯的大脑就瞬间清醒过来。
修郁是只满肚子算计的雄虫,毋庸置疑。
劳伦斯可以肯定修郁与洽奇保持着固定的联系,且他对修郁不敌洽奇让他逃跑之事,一直有所存疑。
如果洽奇杀了多芬,那么修郁在这件事中又充当了什么作用呢?
劳伦斯敏锐的眸子打量着修郁,“那你为什么受伤?还是这么严重的伤。”
总不可能修郁去拉架被误伤了吧?
这个理由劳伦斯自己都觉得荒谬可笑。他职业病般,不断诘问修郁。
然而修郁却不漏半点破绽,从容应答,“多芬想要利用我完成他的实验,在洽奇帮他将我引-诱来后,释放了精神类麻痹烟雾。”
“直接导致我的能量暴动。”
他冷静道,“这些伤是在我意识不清的时候,出于自卫本能与他们打斗形成的。”
“但多芬最终的死因是洽奇反水,向多芬注入药剂才导致的药物置死。”修郁回视着劳伦斯,微笑道,“如果军部找到尸体,可以检测一下。”
劳伦斯微眯了眼。
修郁并不畏惧,因为事实就是如他所说。他仅仅是在其中充当了一个推手的作用,就算军部再怎么查,都无济于事。
“我可以作证。”
萨缪尔忍不住出声,“我是第三方证虫。”
“……”劳伦斯隐约知晓修郁肯定耍了什么手段,可视线停顿在他的脸上许久却又无可奈何。
他又瞧着自己那——如果修郁有罪,便恨不得替他顶罪的外甥。没好气道,“这军事法庭还没开庭,你就当上第三方证虫了?”
他的外甥抿了唇,眉宇间仍旧急切。劳伦斯终于认了命,他可爱的外甥被修郁哄骗得没救了。
劳伦斯盯着二虫道,“这些口供留着回军部后再录。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军事法庭由不得军部插手。”
那完全是由联邦和科学院审判的。
修郁眉眼微动,却也没有太多表情。他与萨缪尔登上军部的战舰,而劳伦斯厉声下令挖掘多芬的尸体。
因为伤势过重,修郁与洽奇分别被送进了军区医院。萨缪尔则返回军部做了第一轮笔录。
多芬身死的消息无疑引起了剧烈的动荡,军部、科学院以及联邦多年来,维持的平衡关系被彻底打破。
军部与联邦蠢蠢欲动。
希特恩、文休等虫开始与科学院交涉,忙得不可开交。反而是被调查的萨缪尔,有了空闲。
但他知晓这个空闲是短暂的,尤其在修郁伤势转好后,修郁和他将会被分别隔离起来,以配合审讯。
想到之后的难以预测,萨缪尔没有犹豫录完口供后直奔军区医院。他以上将的名义,要来了对修郁的探视权。
这是他第二次以权谋私。
萨缪尔不耻地蜷缩了手指,却还是推开了那扇门。
修郁正阖眼,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大概是在修复自己耗损的精神海域,他似乎并没有感知到他的到来。
萨缪尔提起了心脏,静悄悄地来到修郁的身旁。就像是被虫神偏爱过般,即便紧闭着
双眼,修郁整只虫也俊美矜贵得熠熠生辉。
连有些刺目的阳光,在穿透了玻璃后都变得温柔起来。如同泛着粼光的河流,静静流淌在他的身上。
萨缪尔屏息,他感受到自己的爱意正随着阳光流淌。指腹轻柔地触碰上修郁的眉弓,不自觉地滑到修郁的唇上。
他想要被亲亲。
这个念头浮现的瞬间,清冷的眼底涌现出痴迷。他情不自禁俯身,在两唇即将相触的瞬间,小声嗫嚅道,“修郁你不能亲亲我,就换我来亲亲你好不好?”
他知道修郁不会回答。
因为他是故意的,他偶尔也想对修郁使点坏。
可萨缪尔错了。
他总是使坏不过修郁。
就在他极其专注地落下这个吻时,一双手忽然搂住了他腰。长睫像被惊扰的蝴蝶,不停乱颤。萨缪尔来不及掩饰脸红,眼中的痴迷欲色便被修郁收入眼底。
“教官,我可是伤员。”刚苏醒的嗓音,质感沙哑得犹如在蚌肉中碾磨的沙粒。
“现在要亲亲是想折磨我吗?”
“……”唇下痣狠狠战栗了下。
萨缪尔一想到之后短时间内都不能与修郁相见,便有些难忍起来。尽管羞耻,但他还是拿乔着那双水色潋滟的眼睛直视修郁。
“对不起雄主,我错了……您要惩罚我吗?”滚烫的唇若即若离在修郁耳畔,他咬着清冷微颤的尾音,小声道,“尽情将我玷污的那种……”
第91章
“那不是奖励吗?”
修郁的五指摩挲着萨缪尔的指缝, 在对方紊乱的心跳律动中,缓慢而有力地插了进去。
薄唇勾起,侵略感极强的眸子掠着这只想要“惩罚”的军雌, “教官, 惩罚可不是那样的。”
萨缪尔呼吸一窒。
修郁漫不经心的姿态, 与侵略感十足的视线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他像是披着高贵皮毛的狼, 在锁定住猎物的下一秒,将猛地撕开优雅的假象,露出令虫战栗臣服的躯体。
而萨缪尔就是那只被锁定的可怜小羊羔,在修郁的视线中止不住地发颤。
但这个发颤并非恐惧, 而是愈来愈强烈的难忍。他已经使出浑身解数了,可修郁不仅不给他奖励, 还回绝了他想要的惩罚。
他忍不住回蹭着修郁的指缝,撒娇般在修郁的唇上轻啄了下。随即抬眸,泠泠地盯着修郁, “那雄主说……要怎么惩罚?”
军雌的眼睛水雾迷离,仿佛只要他再回绝一次便会立马破碎, 焦急到啪嗒啪嗒坠落。
修郁喉中发紧,但看着焦急的萨缪尔,却坏心眼地想要让他更加焦急点。
他将萨缪尔带到了病床上,在萨缪尔咬唇自觉跨坐上来时,来到他的耳边低哑道,“既然是惩罚,那就得让教官自己来。”
这句话令萨缪尔长睫乱颤。
除了几次引-诱与失去理智外,他很少在这种时候占据主动。萨缪尔羞耻不已, 尤其在听到修郁接下来的话后,更是脸色通红。
“教官, 你可得小心点。”
修郁微笑,“让你的雄主瞧瞧,军部的军雌都是如何照顾伤员的。”
如何照顾伤员……
萨缪尔找不到一丝理智,任由热浪驱使,颤唇道,“首先……伤员不能擅自动弹。”
很好。
这听起来像是对他自己的惩罚。
尽管修郁微眯了眼,但他还是饶有兴趣地听军雌一本正经地胡诌。
他询问,“接下来呢?”
“接下来——”被咬得发红的唇波弹而出,萨缪尔双手撑在修郁的胸膛。片刻后,随着军装衣摆起伏,他用了些磨蹭的肢体语言。
萨缪尔红脸道,“伤员如果感到难受,或是疼痛,请及时与治疗虫员反馈。”
难忍的虫变成了修郁。
修郁半响没有回过味,他教官似乎有些扮演的天分。他想要说点什么,或者解除这该死的惩罚。
可还没等开口,这名“治疗虫员”却忽然俯身。
衔住了他的喉结。
紧接着,舔-舐的湿濡感便微凉地传递上来。
“……”喉结滚动得艰难万分,修郁搂住萨缪尔的腰身。在萨缪尔毫无防备之际,猛地下拉。
额头抵上了额头。
心脏剧烈律动,四目相对间,修郁嗓音哑得彻底,“我着了你的道吗?”
萨缪尔颤着长睫,没有回答。修郁却继续道,“请问我的治疗虫员,你是在反向惩罚我吗?”
萨缪尔这才再次抬眸,仿佛无措嗫嚅,“……不行吗?”
然而他不住弯起的唇,却表达出截然不同的情绪。修郁暗着眸子想,他着了这只军雌的道也算是情有可原。
“当然可以。”
修郁吻上了他的唇,“我从来不计较这个。”
……
冷清的走廊,滚烫的病房。好在门缝足有严实,半点靡靡水声都不曾泄露。
雄虫在床上的话,不能相信。在不知过了多久后,萨缪尔终于知晓了这个道理。
修郁分明说他不计较,但却变着法子惩罚了他这只“治疗虫员”。
怎么会有这样的病虫。
萨缪尔裹着军装,被修郁抱着怀里忍不住想。他的嗓子已经疼得不想说任何,而红到快要滴水的眼睑在控诉着修郁的“恶行”。
“好了。”修郁为他扣上了最后一颗纽扣。这令修郁有种亲手拆开的糖果,再亲手包装上去的诡异成就感。
事后的军雌总是怔怔的,修郁亲吻了下他的脸颊,询问道,“教官你在想什么?”
尽管喉咙已经疼得厉害,但萨缪尔仍旧对修郁百问必答。他道,“我在想你太欺负我了。”
这话令修郁勾了唇。
因为他口是心非的教官,一面控诉,一面却不由自主地往他怀中蜷缩,就仿佛要长在他的身上般。
等隔离审讯的时候可要怎么办?他的教官似乎有些分离恐惧。
修郁询问,“你准备好了吗?”
萨缪尔知道修郁说的是审讯的事,但他不想回答。而是抚摸着自己的腹部,思考着修郁注射的东西是否被吸收。
他太想要第二枚蛋了。
如果漫长的隔离审讯有崽崽和第二枚蛋陪着,那他也能够忍受吧?
萨缪尔的眼底再次浮现出痴迷,他不顾身体的酸疼猛地回头,精准捕捉上修郁的唇。
迷离的粉色几乎占据了他的眼睛,他带着修郁的手触碰上刚扣好的纽扣。
“修郁,我觉得有些难受。”
“再帮我解开一下吧……”如此含蓄,却谷欠色拨撩。
面对这样的军雌,那只雄虫能够坐怀不动。修郁任由萨缪尔再次将他扑倒,深眸笑道,“教官,你似乎不爱长记性。”
刚控诉他欺负他,现在却还想要继续被欺负。
渴望蛋的执念已经搅乱了军雌的大脑,他本能地散发出熟糜的气息。极尽迷离道,“那这次,雄主教我怎么长记性吗?”
*
两天后,科学院现任院长之死正式进入了调查程序。萨缪尔也不得不与修郁分开,开始被军部隔离调查。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消息——洽奇醒了。这只星盗被抓了个现行,脱出了乔纳斯的伪装被关押进军部大牢。
经过数小时的审问,真正的乔纳斯的下落终于被查出。如洽奇当初所言,他并没有杀乔纳斯,而是将其扔在了某颗荒星上,交由自己的手下看管。
这倒也算他还有点良知。
只是对于谋杀多芬之事,洽奇一口咬定是修郁主使。这令军部感到难办,更令萨缪尔蹙眉。
萨缪尔找到了劳伦斯,“舅舅,我想要单独见洽奇一面。”
在军事法庭没有开庭前,当事虫是不能见面的。尤其萨缪尔的身份特殊,还可能涉及到职权问题。
“萨缪尔你该知晓军部的规定。”劳伦斯没有想到萨缪尔会提出这个要求,为了自家外甥着想,他当即是拒绝的。
“舅舅,只有这一次。”萨缪尔抿唇,扯住了劳伦斯的衣袖。
劳伦斯心下复杂,他清冷刻板的外甥,自长大后第一次跟他撒娇。作为“老父亲”的劳伦斯,心软到不行。
然而一想到他是为了修郁那小兔崽子,才扯着他衣服撒娇后……劳伦斯刚上扬的唇角,顿时耷拉了下来。
他蹙眉道,“萨缪尔,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为了一只雄虫,铤而走险。
萨缪尔抿唇,甚至唇色有些苍白。他已经将自己唾弃到不行了,他甚至觉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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