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多芬怂恿奥尼斯摧毁修郁的海域,使修郁跌落神坛。现在的修郁开始着手将多芬困在奥尼斯的躯体里,哪怕拥有再完美的海域,也只能被囚困在军部的大牢里,无法动弹。
“奥尼斯。”修郁隔着审讯室的玻璃,注视对面的虫子。
他呼唤了多芬的新名字。
这是第一步。
“说说你是如何谋害多芬院长的吧。”这是第二步,通过莫须有的罪名牵制住多芬,以防他的势力壮大。
多芬杀死了多芬。
这无疑是可笑且无法实现的。但当多芬选择从奥尼斯身体中复活的那一刻起,这个假命题却变成了真的。
或者说修郁让它成为真的。
奥尼斯神色晦暗,“我并没有谋害多芬院长,难道不是你谋杀了他吗?”
狡诈的老虫子从最开始就谋划好了,在以死证道的同时,把自己身死的罪名推到修郁身上,以此困住修郁。
可他显然没有想到,在修郁的操作下,最终被囚困住的竟然是他自己——奥尼斯这具躯壳。
“奥尼斯,不要在狡辩了。”修郁勾唇,强制将多芬拽进这出心知肚明的戏中。他道,“洽奇·厄尔曼已经认罪了。他招供了是你利用他,让他通过萨缪尔上将将我引到工厂。而后释放出精神类麻痹烟雾,导致我能量暴动。”
“这种药剂,只有最高权限的研究虫才能弄到吧。”修郁交合了十指,眼底闪过暗芒,微笑道,“不是你,难不成是多芬?”
这是个陷阱问题。
奥尼斯如果承认,那就直接证明他的确有谋杀多芬的嫌疑。但如果他不承认,那就证明死去的多芬很有可能自身存在问题。
然而无论是哪一种,都会给军部可乘之机,以此彻底调查科学院。
奥尼斯保持缄默。
他盯着修郁,眼眸深到仿佛跌进了漆黑的旋涡里。修郁一直在颠覆他的认知,他没有想到,他培养出来的雄子当真成长到可以囚困他的地步了……
“我似乎需要重新审视你了,修郁。”片刻后,他仿若感叹。
“不如先审判一下你自己吧。”修郁无视了他那些恶心的感情,冷然地调出了影像资料,资料中正是在军区医院接受治疗的“多芬”。
“多芬院长已经证实了,是你通知他前往工厂的。”
“他不是多芬。”奥尼斯脸色沉冷了起来,他如何猜不到这是那只星盗的伪装。
可修郁却冷笑道,“你既然说他不是多芬,那真正的多芬又去哪里了?”
闭环。
还是死循环。
奥尼斯再次陷入了缄默。
一股比虫之将死还要强烈的无力感,涌上了他的心头。如果他还是多芬,他大脑设想的所有应对措施都可以付诸实际,然而他却被困在奥尼斯的躯壳里。
他仅仅是一个首席,甚至还成了谋害自己的罪虫……
“修郁,你让我出乎意料。”隔着审讯室的玻璃,奥尼斯的眼神灰蒙蒙。他缓缓道,“所以下一步,你准备怎么走?”
制止他成为下一任院长。
把莫须有的罪名按在他的头上,将他困在军部,然后呢?
修郁的第三步——他起身,对着获得了崭新的躯壳,却即将失去一切的多芬,微笑道,“当然是成为科学院下一任院长。”
这句话猛地令奥尼斯紧缩瞳孔。
修郁弯了腰,唇角勾出嘲讽的弧度。对着奥尼斯,以及躯壳内的多芬,微笑道,“从始至终,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不屑于拥有。”
“哪怕是这个首席之位。”
“奥尼斯,曾经的你赢不了我。现在这副躯壳里的你,同样赢不了我。”
修郁粉碎了奥尼斯与多芬的妄想,修-长的手指敲点了玻璃,漫不经心道,“你的研究真的成功了吗?”
“你们俩的海域无法融合吧?”
不然,在奥尼斯躯壳里的多芬早就逃窜出去了。
秘密被戳破的奥尼斯脸色骤变,无法融合的海域猛地刺疼起来。他有些难以控制,像是被奥尼斯躯壳深处不甘的情绪操控了般。
表情龟裂道,“闭嘴,我的研究成功了!”
老虫子居然也会露出恼羞成怒的模样。
修郁在离开前,留下了最后的嘲讽,“我说过,任由你操纵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审讯室的门被关合,无尽的黑暗将奥尼斯蚕食。在黑暗中,他仿佛瞧见了自己血肉模糊、腐朽恶臭的躯体……
而他崭新的躯壳,却仿佛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老化、血肉凋零。
多芬如困兽般的嘶吼在躯壳深处响起。
不,他不该是这样的。
“多芬露出破绽了吗?”上将的办公室,萨缪尔看着审讯回来的修郁询问道。
“没还有,但那只是迟早的事。他会坐不住的。”修郁并不担心,只要多芬一天不说出自己尸体的下落,那么军部就有理由一直与多芬耗下去。
这个死局,多芬短时间内难以挣脱。
但修郁必须要比多芬多走一步,所以他不得不向萨缪尔坦白。
他触碰上萨缪尔腰,望着他的眼睛道,“教官,我得告知你一件事。”
萨缪尔微顿,疑惑地回望修郁。
“我可能无法再当你的副官了。”
听到这话萨缪尔猛地怔住,随即下意识询问,“你要去哪?”
“暂时保密。”
修郁没有回答,指腹在萨缪尔的腰侧摩挲,“最后一次了,在这个办公室……”
他扫过四周的陈设,深邃的目光最终停留在萨缪尔的脸上。唇忽然触碰上他的耳廓,咬着上扬的尾音,询问道,“我亲爱的上将,你要跟我在这里制造点有意思的留念吗?”
萨缪尔心脏一颤。
但他显然理解到了修郁的意思,清冷的脸上有了些可疑的薄红。
所以,这一次是上将与副官吗?
第96章
当办公室的门窗被关闭的瞬间, 萨缪尔神情骤变,判若两虫。薄红从他的脸上褪去,只剩下禁欲的清冷。
“副官, 你想要去哪?”
他很快适应了新剧本, 属于高阶军雌独有的权势感扑面而来。萨缪尔学着往日的修郁那般, 下颚线扬起锋利而漂亮的弧度, 抬眸冷淡地掠着眼前的雄虫。
冷感,像是羽毛骚动虫心。
脊背挺拔的上将走向了他的副官,唇下痣波弹出性感的弧光,质问道, “你仅仅是一名副官,却想要违背我的命令, 逃到别的地方去?”
萨缪尔像是对待不听话的犯虫般,用严苛到极点的工作态度,对待修郁。
他望着他, “你要去哪。”
修郁没想到他的教官入戏得这么快,而且似乎还是拷问的场景。
清冷严苛的上将, 拷问着他不听从指挥的副官。
萨缪尔甚至还加入了点小心思,想要以此套出他对他保密的去向。
真不愧是举一反三又好学的上将。
修郁缓缓勾了唇。
可他的唇角才刚扬起,萨缪尔严苛的视线就再次逼了过来。他泛着水色的唇一张一合,倾吐出没有感情的话语,“我有让你笑了吗?”
“副官,你真的很不听话。”
他认真的模样,旁虫瞧见了都会信以为真。以致修郁在思索,他的教官是不是借此抒发自己的不满。
“可我就是这样, 上将。”
修郁勾唇。半倚在桌前的漫不经心,与不服管教的副官形象完全契合。萨缪尔的唇有瞬微抿, 随即欣长迷人的身体倾覆过去。
“这样呢?”他的手不知几时绕过了修郁,从从抽屉里掏出什么东西。
随着“咔哒”一声响起,注意力全然在萨缪尔脸上的修郁,手腕突然被什么东西拷起。
“咔哒。”
紧接着,又是一声。泛着寒光的金属物件终于映入了修郁的眼帘,那赫然是一副银色的手-铐。
萨缪尔居然将这种东西放在办公室里。
修郁的笑意达进深邃的眼底,他掠了眼自己被拷在座椅上的手腕,与萨缪尔交颈,贴在他的耳旁低沉道,“看来,萨缪尔上将背着我这个副官,偷学了不少新知识。”
这句话令萨缪尔耳根红了瞬,但很快他又压制下去。他抿紧了唇,清冷的眼中甚至饰演出了点高不可攀,“修郁·诺亚斯副官,你似乎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从在军校起,修郁就发现这只军雌念他的名字念得很好听。好听到能令虫想象出,他柔软的舌尖是如何顶上软腭,在缓慢碾磨后,把名字送至可以窥探得见——濡粉的唇齿间,顶-弄出来的……
“再叫一次。”
修郁打断了他的话,谷欠色微笑,“我的名字。”
萨缪尔心跳乱了一拍,他当然会满足修郁的要求。他甚至会让这个游戏变得更好玩一点。
“如果你喜欢……”萨缪尔的视线垂落在修郁的唇上,而自己的唇却在若即若离。
“修郁·诺亚斯副官。”
他刻意放慢了语调,让卷舌与翘舌间的喘-息变得清晰可闻。
他听到修郁的气息有了细微的变化。于是萨缪尔冷冽地翘了唇,接回了拷问的话,“你似乎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你是我的副官。”
“你只属于我。”
修郁的眸色深了下来。
他已经无数次承认,他被这只军雌狠狠撩拨到了。然而这并没有结束,萨缪尔再次起身,从抽屉里掏出了一副洁白的手套。
这是军官们参加礼堂集会的必备。
此刻萨缪尔不紧不慢地将洁白的手套佩戴上,他漂亮的长指被包裹进丝绸的面料了,严丝合缝,将指节的每一处细节与褶皱都完美地展现出来。
这堪称得上军部的艺术。
修郁思索了片刻。
正在他思索间,被洁白手套包裹手却触碰上了他的胸膛。摁压着,将他摁坐在椅子上。
修郁单手被拷住,不好动弹。而他冷艳的上将,顶着严苛至极的脸,却堂而皇之地跨坐了上来。
微凉柔滑的布料摩挲在他的脸颊上,从眉骨到鬓角,最终捧起来他的脸。
萨缪尔勾唇道,“我会让你听话的,我的副官。”
“除了我的身旁。”
“你无处可逃。”
他的确无处可逃了。
修郁滚动着喉结想,他似乎的确被眼前的军雌给降住了。
他轻咬住来到他唇边的手指,洁白的布料因为舌尖而有些湿-濡。修郁斜掠着他不可一世的上将,沙哑询问,“萨缪尔上将,你的手还可以干点其他的事吗?”
“……”
萨缪尔的喉结跟着局促滚动,但他保持着姿态缓缓道,“那是另外的工作。”
他拒绝了他。
但萨缪尔触碰上修郁脖颈下方的纽扣,笑得勾虫,“修郁副官,除非你告知我,你要离开我去哪。”
这只军雌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他这么说,哪只虫还舍得离开。当然修郁这种理智脑除外。不过他的理智也有因为眼前这只军雌,而沦陷的时刻。
比如现在。
修郁单手触碰上萨缪尔脊背,谷欠色低哑道,“萨缪尔上将拷问的手段很有一套呢……”
萨缪尔搂住他的脖颈,亲吻上了他的唇,低喃道,“那你还不告诉我吗?”
修郁却道,“萨缪尔上将难道没听过,拷问时也要给点甜头的吗?”
“甜头给足了,副官才会乖乖听话。”
……
萨缪尔用洁白的手套做了另外的工作,唇齿交-缠间红着眼睑询问道,“够甜吗?”
“或许还需要点甜度。”
更加沙哑的嗓音响起,“除此之外,萨缪尔上将还有另外的工作吗?”
*
最终所有的工作,萨缪尔都做了一遍。甜是甜够了,但他仍旧没有拷问出修郁即将调离的去处。
他想副官的嘴比什么都硬。
当然除了其他不可言说的之外。
燥热的办公室终于得到降温,被汗水浸湿的手-铐以及黏黏脏脏的手套都被摆放在桌面上。
两只虫子不嫌热般,相拥着彼此温存。修郁触碰上萨缪尔的腹部,探测着蛋的情况。
因为有第一枚蛋的经验,孕腔很快就适应了第二枚蛋。蛋的情况很好,能量灌溉也十分充沛。
“这枚蛋或许像你。”
萨缪尔轻声道,“它比小维托要安静很多。”
但小维托如果有伴,应该会很开心。萨缪尔的手与修郁的手交叠,感受着蛋的动静。
他喜欢第二枚蛋,也在想念着此刻在陪劳伦斯的崽崽。
小维托虽然是只小哭包,但简直是个万虫迷。萨缪尔已经幻想到,小万虫迷带着更小的万虫迷的可爱场景了。
他的唇角绽放出温柔笑容。
修郁道,“像你也很好,无论是雄崽还是雌崽。”
“因为像你,我都会喜欢。”他补充。
萨缪尔心脏柔软到不行,轻啄上修郁的唇,回应道,“我也是。”
但他仍旧有些好奇,第二枚蛋究竟是雄崽还是雌崽呢?不过比起这个,萨缪尔或许更加好奇,修郁究竟要调任去哪里。
毕竟,他还没收到修郁的任何调任通知。
三天后,萨缪尔终于收到了修郁的相关通知。然而却不是调任,而是离职通知。
这意味着修郁要退出军部。
萨缪尔的瞳孔微乱,而修郁已经没有在军部了。在今早之前,他还以为修郁是去往调任的部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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