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念风看着他脸上血呼哧啦的伤都觉得牙疼,叹了口气:“你若真打遍天下无敌手也不至于受伤了。”
只是他心中惊疑,未曾想江渡这般修为的妖还会被伤成这样,只能说是进入这上古秘境的人都是卧虎藏龙罢。
江渡一顿捣鼓,垂首将断掉的手重新接上,场面要有多血腥就有多血腥,他嘴硬道:“若、若不是本座一时轻敌,才不会被那臭东西伤到!”
他有些心虚地眨了眨眼,鬼知道此处为何会有合体修为的半魔!半魔就算了,身上还有祟气!要命,半魔半鬼的东西压根不可能存在!
他的思绪回到了三日前。
同容念风与叶星辰两人一道进上古秘境时,他本是兴致缺缺的,就想躺在乾坤袋中睡懒觉。谁知一进来就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味道,是那鬼君。
江渡立马精神了,吭哧吭哧从乾坤袋中爬出来,顺着味道一路好找。
好在上古秘境常年昏暗,即使不是夜间,对他来说也没什么限制。
因为不知此处发生过何事,他还特地抓了几个修仙界的弟子问,这才晓得原来这儿是千年前仙魔大战的古战场。他倒是有些印象,也不算,就是在迷雾森林的一百年还是两百年后,仙魔忽然就打起来了,鬼界、妖界好像也参与了那场战争。
江渡当时就在想,鬼界都跟着打了,他们帮谁岂不是就是谁赢,毕竟有那个逆天的鬼君在,能和他过了三招就把他关了那么多年的恶鬼,怎么可能还打不过那些伪善的修士和臭得不行的魔物。
但是好像魔界有个魔族圣子来着,实力很强?江渡不知道,他就是听经过迷雾森林的修士说有魔族圣子在一日,他们修仙界将无出头之日。
他当时怎么问来着。
哦对,他斜倚在高高的树上,翘着二郎腿,用木藤将人悬空,看着修士一脸惊惧的神色,面无表情地问:“魔族圣子是个何物?”
修士抖着身子,不停地吞咽口水,害怕地颤着腿,手还用力扯住藤条,生怕自己被勒死了,几乎是绝望地回答他的问题:“…魔、魔族圣子是魔界最尊贵的存在,是炼蛊炼制的,听闻要用数千名魔族幼童用精血喂养,让他们互相厮杀,最后能活下来的就是魔族圣子…咳、咳咳。”
修士的脸色发青,在巨大的窒息感即将淹没他们时,江渡松开他们了,轻嗤道:“就是魔界用来唬人的东西,这都能吓到你们,当真是无用。”
“阁、阁下,你怕是有所不知,当今世道已经变了,自从魔界诞生了那魔族圣子后,他们大肆虐杀,征战,如今魔界比修仙界还要尊贵了。”修士讨好道。
“哈哈哈——”江渡仿若听到什么笑话一般,“魔界别说用灵力修炼了,他们一族若想修炼都只能用祟气、怨气或者阴寒之气修炼,天下谁人不知魔族地位低下,你怕不是觉得本座在此处待久了,好骗罢!”
江渡幽幽道,吓得那修士连忙跪伏在地上,颤颤巍巍,竖指发誓:“此言当真呐!”
良久,江渡眯了眯眼,大发慈悲地朝他们挥手:“滚吧!”
再次听到消息时,仙魔大战已经结束。
果不其然,还是那个鬼君厉害些,魔界大败,魔族圣子也身陨了。
无人知他是如何死的。
即使又过了千年,他仍然未曾听到谁说过。
就是死了,再无音讯。
江渡回神,未曾想此处就是千年前那场大战的遗迹。
他继续循着味道找去,然后在上古秘境的边缘,他看见了一人。
漫天幽蓝的灵蝶,流光溢彩,一袭白衣的人面无表情地扒着无数的尸骨,若是以往,他只道修仙的人皆是脑子有病,就喜欢阴森森的氛围下找东西。
但是,他看见了无数黑丝,发红的眼尾,以及眉间的红纹莲花!
修长的身影和他漫长的千年岁月中的那鬼君重合起来,江渡几乎一瞬间就懵了:“你大爷的!可算让本座好找!”
江渡做鬼也不会忘记,就是他把自己关了千年!
直到他在这人手中过了十招,这人眼中的不耐,以及渗出的丝丝魔气,江渡又懵了。
虽说上古秘境中是会压制修为的,但再怎么压制,他也是不可能在那鬼君手中过三招的!他是修炼了,他是修炼了没错!但是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他怒吼:“你怎么不修炼了!你是不是偷懒了!”
没说话,眼前这人还是没说话,只是眼神愈发不耐烦。
江渡想起他被那鬼君打趴时,那鬼君眼中分明是挑衅的,还带着调戏呢!怎么可能对他不耐烦!
他又道:“你是不是把我忘记了!该死的!你大爷的!”
眼前人总算开口:“滚,不要打扰我。”
说着,手中除了鬼界的烈火外,还带着魔气。
江渡听到他声音的那一瞬间,猛地松了口气,也不反抗了,硬生生被拍远,“咔嚓——”骨头也碎了。
但他倒是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不是他。”
声音不是,术法也不是,只是个半魔半鬼的怪物罢。
他呲牙一笑,消失在那人的面前。
幽蓝灵蝶扬翼,缓缓停在那人的手上,只见本该白皙修长的指尖,因扒了许久尸骨的缘故,早已血淋淋一片。
谢镜之没跟上去,他不会管一个不知从何处来的疯子。他还要寻他哥的剑,既然找到人了,剑也是要找的,要不然他哥该生气了。
他沉声:“谢思安,你再偷懒我杀了你。”
话落,他身上的魔气慢慢剥离,白衣少年眸里含笑,浑不在意谢镜之的目光。
“我在养精蓄锐,再说哥哥的剑在不在这儿都不知道,你摸瞎找也找不着。”
倏而,谢镜之的手猛地掐在谢思安的脖颈上,眼神阴鸷:“我说了多少次,不准叫他哥哥。”
谢思安挣脱他,干咳了两声,笑着道:“不喊哥哥喊什么?喊哥?”
谢镜之默了。
“啧,”谢思安恹恹,“你也只敢唤他哥了。”
“你只是我的心魔。”说话的人哑着声,面色不虞。
谢思安却忽而笑了:“我是魔,但是你别忘了,我同你无半分纠葛。我的容貌、性格,都是在你的描述中形成,是你揪着鬼界那堆人一个个问的,问哥哥喜欢长什么样的,喜欢什么性格的。”
“唔,”他顿了顿,“或者说,我是替身?”
“哥喜欢那人的替身。”笑意从脸上蔓延开,谢思安心情颇为愉悦,“但你不是,你也不能。”
谢镜之怔了下,钝痛感从胸口翻涌,仿若有重物砸在心头,同时又一脚踏空,然后陷入无尽的失重感中,良久,他听见自己艰涩地开口:“闭嘴。”
第67章 大猛攻
另一边,
等江渡叽里咕噜一顿说完后,他们也成功从上古秘境中出来。
直到出来的那一瞬,长时间来悬在他心中宛若石头的东西总算落下, 他…他活下来了。甚至没有经历原书中被众人追杀的剧情,没有受很严重的伤,没有无法修炼, 而是完完整整的活了下来。
他的丹田里灵力还在翻涌,告诉着他现在已经是金丹修为的事实。也不用害怕某天一觉醒来, 发现自己仍然躺在那张令人窒息的病床上, 然后无情地告诉自己,一切都是一场梦。
叶星辰似乎是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握住他的手, 把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嵌入容念风的指缝中,最后十指紧扣,好在因江渡不能在白日出现的缘故,早早回了乾坤袋中, 但还在说着话,搞得容念风有那么一瞬间有种在别人眼皮子底下悄悄偷情的感觉, 不过这种感觉也不是很差就是了。
叶星辰温声:“怎么了?”
两人的手心都布着层薄薄的湿润,说不上是紧张还是其他原因。
容念风垂眸, 摇了摇头:“没事,只是在想你二十岁及冠礼该送你些什么好。”
他这样一说, 叶星辰怔了下, 握着他的手也紧了几分。
他想到了占星师说的话,在他十六岁时。
那时占星师预言他无法活过二十岁, 他倒是觉得无所谓,宋修远挺难过的, 玉虚宫的师兄师姐也难过,和他说话小心翼翼,生怕他真死了。
他抬眼含笑:“只要是容容送的,我都喜欢。”
容念风呆呆的点点头:“嗷。”
他只是在想,他的剧情是走完了,但容念雪的没有,他还得以容念雪的身份死上一次才行。不过他要是死了,叶星辰肯定会很难过,他还得先和叶星辰说自己的真实身份才好,若是叶星辰生气了,就按着他打一顿,压着他和自己演出死遁的戏。
他想想就觉得头疼,他说的是等叶星辰及冠礼再说,其实是想让他先好好准备宗门大比,若是他现在就和叶星辰坦白,要是叶星辰一时间不能接受,郁郁寡欢,等到宗门大比到了岂不是要被按着打。
原书中叶星辰在宗门大比时还不能重新修炼,谩骂和嘲笑是少不了的,关键还有好多宗门的人打着想和玄天剑宗的天骄一比高低的借口,实际却是往死里打,叶星辰身上留了不少伤。
等先过了宗门大比,宗门大比后的十几日就是他二十岁的生辰,他等那时再说,也能好好做好准备。叶星辰要是真的很生气,他就使劲亲,多亲几下应该就没事了。要是亲也不行……
容念风微微皱眉,心想等到那时恐怕真要床上见了,大不了就是一顿撅。
只不过可怜了叶星辰,他这身板感觉受不了啊。
可能是他的表情太怪了,叶星辰问:“怎么了?”
容念风想象不出来叶星辰躺在他身下的感觉,顿时老脸一红,忙忙摇头:“没怎么,到时候给你个大大的惊喜。”
一夜三次不行就一夜七次,多撅几次,叶星辰累了就没力气说话了。
谁让叶星辰病了那么久,看着就不像会出力气的人。况且他还是个大直男,对着男人他肯定脱不下裤子,既然如此他脱就是了。
这样一想,容念风心情愉悦了起来,他一字一句道:“等我回去我就好好锻炼身体。”
叶星辰说不上哪儿怪,但容念风确实瘦了些,补补身体也是好的。
他应声:“好。”
既是如此,等他回去把古剑换成灵石,先不攒着了,先去火灶房换些补身体的。
忽然,空气中传来江渡幽幽的声音:“……你们俩真当我死了。”
容念风、叶星辰:。
然后手牵得更紧。
…
在修仙界比在凡世要方便很多,最起码是可以开小黑云的。
容念风趴在小黑云上,差点泪流满面。
比他更夸张的是江渡,江渡看见小黑云的瞬间,瞳孔地震,连连惊叹许久,说什么也不相信小黑云是真云。
直到小黑云噼里啪啦给他劈了一通,江渡整个妖都黑了,他是木妖,看着自己被劈得快起火的瞬间,脸上表情龟裂。若不是容念风劝架劝得及时,一妖一云怕是要大打出手。
三日后,玄天剑宗。
容念风从小黑云上跳下,直奔玉虚宫,和叶星辰挥手道:“我先补个觉,就不送你到血月阁了。”
他已经自动代入了自己是个大猛攻的身份,他上大学那会儿总能看见小情侣轧马路,有时候还能看见好几对狗男男在男生宿舍门口依依不舍,每次都大为震惊,分明都是男生宿舍的,大猛攻还要问小受要不要送他回寝室!
现下他是理解那种心情了,不过心有余力不足,他现在只想趴在他豪华大床上睡觉,一切等醒了再说。
被撂在半路的叶星辰:“……你什么时候来寻我?”
容念风想了想,当即道:“醒了就来。”
叶星辰默了半晌:“不要骗我。”
他垂眸,嘴角漾着淡淡的笑,容念风却觉得后颈一凉,怪怪的。
“要不要亲一下?”叶星辰问,眼底克制又隐忍。
“……”容念风呼吸一乱,目光顿时飘忽,紧绷着脸,“亲。”
说着踮起脚,在叶星辰的嘴角亲了下,一触即离。
意犹未尽地感叹:“我要是紧脏得睡不着觉,那你真的是色令智昏了。”
大猛攻都是要满足小受的小要求的,亲一下不过分。
忽然,一双骨相极佳的手扣上他的腰,把他纳入怀中,紧紧抱住他,头枕在他的肩上,是一种渴求安全感的姿势。
良久,他听见叶星辰轻轻叹了口气:“还想亲。”
容念风:“……”
好、好大胆的对话!
他张了张嘴:“白日宣淫。”
叶星辰轻笑出声,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跳得极快,他的耳尖还泛着淡淡的绯红,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容念风在他的眼眸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有些呆。
叶星辰道:“其实我也很紧脏。”
容念风又凑上前亲了他一口,木着脸道:“我感觉快得有些不太正常,你去寻医修看看。”
他顿了顿,很正经地说,“快的男人不好。”
叶星辰:“……”
容念风红了脸,心慌得不行,摇摇晃晃地离开了,落荒而逃。
还好他跑得快,没被宋修远撞上。
宋修远看见叶星辰的一瞬间,揉了揉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狗狗祟祟往前走了几步,见真是叶星辰,顿时大惊小怪起来:“辰辰!你回来了!”
说完用力勾上叶星辰的肩,抓着他的胳膊上下打量:“你这一去就是大半年,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叶星辰捏紧拳头打了他一下,宋修远疼得龇牙咧嘴,叶星辰问:“疼吗?”
宋修远捂住自己的肚子,吼道:“你大爷的!你真打啊!”
“还要不要来再打一下?”
“我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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