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熙南点了点头:“走吧,一起去迎亲。”
北逸骑上马,从桃林出发,穿过羊肠小道,一路穿行到湖山镇。
殿外,一群人堵着门。
“来人是谁?”门内有人问道。
北逸清了清嗓子:“北逸,来接亲。”
“既然来接亲,那就来考一考你。”
习青:“尽管来,尽管来,关于师尊的问题,他无所不知。”
门内的人问道:“那便考考你们诗文吧。”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北逸想了片刻,立马道:“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他那些年可是天天抄写情诗,偷偷塞给师尊。
门内的人又道:“死生挈阔,与子成说”
北逸立马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门内另外一人着急道:“考什么诗词,问点别的啊。”
门内堵门的人一番争论后,随即道:“寒仙尊腰几尺?”
北逸:“两尺。”
“嗯,寒仙尊的身高。”
北逸:“七尺八。”(古代一尺23.1cm)
“那寒仙尊最爱吃的食物?”
北逸:“辣子鸡。”
门内的人又争执了起来:“再换个问题,都问的太简单了。”
寒无愁在门内道:“第一次见面的时间,地点。”
“天兰海城,天齐元年八月初八。”
寒无愁:“来证明一下你的真心。”
北逸:“我的真心天地可鉴,日月为证。”
门外的习青奋力推门:“别堵了,一会都误了吉时了,让我们进去吧。”
陆鸣拿出一些钱:“来,都沾沾喜气,堵这里多累,都拿着。”
堵门的人乐呵地收了喜钱:“可是这投壶总得玩一玩吧。”
门外的人纷纷呼喊着:“对啊,比比投壶,你们接亲的几人,但凡有投壶投的比兆师兄多的,就放你们进来。”
那人信誓旦旦地说着,然后一把将兆知若推了出去:“兆师兄,看你的了,好好投,把他们都比下去。”
北逸一脸无辜道:“兆师弟手下留情。”
小苹果在一旁大喊:“师父,加油,师父加油,不要让着北逸舅舅,师父加油。”
北逸叹了口气,每年玩投壶就没人赢得过兆师弟。
投壶开始了,习青第一个比试,投了两次,一个也没投进去:“算了算了,师兄你来吧。”
慕远握着箭矢,一下投中。
习青拍手叫绝:“有出,十筹。”
兆知若握着一根箭矢,同样投中。
一旁的堵门弟子雀跃道:“有出,十筹。”
慕远继续投,一下投了壶耳。
习青得意洋洋:“贯耳中,四筹。”
兆知若握着双支箭矢,直中双耳。
内门弟子欢呼:“双耳中,六筹,你们可要输了。”
慕远握着箭矢投出,眼看着就要倚杆,可到了壶口边,箭矢却滑落壶中。
习青唉了一声:“北逸,你来。”
北逸紧张得不行,他更不擅长于玩投壶。
投了几次也只投进两次。
兆知若笑道:“北师兄,可不是师弟没让着你。”
北逸:“好师弟,让我们进去吧。”
寒无愁堵着门:“这可不行,你的真心我们可看不到。”
晚沐风:“北兄就差把真心全部剖出来了。”
寒无愁抵着门,瘪了瘪嘴:“你们说,要不要用幻境试一试?”
门内的一群弟子:“必须试,必须试。”
很快他便布下幻境:“幻境自会替你证明你的真心。”
一入幻境,便看到一只蝴蝶精灵,北逸站在暗夜中,一群发着蓝光的蝴蝶精灵慢慢飞来。
“呀,你可算来了。”
“对呀,可算来了。”
“来跟我一起去找寒仙尊吧。”
一只蝴蝶精灵落在北逸指尖:“跟我来。”
蝴蝶精灵行走前方,照亮黑夜的路。
走过蜿蜒曲折的道路,来到一处拐角,蝴蝶精灵:“就是这里了。”
北逸疑惑,面前一堵铁门,他推了推铁门,突然一道白光照射而来,刺得北逸眼睛一痛。
铁门开了,面前的景象竟是白水宫。
不,准确说是前世的白水宫。
月色洒下,拉长北逸的身影,他驻足院中,心跳加速,趟过今生来到前世,他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前世的寒梓瑜。
悲喜交集,还有满心的懊悔。
莲池中的荷花开得正盛。
北逸抬起脚步,慢慢朝着寒梓瑜的寝居而去。
听到寝居内的人一阵咳嗽,他心中紧张万分,房内的人突然咳嗽不止,屋内响起器具碎裂的声音。
北逸猛然推开门,冲进屋内。
地上散落着集聚阵法的道具,寒梓瑜的嘴边挂着血渍,他虚弱地趴在地上猛烈地咳嗽,面色苍白。
前世梓瑜何时病成这样过?
北逸蹲下身想要扶起寒梓瑜,身体却直直穿过了师尊的身躯,在这个环境中,他竟然是虚无的存在。
寒梓瑜着急捡起地上结阵的器具,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器具,捧起那些碎片,眼角的泪簌簌而落。
北逸站在一旁,他想将师尊抱起,想安慰一下他。
寒梓瑜如即将飘零的落叶,身子单薄得令人心疼,面色苍白,嘴唇惨白。
他苦笑了一声,一口血哇得一下流了出来:“终究还是失败了。”
北逸站在他身侧:“师尊,师尊。”
寒梓瑜看不见他也听不见他的声音,他施法抹掉地上的血迹,将器具的碎片整理好,随后扶着桌子慢慢站起来。
突然一个趔趄,整个人突然摔倒在地。
他艰难地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
可试了一炷香的时间,还是没能站起来。
最后一刻,他强忍痛楚,撑着身子,一点点站了起来。
他握着天乾坤,施展术法。
“师尊,不要!!!”
“师尊,这是禁术,不能施展,会反噬的。”北逸扑过去,想要阻拦,可无济于事,他根本触碰不到寒梓瑜的身躯。
寒梓瑜口中的血顺着嘴角流下,天乾坤盘旋在半空,源源不绝的灵力自天际间凝聚而来。
离玄鞭周身透着冥光,鞭子朝着天乾坤而去,两个神器慢慢靠近。
“天地合,乾坤定,天机破!”
寒梓瑜手掌结印,只见天乾坤中呈现出一面灵镜,镜中回放着他们的前几世。
北逸站在镜中看着他们的前世,从素不相识,到后来的几世慢慢相逢,相知,相爱,分离。
杨昭的那一世,成为北逸心中永远的痛……
灵镜中展现了这一世的结局。
他成为魔尊,灭了天下,寒梓瑜以身殉道,死在他怀中,他于多年后自戕身亡。
镜像结束,巨大的灵力冲击向着寒梓瑜胸口而去,他被灵力冲击地双膝跪地,一口血噗得一声喷涌而出。
“师尊,不要!!”
寒梓瑜无奈地笑了,他笑自己,更笑这无法摆脱的命运,他笑天道不公,笑他和北逸的几世折磨。
“本想活着陪你走下去,今生既是无法改变的结局,那便重来一次吧。”寒梓瑜苦笑着,嘴角的血滴落。
便让他任性一次吧,生死他已不在乎,用他的死能唤回北逸一丝理智也好,他们之间本就是死局,存在的意义也不过是互相折磨,这具废躯也活不过多久了……
寒梓瑜撑着阵法,强行以魂力催动阵法,他要以天地灵力凝聚自身,要救下蓬溪阁。
那夜,他与魔尊在床榻间厮磨,他第一次比往常主动了一些。
魔尊向他诉说着称霸修仙界后的种种,许诺着往后会给他各种荣华富贵。
在爱意情意和欲望一起来到巅峰时,寒梓瑜催动屋内的迷药。
魔尊晕厥而去,寒梓瑜凝聚灵力,将那时光轮回的阵法打进北逸的内元中。
他死后,不会投胎,灵魂会回到前世重新来过。
寒梓瑜无法再陪他走下去,他是寒仙尊,是要守护天下的,他爱上了魔尊,爱上了杀人如魔的魔尊……
死是他唯一的解脱。
寒梓瑜触摸他的脸颊:“对不起,日后别再杀人了。”
第233章 番外-成亲的考验
北逸看着画面消失,他一人坐在房间内,眼神空洞,心像被撕开一个口子。
蝴蝶精灵慢慢飞来:“前世的你可真混账啊。”
北逸一滴泪落下:“是啊,的确混账。”
蝴蝶精灵:“这里有寒仙尊前世写的一些书信。”
“书信?”
“嗯。”
前世梓瑜死后,他翻遍整个白水宫,也未找到他留下什么遗书,这是何时写的。
蝴蝶精灵:“这里有一个障眼阵法,需要你亲自打开。”
北逸盯着面前的橱柜,他凝聚灵力施展术法,一道白光闪过,阵法显露而出。
“怎么解?”北逸不会解这种阵法。
蝴蝶精灵:“真笨。”
蝴蝶精灵落在北逸指尖,推动他的手掌,施展术法,一个印记结出。
只听噔得一声,橱柜里一道暗门打开。
北逸从里面取出灵石和书信。
书信中记录着各种阵法的修炼方式,以及一些药材的用途。
有一页是无忆草的解法……
还有一页记录着魔域之人心头血的用处。
蝴蝶精灵道:“寒仙尊前世已经知晓了真相,可他却没有告知你。”
北逸踉跄了一步,坐在椅子上:“师尊,他前世知晓了一切真相?”
蝴蝶精灵:“是啊,他怕你恢复记忆痛苦,他想要你好好过完那几年,所以哪怕他找到了无忆草的解法也没有对你施展过,他不想你余生活在悔恨中。”
北逸回想着前世的一幕幕,心如刀割。
眼泪落在灵石上的一瞬间,灵石发出蔚蓝色的光辉,一道光影从灵石中闪出,随即面前便呈现出了前世的影像。
“小仙君,你长得好像天上的仙人”
“小仙君,这七日你我同睡一张床,怎么说也有了“肌肤之亲”你,你要对我负责”
“小仙君,嫁于我可好?”
……
北逸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噼里啪啦地流下,他如同一个失去挚爱的孤狼,呜咽着。
蝴蝶精灵:“其实本不想告诉你前世诸多细节,可这些都是寒仙尊的付出和爱意,我想你是应该知晓的。”
“谢谢。”北逸道。
蝴蝶精灵:“这是他前世最珍贵的回忆,放在了灵石中永久保存。”
北逸想起前世那些日子,他常常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有时手边便有几枚灵石。
原来是在看他们初时相遇的景象……
蝴蝶精灵:“好好爱他,切不可辜负他。”
北逸郑重地点了点头,他爱的人,爱他的人,一直都只是寒梓瑜。
师尊,对不起!是弟子之错,余生我将弥补前世种种。
从前世的幻境中出来,蝴蝶精灵带着北逸来到一处湖边:“看到那棵树了吗,那是触发下一场幻境的机关,今生的种种幻境,便不陪你看下去了。”
北逸:“多谢。”
蝴蝶精灵:“一定要好好珍爱寒仙尊。”
北逸:“嗯,一定!”
北逸呼了一口气,他缓缓朝着古树而去。
北逸走到古树下,一道金光洒下,古树的枝叶纷纷飘落,漫天叶落间,一道身影呼啸而过。
“师尊。”北逸呼唤而去。
那人听不见他的声音,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寒梓瑜与红狐在厮杀,他手握无戈,剑刃带风,猛冲而去。
忽而一个飞身而过,师尊自半空飞旋而来,随即他的脚尖勾住树枝:“红狐,你作恶多端,该死!”
北逸好些时日没见过师尊这般霸道的模样,此时在幻境中一见,恍如隔世。
红狐妩媚地坐在屋顶,双腿交叠着,一条腿在慢慢摩挲,她指尖挽着一串灵石,月光洒下,魅惑至极:“寒仙尊好功法,竟叫小女子不知如何应付呢。”
二人在月色下厮杀,一红一白打的不可开交。
也许是见红狐为女子,师尊的攻势减弱了大半的杀伤力,反而以捕捉为主。
二人打斗中,红狐忽然洒下一剂药粉。
寒梓瑜被药粉迷了眼,他欲要再次追击,可眼睛瞬间失了光。
寒梓瑜痛苦地揉了揉眼睛,施法从井中取了水冲洗眼睛。
一根木剑掉落在地,上面刻着从前的小北逸和寒梓瑜,以及慕远和王若楠。
寒梓瑜从地上捡起木剑,他擦了擦木剑上的灰尘,随后一个人落寞地走到亭子中坐下,良久道:“你既选择了他作为你继续活下去,为师便会护他此生。”
北逸心一惊讶,师尊原来在那时起便知晓了他并不是从前的那个北逸了。
画面一转,来到二人从万虚山逃出的那日,师尊被惩戒了九百鞭。
天空乌云压顶,阴风阵阵,师尊一袭白衣跪在惩戒台上。
他只字未提北逸,也丝毫不做辩解。
鞭子自高空裹挟着阴风击来,啪得一声,响彻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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