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远答:“那人没有提及。”
“既是有钱,这两年为何不到望崖巅寻求帮助?”寒梓瑜施展灵力,离玄朝着远处飞去。
“饶命,仙君饶命!仙君饶命!”
慕远手持山平刀朝着猎户而去,他气冲冲地提起刀:“说,跟在后方鬼鬼祟祟干什么?”
猎户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仙君仙君,小人所言绝非虚假。”
寒梓瑜手指一用力,离玄将猎户越捆越紧。
离玄鞭上的倒刃展开,刺进猎户的肌肤里。
猎户痛嚎:“饶命饶命!”
寒梓瑜手指微动,离玄松开飞回了他手中:“为何前几年不来望崖巅寻求帮助?”
猎户低着头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慕远一手将他提起来:“说!”
“是,是大人,大人不让,不让!”
寒梓瑜走近:“什么大人?”
“是欧阳大人,他不让,不让我们去望崖巅。”
寒梓瑜握着离玄:“同无镇怎么富庶起来的?”
“是,是,是是”
“是什么?”寒梓瑜甩出鞭子。
猎户颤颤巍巍说道:“是大人,大人走私,走私货品。”
“什么货品?”
“古物、香粉和灵兽。”
寒梓瑜收住离玄鞭。
王若楠震惊地张着嘴:“师尊,走私可是重罪,难怪这些人不敢来望崖巅寻求帮助。”
突然迷雾再次散开,一阵黑气袭来,寒梓瑜立马护住身后的两位弟子。
黑气散去,寒梓瑜转身看着倒在地上没了气息的猎户。
王若楠立马跑了过去:“师尊,死了。”
慕远立马飞身想要追寻黑气的去向,被寒梓瑜一鞭子卷住:“不必追她。”
“师尊,师弟还在她手里。”
寒梓瑜嗯了一声:“她暂时不会动北逸。”
王若楠将猎户的眼睛合上:“师尊,这女鬼行动迅速,功力好强。”
寒梓瑜甩出鞭子卷着两位弟子飞出酒楼,下一刻酒楼坍塌。
寒光仙子再次从瓶中散开:“梓瑜,正北方有活人气息。”
寒梓瑜转身看向身后两人:“跟紧我。”
三人来到镇子的正北方,一团邪火燃烧得正旺。
旁边一个女娃娃啼哭不已。
寒梓瑜看了眼墓碑旁的女娃娃。
王若楠靠近将小娃娃抱在怀中:“别哭别哭,师尊,她应该饿了。”
寒梓瑜从怀中掏出在那家饭馆留的点心,递给了王若楠。
王若楠掰了一小块喂进女娃娃口中:“别哭别哭。”
寒梓瑜的目光很冷,他看着几个墓碑上的字。
王宇之墓
王家之主王石天之墓
王夫人之墓
还有一块墓碑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应该是佣人婢女的名字
寒梓瑜御剑将王若楠和那女娃娃带到神明殿:“小七,在这里好好呆着。”
王若楠茫然:“那师弟怎么办?”
“师尊和你师兄去找。”寒梓瑜环顾神明殿,只有这里是最安全的。
慕远和寒梓瑜在同无镇穿行。
狂风大作,暴雨袭来,电闪雷鸣,枯枝乱舞,瓦片掉落。
雷声雨声风声交加。
师徒二人迎着大雨走在泥泞的道路上。
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
“前尘旧梦不须记,一场浮尘堪落定。”
“啊哈哈哈,哈哈哈。”
声音直击人内心深处。
慕远捂着耳朵,痛苦的回忆袭来。
寒梓瑜施展灵力破了女鬼的法力,声音散去。
“啊哈哈哈,世人皆苦,世人皆苦!”
黑气环绕在半空。
铃铛声音响起,随即一声猫叫。
红衣女子坐在屋顶,咯咯地笑着:“寒仙尊,好久不见。”
慕远看向屋顶的女人。
寒梓瑜立马挡住慕远视线:“别看她,是摄魂术。”
“师尊,她们是一伙的?”
寒梓瑜甩出离玄飞身来到屋顶,和红衣女子打斗了起来。
“仙尊竟欺负我一弱女子。”
青光四起,瓦片掉落,轰隆一声雷电袭来,屋顶被雷电击中房屋坍塌。
红衣女子的头一转变成了狐狸,她尖锐的声音透着魅惑:“仙尊,我,美吗?”
寒梓瑜一鞭子甩了过去,灵力施加,离玄卷住红衣女子的腰身。
红衣女子吃痛:“啊,仙尊一点不懂怜香惜玉呢。”
寒梓瑜拧着眉头:“妖女!”
无戈飞出,在触到红衣女子的瞬间,她化成一只红狐,跳到屋顶,沿着檐角走着,站在角顶。扭头看向寒梓瑜:“仙尊,送你的礼物要好好收着哦。”
第43章 红白双煞
叮叮当当的声音自远处而来,暴雨如注,狂风将枯枝败叶卷起。
“师尊那是什么?”慕远问道。
浓雾中两行队伍自两侧缓缓而来,红白双煞。
乐队吹奏,一边喜庆一边哀伤。
白纸飘零,哀乐奏响,唢呐既出,百鸟四散。
红轿前行,喜调悦耳,锣鼓喧天,花香飘逸。
“是鬼障。”寒梓瑜扯住慕远将其拉到身后。
慕远看着红事队伍的领头:“师尊,他们是人吗?”
寒梓瑜噤了慕远的声:“不是,是附着灵气而活了的纸人,别说话,会暴露我们的气息。”
白事队伍的领头披麻戴孝,悲痛欲绝。
红事队伍的领头面带笑意,手舞足蹈,大声呼唤着:“魔王娶亲,万物让道。”
寒梓瑜利用钟身罩隐了两人的气息。
白事队伍吹着唢呐,领头洒着白纸,雷雨交加,白纸被雨滴砸在泥泞的路上。领头悲戚道:“尊主身陨,天公流泪。”
寒梓瑜盯着两行队伍,白事队伍并没有留下脚印,可红事的队伍却有着深深浅浅的脚印。
狂风吹过,轿帘被吹开一角。
轿子里的新娘披着盖头安安稳稳坐在上方。
两行队伍马上碰到一起。
白事的领头却先一步停下了脚步:“咦?殉葬的人?”
红事的队伍立马躁动了起来,领头丢掉手中的铁锣:“魔王娶亲,万物让道。”
很明显两行队伍都发现了钟身罩的存在。
寒梓瑜立马去掉了钟身罩,甩动离玄。
离玄卷住棺木,电闪雷鸣之际,他一下劈烂了棺木。
下一秒,白事的领头瞳如铃铛,浑身叮铃铃的响着。
很快一行又一行白事的队伍随之而来。
领头低笑着:“尊主您地下有灵,殉葬之物已寻得。”
寒梓瑜看着身后浩浩荡荡的白事队伍,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
他轻声对慕远道:“一会进棺木,隐藏气息。”
他倒要看看这些东西到底去往哪里。
寒梓瑜与领头斗了一会法,便装作灵力散尽,任由几个纸人将他抬进第一口棺木。
那棺木看着极为昂贵,远远闻去便有一股檀木香气,棺木打开的瞬间,里面透出珠宝的光泽。
寒梓瑜屏住呼吸装死,也被扔进了棺木里。
躯体被扔进的那刻却没有意料之中撞到东西的痛感,还有种温热的触感。
离玄沿着他手臂而出,青白的光照亮棺木。
他看清了棺木中人的脸颊,通身的气质和北逸有点像,此刻突然觉得或许北逸应该长这副摸样而不是现在的少年样子。
可若他知晓北逸是重生而来,且重生在了今生他徒弟身上,他一定不会像此刻如此镇定。
离玄隐了光缩回寒梓瑜手中。
寒梓瑜再次甩出离玄,青光四起,眼前人的模样刺痛他的眼眸。
方才只觉得熟悉却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会和脑海中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他轻轻咬着唇,晃了晃头,不可置信地盯着棺中人。
眼前人是谁?尊主身陨?他是哪位尊主?
大雨砸在棺木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听起来犹如玉珠落地的清脆声。
棺中人身着墨云黑袍,腰束铜黑色腰带,头戴古质银冠,剑眉入峰。
寒梓瑜捂住胸口,心一阵一阵绞着疼,疼得他无法喘息。
离玄不受控制地朝那人而去,缠绕在棺中人的指尖,绕了两圈后,青光闪耀。
寒梓瑜不解地看着离玄,这鞭子向来只听自己一个人使唤,为何会主动靠近除他之外的人。
这人到底是谁?为何会和他脑海中频频出现的人一个样子?
队伍行走迅速,再加道路颠簸,棺木左摇右晃。
寒梓瑜一个不稳滚到了棺中人的怀里。
一股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为何会这样。
寒梓瑜又摸了摸他的脸颊,触感确如活人无差,甚至还有温度,这不是纸人附灵而成吗?怎会如真人一般?
前行了一会儿,棺木翻转,寒梓瑜立马顶住一面棺木。
一股未知的力量将他环绕,寒梓瑜稳稳落到此人怀中。
他的头贴在黑袍之人胸口。
一些奇怪的画面闪过,似乎这场景从前就已经历过。
寒梓瑜屏住呼吸,离玄松开了黑袍纸之人的手。
青光渐若,忽明忽暗。
气氛很是微妙,寒梓瑜又抬眸看了眼身下之人。
这人到底是谁,怎会这么熟悉?
棺木一直摇摇晃晃。
寒梓瑜不敢释放灵力,如若被这成千的纸人试探到,那他和慕远肯定会重伤。
他唤出无戈将棺木刺开一个口子。
透过口子看向外面,大雨漂泊,山路被大水漫过,半座山白压压的一片都是送行的队伍。
领头的在前方低吟着哀歌,叫喊:“尊主身陨,天公流泪,魂归灵聚。”
纸人反应迟缓,它们并不会掌控平稳,棺木摇摇摆摆,七上八下。
棺材又一次剧烈翻转,一双温热的手一把将寒梓瑜揽住。
寒梓瑜身躯一颤,方才似乎有一双手碰到了他的腰。
他转身看了眼紧闭眼眸的棺中人,用内元试探,这的确只是一具尸身。
可刚才的触感是真实的是熟悉的,和脑海中的记忆交织着,令他心痛。
他捂着胸口,心像被线缠绕着,他看不清心里藏着什么。
那熟悉的触感能瞬间将他拉到未知回忆里无法自拔。
他捂着胸口,额上满是汗滴,指尖发白,就像曾经这里被剑穿过般疼痛。
棺木翻滚,木块的碎屑一不小心划破了寒梓瑜的右脸,血瞬间涌了出来。
脸上的血滴到身下人的胸口处,血渗透那黑色衣袍,打在此人胸腔上。
青光停止闪耀,渐渐趋于黯淡。
棺木中仅有那从口子里照射进来的一小束光,堪堪能看到这人的脸。
那人胸口的血顿时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心一阵一阵疼得寒梓瑜难以忍受,耳边飘荡着源自灵魂深处而来的话语。
“你要杀我?”
“尘澜你入魔道,祸乱苍生,你我正邪不两立,今日我受天命斩杀你。”
“哈哈,梓玄神尊,你想斩杀我?还真是痴心妄想。”
模糊的画面闪过,他似乎看到两位神君站在山巅处对战,一白一黑身影交织,神力直灌天地,山巅倒塌。
“梓玄,不如同我回魔界,本尊将封你为后。”
“滚。”
……
寒梓瑜一口血吐了出来,不知为何眼角竟然流了泪,这到底是何处的画面。
他擦了擦泪滴,看向一旁的人,仅一眼,一口血又吐了出来。
棺木中满是血腥气,他撑着身子,痛得浑身痉挛,额头青筋暴起,十指紧抓着棺木,指尖断裂在木板中指尖染血。
“啊!”
封口咒破除,痛苦的叮咛声破唇而出。
寒梓瑜重新为自己施展封口咒,活人的气息不能暴露,他重新隐了气息。
领头的突然停下:“什么声音?”
此刻漫山的白色队伍全部停了下来。
寒梓瑜透过口子看向外面,他手持离玄等待领头的靠近。
领头的一步步靠近,一把掀开了棺木盖子:“活人?”
领头伸出手向里面摸去,他们作为大吸灵气而活过来的纸人,并没有被血点睛所以无法视物。
谁知那纸人的手好巧不巧碰到了寒梓瑜喷涌而出的血。
“血?”纸人发出嘶哑的破锣声。
寒梓瑜握紧离玄,准备直接猎杀面前的纸人。
纸人抓了一手的血,它兴奋不已,抬手为自己点睛。
随即睁开那如鱼眼般无神的双眼,看着棺材里。
寒梓瑜凝住呼吸,正要挥动离玄时。
一股温热的气息将他包围,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他像沉沦海底,挣扎不脱这种令他失魂的感觉。
纸人立马紧闭眼眸,大吃一惊,随即合上棺木,匍匐在地:“尊主勿怪,尊主勿怪!”
寒梓瑜扭头看了眼一旁的人,这人到底是谁?
白事的队伍继续前行着,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来到山头的一个破庙里。
所有的队伍停在破庙外,等待着安排。
棺木还在移动,寒梓瑜透过口子看着纸人的一举一动。
它们似乎要举行一场仪式。
棺木被抬到寺庙的法阵中。
领头的站在石像面前大吸石像的灵力,只见原本还没有人形的纸人此刻竟变得和真人无差,无神的眼珠子也变得囧囧有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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