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崖巅的一众弟子羡慕不已。
“见字如晤,师兄半月前我来到了古跶与方元的交界地带,过了雷英峰,来到了荒漠与山林的交界地带此处藏匿了很多妖物,我在此逗留了半月之久。切勿挂念,如今已是深秋,再过三月便回望崖巅,必定亲自接师尊一同过新年。”
……
出了方元地带,一进入古跶漫天的黄土飞沙扑面而来,干燥的风裹挟沙尘吹得人睁不开眼。
北逸顶着大风走进荒漠中的一家酒楼。
酒楼被黄沙覆盖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面貌,门口两个守卫身着当地服饰,头戴毡帽面裹黑色蒙纱,佩戴铜金耳环,身着长袍短袄,手握弯刀,腰间别着兽皮所制水壶。
守卫凶狠地说了两句话,北逸一句也没听懂。
古跶是最西边的区域,此处的人颇为凶猛,不与内陆为伍,荒凉且闭塞。和北疆不同,北疆虽四季冰雪长封,可有漠北坐镇,北疆的发展比古跶要好太多。
那守卫举着硕大的拳头敲着酒楼的门。
门哐哐打开,瞬间门上的黄沙飞落。
一阵风狂卷而来,将黄沙带入门内。
“艹泥马的,老娘不是说不准开门!!”那女人身着暗红色长袍短袄,一头细辫,额前挂着黄铜饰品,脖颈处挂了一圈黄铜弯月状的饰物。
说的话北逸一句没听懂。
那敲门的守卫立马匍匐在地,说着叽哩哇啦的古跶语:“掌柜,这小子来送死。”
一股戾气扑来,女人玩味地靠近北逸:“小兄弟,来住店?看你不像古跶人,可是来自方元?”
北逸踏进门内一步,只听酒楼的门哐得一声闭上。
他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会说汉语,立马推开她的胳膊:“自齐贞而来。”
女人摇了摇腰肢:“咦,齐贞?那可远了去了,小兄弟来此是为何?”
“游山玩水。”
“啊哈哈,这里哪来的山水,放眼望去除了黄沙便是黄沙”女人扭着步子走近北逸身边,声音造作,“我看你长相不错,不如跟着老娘吧。”
北逸眉头一锁,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这种话,他哈哈大笑:“来一碗面。”
酒楼内的小厮听不懂这两人在讲些什么,只是看着今日的掌柜格外不同。
女人甩了甩辫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甩出弯月刀握着刀柄而去。
北逸飞身避开,灵力施展而去。
女人身躯一震:“竟是修行之人,罢了,老娘今日就留你一命。”
她收了武器,转身换了语言道:“给这位客官上一碗素面。”
“是嘞。”小厮立马跑到后厨去做饭。
店内还有别的客人,但都是古跶人,正聚在那里喝着酒吃着肉,身躯壮大,脸上刻着符。
北逸找了一处僻静的位置坐了下来。
至于他为什么来古跶还要从上个月说起,他路过晚月覃附近的村镇时,偶然得知附近一整个村子都被诅咒,晚月覃的晚沐风也带着他的手下前去搭救了,可整个村子没能留一个活口,一到深夜便有人死去。他拼尽全力救了一个小姑娘,然而没过几天那小姑娘突然死了。
当把整个村子的尸体集聚一起正要火葬时,一个诡异的阵法启动,所有死去的人突然手指西方。阵法也勾勒出古跶的地形图,地形图中有一处红色标注。
北逸便将阵形图描绘了下来,带着那小姑娘的死前送他的糖果来了古跶,打算看看古跶到底有什么秘密。
晚沐风与他手下本想同北逸一同前往,可被晚月覃的掌门晚齐云扣在了家中。
北逸看着那颗糖果,脑海中浮现小女孩临死前的微笑,突然间便想到前世的自己。
小厮将面端了上来后,北逸吃了两口,吃了一嘴的沙。
“掌柜的,这面里都是沙。”北逸道。
女人扶着木梯走了下来:“来了古跶还挑三拣四,有的吃就不错了,漫天黄沙,一碗水半碗沙,凑合吃吧。”
他掏出兽皮画卷:“这地方你可知道?”
女人一看立马变了脸:“你要去这里?”
“怎么?有何不可?”
女人摇了摇头:“前阵子也有人问过老娘,不过那已经是两月之前,估摸着那群人都死透了吧。”
而那大吃大喝的古跶人见了北逸手中的东西,举着刀便走了过来。
五六个粗汉喝高了,敞着膀子大摇大摆地说着古跶语。
北逸拧眉。
女人翻译:“这些人问你去这干嘛?”
既然这样问,那这群人应该是也去这地方。
北逸道:“帮一故人去找东西。”
女人帮忙翻译过去。
那群壮汉立马变了脸,呜呜啦啦地吼着什么。
女人道:“他们说把图给他们,饶你一命。”
北逸收起图卷,灵力一出,周边一震,房梁上的黄沙四下。
一个壮汉被迷了眼。
领头的男人握着弯刀而上,灵力施展而去。
北逸没想到古跶竟也有人修炼,他立马化出阵法抵御攻击。
掌柜抱着双臂倚着柱子站在一旁:“别毁了我的酒楼,否则老娘要你们命。”
她一吼,整个屋子跟着颤了起来。
“滚出去打!”
屋子里的阵法启动,剑雨射出。
北逸急忙避开,没想到这荒漠里的酒楼竟然还有此等阵法。
酒楼的门哐得一下开了。
几名壮汉同北逸出了酒楼的门。
领头的修为虽不及仙师,也不差多少了,且还有四位帮手。
北逸张着对策,五对一显然不占优势。
领头的手中的弯刀也是中阶神器,杀伤力很强。
北逸释放灵力,火焰朝着身后的四个壮汉而去,他又飞身而去,灵力不断施展。
领头的避开,嘴里骂骂咧咧不知说些什么。
身后的四位壮汉被火焰烧到,痛得滚在沙地里。
北逸抓住机会用灵力化形,火龙扑杀。
领头吐血倒地。
站在一旁的女人哈哈大笑,一边鼓掌一边道:“小兄弟好功法。”
而受伤的五人立马仆仆而来跪在北逸身旁。
女人道:“古跶人重武,谁厉害谁就是老大,如今你赢了,你就是他们五人的老大。”
北逸道:“你帮我告诉他们,我不收小弟。”
女人撩了撩一根辫子:“不收可不行,你既然接受了应战,就必须收,这是古跶的规矩,否则只能自断一臂。”
北逸无奈,硬着头皮答应了:“掌柜,去地图标注之处可有路前行?”
掌柜扭着腰道:“叫我阿尔丽达就好,没有路,此处除了荒漠便是荒漠。”
“两个月前来此处的人身着何物?”
“中原服饰,修道之人。”阿尔丽达道。
北逸心想,他是在一个村子的人火葬后知道的地图,那之前来的那群人是怎么得知的?
“小兄弟别着急赶路了,先住两个晚上歇歇脚。”
北逸应下了,此番不能冒然前往,准备好口粮再说。
过了两日,他收拾了行李与掌柜告别,骑着骆驼按着地图行走在荒漠中。
那五个人誓死也要跟着他,也好,人多力量大。
行走了三天三夜,大风吹得人口干舌燥,脸发麻。
北逸喝了一口水,看着身后的五人,摇了摇头。
一阵狂风而来,那五人立马跑了上来:“沙尘暴来了,老大快走,往那走。”
北逸浑然不知这群人在说什么,只看着他们指的方向,随即骑着骆驼便改变方向往那里走,沙尘暴来的太快,几人用灵力抵挡了很久,沙尘暴迟迟不结束,最后六个人陷进了黄沙中。
第79章 本尊的前妻作妖
身躯陷得越来越快,黄沙已经埋没了一个壮汉的头。
全然没有着力点能够让人往上爬。
北逸任由身躯下陷,他不敢动弹,越挣扎陷入得越快。
终于沙尘暴过去了,他用灵力扯住一棵枯树,奋力向外爬,爬出来后又救出被埋没的几位古跶人。
那几人中有一位能磕磕巴巴说几句中原话。
“老大,不能再走了。”
北逸看着手中的兽皮画卷,听那掌柜说两月前也有人找那里,那群人的目的是什么,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一听此人会说中原话,北逸立马道:“我来之前你们也打算去这?”
“嗯,最近传闻古跶埋葬着上古宝物,我们便集聚一处去此寻宝。”
寻宝?好家伙,他倒要看看这地方能有什么宝物。
六个人迎着黄沙与风暴行走了五天五夜,依旧没有走出这片荒漠。
北逸吃了个馕饼果腹,喝了几口水,身后的几人都已经筋疲力竭。
找了个还算阴凉的地方歇息了一晚上,古跶的深夜冷得人瑟瑟发抖。
日头顶了出来,黑暗散去,热气席卷而来。
沙漠中的小生物四处逃蹿。
“老大,沙尘暴又要来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北逸立马结出阵法将六个人团团护在阵法中,这番便能不受沙尘暴的侵扰,也不至于陷入黄沙中。
一个时辰过去,沙尘暴才渐渐散去。
几人继续行走在沙漠中。
又行走了一周,北逸晒得肤色深了两度,嘴唇已经脱皮,满面沧桑。
身后的几位古跶人已经处于脱水状态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北逸决定将唯一的代步工具骆驼杀了解渴果腹。
他握着利刃将骆驼放血,血进入水袋中分给那几位古跶人解渴。
骆驼临死前也没有再挣扎一番,只乖乖闭上了眼,任由血流而亡。
北逸切了几片骆驼肉,本想用灵力烤熟,可如今已经筋疲力竭,再释放灵力的话,恐怕撑不了多久他也要倒下了。
拿着骆驼肉生吃了两口,一股腥气实在令人作呕,为了活命他也只能吃下去。
随即将死骆驼收进空间袋中。
早知道会有今日,当初就不该在意钱的问题,在方元时就该多买些吃食装进空间袋,如今也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北逸叹了口气,终究是太在意钱了,本尊前世富得流油,想买什么买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不料今生落魄成了这副鬼样子。
几人恢复了一下体力,继续在荒漠中行走。
突然一阵暴风席卷而来。
“不好,龙卷风。”
那人一喊,北逸立马结阵,几人也释放灵力助他结阵。
可谁知龙卷风中满是蛇虫,还有一些妖物不停破阵。
风暴中心漆黑一片,肉眼不可视物,沙尘竟直接毁了一位古跶人的眼,他两眼是血哭嚎着,说着一嘴古跶语。
北逸闭上眼继续施展灵力。
阵法很快被那些妖物与破开,几人被龙卷风卷上了天,而他也被那毒蛇咬到。
很快痛苦的感觉便袭来,北逸立马吃了一颗断感丹,此丹药可麻痹人的痛觉,如此通灵术虽在,师尊也不会感到疼痛。
龙卷风散去,他从九天之上坠落。
用灵力稳住身形缓缓降落后,才发觉身旁再无一人,全部走散了。
北逸环顾四周,除了黄沙便是黄沙,无法辨别方向,被龙卷风卷到了哪里也不知。
他看了眼画卷,这下也去不成了,能找到出去的路就不错了。
顶着炎炎烈日在沙漠中行走了两日,远远望去,正北方似乎有一处建筑物。
北逸欣喜若狂地往那里走去,可越走那建筑物却越远。
走得腿都发麻了,北逸仰头看了一眼天。
一阵晕厥后,地面轰隆一声塌陷。
再度睁开眼却是在一处密室中,北逸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可头部一直晕眩。
“哈哈哈,魔尊,哈哈哈,别来无恙啊。”
一团黑气卷来。
北逸穿的古跶服饰,已经衣衫褴褛,发丝凌乱,满面沧桑,他费尽力气挪动身躯。
“别白费力气了,你可是被毁灵蛇咬了,蛇毒会封住你的灵脉,哈哈哈,你一个仙根不全的人竟也能修炼到仙师。”黑气一变,一个身着古跶服装的女人遮面走来。
“怎么可能,你的仙根,怎么会?”女人不可置信。
北逸冷笑:“寒梓瑜早就帮我修好了。”
女人疯魔地吼叫着:“你说什么,寒梓瑜?你是说寒梓瑜,寒梓瑜?哈哈哈,寒梓瑜!!!”
北逸不知为何这女人听到寒梓瑜的名字反应这么大。
女人走近,掐住北逸的脖子:“夫君,多年不见不认识我了?”
北逸心里一凉,这鬼物竟然是林月覃,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前世的人,前世这时候压根就没有遇到她。
林月覃哈哈大笑,她把玩着北逸凌乱的发丝,啪得一巴掌扇在了北逸脸上:“怎么,不敢相信我会出现在这里?”
她轻轻捂着嘴娇媚地笑了笑:“你以为重生就能抹掉过去的一切是吗,哈哈!你以为毁了过去一切就能翻盘重来?”
她从北逸怀中掏出那颗糖果:“装什么好人,满手鲜血的是你,你杀了无数人命,你造毒人,你用魔气屠戮天下,你将我凌迟……你以为救个小姑娘,成了仙师游历人界斩妖除魔,你就能抹掉一切吗?”
林月覃剥开糖果扔掉地上:“哈哈,还真是可笑,魔尊可真会掩耳盗铃呢,可真会欺骗自己。”
北逸头痛欲裂,面目狰狞,他捂着耳朵:“不要再讲了,不要再讲了!!”
林月覃贴着北逸的身:“夫君,月儿可想你了,六百多年了,我在冥界多难熬啊,终于逃出冥界来了这里,月儿想你了。”
她娇媚的声音像当年初见般,她的确爱过眼前的男人,前世他伟岸的形象一下征服了她的心,她本以为能打动这个男人,谁知他竟然喜欢一个男人,还是个毁了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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