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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杰尔全程都是紧挨着陈子硕，安静听着，偶尔回应两句。
陈子硕只顾着说工作的事，也完全没发现，安杰尔默默帮他挡着寒夜的风，只以为他也冷，两人才挨坐得那么近。
两人在公园较为昏黄的灯照下，就那么坐在一起，低声说着话，影子投到地上，似融为一人。
第39章 吹头发
他们就这么坐着谈了好一会儿，夜深了，也该回去了。
回到家，安杰尔让已经被寒风吹到双颊冰凉的陈子硕先去洗澡，他洗完出来，一身暖意，在客厅里整理确认着安杰尔之后的行程工作。
随后洗完出来的安杰尔，走到客厅，脖间搭着一条毛巾，及腰的银白长发发尖还在滴水，湿漉漉贴在背后及胸前，性感至极。
陈子硕见他只穿着睡裤，光着上身走出来，那匀称健硕的肌肉线条，完美的倒三角身材，忍不住慌张地移开目光。
陈子硕一下就被眼前这活色生香的美景，给整害羞了，口气都不自觉带上了几分责怪：“你……你吹头发了吗？！”
“没有。”
他还好意思那么理直气壮！
“真是的！”陈子硕闪躲着眼神，走进卫生间拿出吹风机给他，“也不知道吹干了再出来，水都滴到地板上了！而且怎么不把衣服穿上呢？天气这么冷，等下感冒了怎么办？”
安杰尔低头看着陈子硕，把脖间的毛巾扯下，坐到了沙发扶手上，就这么一个简单平常的动作，陈子硕都很疑问，他为什么能做得这么帅气招人，荷尔蒙爆棚。
被安杰尔的美色迷得有些发晕的陈子硕，还没回神，手里就被塞进了一条毛巾，对方低头拉过自己的手腕，似乎是示意要他帮擦头发。
陈子硕眼睛一转，一下被一滴沿着胸口腹肌不断滑下的水珠，给引去了注意力，一手拿着毛巾，一手拿着吹风机，呆若木鸡一般站在那里。
安杰尔等了片刻，也不见他动作，正疑惑想抬头，陈子硕给他擦头发的动作就落了下来，甚至有些粗鲁。
陈子硕像是要把心里的歪想邪念给通通赶走，所以下手才重了点。
“你就不知道自己擦头发吗？！”陈子硕恶声恶气，“我是你的经纪人，不是你的仆人！”
虽然自己一颗脑袋，被陈子硕略微粗暴地搓揉，但安杰尔的唇角还是不自觉扬起。
他之前都是施展法术，让自己的头发一瞬干爽，不然这么一头长发，真的要一一去弄干，得费多少精力。
陈子硕不知道这一点，可面对自己的任性要求，他也还是会接受，就让安杰尔觉得自己是被对方宠着的。
陈子硕同样也在心里想着，自己是真的太过善良心软，本来可以不管安杰尔这些要求，可看到对方笑意盈盈等着自己，又忍不住想去照顾。
他放下毛巾，又拿过吹风机给安杰尔吹干，一头银白长发随着慢慢被吹干，就变得十分蓬松有光泽，堪比银丝绸缎，又像漫天的银河。
陈子硕忍不住摸了好几下，羡慕极了他这发质，明明这么长，却一点分叉没有，还能这么柔顺亮丽，手感顺滑得让人爱不释手。
好不容易给他完全吹干了这头及腰的长发，陈子硕拿着吹风机那只手，是累得抬都抬不起来。
安杰尔的长发很是神奇，吹干后，不会打结，十分顺滑披散下来。
陈子硕鞠起一把自己的劳动成果，仔细端详那根根发丝，就像会闪光的银线，忍不住问：“安杰尔，你的头发真的是天生的吗？”
“嗯，怎么了？”
“没有，就是觉得很漂亮……在光照底下的时候，跟会发光的一样。”
安杰尔听见他这么说，心里自嘲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事实上，他还是天使的时候，头发是金色的。只是成为堕天使后，金发也褪变成了银色，白色的翅膀也变成了黑翼，这是堕落的象征。
可陈子硕却说漂亮……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黑暗污浊的存在。
任由陈子硕摸了又摸，安杰尔也只是静静让对方抚弄着自己的头发，不发一言，那温暖指腹的抚弄，让他心安，也有些悸动。
等陈子硕终于享受够了这个手感，抬起眼，正好就跟安杰尔的眼眸对视上。
他的银色眸子沉静，如镜面湖水，温柔深情，清晰倒映出自己的模样，十分美丽，似皓石，又像银月。
陈子硕看见安杰尔这样看着自己的眼神，终于明白瑞娜跟这家伙那时候拍摄的时候，为什么会被迷倒。
他心脏跳动，隐隐一直压在心底不敢问出口的问题，忍不住就一下到了嘴边：“那个，安杰尔……”
“嗯？”
陈子硕被他这样专注的盯视，盯得脸上有些烧红，别开眼：“你最近……那个……”
安杰尔微微眯眼，看见陈子硕脸上微红，视线变得有些灼热：“什么？”
第40章 问不出口
“就是，我一直都在想……你……那个什么……”
安杰尔看见陈子硕红了一张脸，支支吾吾，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说什么。只是看见眼前家伙这么可爱的样子，也不忍催促，静静观赏，一言不发等着。
其实，陈子硕一直就很想明确问一问安杰尔，为什么总是动不动就抱着他，还吻他……是喜欢他吗？！
可是，万一是自己误会了怎么办？万一他真的只是出于好玩才那么做，怎么办？
安杰尔讨厌人类，即使对自己比别人多些信任，他也是个堕天使啊！在他眼里，根本看不起人类这种生物，甚至觉得他们是低等的……
就算安杰尔真的有可能喜欢他，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喜欢他？他还是个男人啊！
虽然，对他们的种族来说，可能根本没有性别差异的观念，对同性恋爱也并不是那么介意……
关键在于，安杰尔对他的转变态度太过突然了，所以陈子硕怎么也不相信，对方是喜欢自己。
在他看来，安杰尔的行为，更可能是高等生物出于无聊，在戏弄一个低等生物……
再说，安杰尔要是真的喜欢自己，为什么他说什么，这家伙都总是无动于衷，根本没听进去一样？想抱就抱，想亲就亲，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如果他不喜欢自己，为什么总是时不时用那种温柔的眼神，看着自己？还对自己笑……可是，这也不一定就是喜欢，顶多算不讨厌，就像逗猫一样，觉得戏弄他好玩。
安杰尔看见陈子硕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眼睛转来转去，开始疑惑起来。
陈子硕胡思乱想了这么一通，辗转不定，根本就正中了唐泽的那番调侃，无法再否认自己一直想要逃避的感情，他对安杰尔，确实是有了那种心思。
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啊！如果现在直接开口问他，答案让我失望的话，我以后还怎么当什么事都没有，以平常心继续做他的经纪人？！
陈子硕心思转了几个来回，到底还是没有勇气问出口，有些气馁地低头说道：“咳……没什么，也不早了，睡觉吧。”
陈子硕起身，进卫生间把吹风机放好，就要回房间。
“晚安，安杰尔。”
连眼神都不敢对上一瞬，他闷声道了句晚安，就走进自己房间，关上了门。
刚才陈子硕抚弄自己头发时候的亲昵，他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的脸红，都让安杰尔心里产生了一些期待……可那家伙，怎么转眼又低头无视他，进了房间？
还坐在沙发上的安杰尔，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眉头微蹙，不明所以。
过了几天，给安杰尔安排的走秀训练开始了。
安杰尔一直被圈内议论，训练老师在接到对方经纪人的请求指导时，就毫不犹豫答应了下来。因为她对传言中的这个新秀模特，很是好奇，想要亲眼见一见。
训练老师曾经也是模特，现在开创自己的服装品牌，上过一些节目，也兼顾导师。
等见到真人，她来回看了几圈，满眼期待。
模特圈来来去去的人很多，好看美丽的外形是标配，但真正要混出名堂的可没几个，更别说很多模特出身的，最后都会转型当演员，上综艺。
她指导过不少后辈，但总会在看到可塑之才的时候，异常欣喜。
安杰尔的外在条件，是走秀的顶尖配备，加上他独有的冷峻气质……要是他能学好猫步，走出去绝对会惊艳四方，说不定还会喧宾夺主，成为全场亮点。
只要安杰尔想，做什么都很快得心应手，所以坐在一旁看着的陈子硕完全不担心。
只见他跟着训练老师一步步学习，走出来的幅度在多大范围，速度控制在什么程度，配合音乐节奏的技巧，站定的姿势，神情怎么表现等等，都很快领悟，慢慢吸收学习到。
训练老师面对这么一个优秀的好苗子，教学热情超额拉高，完全不知疲惫，一遍遍纠正指导着他。
陈子硕看见安杰尔走得越来越好，那个范儿也越来越让人无法移开目光，忍不住在心里再次赞叹：这家伙，真的好帅啊……果然就是个行走的衣架子，应该活在镜头前跟聚光灯下。
赞叹之余，陈子硕又不免自卑起来。
还好自己那晚上没有问出口，像安杰尔这样耀眼的人，肯定是不会喜欢上平凡无奇的自己。
他连瑞娜那样，让无数男人垂涎的女人都看不上，何况是自己呢？
应该说，他根本不可能会爱上任何一个人类。
第41章 曾经的自己
陈子硕微微低头，自嘲地笑了一声，心里反而坦然了许多。
算了，还是别想那么多吧，现在作为他的经纪人，一直陪在他身边，他除了自己，也不会亲近信任其他人，已经算独特尊享了吧？
可紧接着，又有另一个念头随之窜了上来：等安杰尔成为国际名模，可以独自活在人类社会，也就不需要他了。
安杰尔那么优秀，仅仅用了两个多月，就有这样的知名度，相信一年以内，就能进军国际了，到那时候……
一想到这里，陈子硕就觉得心里一阵刺痛。
他出神想着这些，完全没注意到那边的安杰尔已经结束训练，朝自己走了过来。
“子硕。”
“……嗯？”听见有人喊自己，陈子硕身体一震，猛地回神，一双大长腿就站立在自己面前，他惊愕抬眼，“啊……结束训练了吗？”
“嗯，休息一会儿。”
“是吗？”陈子硕马上从旁边拿过保温瓶，递给他，“辛苦了，先喝点水吧。”
安杰尔看见他恢复如常，没说什么，接过了水瓶，坐到他旁边，喝了好几口。
刚才在训练的时候，他也一直注意着陈子硕，看见这家伙坐在一边发呆出神，就有些担心。
陈子硕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常常会像这样走神，神情黯然，不知道在想什么。
虽然他本来就呆傻，却总是朝气满满，不会像这两天一样这么没精神。
训练老师随后也走过来休息，陈子硕马上起身给她递过去一罐热咖啡，对方道谢接过，情绪还是很高昂兴奋。
指导训练过后，她对安杰尔更是称赞有加，话里的意思，就是只要安杰尔继续在模特这条道路上发光发热，很快就能走上国际。
听到这与自己的猜想，相差无几的话，陈子硕只觉心里更加沉甸甸的。
他们坐在一起休息，闲聊一会儿后，安杰尔又继续训练了。
结束训练，回到家，陈子硕让安杰尔先去休息，自己做好饭就喊他。可安杰尔却坚持要帮他打下手，一起做饭，吃完饭，还帮忙一起洗碗。
这种像是家人在一起生活的常态，让陈子硕心里发暖又苦涩。
他是孤儿，在还不会记事的年纪开始，就已经呆在福利院里了。
有人来福利院领养孩子的时候，别的小朋友都表现得很乖很听话，希望能被人带走，有个家。可陈子硕却刻意表现出很叛逆、乖戾的样子，因为他不想跟任何人走。
年少曾经有段时候，他陷入深重的痛苦之中，感觉自己的存在，根本没有人在乎。
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要自己，把他丢在福利院门口，陌生人又怎么可能会真心想给予他们这些被遗弃的孩子，一个家呢？
那是一段很黑暗很漫长的时期，陈子硕对周遭的一切都抱有怨恨，跟绝望，甚至对自己的人生未来都不再抱有任何希望跟期待，自暴自弃。
那所福利院是信奉天主教的，所以福利院每周都会带孩子们去一次教堂，进行礼拜。
可能是教堂的那种环境，本身就有能镇定人情绪的作用吧。陈子硕每次去，都感觉内心的黑暗跟憎恨，能有片刻被抹除，被遗忘。
而让陈子硕彻底摆脱那些黑暗情绪的人，也正是那所教堂的神父。
那是位慈眉善目的中年人，笑起来的时候，仿佛都能让人感觉到，他全身有种被圣光笼罩的安详感。
他早就看出陈子硕眼里的消极负面，每次福利院带着孩子们过来的时候，他都会时不时跟陈子硕说上几句话。
问的都是些很平常琐碎的事，比如昨天做了什么，吃了什么等等。
陈子硕对此很不耐烦，没有回答过一次他这些无聊的问题。
神父得不到回答，也不会追问，只是脸上总是挂着慈善的笑，看着他。
有一次，陈子硕那天的心情格外不好，他当面怒问神父：你总问我这些，有什么意义？你真的关心吗？等我成年了，离开福利院，就再也不会来这里了。到那时，你连我的名字都不会记得吧？
面对从不回答自己问话的孩子，一下表现出的这般愤怒，神父愣了愣。
他沉默片刻，似在思考什么，脸上还是淡淡的笑：可能是这样没错。可我想在那之前，为你驱散心里的不安恐惧跟憎恨。
这种类似传教的普遍话术，陈子硕听着就烦，只当他那是一时哄骗人的话，没有理会。
第42章 被勾起了
他们这些信奉什么上帝的家伙，难道真的相信有神的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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