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都怪提姆，我无声叹气。
橘色的霞光穿过整片落地窗铺满了能照耀的地板，视网膜出现点点光斑，我眯起眼睛，意识到人类无法直视太阳。
刺眼。
还有些孤独。
莉莉丝不在，她带着秘书团还在大都会分公司，提姆和布鲁斯一起走了，只有我自己——
享受这无边孤独。
这可太好了。
工作人际交往通通远离我，莉莉丝晚上一般不会找我，大都会也没熟人，我可以窝在酒店随便睡，一直到宴会的到来。
我迷迷糊糊间听见了一点声音，持续有规律，好像是门铃声。
？
我忽然睁开眼睛，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夜空上星星点点告诉我时间不早。
是谁，是提姆吗？我抓了一把乱糟糟地头发又想起他了。
我再次思考我在交友方面的欲望是否过于贫瘠，只有一个好朋友会不会让我情感不健康。
……不健康了好多年，重新交朋友说得简单，提不起劲，环境更不合适，我没兴趣大浪淘金
怎么还在响？空寂的房间只有规律地敲门声，周围静悄悄的，我大脑变得清醒。
夜路走多了很容易沾上不干净的东西，我和卢瑟的合作更有许多人盯着，我们都有各自的敌人，卢瑟是聪明但拖后腿的下属永远存在，保不齐有人铤而走险选择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哥谭结课经验之一：猪队友害死人。
此次大都会之行没带利爪，保镖偏重于保护秘书，说了这么多我没后援，蝙蝠侠他们我敢肯定他不在，叫超人，鉴于酒店大股东的特性铅层装得最多。
我瞬间坐起来摸出茶几下的手木仓，赤着脚踩在地板上，整个过程没发出一丝声响，小心为上。
不过会用木仓是富人必备技能，格斗同上，出现意外那是我自卫。
我心情不太好，之前把自己当成鱼饵还毫不犹豫，事到临头糟透了。
我抵在门板上透过猫眼看见熟人时，如何冷酷的决断都被冲垮，木仓没了用处。
提姆保持着斜靠门姿势，感觉按门铃能将人叫醒后他心思一转，想到白天里的兔子玩偶，他很想学学那只“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里的大灰狼。
出乎提姆意料，安斯进了套房后门一直没打开，他应该在里面但他敲了许久没人回应，在他准备再敲一分钟才回去时门开了，用时两分半左右。
“安斯，你这是……”提姆不确定安斯是要做什么，他手里拿着把木仓，总不至于几个小时不见他在安斯那里丧失了地位吧。
没那么可怕，安斯也不是可怕的人，提姆背后拎着的两罐啤酒一时间不知道该拿不拿出来。
我低头发现手里的木仓，“没事保险被我拉上了，不会走火，进来吧，找我有什么事，”我不管后面的提姆转头走进客厅，鱼没钓上，宴会前不解决我，只有宴会中时机最好了。
“也没什么大事，怕你一个人无聊所以来看看你。”
提姆没看清楚，他跟在后面只看清了安斯把它塞到茶几下面，木质茶几藏东西很好，很好。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一头，扔给身边的安斯一罐。
“怕我无聊给我带啤酒？”我眼神奇怪，只能说提姆很有想法。
易拉罐被拉开的声音在明亮地室内重叠，啤酒差不多一个味道，口感或许有区分，可惜我对它们无感。
提姆斟酌用语：“今天是场失败的聚会，我也不知道会遇见布鲁斯他们。”
说着他自己都神经刺痛，提姆在没人注意时从身上搜出n个跟踪器，他面无表情这很蝙蝠家特色。
恶魔崽子和蝙蝠侠他记住了，下次你们的丑照会传到每一位蝙蝠家族成员手里。
我含着一口啤酒过了好一会才咽下去，汲取酒精失败，“布鲁斯他们很有童心，”意外我很理解，从某种意义上来看我们有缘，人为或天意反倒在其次。
提姆乐了，他侧靠在沙发上，蓝眼睛弯弯，“他们确实有童心，我只是过意不去。”
“我玩得很开心，你不用特的过来找我，”仅限于前半段快乐。
“明天后天我都有时间，也不知道小鲍尔斯总裁有没有时间和我同游大都会，”提姆紧张地抠着易拉罐罐壁，会答应他吗。
“……”
无声的回答说明了一切。
“抱歉提姆，宴会开始前我不能离酒店太远，”离太远会增大翻车几率，不管钓鱼还是没有被发现的更深层身份。
像我能在红罗宾作战中认出提姆，提姆也能在我出手中判定我的身份，几次交手提姆都没有发现是我不过是不了解我身手，他没见过我用白天身份下狠手。
老实说我被绑架的次数不多，一只手都可以数过来，一般不到半小时就会有姑妈天降神兵，绑匪比我更惨。
还有我最近是不是和提姆走太近了，多方考虑下我们距离过近不是好事，我还记得他是红罗宾。
有些上赶着拆自己马甲嫌疑，我和提姆虚假点吧。
“好吧，我知道了，”提姆揉揉眉心。
“和卢瑟的合作你最好盯紧点，他很‘狡猾’，”提姆虽然没有正面和卢瑟交过手，但暗地里交锋次数颇多，和二代超级小子康纳组合行动时最多。
他以朋友身份而非红罗宾提醒安斯，因为他们首先是朋友，朋友不会因为一点怀疑阻拦安斯正常生活，提姆相信安斯有自己的考量。
我接收到提姆未说出地心声，挑挑拣拣压缩理由回答他：“正常商业合作，一切由秘书团和专业团队评估，而且卢瑟诚意动人。”
没说的私人原因是卢瑟手里有我想要的技术，我不会轻易放弃和卢瑟的合作。
我委婉告诉提姆我的决定，董事会对内可以互相打压、争锋相对，对外我们却是一个整体，与卢瑟的合作是经过董事会大半同意，符合鲍尔斯能源国际共同利益，他们支持我，我需要为他们负责。
别说卢瑟有阴谋，只要他不会损害我的利益，卢瑟明天捅破天都没问题。
“我会注意他。”
……
提姆在走之前问我：“你为什么开门要拿木仓？有人买凶？”
提姆脑海里一瞬间闪过买凶鲨人、敲诈勒索，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工作冲突还是个人恩怨？安斯不是一个喜欢和人起冲突的人，他也不爱出门，得罪人概率极低，更可能是工作上出了问题，提姆焦躁到现在才完全暴露出来。
“你要我说真话？”
提姆神情严肃，我：“我在钓鱼，所以这两天不能和你一起共游大都会，但宴会结束大概可以了。”
提姆递给我两个跟踪器。
一个不够还备选一个，我接过它们。
“一定要带在身上，不要离身，我会保护你，”提姆说得十二分认真。
“哦。”
光明正大掌握我行踪。
第36章
电脑随意扔在地上，不远处是没喝完的可乐，米色窗帘半拉，一半明朗刺眼，一半柔和舒适。
窗外湛蓝无云的天空仿佛触手可及，掌下是几何拼装地毯，毛绒绒的让人想躺在上面，感受它的触感是否如想象中优良。
三天，不对是两天半悠闲地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度假，这就是我宴会开始前度过的一段空白生涯环境，什么都可以在房间解决。
每一餐都会有服务员送到房间，一个电话能够解决大部分烦恼。
卢瑟那也不用我社交，得到了想要的技术后他充分发挥他科学狂人的刻板印象在实验室闭关，接下来的工作都由莉莉丝和茉西处理，我宅在房间里没毛病吧。
堕落啊，安斯，不要让安逸腐蚀你！思考起来，脑袋转起来，快！
我催促自己为接下来有预想的事故做准备，想三秒，不着急咸鱼翻面，让我再悠闲十分钟。
我给自己找理由最好的防守是最好的进攻，以不变应万变。
响起的手机特殊短信提示音打破了我的摆烂，我握住手机迟迟不看，很想把手机扔掉，提姆又找我干嘛。
不太想为他搞外包工作，做不属于自己的工作骂骂咧咧还要继续做太痛苦了，提姆为消磨我的精力无所不用其极，他是看不惯我清闲几天吗？
我猜错了，提姆也没有这么丧心病狂，他只是给我分享他那边的景色。
我往下划，大都会日景照片？
角落里的半个金球是星球日报的标志，我谨慎敲下几个字母，复又删除：
【？】
会不会太简单了，继续输入：【你是和我分享星球日报打卡？】
提姆肯定不会这么简单，我又输入：【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
提姆迟迟不回我信息，我在网线另一端捧着手机盯着短信页面，没有，没有，眼睛看花了还是没有。
过来好一会，我几乎要放下手机，然后我看见了已读，但我心心念念的回应没有。
？
他到底有什么意思，逗我玩吗？
我不解。
我想不到。
在那晚提姆回去后，我很少再见到他。
可惜他的行踪在我眼里一览无余，卢瑟卢瑟，满屏的卢瑟实验室轨迹路线。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提姆先不做人，我只是在学他。
他应该为了超人遭遇袭击一事忙的焦头烂额，我知道卢瑟在用超人实验武器。
更不幸的事发生了，在宴会开始前半天超人失踪了。
我收到消息时感叹卢瑟行动力惊人，有些人天生是做反派的材料，经过多次与超人对决，卢瑟收集了许多他的弱点，使用钞能力制造武器专门针对超人，雇佣教唆反派与超人为敌干扰超人……
综上所述，卢瑟捕捉超人不是难事。
蝙蝠侠他们来对了大都会，不然收到信息从哥谭飞过来，落在狂热反派手上的超人被切片研究后还剩多少值得怀疑。
半天，半天能做的事很多，我也只有片刻好心为超人默哀一秒钟。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全当磨练自己。
躺在解剖台上的超人：……
超人并不想磨练自己，这是第几次进卢瑟实验室？
超超叹气jpg.
摇晃刺眼的灯光，无法挣脱的四肢，还有懵懵的脑袋组成了现在的超人。
他在计算卢瑟还有多久会来，已经快一个小时了，不应该，按理来说自己一般在实验台上躺了十分钟他就会来，这次好晚。
卢瑟没有来的后果是被绑紧后大量氪石袭击，现在来个孩子都能推倒他，克拉克想起自己已经在台子上了，怎么会被人推倒。
他想他就是一只待宰的火鸡。
清醒感受自己的虚弱感觉很差，绿氪针管、剪刀和钳子在皮肤上游走让他心底发凉。
身体没有受多大伤害，精神伤害+1+1。
克拉克按照以往经验没有说话，经历多了就知道他们不会说话，疯狂研究员眼里只有实验，小白鼠才是他们另眼相待的对象，他在他们眼里属于镶金小白鼠，但研究员怎么会和小白鼠说话。
伪劣假冒产品——机械超人。
克拉克想到一个多小时前和他战斗的机械造物，自爆伤不起。
等候多时的罪魁祸首终于到了，即使体质削减得连普通人都不如，克拉克依旧听觉灵敏。
与研究员不同的脚步声从远到近，混杂着其他人脚步也不能阻止的熟悉，克拉克没动，说感觉也好，总之他认出来了是谁。
卢瑟绕着解剖台欣赏死敌的狼狈，被无知愚民所喜爱的俊美如同太阳神的脸蛋血色尽失，心底地施虐欲顿时高涨，他再如何厌恶也得承认超人是不属于地球无限接近完美的非人类造物。
接近完美，那就是不完美。
他会让不完美变成完美，卢瑟刻意遗忘实验室中克隆超人的失败产品。
卢瑟虚伪开口：“欢迎我们的明日之子光临我的私人实验室，为人类研究做出伟大贡献。”
与众不同地脚步声最后停在克拉克左手边，这个角度卢瑟能够全方位观察超人的表情。
愤怒、厌恶，恨......都可以，只要是负面情绪，卢瑟最恶心的永远是超人高高在上地怜悯。
刻薄傲慢，不屑讥笑。
不同的欢迎语，相似的语气，克拉克没忍住，“拜你所赐。”
一天天的，不是盯着他就是换一种方式监视打压他，有必要吗？克拉克也不记得自己哪里得罪过卢瑟，最后归咎于反派心思你别猜。
“谢谢夸奖。”
卢瑟无视超人的嘲讽，多么快乐，自己的猎物毫无反抗之力地被禁锢在解剖台，马上就能进行实验，可惜氪石工具能力有限，不然他也想看看外星人和地球人构造区别。
克拉克打了个寒颤，卢瑟又要发疯了。
不出克拉克所料，卢瑟惋惜自语：“如果能打开你的胸腔就好了。”
说着面上笑容癫狂，还特别礼貌的问超人：“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克拉克闭上眼睛，天，你笑得我好心慌，问我我肯定不愿意，正常人谁会喜欢被开胸，克拉克真想两眼一翻装晕。
在卢瑟穿着实验服拿着氪石刀对着超人比划时，外面一个套着实验服的助理匆匆赶到，卢瑟面色不悦地放下氪石刀，阴沉地眼神看得助理腿肚子发抖。
他冷淡吩咐旁边木头桩子一样的研究员们：“暂停实验，等我回来继续。”
克拉克放松肌肉，逃过一劫。
“你在说什么？”卢瑟隐怒，除了与超人相关的事件很难看出情绪波动的脸上此刻维持不了平静。
助理腰弯得更低了，“韦恩在大厦闹着要见您，星球日报记者也在。”
谁懂啊，韦恩加记者绝杀啊，还是星球日报的莱恩记者，助理可以想象大都会明日头条是什么了，卢瑟集团的名声将会迎来史无前例的污点。
从前有多喜欢莱恩记者的文笔犀利，今天就被刺地有多痛心，助理留下痛苦眼泪，加班地狱在向他招手，他决定等加班地狱过去重新喜欢莱恩记者报道，不喜欢莱恩记者报道是不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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