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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答，拿纸巾替自己的猫猫擦了擦嘴角。
“只要5颗章鱼小丸子的价钱。”
“这样噢。”
中意点了点头，水红的唇角微微翘起一点。
“祁郁，”
“那明天，我去和你一起摆摊吧。”
“我们多卖5颗章鱼小丸子出去，就可以了。”
***
祁郁带中意去了一家自己常吃的小店。
新鲜的黑鱼片薄如蝉翼，拿筷子夹着，在滚开的锅中涮十秒钟，蘸上芝麻和香葱粒，入口即化。
中意的筷子用得不是很好，祁郁替他换了勺子，又调好蘸碟，烫熟了鱼片，搁进他眼前的碟子里，让他自己拿勺子舀着吃。
“吹一吹，小心烫。”
祁郁提醒他。
当猫咪的时候就娇气得不得了，最怕烫，一颗章鱼小丸子要吃三分钟，变成人大约也不会强到哪里去。
中意很小心地往口中送了一块，眼睛微微眯起来，没忍住，发出了一声很轻的“喵”。
“这么好吃？”
祁郁挑了挑眉，“好吃到要变回去了？”
没等中意回答，他先笑着，拿食指在唇上比了比，。
“现在可不行。”
他故意吓坐在手边的人。
“包厢里有监控。”
“在这里变成猫的话，会把看监控的店员吓一跳。”
“我们都会被抓去警察局的。”
“啊，真的喵？”
中意一瞬间紧张起来，很警觉地抬起头，往摄像头的方向看了一眼。
祁郁看见他这样，又不忍心继续骗他了。
“没关系。”
“警察很忙。”
“我们吃完饭就走，不会有事的。”
中意显然还不放心。
他凑近了些，手按在祁郁肩上，半俯着身，趴在后者耳边，很小声地问道。
“我的耳朵和尾巴有没有露出来？”
说话卷起的气流撞在耳廓，温热的，像是亚热带吹过的风。
祁郁几乎是下意识地侧了侧身，耳垂从什么柔软的事物上轻擦过去。
意识到那是什么后，他的脊背有一瞬间的僵直。
冷静点，祁郁。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这可是你养的猫。
从前不知道亲过多少回了。
也不差这一回，对吧？
总之，乱七八糟的想法统统丢回去！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露声色地往旁边避了避。
“没有露出来。”
他替中意检查了一下。
“很安全。”
他说着，掩饰般地往猫猫碟子里夹了一颗鱼籽虾滑。
“尝尝这个。”
中意对祁郁的心理状态毫无察觉，听见他说‘安全’，小小地松了口气，注意力下一刻就集中去了虾滑上。
“是虾。”
中意评价，抿了抿唇，“没有你做的好吃。”
“那下回再给你做。”
祁郁按捺住心里莫名生出的一点雀跃，又捞了片生菜给他。
被猫猫皱着眉扒拉到一边，假装看不见。
“要多吃蔬菜。”
他拿筷子尾端很轻地在碟子上敲了敲。
“只吃肉对消化不好。”
当猫的时候还能喂点猫草，变成人了总不好再吃那个。
祁郁在心底暗暗庆幸。
好在没有毛了，不然真不知道化毛膏要怎么喂。
“我们猫是不吃蔬菜的。”
中意皱了皱鼻子，自作聪明地对他解释。
“是肉食动物。”
生菜被直接递到了嘴边。
祁郁不为所动，“变成人要按人类的习惯来。”
中意：“……”
不懂变通的人类真的好没有礼貌。
于是只好张开嘴，委屈巴巴地吃掉。
“一点都不好吃。”
他对祁郁抱怨，眉眼皱到了一起去。
“嗯。”
祁郁敷衍地应了一声，把盘子里剩下的鱼片下了锅。
于是中意更不开心了。
“我以后再也不要吃了。”
“那不行。”
被断然拒绝。
“我不喜欢你了！”
中意撅了撅嘴，气鼓鼓地撂了勺子。
果然！人类都是狡猾的。
这才多久，就现了原形。
现在是逼着他吃青菜，那往后呢？
还会买冰激凌吗？
还做章鱼小丸子给他吃吗？
是不是明天就要因为他吃得多养不起把他从家里赶出去了？
他想着想着，忍不住就难过起来。
人类要去找一只能吃蔬菜的猫了。
那只猫说不定还很厉害，能把耳朵和尾巴都变掉。
这样人类还可以省下来买帽子的钱。
可以少卖8颗章鱼小丸子了。
他还会叫那只猫“乖宝”。
那我呢？
中意茫然地想。
我就不是乖宝了吗？
眼睛被锅里热腾腾的蒸汽熏着，一阵阵地泛着酸。
他垂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揪住衣服下摆，搅成了皱巴巴的一团。
“中意？”
旁边的人类好像叫了他一声。
果然，现在就已经不是乖宝了。
中意更委屈了，密茸的长睫半垂着，很轻地颤，遮住下头的水色。
他不敢眨眼，生怕不小心，眼泪就要掉下来。
他才不要叫人类看见！
不知过了多久，视野中出现了一只带着热气的小碗。
碗里的鱼片堆得冒了尖。
嗯？
中意没有反应过来，有些不知所措地抬起头。
刚好撞进一双带着笑意的眼里。
弯弯的，像是树梢挂着的月亮。
那人把装着鱼片的小碗又往他眼前递了递，声音很低地开口，温柔同他商量。
“要不，还是喜欢我吧，好不好？”
“乖宝。”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戏很多的可爱猫咪~
晚上还有一更，中意宝宝感谢大家的海星投喂，并送上一个亲亲~
第23章 不舍得不可以吗
那一小碗鱼片，中意最后也没有吃完。
碗底还剩了大概三分之一，他抿了抿唇，拿指尖抵着，不动声色地往左手边推了推。
又推了推。
被坐在左手边的祁郁一把抓获。
“吃饱了吗？”
他微微笑着，随口问了一句，看见对方点头后，自然而然地将碗接过来，三两口将剩下的鱼片扒拉干净，站起身来。
“走吧。”
他朝中意挑了下眉，将手递过去。
“去给你买冰激凌。”
中意犹豫了一下，伸出手，很乖地放去他的掌心。
两人走去店外，阳光耀眼，中意偏过头，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我不是故意没有吃完的。”
“嗯，我知道。”
祁郁替他把帽檐稍微抬起一点，露出一双浅琥珀色的圆眼，笑着回复他。
“小猫咪都吃的很少。”
“是我没想到。”
上回十二颗章鱼小丸子都没吃完，还真是小猫的胃口。
“噢。”
中意随意踢了下脚边的一粒小石子，停了会儿，又补充一句。
“你不再问我一下嘛？”
“嗯？”
祁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带了点疑惑地偏头去看。
被踢过来的小石子很轻地碰了一下鞋面。
自家猫猫脸上一副“你不问我就再也不告诉你了噢”的神情。
祁郁怔了一瞬，灵光一闪，随即恍然大悟。
他清了清嗓子，微不可察地弯了弯嘴角。
“那么，亲爱的猫猫殿下，“
“现在有没有重新喜欢上我呢？”
猫猫殿下很矜持地抬了抬下巴。
“还好。”
也就比冰激凌和章鱼小丸子多那么一点点的喜欢而已。
***
第二支冰激凌选了可可口味。
是中意头发的颜色。
猫猫盯着旁边朗姆酒口味的冰激凌盯了许久，偏过头看祁郁的时候，视线里的暗示意味很浓重。
祁郁选择假装没看到。
才三百二十一岁的小猫咪，碰什么酒精。
他觉得很有道理，并弯下腰，在中意手里的冰激凌上咬了一口。
于是收获了一只震惊猫猫头。
这个人刚刚是抢了我的冰激凌吃吗？
中意眨了眨眼，不可思议地想。
谁会来和猫猫抢吃的噢！
还是说……
他们家庭真的已经这么贫穷了吗？
再买不起下一只冰激凌了？
祁郁对上自家猫猫的目光，镇定自若地舔了舔嘴角。
“我就尝一口。”
也没有很好吃。
怎么看这人吃，就吃得这么香？
中意：“……”
好的他明白了。
看来他们家真的买不起下一只冰激凌了。
人类看起来真的好可怜。
只小小吃了一口。
他想了下，眨了眨眼，抬起手，将甜筒凑到祁郁嘴边。
“祁郁，”
“你可以再尝一口的。”
“没关系。”
要多吃点，才有力气去摆摊挣钱。
祁郁：？？
虽然不明白自家猫猫突如其来的善意但还是配合着咬了一口。
是比刚才好吃一点噢。
中意很慷慨地和人类分享了一只冰激凌，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刚刚好全部吃掉，剩下最后的蛋筒尖尖。
他很不舍地看了一眼，深吸一口气，转头，塞进了身边人嘴里。
“你一定要吃饱一点。”
他叮嘱祁郁道。
“这样明天摆摊才有力气。”
祁郁：？？？
画风还是有点奇怪。
但还是和中意讲，“明天不出摊。”
“明天要去果园帮忙。”
竹溪镇西头建了一大片果园，正是桃子成熟的季节，收获季节忙不过来，镇中男女老少，手头有空闲的，都会去园子里帮忙摘。
祁郁在镇子上住了几年，左右邻居都算得上相熟，旁人来找他帮忙，鲜少有开口拒绝的时候。
摘桃子的事就是几天前园主同他早已说好的。
“啊？”
中意眼中的失落肉眼可见。
他垂下头，掰着手指认真算，算来算去也没太算明白，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要少卖出去好多好多章鱼小丸子噢。”
本来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祁郁弄明白他在想什么后，哭笑不得地抬起手，拨了拨他发梢的一撮小卷毛。
这个标签还真是贴在身上摘不掉了。
“园主会给钱的。”
他和中意解释。
“摘了桃子之后，会称重装车，按天数给报酬。”
“一天大概有……”
他佯装算了下，笑眯眯地朝中意道，“大概有100颗章鱼小丸子那么多钱。”
中意：“！！！”
祁郁看见他睁得滚圆的一双眼，眼底带了两分戏谑，幅度很小地挑了下唇角。
“不过，我们中意不答应的话，多少颗章鱼小丸子都是不行的。”
“我一会儿就去找园主，和他说明天不去了。”
紧接着很满意地看到自家猫猫皱起了眉。
祁郁：这个坏今天一定要使一回。
中意：“……”
这个家没有猫猫迟早要完蛋。
***
最后还是祁郁适时收手，在自家猫猫上爪子拍人之前，识趣地表示明天还是去果园比较合适。
“午饭我替你留好在锅里。”
“在微波炉里热一下就可以吃。”
“天黑前我就回来。”
祁郁围着猫猫图案的围裙，手里握着锅铲，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身子，若有所思。
“你们猫猫大学里，有教过怎么用微波炉吗？”
中意正捏了条鱿鱼丝往口中送，嘴张得很大，嘴唇绷得圆圆，偏过头来看他。
祁郁：“……”
明明变成人了，怎么看着还像猫似的。
“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吗？”
中意把鱿鱼丝吞下去，眨了眨眼，半直起身子趴在沙发靠背上，掰着手指同他讲。
“我也会摘桃子。”
“还会爬树。”
祁郁拎着锅铲的手微微一顿——那确实会爬树。
在树梢对着人扔桑葚，准头一个比一个好。
“听话。”
他劝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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