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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招总不会也是从动漫上学来的吧？
学得还挺全。
他莫名其妙多了点诡异的自豪感。
紧接着，就瞧见自家不堪重负的浴室门哀鸣一声，悠悠荡荡地再次弹开了。
祁郁：“……”
他清咳一声，忍着笑，提醒里头正同自己赌气的猫。
“门没关好。”
尴尬的十秒钟沉默后，里头伸出一只细白的手，拽着门把手，气势汹汹地再次摔上了门。
这次很牢实，一点缝都没留。
行吧，祁郁自我安慰，至少自家猫摔的是门，不是自己。
总还是剩了点儿不多的关爱。
下次还是换一扇结实点的门吧。
浴室内，中意气急败坏地往掌心挤了几泵洗发露，抬起手，揉了满头棉花糖似的泡泡。
猫是很记仇的生物。
他现在连浴室门的仇都一并记上了。
洗漱架上，沐浴露瓶子摆了两种——人类专用和宠物专用。
在变成人类之前，猫猫从没有这样用水洗过澡。
***
他第一次洗澡是祁郁教的。
就在他变成人类的当天晚上。
狭小的浴室里装了两个人，祁郁教他用洗发露在发尾揉出泡沫，还要小心翼翼地避开头顶两只毛绒绒的猫耳。
耳朵和长而柔软的尾巴尖要用宠物那款来洗。
祁郁替他做了示范，手指动作很轻，碰着耳尖微微泛起痒，不自觉地扑棱几下，水珠四溅。
纯白的T恤沾湿一大片，半透明的，贴身显出下头皮肉的轮廓，一点淡粉色。
祁郁别过眼，视线飘着，手下很匆忙地替他把头顶的泡沫揉搓均匀。
“这样搓好，用清水冲洗干净。”
“尾巴也是。”
“衣服要脱掉，打沐浴露，用粉色这瓶。”
“……现在不用脱！”
祁郁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裤子边，不放心地又用力朝上扯了扯。
这也太惊险了！
迎着自家猫猫疑惑的视线，他滚动了下喉结，艰难解释，“等我出去再脱。”
“不能随便在别人面前脱衣服。”
猫猫歪头，持续疑惑，“你也算别人吗？”
祁郁：“……”
该说不说，这话听起来还怪舒服。
“而且我刚变成人，你就见过我不穿衣服的样子了。”
中意怕他忘了，很认真提醒。
没办法，人类就是这样粗心大意，真是让猫操碎了心。
祁郁：“……”
严格来讲，他不止见过。
他甚至还贴身感受过。
一些限制级画面飞速从脑海中闪过。
祁郁捂了捂鼻子，选择迅速离开浴室这块是非之地。
再待下去就要了命了！
***
莲蓬头里的温热水流落在发梢，中意甩了甩脑袋，从回忆里回过神来，撅了撅嘴，开始按照祁郁先前教的步骤继续。
原先用的沐浴露是柚子味道，他闻第一次就皱了眉，连着打了两三个喷嚏，于是祁郁就去超市重买了款草莓味的回来。
粉色的，香气清甜，中意没忍住，抬起手臂，很轻地嗅了一口。
看在草莓味沐浴露的份上，他决定只生祁郁一半的气好了。
等吃过晚饭再和人类讲话。
【作者有话说】
一更~一会儿还有一章更新~
今天是光溜溜猫猫头(bushi)
喜欢的话可以给猫猫一点海星吗，啵啵啵啵啵
第27章 怕他说不喜欢
这个flag在二十分钟后被迫倒下。
中意睁大眼，把浴室里里外外找了个遍，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情。
他没带衣服进来。
猫猫盯着那扇雾气氤氲的浴室门，面上神情带了十二万分的纠结。
要不要叫人类呢？
叫了，不就是轻而易举地和人类和好了吗？
还变相承认自己没记清楚他教过的洗澡步骤。
这直接关乎到猫猫的尊严问题。
中意斜倚在门背后，手臂交叠抱在胸前，很惆怅地叹了口气。
好叫猫为难喵！
要是能变回猫就好了。
做人类真的好麻烦。
叹气声刚落，门外传来一点很轻的震动声响。
祁郁在外面轻轻地叩了两下。
“你的衣服。”
隔着一扇门，他听到人类的声音里带着笑，很轻的，像是春日里刚冒尖的杨柳梢。
“替你放在外面了。”
“洗完快点出来，做了你爱吃的。”
中意轻轻地皱了下鼻尖。
哼。
以为这样就能收买猫猫吗？
猫猫是这么容易就被打发的喵？
他这样想着，嘴角却不自觉地要向上翘，于是自己和自己赌气似的，伸手指按着，一点点地戳下去。
***
祁郁炸了椒盐虾，青椒炒小鱼干，并一碗番茄鱼丸汤。
他拿了小碗先盛一碗，搁去中意的位置上，慢慢晾着，又替那人剥了三四只虾，一并放进碟子里。
中意从门外探了个头，同他目光刚刚好对上，停顿一瞬，摸了摸鼻尖，很轻地“哼”了一声，慢慢地走了进来。
他穿着祁郁拿的白衬衫和水洗蓝的牛仔裤，衬衫扣子扣得歪歪扭扭，颈口处开了两颗，露出一截伶仃的锁骨，顶着湿漉漉一头乱发，刘海垂到额前，很圆的一双眼。
祁郁捏着虾的手指轻微一顿。
他很莫名地想起，从前小时候家中保姆讲过的故事。
书生夜宿山中，遇上了千年修行的狐狸妖怪，夜半时分，化身成一美艳女子，同书生春风一度，而后趁夜遁去，消弭于无形。
大抵动物变成的妖精都是极好看的。
他想着，忍不住微微一笑，将手中的虾剥完，递去中意眼前晃了晃。
譬如自己家这一只。
中意扁了扁嘴，在桌前坐好，懒得伸手，直接凑过去，张开嘴，“啊呜”一口吃掉。
鱼丸汤冒出一点热气，上头点缀了紫菜和虾皮，他拿了调羹，舀了一勺送进口中，下一刻，就忍不住很轻地眯了眯眼。
唔，味道还不错。
“鱼丸里头有汤汁。”
“小心烫。”
祁郁笑着，低声提醒他，扫了一眼他乱糟糟的发梢，又问。
“怎么没擦头发？”
中意正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将鱼丸咬破一个小口，没什么空理会他。
“擦了。”
一看就是这人自己拿毛巾随便抹了几下。
祁郁叹了口气，认命地站起身，去柜子里拿了吹风机，站去他身后。
没忍住，顺道揪了下橘黄的耳尖。
被中意不耐烦地用手扒拉开。
“乖。”
祁郁捉住他浅褐色的发梢。
“替你吹下头发。”
“不然一会儿该感冒了。”
那人捏着调羹小声嘀咕。
“做人真麻烦。”
我们猫猫只要自己舔舔就可以了。
从来就用不上这种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祁郁很轻地拿手背挑起发丝，低下头一点点地替他吹干。
“那怎么办？”
他故意逗中意，“再变回去？”
中意往口中夹了一只虾，啃得很响，声音清脆，含含糊糊道。
“我又没有不想。”
他分明试了好几次，可变也变不回去，耳朵尾巴也收不回。
如此挣扎了几天，只好放弃努力。
也许再吃胖一点就好了。
他这么安慰自己道。
中意的头发很软，微微卷着，像是某种可爱的小动物。
祁郁借着吹头发的机会，没忍住玩了好一会儿，实在拖延不下去，才停了手。
放下吹风机重新坐回位置上时，就发现自己盘子里多了点东西。
一只剥了壳的虾。
虾肉坑坑洼洼，一看就知道出自谁的手笔。
主人公正坐在对面，将汤碗很高地端起，欲盖弥彰地遮住了脸。
怎么能这么可爱。
祁郁忍不住笑，心尖上像是陡然落了一朵很柔软的云。
“给我的吗？”
他故意问对面的汤碗。
汤碗纹丝不动，半点要回答的意思都没有。
于是被隔空揉了揉耳朵尖。
“是看你替我吹头发才给你的。”
中意闷闷地小声说，“没有要原谅你的意思。”
“嗯。”
祁郁笑着，很轻地应一声。
“我知道。”
“是我不好，骗了我们中意宝贝。”
“所以乖宝要多生会儿气也是应该的。”
“……你知道就好。”
中意意外他能这么配合，扁一扁嘴，话说得凶，可到底没了气势。
不像记仇，倒像是对着人撒娇。
汤碗空了，祁郁随手接过来，替他又盛了一碗。
“不要青菜。”
中意目光如炬地盯着汤勺。
祁郁舀汤的动作微微一顿，若无其事地把里头的小白菜叶抖落下去。
“刚刚没看到。”
他对中意讲。
中意：“……”
信你才有鬼！
别以为他不知道人类有多狡猾。
***
吃过晚饭，离睡觉时间还早，两个人坐在院子里纳凉。
祁郁摆了一把竹质的躺椅，被中意霸占了，躺在上头吃着葡萄干数星星。
祁郁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坐着，微俯着身，手中拿了把小锯条，不知道在摆弄什么。
中意把葡萄干丢进口中，小心翼翼地偏过头去瞧。
待祁郁察觉到他的视线，刚一抬头，他便“嗖”地一下扭回去，好似什么都未发生一般。
祁郁：“……”
要不要假装没看到呢？
还真是个问题。
犹豫一下，他还是选择继续低下头干活。
于是很快，再次同自家猫猫头看的目光撞到了一处。
这次实在假装不下去了。
祁郁哭笑不得地抬起手，朝着中意远远地招了招。
“要来看看吗？”
他问。
反正东西也做得七七八八了。
于是猫猫停顿一瞬，用一种很明显的“这是你求我来的可不是我主动“的表情，慢悠悠地站起身，踱了过来。
月光昏暗，中意蹲在他身边，头凑过去，挨得很近，呼吸轻轻地落在耳畔，带一点很甜的刚刚喝过的苹果汁气息。
“这是什么？”
他歪了歪头，问祁郁。
祁郁把掌心里的东西用手指拈起来，举高一点，凑去他眼前。
是一枚被打磨成小篮子形状的桃核。
今天他收起来的那一枚。
变得光滑、圆润，在月色下微微发亮。
用一根细细的红线穿着，在指间很轻地晃悠。
祁郁牵过中意的手腕，拿红绳在上头绕了一整圈，末端仔细地绑好了绳结。
做完一系列动作，他抬起眼，对着中意，很轻地笑了一下。
唇角像是一挂弯月。
“喏。”
“答应变给你的戏法。”
细白的手腕上，一圈红色格外显眼。
中意有些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长睫扑簌，落下又掀起，在月下，像是枝梢的雾凇。
祁郁莫名地生出几分忐忑与紧张，怕他突然开口，说不喜欢。
但中意只是看了他一眼，拿指尖很轻地拨了拨那枚桃核，看它滴溜溜地转了两圈。
浅琥珀色的眼底撞进了月亮。
“这是你特意给我做的礼物吗？”
他问祁郁。
后者直视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回答了一句“是”。
于是猫猫毛绒绒的耳尖很轻地扑棱一下。
“很漂亮。”
他说，“谢谢你。”
“祁郁。”
然后像一只很普通的小猫咪一样，贴过去，在祁郁的鼻尖上很轻地蹭了一下。
人类，这是猫猫的回礼。
【作者有话说】
中意:收获桃核手链一枚
祁郁:收获猫猫的贴贴一枚
谁比较赚呢嘿嘿~
晚安，啵啵啵啵啵啵
第28章 都要哭出来了
夜晚，祁郁躺在床上，双手交叠着枕在脑后，很罕见地失眠了。
中意睡在他的左手边，呼吸平稳，侧着身，朝向他的方向，细碎的眼睫垂下来，在眼下落了一点形状弯弯的阴影。
一只手很紧地揪住了祁郁的被角。
他睡觉一直是这样，当猫时也是。睡熟之后，总是不自觉地向暖热的源头贴近。
会是流浪久了，没有什么安全感的缘故吗？
祁郁这样猜测，却从未开口问过。
猫猫的自尊心是很强的。
这一点他早已在中意身上很充分地领教过。
他想着，忍不住微微弯起来唇角，手指抽出来，拿指腹很轻地在鼻尖上碰了碰。
是之前被猫猫蹭过的地方。
爱闹脾气爱撒娇，偏偏又好哄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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