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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声鸟(近代现代)——予殿

时间:2024-04-13 07:12:25  作者:予殿
  他顿了一下,才继续说:“我也觉得挺不可置信的,你是第一个看到我就爱上我的人,跟我姓不姓许、有没有钱从来都没有任何关系。”
  我打字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表达什么,带着点质问的语气问他:你知道我爱你?
  “从你把托盘上的酒端给我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许衷笑着感叹,“很拙劣的求爱方式,我只是觉得惊讶,没当真也没当回事,谁知道……”
  我有点猜到他未竟之言是什么了——谁知道我会就这么喜欢上呢?
 
 
第32章 “他吻了我”
  我持续保持沉默,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我看得出来,许衷不是真的爱我。
  他从一开始说的就是喜欢,哪怕后面改了口,也无法否认这个事实。
  许衷的确是喜欢我,因为喜欢从来都不是爱,喜欢没有爱那么沉重,那么持久,也就不需要鼓足很多很多的勇气才能说出口。
  我不知道许衷到底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一定要跟我住在一起,可他只要说一句喜欢,我就能将所有坚持过的原则抛之脑后。
  许衷微微晃着我们俩牵在一起的手,越凑越近,他说:“我都这么诚恳了,沈涣,你真的忍心看我流落街头吗?”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理智冷眼旁观我的态度逐渐软化: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是爱我吗?”许衷在我耳边开口,他刻意将声音放得很慢很轻,听着像耳语,我感觉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身体先软了一半,“我都跟你表过白了,还没听你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呢。”
  我艰难地将自己从许衷深沉又看不出喜怒的神色中挣扎出来,打字的手有些滞涩:你知道吧,我没办法说出来。
  我还在孤儿院的时候,很早就意识到了自己和其他孤儿的不同,他们的声音或尖锐或清脆,带着各种各样的情绪,我只能站在一旁,点头或者是摇头。
  有一次我在午睡的时候从床上爬起来,站在镜子前,盯着自己,学着他们开口说话的方式,想要发出声音。
  我只感觉到喉咙几乎要被撕裂,安静的房间里也只有我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发出的喘息声。
  后来我才知道,不会说话的人有一个专门的名词,叫哑巴。
  “我当然知道啦,”许衷拖长了声音,有点像撒娇,他总能保持着眉眼弯弯的神色,怎么看怎么好看,“但是我都向你表白了,你还没亲口说爱我,怎么样都算我吃亏吧?”
  我有点被他绕进去了,想说点什么,我被他十指相扣的手已经微微冒汗,他始终不松手,只是盯着我。
  “你也觉得不公平,对不对?”沈涣从来都不同意我在这种事上找出什么理由去拒绝,他说,“所以你带我回你家,不就可以抵消了吗?”
  我的注意力轻而易举地被他转移,还兀自不情不愿地挣扎着想把这件事说清楚:我住的地方不好,很不好,不适合你,你会难受的。
  “我说了我知道,我又不在意,”许衷总算肯松开我的手,在我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的时候,突然上前,亲了一下我的嘴角,“只要有你在就行了啊。”
  我的脸直接红了。
  许衷身上清淡却又好闻的香味,比我略高一点的温度,衣角蹭过我裸露出来的胳膊时的感觉,他柔软的嘴唇在我脸上一触即收……这是连十秒钟都不到的亲密接触,却让我在一瞬间恍惚起来,呐呐半天,也没能开口说出一句话。
  “刚刚拿咖啡的时候就注意到你在盯着我了。”许衷没有一点惹火的自觉,他把巧克力奶塞进我手里,自己拿起了那杯冰美式,“走吧,回家。”
  我浑浑噩噩地被他从柔软的座椅上拉起来。
  许衷礼貌地朝着看向我们俩的咖啡师点头致意,相当绅士地跟她说“有缘再会”,我一只手拿着已经有点凉的巧克力奶,另一只手被许衷牵住了。
  我连路都不会走了。
  “我知道你住的小区在哪里,但是你还没告诉我是几栋几单元呢。”
  我猛地停住了脚步。
  许衷有些猝不及防,偏过头看我:“怎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使然,他看向我的时候,态度总是会温和一点,就像永远都不会生气一样。
  四处无人,只有快落下去的太阳将我和他的椅子在街道上拉得很长,我听到风声,蝉鸣声,更远的地方是无数辆汽车驶过的声音。而许衷的脸上掩不住疑惑,他只是这么看着我,等待着我单手打字,将要问出口的问题告诉他。
  就好像我们是世界上最平凡不过的情侣,他不生气,不着急,只是不急不躁地等着我,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来找我是因为他喜欢我。
  我问:你来找我,说要和我同居,没有带别的生活用品吗?
  这里只有一两家便利店,我去过几次,里面零食不知道是多久之前进的货,很多都过了保质期,牙刷、水盆这样的生活用品积了一层厚厚的灰。我不太能保证许衷的生活品质,却也想尽我所能给他最好的,但是那种大超市在最热闹的市中心附近,有点远。
  许衷摇摇头:“我叫了搬家公司,他们晚上会把我的东西带过来。”
  我继续打字:好。
  许衷歪了歪脑袋,他明明比我大,可这副模样却总让我觉得有一种幼态的可爱,他问道:“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我摇摇头,还在打字,许衷也不催促,只是喝了一口冰美式。
  我把我的详细地址打给了他:我住在迎华小区十一栋五楼501,到家后待会儿把备用钥匙给你。
  我在隐晦地向他表达同意他长久地跟我住在一起的决定。
  许衷就笑着回答:“好。”
  我想朝他笑笑,嘴角却比我想象中僵硬太多,怎么也弯不起多少向上的弧度。
  许衷说:“我们这算是在谈恋爱,对吧?”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没谈过恋爱,这还是第一次。”
  我比划道:没关系。
  “我还买了手语书,沈涣。”
  我看了他一眼,许衷慢下脚步,跟我并排走在街道上,没有再主动牵起我的手。
  我低着头,盯着我们俩的影子。
  许衷不再开口,我也没有打字要问他什么问题,我们只是沿着这条街往家的方向走。
  有时候我真希望时间能够永远暂停在这个时刻,无需我付出什么,许衷就主动来到我的身侧;又或者这条路能够无止无尽地延伸下去,我和许衷就这样肩并肩地走了一辈子,也算相携至白头。
 
 
第33章 “你答应的”
  许衷停在小区门口。
  我见他环顾四周,不由地将心悬了起来。
  像建海市这样的一线城市里总有一些不起眼的待拆迁小区,既不是学区房又不位于最繁华的街道附近,因此会选择在这里租房子的人也不是很多。即使是原住户,也只是在等待着不知道多少年之后政府对其进行拆除后的拨款。
  迎华小区里的住户就是这样。
  我有点紧张地解释道:这个地段的房子最便宜,我当时搬过来的时候,环境也没有这么差,出行其实挺方便的。
  许衷微微点了点头,他的目光从电线杆上贴了一层又一层的广告上挪开,又轻飘飘地落在了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清理过的垃圾桶身上,路旁的电动车和自行车交错着倒在一起。他走上前打量了一下北门的大门,玻璃门上脏兮兮的,电子门很早就坏了,一推就开。
  “这里没有保安吗?”
  我惴惴不安地摇头。
  许衷的表情依旧没什么波澜,他没进来过,于是跟着我往十一栋的方向走。
  这里的绿化很差,路灯时亮时不亮的,我一边庆幸落日还有能够照亮前路的余光,一边问许衷有没有记住从北门到十一栋的路线。
  许衷笑着点头,他见四下无人,将手递给我:“五楼好高,你能把我背上去吗?”
  我没背过成年男性,听到许衷这么说,有点想拒绝:我怕自己没站稳,把你摔了。
  “心疼我啊?”
  我又有点想低下头了,却也只是微弱地点了点头。
  “不背也没事啊,”许衷应该是心情很好,他没有把手缩回去,耸了耸肩,语气很轻松,“那你总要牵我的手吧。”
  我有点不可置信:我可以吗?
  许衷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你都是我男朋友了,为什么不可以呢?”
  他的语气就好像这件事是多么理所当然一样,
  我却还是感觉这件事不够真实。
  我从来都不敢想象,“情侣”“谈恋爱”“男朋友”这样的词汇会出现在我和许衷身上,可是许衷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承认了这个事实,还在疑惑我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大。
  “走吧,带我回你家。”许衷见我一动不动,干脆直接伸手过来拉我。
  我被他拉着,跌跌撞撞地走进了楼梯口,声控灯坏了几盏,还没有完全西沉的落日将余晖照了进来,勉强算是照了明。
  许衷的身影都被镀上一层金光,我的目光长久而贪婪地停留在我和他交握的手上,即使我的潜意识在告诉我许衷并不爱我,会选择我同样跟他的爱无关,我也心甘情愿地沉溺于他为我建造的这样真实又美好的梦境里。
  情爱太泛滥,就会显得虚假。
  许衷停了下来,我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了门,第一次为自己狭小的出租屋感到羞愧。
  许衷倒是很好奇地从我身后探出了脑袋去打量房间的构造。
  “我要换鞋吗?”
  我摇摇头,许衷在我这里做什么都可以,不需要专门询问我的意见。
  许衷就走了进来。
  我关上门,先从鞋柜上面的抽屉里拿出了备用钥匙,一扭头就看到许衷坐在了沙发上。
  “嘶……”他伸手拍了拍沙发垫,“怎么比我想象中要硬这么多?”
  我把钥匙放在茶几上,有点仓皇地想去把放在沙发上还没叠整齐的衣服裤子收起来。
  许衷没有阻止我,他看了看天花板上的一大块霉斑,又从翘了角的墙纸上移开了目光,瞟了一眼暗色的窗帘,我这才发现窗帘的挂钩掉了三个。
  我打开灯,昏黄的灯光将客厅照亮,许衷抬起头,他看着站在地上的我,先拿走了茶几上的钥匙。
  我把已经完全凉掉的巧克力奶放在桌上,盯着许衷辩不出喜怒的脸:是你说要跟我回来的。
  许衷一挑眉:“对啊,我说过。”
  我攥紧了垂下来的手,短短的指甲掐进了手心,我想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胡搅蛮缠,打出来的字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所以你不能离开我。
  许衷没有露出排斥的表情,他只是露出略微有些不理解的神色:“我当然不会离开,是我说要跟你一起住的。”
  我这才松了口气,把手机收了起来。
  许衷却问:“你怕我嫌弃你这里,出尔反尔啊?”
  我不敢承认,可又心知肚明,在许衷面前,我总是会自卑,就算他说自己现在一无所有了,我也依旧会觉得自己并不是那个和他平等的存在。
  “想什么呢,”许衷笑着安慰我,“我都无处可去了,当然要永永远远地跟你在一起。”
  永远吗?
  这个词所包含的内容太深了,我不敢轻易应承,只能在许衷的注视下缓缓点头,算是信了他这个承诺。
  许衷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后,按下了接听键。
  “喂?你好。”
  他没有开免提,我也不可能凑过去听是谁打过来的电话,坐在沙发上叠衣服的时候,在心里猜测会是谁打过来的电话。
  许衷三两下就挂断了电话,站起来的时候,和我偷偷看过去的目光对上了,我佯装无事发生,许衷说:“是搬家公司到小区门口了,我先下去了。”
  我不太想让许衷觉得我一直在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太容易被误会成心怀不轨的变态——但我也只是想将看看许衷而已。
  我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许衷拒绝了我:“你在家里等我就行,我也没带多少行李,十分钟就能搬完。”
  我只好目送着他离开,他纤长的背影消失在关上的防盗门外,我魂不守舍地继续叠衣服,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把沙发上的小毯子拿过来叠成了豆腐块。
  我一边暗自嗤笑自己会因为许衷的短暂离开失魂落魄成这个模样,一边又在脑海里临摹着许衷的一颦一笑。
  放在旁边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有人给我发了消息,我下意识地认为是许衷,将毯子放在一边后拿起手机,才发现是江肃洲。
  【江肃洲】你今天怎么没来柏林夜?
 
 
第34章 “我相信他”
  我看着这几个字,心里无端地感觉到了一点心虚,如果江肃洲知道我被许衷三两句话就说动了心思,不仅擅自把他带到家里同居、甚至稀里糊涂地成为了许衷所谓的“男朋友”这件事,肯定会又无奈又担忧地先抱怨我一句恋爱脑,再详细地问我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因此我迟迟没有在键盘上打出几个字。
  江肃洲那边没有得到回信,可能是今天没有平时那么忙,过不了两分钟,他又给我发了消息,问我怎么回事。
  我和许衷的事情,是怎么样都不可能隐瞒一辈子的。
  【我】杨明阳给我批假了
  【江肃洲】?
  【江肃洲】你跟我的假不是同一天吗?
  【我】是
  江肃洲比我所以为的要敏锐许多。
  【江肃洲】所以发生什么了?
  【江肃洲】陈渡也没来,谢远上台跳舞的时候,身上的怨气比中元节的鬼还重
  【江肃洲】今天上半场就他一个人,凌晨开的午夜场的那几个女孩子还没来,他忙死了
  我在心里思考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思来想去拖到许衷拖着两个行李箱打开门的时候,我也没能给江肃洲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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