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小游总。”冬潋向后移动几厘,下颌微微抬起,问,“你学的按摩,是只对脖子以上生效吗?”
滑到冬潋颈后方的手尬然停住。
游芷曳:“我...我觉得这个尺度...可能会比较合适。”
冬潋弯了弯眼,眼底不见笑意。
“这个解释不成立。”
淡淡的阴影扫过,冬潋倾过身,以一种近乎压迫的姿态,扼在游芷曳纤细堪折的腕间。手心的力道向紧收了收。
“......”
“你太多破绽了。”
低低的御姐音跌落,像清冽幽然的锋利玉石,流光中透出隐秘的危险。
游芷曳的手腕悬在半空,心跳停了一瞬,游芷曳几乎以为此刻冬潋就要揭穿她之前所有的混乱霸总语录。
但很快,冬潋却似无事发生般,合了眼,躺回去,说:“不用按了。”
游芷曳松口气,倒也不多和女主客气,迅速就站了起来,引得冬潋侧过脸再看了她一眼。直至走到门口,冬潋的声音从后方响起,游芷曳才趿着拖鞋又狼狈地绊了一下。
她听见冬潋说:
“大小姐。”
“学会脖子以下,再来找我。”
拖鞋的尖摇了摇,游芷曳忽地向前抵住:“......!?”
冬潋现在都这么不对劲了...那她学会脖子以下...得多不对劲啊。
...她才不去学。
可游芷曳万万没有想到,这脖子以下的机会竟来得如此之快。快得她几乎是刚回房间,系统就忙不迭地发布了任务:
“叮,检测到冬潋在今晚的同学会与其他人共说了53句话,解锁霸总吃醋黑化支线任务,请宿主找来绳索,绑住冬潋手脚,将冬潋困于小黑屋的床上,然后,拴住冬潋的手举过头顶,抬腿抵在冬潋的腰上,在冬潋的耳畔吐出灼热滚烫的呼吸,用磁性的嗓音,对冬潋说,女人,如果你是想故意激怒我,那恭喜你成功了,今晚,我要让你全身上下都沾上我的味道,就算嗓子喊哑了,也不准下床......记住,不听话的小野猫就应该被好好惩罚。”
“???”
游芷曳的手刚搭上房间门边,就仿佛失了七魂七魄地重重跌落。
像是即将踩空碎石,掉落深不见底的悬崖,游芷曳呼吸停滞、两眼一黑。
她咬了咬牙,捏紧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威力的小拳头。
——系统!?这任务的尺度是不是过于离谱了!!
系统回:“宿主放心,出于对个人隐私的保护,一旦触发禁止观看的画面,系统将自动开启视频屏蔽功能。”
游芷曳:“......?”重要的是视频屏蔽吗?是这惊人的尺度啊!?
游芷曳气呼呼地抗议,索性直接关上房间门,摆烂罢工不做任务。
系统倒也没做什么——只是,让虚拟光屏的左上角多了一个鲜红加粗的死亡倒计时...而已。游芷曳紧紧蒙上被子闭了眼,假装不去看就当作不会发生,直到,宽阔房间内的空气突然变得浑浊,游芷曳捏住被子的一角,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
死亡倒计时停在最后六秒。
“...系统。”细细密密的汗从额间渗出来,游芷曳睁了睁眼,垂死病中虚坐起,“快给我绳子。”
“?”
系统电流狠狠地颤动了几下。
始终平稳的机械音竟难得有些惊诧和佩服:“宿主,你难道要用绳子当场勒死,给自己一个痛快?”
“......不,”游芷曳痛快不了,艰难呼吸着,虚弱地说,“...我要去绑冬潋。”
话音一落,压在房间里的幕后抽气泵蓦地消失,游芷曳的呼吸又重新顺畅了起来。
夜晚的阵阵凉意落在身上,游芷曳穿了件外套,小心翼翼地敲响冬潋房门。
门没关严。
游芷曳只轻轻敲了敲,身前的这道不争气的门就自动开了。冬潋倚在床上,视线很快从手机屏幕转移到游芷曳脸上,她的眉眼向下敛着,情绪明晃晃地写着——不是刚走吗,怎么又来了?
系统给的质量极好的绳子被游芷曳攥在手中,她背着手,说:“冬潋...我学会脖子以下了的技巧了...”
窗外的风吹动树梢,阴影簌簌地倾倒,冬潋极淡地抬了抬眼:“是吗?”
微凝的视线落在游芷曳背在身后的手上:“那你过来。”
游芷曳吐出一口气,手心往里攥了攥绳子,她走至冬潋面前,又将捏着绳索的手往后藏了藏。
冬潋抬起下颌,似是不经意地侧了侧头。
紧接着,视线中亚麻材料的线头一闪而过,虽然很快,但看起来很清晰,冬潋垂下眼睫,将微微搭上力的手遮在被子中,眼底的墨色更沉。
“再过来点。”
沁着冰霜的音节跌落,冬潋咬字时,合上了眼。她是在给游芷曳机会。
但下一刻,粗糙的绳索却飞快地碰上了冬潋的手腕。
心像是沉入幽深湖底的焚杉木。杉木在灼热的高温焚烧后只留漆黑的痕迹,最终寂寂地跌入刺骨的没有尽头的寒凉中。冬潋顺应地合了眼没动,在黑暗中静静窥伺着。
直到她听见游芷曳如往常一般软糯的声音响起。
“冬潋,我...我带了绳子过来。”
“你能不能...让我绑一绑?”
“......”
冬潋睁开眼,光复又跃入眼底,她抿了抿唇,问游芷曳:“为什么要告诉我?”
“你明明有机会直接上手。”
“可...那不是强迫吗。”游芷曳捏紧绳子,很有原则地说,“...我不能做强迫的事情。”
声音虽然是软的,语气却意外地坚决。
冬潋看了一下手上的绳索,神色收敛了幽微的锋芒。
绳子是软趴趴的,完全没开始缠,只杵了个线头在她的手腕。
冬潋执起绳端:“用绳子的目的是什么?”
“用绳子的话,”游芷曳低下头,语气遮遮掩掩,“我...按摩会方便一点。”
空气沉寂片刻。
冬潋以指腹拈了拈绳子:“小游总。”
“别撒谎。”
手心的绳索晃了晃,游芷曳被吓得一抖,她屏住呼吸,正以为冬潋就要将这摇摇欲坠的谎言给戳破了。下一秒,却听见冬潋勾着语调说:
“说实话。”
“你这到底是不是正经按摩?”
游芷曳松口气,回:“...当然是了。”
冬潋用手绕了绕绳子,将线头递到游芷曳手心:“那怎么缠?”
“大致在腿上缠几圈,手上缠几圈,就好了...”
游芷曳飞速接过线头,开始用绳索在冬潋的腿上和手上绕啊绕、绕啊绕。
粗糙的亚麻印在冷白的肌肤上,应当是很容易留下暧昧的印记和红痕。
但冬潋好像并不在意,反倒饶有兴致地看着游芷曳不太熟练的动作。
直到绳索缠好。
游芷曳低过身,似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地将冬潋被束缚住的双手向上抬,动作十分轻柔。
双手被粗糙的绳索束在一起,游芷曳没束太紧,所以并没有勒到发疼的触感,反倒因为轻微的摩挲,带起阵阵痒意。
冬潋合了合眼,压下喉间的干涩。极少有这种不受操控的时候。
幽幽的视线凝至一点,落在游芷曳脸上:“向上抬手,也是为了方便按摩?”
“不是,”游芷曳咽了口水,像是有点学坏了,信口胡诌的语气比之前熟练,“是为了...提前舒展筋骨,放松一下。”
说完,游芷曳闭上了眼,一鼓作气,将膝盖轻轻抵在冬潋的腰上,说:
“冬潋,你...你稍微准备一下。”
“...我要开始脖子以下的按摩了。”
第26章
冬潋是躺着的。
游芷曳的膝盖正松松地抵在冬潋腰间。
她伸出手, 往冬潋脖子以下的背部和腰际贴了贴,开始转着圈地按了起来。
入手的触感非常柔滑,让游芷曳按摩的动作显得有些青涩。
指尖在漂亮惑人的凹陷处投下一轮极浅的阴影, 游芷曳抹上一点精油,开始做任务台词的预热:“冬潋,我今晚...其实是有点生气的。”
清透的凉意并着细腻的指尖的温度, 挠在腰际。像是久不见光的林木被阵阵融着暖意的夏风挠得心痒痒。
冬潋本想动一动手,但发现双手已被游芷曳抬起来,用绳子束缚住了,这才退而求其次地只动了动指尖。冬潋合了眼, 清澈的声线并着淡淡的哑:“为什么生气?”
“气你...”游芷曳按了按冬潋柔软的腰窝, 又触电般地弹了回来,她抿着嘴,看向冬潋合上的眼, 说,“气你今天说话的时候没有一直看着我。”
听起来很无理取闹的生气理由, 简直像是热恋期闹别扭的小情侣能说出来的话。
因为手脚都被绳子束住,所以冬潋抬了抬身子,只凭着腰部的核心力量坐起来了点。冬潋偏了偏头,定定地看进游芷曳莹润的眼底。缠得并不怎么牢固的亚麻绳索被带动着扯了扯,像是随时都要脱落。
有的人,分明手脚都被束缚住,却依旧保留着锋利的箭刃在弦上蓄势待发的气势。
性感的线条全然展现在游芷曳眼前, 她拘谨地抚上冬潋纤薄的后背, 甚至有一种奇怪的错觉——此刻, 被束住手脚的人不是冬潋,而是她。
气氛已经不太安全了, 但游芷曳还得继续踩在刀尖上,说:“也气你,今晚跟太多人说过话...”
“除此之外,刚刚进门跟我说话的时候...也稍微有点凶。”
最后一句是游芷曳怀着不安的夹带私货。
可怜的语调萦着几分真情实感的委屈在里边,她没说假话。
刚刚捏着绳子进门的时候,冬潋的语气很凶,又沉又冷,像是坠入了严寒的冰窖中,游芷曳差点就以为女主会直接伸手抢过她手上的绳子,将她绑住。
列了三个生气的理由。
冬潋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但经过一番预热,游芷曳总算找到了说出台词的合适机会。
她正了正色,坐实生气这个名号,俯下身,在冬潋的耳畔轻声说:“女人...如果你是想故意激怒我的话,那恭喜你成功了...”
手上的按摩有点紧张地停住了。
仿佛站在生死一线的时刻,游芷曳闭上双眼,怯怯地说。
“今晚...我要让你全身上下都沾上我的味道...”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又飞速补了句。
“沾上我——涂的按摩精油的味道。”
说着,游芷曳还配合地用发抖的手心往冬潋背部抹了抹沁着冰凉的按摩精油。
她仍旧低着头,看似平静,实则吹至冬潋耳边的温热呼吸已不太稳定地上下摇了摇,像是曲折地波动个不停的心电图:“冬潋...就算待会你嗓子喊哑了,也不准下床——”
小手悄悄摸上了床头的灯。
“啪嗒。”
屋子里全黯下来。
小黑屋的任务指标达成。
但游芷曳并没有松下任何一口气,因为,剩下的那句霸总语录,足以给她造成致命打击。
“......”
她屏着呼吸,忍不住上下瞄了瞄,去看绑在冬潋手上和脚上的绳索松掉了没。
——万幸,还没有松掉。
于是游芷曳默默关上精油的盖子,收回放在冬潋身上的手,脚尖点地,是随时准备逃跑的姿势。
“冬潋...记...记住,不听话的小野猫就应该被好好惩罚...”
像是用尽所有的力气,游芷曳软绵的声音消散在空气中,盈着点点水雾。
房间里依稀能听见细微的呼吸声。
突然,游芷曳抬头,和冬潋黑白分明又看不见底的视线对上,她咽了咽口水,将想要逃跑的脚尖转了回来,又心虚地补了句:“冬潋...小野猫不是说你...”
“我是说,如果哪天我不听话...你可以......”
被束缚住的双手极有技巧地动了动,套住的绳索似已经快要挣脱摇摇欲坠的结,在临界点危险徘徊。
黑暗的屋子里没了光,只有从窗外透进来薄薄的几缕。因为看不怎么清晰,所以连呼吸和轻微的摩擦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更显暧昧。
黯淡的光线下,冬潋一瞬不瞬地望着游芷曳,忽然,眉梢抬起几分浅淡的笑。
“可以好好惩罚你?”
明明手脚距离挣脱绳索只差一步,但冬潋偏偏没动了,让绳子的结堪堪停在那里,冬潋勾了勾唇,对游芷曳说:“过来。”
“把绳子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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