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绑架她的虽然也是冬家和凌陆贤的人,但时间远在今天之后。
原因很显然。
上次闹出舆论危机,有人沉不住气了。
在曝光冬毅行的热搜后,乾景娱乐的股价跌得很快,连带着试图借冬毅行之手,将乾景娱乐一口吞下的凌陆贤,也有点坐不住了。
除此之外,剧情也有其他调整。
比如,凌煜还没来得及自导自演赶来救她,凌丽娜没有紧跟其后恶意嘲讽,林芷柔没装模作样探听消息。
只不过最大的变量,依旧是——
游芷曳。
手指敲在键盘上的动作忽地停住,像是极为缜密的仪器被软软的绒布裹了裹,超出运行程序,呈现片刻疏漏。冬潋短暂地垂下眼,无意识地打出几个乱码,这才重新看向屏幕,将列出来的信息有序地整理排版。
当天晚上,冬潋做了个梦。
一个她从没想过的梦。
梦里,冬潋将未卷到底的毛巾卷蛋糕寸寸掀起,她俯身,白皙的如牛奶顺滑的布丁奶酪就绽开点点胭脂般的红意。
因为容易留下痕迹,经不起折腾。
只轻轻一揉,便漫出温软的水意来。像车窗外下起的雨,又不像,点点水雾沿着窗玻璃静谧滑过,在指腹留下温度,不凉,反倒是热的,惹得冬潋也热了。
明明在窗玻璃上用手指画圈的是游芷曳,到最后,冬潋的手心却反倒沾湿一大片。
私家车颠簸地行进着,冬潋将游芷曳压在座椅间,拴住游芷曳的手,还遮住她的眼。
先前用以支撑的膝盖没再压着游芷曳坐的座椅垫,而是往前送了送,碰到了别的。
被暴雨沾湿过的布料早已抵挡不住。
风拂过,湍急的水纹也跟着深深地吻上来。
游芷曳眼尾彻底红透,她启唇,唤冬潋名字的嗓音都染上了哭腔。
冬潋有意欺负她,所以不做理会。
但每当海潮将至未至时,冬潋又会压着声调,在游芷曳耳边说:“别喊了,小游总。”
“这里不隔音。”
奶酪布丁紧张地往回缩了缩。
于是,冬潋几乎紧贴着座椅垫的那只手欺负得更甚了。
摇曳弯折的柳枝惯有本事,勾勾缠缠,用尽百般姿态,只为汲取更多水雾。就连不慎跌落的柳条也缠绕着,在湖底来回搅动、连绵咬合。
直至游芷曳难以自抑地仰起脖颈。
那双向来盈润的眼终于怯怯地、乖顺地,滴落出几寸湿热的水汽,游芷曳红着眼,顾不上隔音,几乎就要无法忍耐地溢出什么音节。
但冬潋及时低下头,吻住游芷曳的唇,将破碎的字节全堵住了。
云雾漫开,再睁眼时,已是清透的早晨。
细微的阳光洒落,冬潋合上眼,手心似还沾着温热的水意。
“......”
...怎么会做这种梦。
冬潋揉了揉眉心,拿上衣服,走进浴室。
浴室里清澈的镜面有些晃眼,无需细看,就明晰地映出了冬潋耳边的红。
冬潋原本低垂着视线,半晌后,实在看不过眼,又抬起来,将手印在镜面上,彻底盖住耳侧的红。
第38章
“叮, 检测到冬潋今天将前往危机四伏的家宴,请宿主跟在冬潋身边积极做任务。”
清早,游芷曳是被讨厌的系统音给吵醒的。
立体声环绕加上机械音效, 配上循环往复的回音效果,吵得她脑袋疼。
意识还没完全清醒,游芷曳恍恍惚惚地站起来, 闭着眼洗漱。
到客厅的时候,她照常看见冬潋坐在那边,不同的是,今天的冬潋抬起头, 深深看了游芷曳一眼, 眼神里含着几分游芷曳看不懂的幽幽情绪。
游芷曳走近,闻到冬潋身上有沐浴露的香气,她歪了歪头, 奇怪地问了一句:“冬潋,你刚洗过澡呀?”
说者无心, 听者有意。
被挡在柔顺长发下的耳侧升起热雾。
冬潋看向游芷曳,只说了两个字。
“吃饭。”
“噢。”
游芷曳眨了眨眼,感觉到有一点不对劲,却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
吃完饭,冬潋收拾好,正准备出门,游芷曳急忙站起来, 抓住时机, 说:“冬潋...我今天没有事情做, 有点无聊。”
“你要去哪呀...可以带上我吗?”
问这话的时候,游芷曳有点忐忑, 毕竟冬潋要参加的是家宴,而不是随随便便什么宴会,但苦于要完成任务,游芷曳只能厚着脸皮这样跟冬潋说。
只是没想到,冬潋抬了抬眉梢,答应得很利落。
“好啊。”
游芷曳开心地拿起包,走到冬潋身边,却又听她说。
“不过——”
“我今天去的是家宴。”
冬潋偏着头,笑了一下。
“大小姐要以什么身份,跟我参加呢?”
可爱精致的提包忽地从游芷曳的手腕弯弯折折地滑到指缝间。
游芷曳思考片刻,半晌后嗫喏地说。
“女...女朋友?”
调子很软很轻,游芷曳第一次这样喊,所以字节咬得青涩又软糯,像天边初次上岗的绵绵云朵。
冬潋穿鞋的动作停了停,她直起腰,视线转向游芷曳,抿了抿唇,抬起手,自然地勾向了游芷曳的提包。
“走吧,女朋友。”
冬潋唤得比游芷曳更熟练,声线微低,每个音都很好听。
手上的提包被冬潋熟练地拎在手上,还真有点像是女朋友的待遇,游芷曳红了脸,小声道:“谢谢。”
冬家的家宴在白汀水岸举行。
是一个户外的高端会所,看起来很气派。
要不是这种时候,冬潋真不知道冬家原来这么有钱。之前老太太病重,也没见他们拿出半分来。冬潋讽刺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冬家现在的情况,早已是强弩之末,冬鹫庭竟还为了顾面子,将家宴定在这种会所。
眼底嵌着几分讥笑,冬潋抬起左脚,正准备走进会所。
突然想起什么,冬潋转过身,看向离她几乎快一米远,埋头专心走路的游芷曳,说。
“女朋友,”冬潋向游芷曳走近,贴在她耳边,呼吸很浅,“你之前说。”
“我们是什么关系来着?”
耳尖被这假扮的称呼再次烫得微红,游芷曳抬头看冬潋一眼,又飞速低下头:“是...情侣。”
冬潋勾起游芷曳的下颌。
“那你脸上怎么写着,我们不熟。”
“还离我那么远?”
游芷曳眼睫颤了颤,认真解释道:“走太近了我怕踩着你脚。”她没忘记之前冬潋还记过她的踩脚之仇。
冬潋顿了三秒,眼底终于溢出点不那么虚假的笑意。冬潋忍不住抬起手,用指尖抵了抵游芷曳的额头,说。
“你就不知道跟我并排走吗?”
“......”额头被冬潋用指尖点了点,像是玻璃球里的细闪被雪花撞上,游芷曳意识模糊了片刻,然后她仰了仰脑袋,将被冬潋点过的前额往后躲了躲,说,“现在知道了。”
冬潋提问:“所以现在,你应该做什么?”
游芷曳即答:“并排走。”
说完,游芷曳乖巧地走至冬潋的身侧。确实是并排走,没做别的,她非常单纯地和冬潋肩并着肩,目不斜视。
冬潋叹了口气,无奈地看向游芷曳。
“大小姐。”
“牵手会吗?”
冬潋将游芷曳的手牵了起来,十指相扣。
“有没有一种可能。”
“这才是女朋友应该做的?”
指缝间再次被冬潋紧紧缠住,游芷曳不好意思地低下微红的脸,被冬潋牵着往前方走去。
白汀水岸环境很不错,周围是郁郁葱葱的树木,不远处有波光粼粼的碧绿湖泊。
进入会所没多久,工作人员就挂着营业的招牌微笑,为她们带路。
穿过一小片树林和幽静的廊道,阳光从廊道上方的藤萝细细地透过来。还没到餐桌附近,游芷曳就看见迎面走来位脸上涂着刷漆腻子似的厚粉底,盖了层玫红色眼影和夸张亮闪的女生。
女生将刚补完妆的鲜艳口红放入包中,婀娜地站在她们跟前,发出阴阳怪气的甜腻声音:“表姐,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我们都等你好久了。”
“你来得这么晚,是不是根本就不重视这家宴呀。”
茶香四溢,冬姝婉的声音很大,像是生怕坐在那边的其他人听不见。
冬潋沉静地望向冬姝婉,眼底凝着如远处幽深湖泊般的漠然。
“现在是北京时间11点50分。”
“家宴定在12点。”
“足足提前十分钟,也算迟到?”
冬姝婉被噎住,又道:“可其他人都到了——”
“其他人都到了。”冬潋应声,不着情绪地笑了一下,偏了偏头,“关我什么事?”
冬姝婉气得原地跺了跺脚。
不远处,坐在主位上的男人紧皱着眉,声音很沉,道貌岸然地拉起偏架:“行了,就这么点事吵什么吵,家宴快开始了,都给我坐过来。”
老太太和老爷子都去世了,坐主位的是冬潋名义上的舅舅,也是冬姝婉的父亲,冬鹫庭。
冬鹫庭意味深长地看冬潋两眼,锐利的视线紧跟着转向冬潋旁边的游芷曳,在看到游芷曳和冬潋牵起的手后,眼底浮现片刻的难以置信。
这不是游厉邱的女儿吗,怎么会和冬潋一起参加冬家的家宴?
难道...之前传回来的调查结果是错的?
空气沉静,餐桌上的气氛剑拔弩张。
火星子噼啪乱蹿,游芷曳和冬潋刚落座,就有人开始稳不住了。
“冬潋,家宴这么正式的场合,你怎么穿得这么寒酸哪?”
坐在冬鹫庭旁边有贵妇心没贵妇命的女人上下打量一眼,没看出冬潋和游芷曳身上穿着高奢品牌,扬着声音,用刻薄尖酸的语调说。
“还有你旁边的这是——谁啊?”余秀蓉嫌弃地看了看,不认识游芷曳,“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往冬家带呢?”
冬潋抬了抬眼,停下手中的动作,视线锁在余秀蓉身上,眼底坠着微暗的墨色。
现在的冬家,连游家半根手指都抵不上,游厉邱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冬家彻底消失。因此,余秀蓉还没来得及刺下一句,冬鹫庭就有所忌惮地说:“没看错的话,这位就是游家的千金吧?”
“我曾经跟您父亲见过,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印象。”
知道冬潋的舅舅跟冬潋关系其实不太好,游芷曳眨了眨眼,很实诚地说。
“没印象。”
冬鹫庭脸上的笑意霎时僵住:“......”
片刻后,他又强颜欢笑,道:“不知道游大小姐今天,怎么有空拨冗来参加我们冬家的家宴啊?”明面上,冬鹫庭抬高了游芷曳的地位,实际却在暗讽游芷曳不懂事,连冬家的家宴也要跟着参加。
余秀蓉愣了愣,这才意识到游芷曳她得罪不起,于是,余秀蓉不满地看向冬潋,眼底裹着怨恨,尖锐地说:“是啊,冬潋这种低贱的身份,怎么配跟游小姐走在一起。”
“叮。”
正当此时,系统响了。
“检测到冬潋被冬家人恶意嘲讽,请宿主揽住冬潋的腰,阴沉着脸,在他们面前维护冬潋,眼神三分轻蔑四分薄情五分森然,喊话,我游芷曳的女人也是你们能随意诋毁的?然后,抬起与冬潋十指相扣的手,霸道地说,冬潋是我带回家的第一个女人,也将是最后一个,整个游家都会把冬潋放在心尖上宠。你们谁要是胆敢和冬潋过不去,就是跟我游芷曳过不去。”
游芷曳咬咬牙。
...没逝,她已经快要习惯在人群中念霸总语录社死这件事了。
28/54 首页 上一页 26 27 28 29 30 3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