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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上烟火(GL百合)——常文钟

时间:2024-04-13 07:15:40  作者:常文钟
  几乎是号啕大哭,似是要把二十余年来受过的所有委屈全部哭出来。
  待哭完了,冷静了,她下意识问自己,人家凭甚么要帮你补窟窿?
  “我不过是……”
  “受和首辅所托么?”
  柴睢咽下东西欲胡诌着解释,孰料立马被李清赏准确接出后半句,柴睢噎了下。
  很快,太上梁王笑起来,清澈的眼睛弯弯如月:“你问我你能带给我甚么,孤想要你美色侍君王,肯否?”
  “……”李清赏险些翻给这位君王个大白眼,“我很认真的,你正经些。”
  说着,她竟然不受控制地飞快瞥了眼柴睢的嘴,那唇瓣并不削薄,唇形却很好看,唇色大约因受中.毒影响,目前瞧着还有些缺乏血色。
  瞥罢这一眼,李清赏觉得自己疯了,她咽咽口水,暂时忍下了发自内心地想亲吻它的冲动。
  旋即,有甚么东西在她心里撕扯起来,一边是“怎能因受到帮助就卖了自己?”的疑问,一边是“可你本来就喜欢这个人!”的坚持,双方冲突激烈。
  柴睢还在那里笑,话语确然没有半分敷衍或调笑之意:“我也是认真的,你不觉得自己很漂亮么?尤其发自内心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唇红齿白,而且你还很爱笑,我看见你笑就觉得高兴,便是你不笑,看见你我也会觉得开心。”
  柴睢百无聊赖久,被这样灿烂的小娘子吸引,不是很正常么。
  这通夸奖说下来,原本还有些忐忑的李清赏更是直接羞得不敢抬头看柴睢,左手吊在身前便算了,她羞得右手不知该往哪里放。
  支吾片刻,未经历过感情之事的李小娘子,只在天人交战中憋出了句:“你跟谁学来的花言巧语?”
  柴睢觉得心口一噎,而后多少也有些害臊,她向来不耻那些放浪的轻薄之言,如同她最为不屑诺誓和赌咒,方才却如同着了魔样,净说些让人倍感羞耻的轻浮话。
  可谓……有辱斯文。
  “还能不能好好吃饭?”柴睢装作厚脸皮,瓢羹儿舀粥递过来,“粥要凉了!”
  李清赏已经头脑发昏到几乎要停止思考,粥递到嘴前,她便顺从地吃下去,目光却不由自主再次落到对面那只还在说话的嘴上。
  柴睢语慢声低还在说甚么,李清赏却然半个字没听进去,只有眼睛里看见那两只唇瓣开开合合,嘴里犬牙因此而时隐时现着。
  “咕咚!”一个巨响,李清赏听见了自己吞咽粥的声音在身体里响起,而后巨响接二连三在脑子里响起,很有规律,扑通、扑通、扑通。
  当意识到这声音是自己心跳时,李清赏已经探过身来,在那不停开合的唇瓣上,轻轻落下一个亲吻。
  柴睢:“……”
  经历过大风大浪而惯常淡静太上梁王,她愣住,呆住,傻住了。
  在李清赏重坐回去,回味般抿了抿嘴后,柴睢方如梦惊醒般从错愕中回过神来,摸摸嘴,尾音微颤问:“你可知自己在做甚么?”
  然而令柴睢再次万万没想到的是,李清赏被她一问,也仿佛如梦方醒,惊诧地轻呼出声起身跑出卧室,一头扎南里屋,栓上屋门如何都不肯开。
  对,在飞快亲了柴睢后,李清赏把自己关进南边里屋不肯出来。
  就让人纳闷儿,不就是亲了一下么。
  ·
  几乎与此同时,梁园,中庭客房,谢随之的屋门被人大力拍响,是于漪白。
  “随之?随之你打开门!随之!”粗短小胖手把门拍得砰砰响,仿若只要门再迟片刻被打开,它就会被拍散架。
  得亏常住这间客房的人开门快,避免了雕刻精美的昂贵门板“死于非命”。
  “小白你……”谢随之边开门边说话,然而屋门打开后她话却没能说完,一个近乎团形的人横中直撞般扑进她怀里,不由分说把她抱住。
  “小白。”谢随之被扑个满怀,披在肩膀上的外衣被撞掉,轻轻开口时,她甚至不知自己含了笑的语气里究竟带有几多宠溺,“如何此刻找来这里,和阿照吵架了?”
  以前,每每于漪白和她哥舒照吵架,无论输赢都会跑来找谢随之,赢了来找谢随之述说战绩,输了找谢随之诉说委屈。
  小时候谢随之还会收留小白在自己这里过夜,但自打于漪白及笄,谢随之即便偶尔收留,也特别注意自己行为,没再和于漪白同室过过夜。
  却听于漪白气喘吁吁着,颇为庆幸般笑着,难掩尾音轻颤:“我在和朋友吃饭,听说你惹官司被传去延寿县县衙,还受了刑罚,我去县衙找你他们说你早已离开,我猜你定会在这里,所以直奔此处而来,你果然在!也幸好你就在这里。”
  大长段话把谢随之听得笑起来,她抬起手,本想要拍于漪白后背,最后却只是轻轻拍了拍她肩膀作为安慰,解释道:“我没惹官司,去县衙是帮阿睢处理点事,不信你检查,”
  说着,她捉住搂在自己后腰处的手,把它往上移去检查自己后背:“怎么样,好好的罢,没受刑罚。”
  谢随之已经睡下,身着寝衣,薄薄一层,摸上去甚至可以清晰感觉出她身上的温度,以及紧实流畅的背部线条,那上面确实没有伤。
  当于漪白意识到这个的时候,她忍不住指尖轻颤,被烫般缩回双手,也因此从谢随之怀里退了出去。
  她不放心,又检查般两手按了按谢随之两胳膊,甚至仔细查看了那两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皆确定无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于漪白松口气,笑着仰起脸看谢随之,一下就看见了那张温和漂亮但总是平静的脸。
  稍顿,她后退出屋门。无论她如何担心,谢随之总是用这样无波无澜的平静应对她,包括面对她的喜欢。
  谢随之这样的反应,每次都会刺得她心里生疼,她忽然就不想再这样下去。
  停步在门槛外,于漪白再松口气,眼里因担心而聚起的湿润尚未退去,人便乐呵呵摆手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回家去啦,别告诉舒照我来过,不然他又要叨叨我,再见,随之,再见!”
  她努力开朗着同眼前人说再见,她千万个不愿意和眼前人说再见,可那又有甚么办法呢,眼前人,眼前这个她喜欢了好多好多年的人,总是不喜欢她。
  她好歹也是高门贵女,有自己的体面,不能总死乞白赖地跟在这个人身后,给别人造成困扰不说,还毫无底线掉了自己尊严。
  “小白!”
  却是在于漪白转身跑下门前几级台阶后,门内之人开口唤住了她,不放心道:“你等我片刻,夜了,我换件衣服送你回家。”
  于漪白没回头,她怕自己一旦回头就彻底不想走,故就这样背对谢随之,语气轻松道:“不用,家里马车送我来的,你真不用担心哒,赶紧回去歇息叭,歇息罢。”
  几句话说完,好像她得到消息后大老远从城西跑到延寿县衙,再从县衙跑来梁园,一路上担心不已,甚至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所有的所有,都在此刻,在谢随之习以为常的平静中化作烟云消散去了。
  这厢谢随之才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外衣,闻言顿在那里,两手拿着衣,不知所措。
  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她望着于漪白的背影,看见的全部是失望。
  小白对她,很失望。
  随着夜风吹得门下红灯轻轻摇晃,谢随之眼中一切似乎也跟着轻轻晃了晃,她想起了小白十五岁生辰前,攀着她肩头踮起脚亲她的场景。
  她一直当小白作妹妹的。
  小白幼她七岁整,七岁甚么概念呢,她跟着母亲学驰马骑射时,跟着阿娘念书识礼时,刚出生的小白被亲生父母抛弃在汴都慈幼院门外。
  母亲和阿娘言传身教地教随之如何如爱一个人,她觉得自己会爱人,也有能力去爱别人,可怎么偏偏就,偏偏让她遇见的是幼七岁的小白?
  “小白……”谢随之不由自主迈出门槛,顿了顿,冲那道身影温柔道:“广明轩白日里新到一对金累丝珍珠点翠双响镯,想着你戴应该很好看,便让店家给你留着了,回头得空,记得去取。”
  尚未走远的于漪白脚步稍顿。
  “好看”,和“漂亮”、“美”等字眼,除去家人和谢随之,从无别人用这些形容过于家幼女,包括追求她一年多的公仪轨,形容她最多不过“可爱”一词。
  “不用了,”也许是夜色给了人勇气,又或许是经过这回再次被不冷不热对待后终于决定死心,于漪白拒绝道:
  “若是我想要,我可以自己去买,也可以让母亲阿娘或者哥哥买给我,你我非亲非故,以后不要再给我买东西了。”
  “啊还有,”于漪白和朋友吃饭时喝了点酒,拿出了这辈子所有的勇气,“谢随之,从十二岁到现在,我爱慕你快十年,既然求不来结果,那以后么,以后我就不喜欢你啦!”
  “啦”字音未落,说话之人哭腔喷涌,怎么办,这几句话光是说出来就让人好难过好难过,等日后执行起来,她岂不是会更更更难过?
  【📢作者有话说】
  谢阅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夜雨寄北 5瓶;
 
40  ☪ 第四十章
  ◎懿旨◎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既有担忧,心必灼焦。
  皇帝篌担心帝位不保;刘庭凑担心大权难揽;后俪吾担心尊荣流逝;首辅光担心社稷不稳;太上睢担心万方动荡;李清赏担心丢掉饭碗。
  丢掉饭碗,相较于地位权柄江山社稷,女子的担心实在可谓微不足道,则何如?她要靠这个饭碗活下去的。
  次日,内宅东厢房南里屋:
  书桌侧边柴睢对袖抄手稍斜身坐交椅里,看着刚检查过左胳膊的女子沉默地撅着嘴,忽被剜过来一眼后,她笑吟吟宽慰道:“不是说三月份胳膊便能恢复好么,伤筋动骨一百天,急不得。”
  今个还要多谢医官来给李清赏复诊左胳膊伤势,不然柴睢真不知该用何种方法敲开南里屋门,李清赏在南里屋憋一宿,柴睢早上起卧都是被刻意避着。
  此刻闻得柴睢言,李清赏绝望闭眼,仰头靠住罗汉塌厚实靠枕,怅惘哀嚎:“不是发愁胳膊,经过昨日之事,我怎么回去面对童山长和其他同务啊!”
  昨个事情发生时,她还真没考虑这么多。
  “你还担心这个?”柴睢心情不错,似乎只是坐在这里看着李清赏,心里所有纷乱杂芜与烦躁不安便能通通变得平静。
  李清赏继续怅惘道:“你没贫过,你不懂。”
  一句话险些把柴睢嘴堵上,诚然,咸亨皇帝下到四方几州水里进地闯荡过,火里出地狼狈过,却实实在在不曾为生计发愁过。
  “那怎么办哩,”柴睢改抄手为托腮,面前摊开的书半天没翻页,一副看热闹模样忍笑瞧李清赏,“现在去学庠找你们童山长,想来他也不敢允你回去上课。”
  “不行,”反而是柴睢的话提醒了李清赏,她一骨碌从榻上坐起,道:“曾世仁的事还没结束,待他受罢刑罚,再故意回学庠报复可如何是好?我得给我们童山长一个交代!”
  面对李清赏负责到底的态度与想法,柴睢闲闲问:“我陪你去学庠,还是请童山长来梁园做客?”
  见柴睢遇事时总是稳得八风不动,仿佛哪怕天塌下来太上都能有条不紊处理,说实话,柴睢遇事的态度,悄无声息地影响着李清赏。
  看着柴睢如此稳静从容,李清赏也渐渐冷静下来,用手背拍拍自己额头:“怪哉近来愈发遇事沉不住气,你说得对,我这些日子可能真的运背,诸事不顺,许真有必要学你,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人都知太上梁王不喜麻烦,有时明明自己利益受损也懒得计较,最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故而看起来有些懦弱。
  “啧,”柴睢拧起眉毛故意斜眼看过来,佯嗔,“你骂谁?”
  四目相对,焦虑中的李清赏被柴睢撅起嘴故意拧八字眉的模样逗乐,又焦虑又好笑,结果笑得像哭,摆手道:“你别逗我笑,我现在不想笑,心里压力很大。”
  逗李清赏是件趣事,柴睢从来乐此不疲,忍着笑装正经道:“你现在不愁吃不愁穿,李昊也有书念,哪里来的压力么,给李昊攒钱娶媳妇还是给自己攒钱置嫁妆?”
  “柴睢,”李清赏被这不着调的人气得哭笑不得,牙缝里透话道:“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甚么?”
  气氛已经烘托到这里,柴睢要是再继续严谨下去会显得非常愚蠢,于是乎她嘴在前面跑脑子在后面追般,说话不过脑子道:“不然你嫁我呗,嫁我不用你攒嫁妆,我自己带嫁妆,八百八千抬都行,反正亲都被你亲了,你得看着办。”
  李清赏:“……”
  李清赏身子一歪差点直接从罗汉塌上把自己摔下去,脑子轰地一热,不由自主想起昨晚上亲柴睢的那一下子,让她昨晚激动紧张得半宿没能睡着的,亲柴睢的那一下子。
  至现在回忆起那比蜻蜓点水还快的一下子,李清赏表示其实是没啥感觉的,可若非要让她绞尽脑汁说点甚么出来,她只能说那是个炒芥菜味的亲吻,因为昨晚上晚饭吃的配菜是炒芥菜。
  昨晚,她羞得躲南里屋,今早是看在医官来复诊胳膊,柴睢几乎要砸了南里屋门的份上,她才顾不上许多把门打开的,此刻柴睢这王八冷不丁提起那个,李清赏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昨夜困扰她半宿的问题接踵而来般撞进脑子,连回避的办法都没有,她简直想哭。
  “那便先将你的事妥当处理好,”李清赏不知所措中强找借口,“等我也将自己的一堆事解决掉再说。”
  柴睢伸手把面前的《洪观通鉴册六》翻新页,映入眼帘的是太·祖皇帝洪观三十七年“宰相呼延为邕案”,此案是洪观四十九年统治中最为轰动之大案。
  据记载,此案诛杀官员胥吏乡绅豪右自呼延为邕及其下共计六万七千余众,而此大案的开端,还要从远在漠北的瀚海州里,某位牧民家中丢失了五只羊说起。
  然也,呼延为邕案乃由牧民找羊为导火索,阴私被从不见光的大幕之后搬到台面上,以至于后来人们给“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双全宰相呼延为邕,取了个“羊相倌儿”的绰号作为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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