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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吃。”江乐风淡淡地说。
修漫一瞬间有如醍醐灌顶，他终于明白江乐风那些不对劲体现在哪了。
江乐风好像压根就没有朋友，在这个路边的狗都能被拉来坐一桌的年纪，江乐风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
除了修漫的主动靠近，他身边压根就没有别人。
可是为什么？修漫不懂。
还不等修漫问，江乐风就自己说了“我平时做题很忙。”
没有前因后果的一句话，修漫茫然地咽下一口青菜，又很快吐了出来。
“什么东西？”他拧着眉头，看着桌上那一口污秽。
“蒜苔。”江乐风一边说着一边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口。
晚自习还没下课，考试接过就出来了。距离考试结束前后不都五个小时，修漫想，这不仅是学生的生死时速，更是老师的。
他本想去看看排名，可是外面围了一圈人，水泄不通。也就放弃了，江乐风还有周边的人都去了。
他等着无聊，就伸着脖子往外面看。
透过玻璃，他看到了江乐风一张惨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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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嫉妒
他看到自己的名字在修漫下面，看到修漫比自己高了足足十二分，比上次还多了七分。
修漫是第一，自己又在他下面。
这次还是没能赶超。
为什么？
他想。想不通。
他的眼神从排名表上移开，透过窗户和修漫对视。他看到修漫皱起眉头，紧接着起身朝着自己一瘸一拐地走来。
修漫在他面前停住，片刻之后转身去看排名表。
修漫702分，江乐风690。修漫在心里默念这个数字，吓了一跳。
特别高的分数，如果不是自己开了金手指，江乐风考成这样第一根本没人能够撼动。可即便不是第一又怎么样，他都已经考成这样了，国内一流大学哪个不得求着他去读呢？
修漫转过身疑惑地看着江乐风，“你干嘛？考这么高还不满意？”
江乐风没有回答，他收回了呆滞的眼神，错开修漫，走进了班级。
桌上还有没做完的试卷，回家之后还有家教，家教老师会给他布置新的任务。都不能拖，都要做完。
他坐下，提笔，看题，写字。
仿佛一直没离开过这个位置，僵持着一个姿势到天荒地老。
“江乐风？”修漫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江乐风没来由的身上起了寒颤。
他突然回头，却不是看修漫，而是看修漫的桌面。一字未动的试卷和作业，乱作一团的教辅和书，笔盖丢失的水笔。
跟自己的一比简直堪称垃圾场。
可是为什么？江乐风又想。
他眼中挣扎出了痛苦的茫然，突然升起的嫉妒宛如海草一般缠绕着他，想要将他拖入无边妒海，最后窒息而亡。
他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修漫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有些担心。
修漫上手碰了碰江乐风的肩膀，江乐风蓦然回神，抬头看着修漫。短促沉重的痛苦在他眼中盘旋，只是修漫无法捕捉到，他只是觉得这样的江乐风有点奇怪。
“你怎么了？说话啊。”
江乐风没有回应，转过了身，重复着之前的动作。
他的反常引起了修漫的不安，修漫敲了敲脑子，系统就跑进了他的意识里。
“他怎么了？”修漫问。
“呃，宿主，可能是考差了？”
“都他妈考成这样了还差？”
“可能因为没考第一？”
“妈的，这些学霸的脑子都是二极管。”修漫翻着白眼吐槽道。
江乐风像是逃离一样快步离开了学校，甚至忘记了还要给修漫打车这件事，抬手拦下一辆车就离开了，留下修漫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修漫看着他的背影暗自恼火，接下来又是两天周末。但是他看江乐风这样子，他就知道自己怕是又联系不上江乐风了。
江乐风只留给他车尾气，修漫还没恼火够呢，对面几个女孩看见他就像看见了目标一样，眼睛放光，飞快地朝他跑了过来。
修漫一会儿没留意，这几个穿着外校校服的女生就已经在自己面前站定了。
为首的女孩腼腆地朝他笑了笑，随后说道“那个，你好，请问你是修漫吗？”
女孩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其间挑染着几簇惹眼的红色。
修吗只看了她一眼，脑中突然冒出了乌合之众四个字。
他点点头，想听女生接着说。
“那个，我上次不是想加你微信吗？然后我就拜托了我在附中的朋友，他说他找你了但是你没同意。他那个人脾气特别差，肯定说了不好听的话所以你才不愿意，我替他道个歉，对不起。”
女孩说得诚恳，修漫却在脑中搜寻她说得那个人。
片刻之后，魏临的脸出现在了他脑中。他挑了挑眉头，说道“魏临？”
女生见他说话，笑着点了点头。
“他确实很不会说话。”修漫又道。
“对！他情商特低。”女生为了和修漫有共同话题，就这么把自己的小伙伴献祭了。
修漫嘴角向上提了提，笑意却不达眼底。他继续沉默着，等女生说自己的来意。
“那个，他上次不礼貌你别生气。女生说着低下头顿了顿，缓了一会才又抬起头说道“我，我能加你微信吗？认识一下，我是三中的，我叫高玥。”
修漫没有犹豫地摇摇头，周身泛起了生人勿近的慵懒。
“没兴趣。”他说。
此话一出，不光高玥，就连高莉身边的小姐妹也均是脸色一变。
“就，先认识一下......”高玥尴尬地笑着。
“没必要。”修漫说完没有再和她们纠缠，抬手拦下一辆出租。
高玥莉一脸愤然地看着开走远去的车，撅着嘴跺脚。
不出修漫所料，他一整个周末都没能联系上江乐风。江乐风那天离去时落寞的身影却总在他心间挥散不开，修漫却没法找江乐风问个清楚，如鲠在喉。
好容易熬到了周一，修漫正想赶紧回学校逮江乐风。就在他斗志昂扬，想着今天一定要问清楚，江乐风为什么总是那么奇怪的时候。
有人敲响了他的门。
修漫把门打开，来者除了江乐风还有谁。
江乐风右脸泛着不正常的红，整个人从内到外透露出一股难以忽视低迷。他却看着修漫笑了出来。
江乐风很少笑，起码修漫就没这么见他笑过。
“你怎么来了？”修漫无意识地皱眉，江乐风这么笑着，并没有让他高兴，反而觉得瘆得慌。
“我来接你。”江乐风说，“周五晚上有急事先走了，对不起，忘记给你打车了。”
“没、没事.......”
修漫有些心虚，错开了江乐风的视线。
“走吗？”江乐风问他。
修漫点点头，回头拿上自己的书包，关上了门。
搀扶的姿势两人没办法靠得不近，修漫明明感受着江乐风的气息，转头看着他的脸。
“你，你为什么心情不好？”修漫问。
这是他措辞良久之后的结果，没想到开口即直球，他明显地感觉到了江乐风身体一瞬间的僵硬。
“没。”江乐风淡淡道。
这下换修漫冷笑了，他看着江乐风这张堪比死人的脸毫不留情地笑了出来。
“跟没回魂一样，还说没。死犟的。”修漫说着翻了一个白眼，“跟哥说说吧，我保证给你开解好好的，行不行？嗯？”
江乐风无言，压根不理会修漫的挑逗。
两人来到学校，这次江乐风却没有再如同往常一样，看到卷子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他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像是在看着什么地方发呆。
修漫看着他这副模样更加疑惑了。
他戳了戳江乐风，江乐风立刻回头，仿佛就是在等着他一样。
“吹吹风？”修漫试探地问。
江乐风点点头，嘴角始终带着淡薄的笑意。
两人再一次来到天台，没了上次剑拔弩张的气氛。江乐风也似乎怕修漫再受伤，有意将他往天台中央带。
虽然眼看着修漫现在这个状态，也不可能翻过比他还高的围栏跳下去。
修漫走到中央凸起的台阶上坐着，江乐风也紧跟着坐下。地上落了几根烟头，都是修漫抽完没带走的。
江乐风低头看着，似乎闻到了一股烟味。
“咔”的一声从旁边传来，他抬头，发现烟味不是幻觉。修漫正在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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