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故眉梢一挑,“怎么?你打算给自己挑选一副棺材吗?”
宁忧轻阖眼帘,随口应道:“大概是的吧,都说吸血鬼睡在棺材里。选好了棺材,我是不是还得准备一座城堡?”
闻故往后一躺,双腿搭在床尾,脑袋正好在宁忧的腰部,“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帮你准备。”
一躺在床上,浑身都疲惫起来,双手交叠在腹部,宁忧嘟囔了一句,“好困,吸血鬼先生请自便。”
话语刚落,呼吸就平稳了下来。
闻故往上移去,睡颜恬静,显然是累得不轻,连血液都还没来得及喝下。
这段时间以来,宁忧就没睡过什么觉,到这个时候,也确实应该要好好休眠了。
如果继续这么下去,怕是会被猝死。
闻故抬手抚摸着安静的脸颊,皮肤细腻而冰冷,是属于吸血鬼的特征。
闻故带着一丝歉意,心里涌上一丝愧疚,“宁忧,很抱歉。”
很抱歉把你变成了吸血鬼,那是个不得已的做法。
他不惧怕阳光,不惧怕木椿钉,不惧怕圣水。
可宁忧会惧怕。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闻故闭了闭眼,把手搭在宁忧胸前,抱着宁忧一起进入到了休眠当中。
☆
宁忧睁眼的瞬间,只觉得肚子饥饿不已,除去这些外,浑身处于在一个空茫又舒适的状态里。
睡了一觉,好像感觉还不错?连个梦都没做。
打了个哈欠,慢悠悠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发着呆。
闻故推门而入,神色愣了一下,随即浅笑道:“醒了?快进食吧。”
宁忧眨了眨眼,仿佛还没回过神来,“我睡了多久?我感觉这一觉我实在是睡得太好了。”
闻故眉梢微挑,闷笑一声,“你睡了六天,六天的时间,你当然觉得睡的好了。”
宁忧目露惊讶之色,随即眉头一皱,“我睡了这么久吗?我怎么感觉才过了一天而已?”
闻故在他身前坐下,嗓音清润,“从你成为吸血鬼后,好像就从来没有好好休息过。”
眉眼间带着一丝担忧,“六天的时间还是太短了,按理来说你应该要沉睡半个月或者一个月才行。”
宁忧抬手捏了捏眉心,“还有事情要做,哪里有那么多时间休息。”
闻故沉默了一下,“宁忧,如果你继续这么下去,你会死,成为一具干尸。”
宁忧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起码我现在还不能沉睡太久的时间,我有件事情始终没有搞清楚。而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件事情。”
“那么,方便告诉我这件事情吗?”闻故抬眸盯着他的眼睛,带着一丝期待。
宁忧摇头,轻笑道:“抱歉,这件事情是我的心底里的秘密,不方便告诉你。”
“索尔和奥丁罗他们呢?”宁忧几乎不用思考,“六天的时间,格兰特的教堂他们都应该找遍了吧?”
闻故嗯了一声,移开目光看向别处,“差不多吧,索尔还在寻找厉害的牧师。至于奥丁罗他们,我觉得他们快离开了。”
缓和过来的宁忧从魔法戒里取出几管血液,拧开瓶塞仰头喝了起来。
等肚子填饱后,等浑身都恢复了力气后,他才继续问,“你觉得奥丁罗他们下一个地方会去哪里?”
“不管他们去哪里,他们不会去永恒之都就是了。”闻故起身就把衣服给他拿过来,“格兰特国王下令,吩咐所有教堂的牧师和祭司去王宫里。”
宁忧疑惑的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对方手上,“去王宫做什么?这是什么?”
“去王宫做什么我不知道,这个消息是从圣母玛利亚教堂传出来的。”闻故弯腰把衣服放在床上,“这是祭司服。”
“这个消息我让索尔去确定了,索尔回来告诉我说是真的。”闻故也是满心疑惑,“不知道国王打着什么主意。”
对上宁忧的视线,闻故勾唇一笑,“牧师和祭司进宫,国王肯定会吩咐他们做什么。到时候整个格兰特的人都会聚集在一起,我猜这是个好机会。”
宁忧舒展眉头,“所以说,你的意思是我们成为祭司混进王宫,到时候做了什么仪式的时候好方便动手?”
闻故点头,毫不吝啬夸赞道:“宝贝真聪明,我还没说出来呢,就被你猜到了。”
宁忧摸着下巴思索起来,视线再度落在床上的祭司服上,面色有些难看,“这祭司服,看起来怎么像是女人穿的?”
“祭司被牧师管理着,帮助牧师管理教堂和教堂里的信徒。而不管是牧师还是祭司,在隆重的仪式当中,必须要穿属于自己的衣服。”闻故不紧不慢解释。
“这样一来,才能彰显这个人的虔诚和恭敬,上帝才会看到诚意,满足所祈求的所有事情。”
宁忧啧了一声,微微弯身翻着祭司服,“那么多人,那么多愿望,那么多教堂。你觉得上帝能听到每一个人的愿望,满足每一个人的愿望吗?”
闻故耸了耸肩,神色颇为无奈,“这是个致命问题,我又不是上帝,我怎么知道呢?”
宁忧舔了下唇,盯着祭司服咬牙道:“在什么时候?”
闻故勾着笑,面色柔和,“在后日,我们还有时间准备。你想知道什么?我去帮你打听清楚。”
宁忧哼笑一声,抬起头来,“吸血鬼先生,格兰特可是禁止使用特殊能力,你觉得我们在那一天,会安然无恙的离开吗?”
第151章
不用想也知道,在那么一个情况下,除去王宫里的士兵。
就是骑士,牧师,祭司,还有人马军队,整个格兰特的人几乎都在。
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但凡是暴露身份,就会被群起而攻。
真搞不懂闻故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这么轻易就做了这个决定?
“你睡了六天,大概还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闻故勾着笑,湖泊蓝的眸子满是促狭,“那个巫师已经答应替你做事了,除去巫师外,奥丁罗他们也会参与进去。”
“嗯?”宁忧眉头一皱,“奥丁罗他们怎么会和我们一起?”
“怎么不会?”闻故把衣服从他手里拿出来,叠整齐放在一边,“时间还早,要出去逛逛吗?”
宁忧起身拉开窗帘,外面阳光不是很大,但照在手上还是让他惧怕到往后退了一步,“算了,太阳太大,就不去了。”
“索尔呢,你……”转身时和闻故撞了个面对面,眉头紧皱,“干什么?”
伸手摸着被阳光灼伤的地方,轻轻抚摸过那块位置,“阳光怎么能够灼伤到你?”
按理来说,他不害怕阳光,宁忧也不应该怕才是。
因为宁忧是因为他才变异的,身体里有他的血液。
宁忧把手抽出来,越过他往一旁走去,没好气道:“废话,我虽然是被你变成吸血鬼的,但我又不是人为改造的,阳光当然会伤到我。”
“我去找索尔说说话。”宁忧懒得继续和闻故说下去。
这几天他沉睡着,也不知道闻故对他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总觉得身上有些不对劲,酸软无力。
闻故眉梢一挑,不紧不慢跟在他的身后,“索尔和奥丁罗他们出门去打探消息了,晚上再和他聊吧。”
“闻故,你对我做了什么?”宁忧转身死死盯着他,眼里隐隐有些怒气。
闻故眨了眨眼睛,顿时僵在原地,神色有些不自然,“我能对你做什么?你怎么了?”
“怎么了?”宁忧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闻故抓起来打一顿,“你没对我做什么,那我全身怎么酸软无力的?”
闻故扶额叹气,神色委屈,“你什么都不让我做,我就只是抱着你睡而已,你怎么能怪我?”
宁忧朝他逼近,脸上都是狐疑之色,“是吗?吸血鬼先生看起来似乎有些心虚?”
闻故往后退去,直到退无可退坐在床上,两人才停止了暗藏杀机的动作。
“宁忧,我只是抱着你睡觉而已,其他的事情我可什么都没做。”闻故眉头轻拧,“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随意查看。”
他是那种人吗?他才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
宁忧弯腰直视他的眼睛,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呼吸尽数洒在对方脸颊上。
半眯起眼眸,神色幽深,“吸血鬼先生,如果你没有对我做什么,那你心虚什么?”
伸手抵在闻故胸膛上,冷笑一声,“如果你没对我做什么,那你刚刚为什么要屏气凝神?”
闻故低笑一声,眉眼微弯,如同春暖花开,连房间里的气氛都变暖了起来,“宁忧,你一个休眠的吸血鬼,你觉得我会对你做什么?”
抬手握住洁白的手腕,手指暧昧地划过,“难道我能脱光了你的衣服,和你一起颠鸾倒凤吗?”
宁忧甩开他的手,直起身来,“但愿像你说的那样,如果我发现你偷偷对我做了什么,那吸血鬼先生怕是不好收场。”
闻故笑吟吟点头,“好,我等你。”
难道真的多想了?
宁忧心里始终不相信在他休眠的那六天里,闻故什么都没做。
☆
索尔雷怖和奥丁罗他们是在大中午回来的,带来了不少东西。
宁忧站在走廊上,曲指敲了敲栏杆,下巴微抬,“索尔,上来,我有话要问你。”
“宁忧,你醒了?”几人抬头而望,明显的带着几分喜悦。
索尔雷怖双眼一亮,把东西丢给奥丁罗,“奥丁罗,帮我整理一下,谢谢。”
几步跑上楼,在奥丁罗几人的视线里,和宁忧一起进房间。
索尔雷怖拿着青枣啃得咔嚓咔嚓响,边嚼边问,“有什么话要问我?不过你这次休眠的时间有点久,过去了整整六天。”
宁忧神色恹恹,笔直的站在窗前,“不知道,闻故说是正常的。如果再不休眠,可能会变成一具干尸。”
“什么?干,干尸?”索尔雷怖神色震惊,张大嘴巴,“不会吧?有这么严重吗?你有没有发现身体有什么不适的?”
“没有。”宁忧转身面向索尔雷怖,打量了一眼他的脸色,“我叫你来,是有些事情想了解一下。”
索尔雷怖几下啃掉青枣,把果核扔出窗外,“你想了解什么事情?你问就是了。”
宁忧敛着眉问,“国王召集牧师去王宫里做什么?或者是要做什么仪式?”
索尔雷怖摇头,闪过一丝疑惑,“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去打听过了。国王的这个决定,大概只有国王身边的近臣知道。”
“我偷偷溜去王宫里,但还没靠近就差点被发现了。”索尔雷怖耸了耸肩,神色无奈,“我跑掉后,就没再去过了。”
宁忧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国王的这个决定好像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或许就是为了揪出背地里的人,故意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引出暗处的人出现。
到那时,大军下,强大的人马军队中,谁又能逃走?
“闻故对我做了什么?”宁忧直视索尔雷怖的眼睛,猝不及防一问。
“闻故什么都没做啊,我每天都会来看你,闻故最多就是抱着你睡觉而已。”索尔雷怖眉头一皱,“闻故几乎和我们一样,也在打探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所以很少回来。”
“不过,你都休眠了,闻故顶多就是亲亲你,抱抱你,摸摸你。”索尔雷怖边说边点头,反正都是闻故能做出来的事情。
宁忧目光一寒,面色有些皲裂,“亲亲?摸摸?抱抱?”
话语间带着一丝咬牙切齿和无奈的意味,宁忧忍不住冷笑一声,“我在休眠,你为什么没有守好我?”
索尔雷怖瞪大眼睛,反手指着自己,“你都不让我跟你一起睡,我怎么守护好你?”
索尔雷怖迟疑道:“我跟你睡了后,你确定你醒来不会骂我?不会揍我?”
索尔雷怖啧了一声,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样子,“你只让闻故靠近你,你们俩都睡一起了。反正闻故对你做什么,都是正常的。”
“嗷,痛痛痛痛。”索尔雷怖一阵鬼哭狼嚎,随即愤怒不已,“宁忧!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你干嘛薅我头发?”
宁忧眉梢一挑,眼神略有缓和,“有一句古话,你想听吗?”
“什么古话?”索尔雷怖委屈的把头发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可怜巴巴道。
什么毛病,不是薅龙角就是薅头发。
宁忧淡然一笑,拍了拍他的肩,“打是亲骂是爱,这是我对你爱。”
索尔雷怖翻了个白眼,“爱你的闻故去吧,我可受不住。”
第152章
祭司服是黑色的,饰品有些多,头饰,手饰,额饰,耳饰。
身上全是饰品,都是金子和宝石做的,穿在身上时,清脆声叮叮当当作响。
宁忧面色难看,站在镜子前眼神都能在自己身上盯穿无数个洞。
“宁忧,好了吗?他们要进宫了。”索尔雷怖敲了敲房门,话语间有些小心翼翼。
宁忧朝门口瞥了一眼,语气不好,“没好,等着。”
最后整理了一下红色的耳饰和额饰,转身不情不愿打开了大门。
“噢,上帝。”几人的目光顿时一亮,神色惊讶。
奥丁罗目露一丝惊艳,毫不吝啬夸赞道:“宁忧,你这么一打扮,真是富贵极了。”
“什么富贵,明明就是漂亮好吗?”塞西尔眼里闪过一丝惊叹,啧了一声,“你之前的日子过得真是粗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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