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尔雷怖怔愣盯着宁忧,大半天回不过神来。
浓黑的头发中长,额间的弯月饰品搭在额头,头发上也有浅金色的饰品,从帽子上穿插而过。
面色冷冽,眉眼微垂,鼻梁高挺,薄唇轻抿,妥妥就是一位神秘又冷艳的祭司。
一袭黑色长袍偏飞,脖子前挂着一圈圈的饰品,祭司服的饰品太多,走动间叮当响。
手上提着一盏灯,拿着一根圆金的长笛。
即使是饰品太多,也遮掩不住宁忧身上神秘的气息感。
“唇色有些淡。”闻故从楼梯口走来,手上拿着一个红色的小盒子。
宁忧目光微凝,随即轻笑出声,“真是难为吸血鬼先生了。”
闻故脚步一顿,面色闪过一丝疑惑,“难为我什么?我可什么都没做。”
“我看过了,另外的几位祭司和你也差不多。”闻故挤开几人,朝宁忧走去,“我给你抹点唇色。”
低头打开盒子,赫然是口脂。
颜色很淡,淡抹在唇上的话,恰巧就遮掩住了身上的特征。
“脸色也有些白。”闻故用指腹沾了点颜色,抹在他的唇上和两腮处,嗓音压低,“你今天很漂亮。”
因为各种各样的饰品太多,不能说是俊俏,只能说是太过于漂亮了。
宁忧轻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谢谢吸血鬼先生的夸奖。”
闻故退后一步,满意的点头,“好了,我来说一下。”
“那个巫师叫杰克.斯托,他会用咒语把自己变成一个小物件跟着你。”闻故把一条黑漆漆的手链戴在他手上。
“我们不能跟你去王宫,我们会在外面接应你,随时注意你的情况。”
“如果国王要在格兰特所有人的面前举行仪式,那再好不过。”
“如果国王是在王宫进行仪式,有杰克.斯托在,你也不用担心。”
闻故收起盒子,转身面向几人,“我们在外面等宁忧,如果发生什么意外,必须把宁忧带走。”
“那必须的。”索尔雷怖此时回过神来,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必须带走宁忧。”
宁忧这么漂亮,万一被其他人盯上了怎么办?
“好了,那我们就走吧。”闻故下巴微抬,一直挡住几人的视线,让他们先出去。
奥丁罗三人转身往楼下走去,先前的场面还是让他们惊艳到无法忘记。
索尔雷怖一步三回头,就是被闻故在前方挡着,心里有些不大爽。
闻故微微弯唇,目光温和一片。
索尔雷怖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不情不愿转身。
☆
奥丁罗他们已经悄无声息的混在人群里,闻故送宁忧去牧师的身边。
闻故牵着他的手,在无人的巷子里穿过,“那个祭司已经被索尔绑了起来,你混进去没人发现。”
“那个祭司叫阿贝,是比利恩教堂的祭司,你别露陷了。”闻故边走边交代,“王宫里守卫森严,注意安全。”
宁忧垂眸盯着那只冷白修长的手骨,眸光微顿,“吸血鬼先生还真是尽心尽力呢,如果我的身份被发现,吸血鬼先生有想过怎么办吗?”
身上的饰品相互碰撞,垂摆,发出悦耳动听的清脆声来。
闻故微微侧目打量他的神色,含着笑,“如果被发现的话,只能说是你不够严谨。该说的,都说了,不是吗?”
抬眼打量了一眼西落的夕阳,宁忧嘴角上扬,“这个馊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有些奇怪,按理说这么大的场面应该是在白天举行才是,可为什么是晚上呢?
这场局,就像是在给他们准备的一样。
奇异的是,心里太过于平静,没有一点危机感。
闻故转身面对他,嗓音平淡,“是我想出来的,我们的身形都不适合扮演祭司,只有你合适。”
弯腰凑近他,“宁忧,你这么打扮太过于惊艳漂亮了,我都有些不想让你出现在人前了。”
“什么意思?”宁忧蹙眉,眼波流转,好以整暇地盯着对方,“吸血鬼先生的意思是,想把我关起来吗?”
抬手摸着那张浅红的唇,指腹用了点力道,闻故大方承认,“是啊,想把你关起来。”
圣母玛利亚教堂前站着几位穿着黑色长袍,手拿权杖的牧师,牧师身边跟着和穿戴整齐的祭司。
宁忧从远处收回视线,拍开闻故的手,“有些可惜了,吸血鬼先生的阴暗心思,怕是不能实现啊。”
猝不及防被人揽着腰抵在墙上,动作有些大,饰品叮铃响。
唇上压下一片温热,宁忧眉头一皱,下意识抓住肩膀。
好在闻故并不凶猛,说得上是温柔浅意,唇齿交缠,有些令人无法自拔。
分离时,眼尾洇着一抹红,闻故微叹一声,“是啊,我的阴暗心思注定是白想。”
宁忧毫不客气踹了他一脚,骂道:“得寸进尺,恬不知耻。”
闻故含笑受着,痛骂对他来说只是不痛不痒的几句而已,压根不放在身上。
抬手整理着紊乱的头发和额饰,仔细叮嘱他,“注意安全,我们在外面接应你。”
“滚吧。”宁忧推开闻故,朝圣母玛利亚教堂走去。
“阿贝,你做什么去了?怎么这么久?我们都在等你。”刚露面,就迎来了几声问责。
宁忧敛眉,神色淡然,“去上厕所了。”
人有三急不知道吗?
“我们走吧。”圣母玛利亚教堂的牧师见人都到齐了,带领着他们往王宫的方向走去。
比利恩教堂的牧师在最后,也就是宁忧走在最后,往后回首,闻故在在原地。
见着他的的目光,闻故站立在原地冲他微微点头,目光带着一丝担忧。
宁忧冲他狡黠一笑,那笑恍若春暖万花开,迷花了眼。
闻故回过神来时,早就看不到宁忧的身影了。
第153章
去往王宫的路很安静,只有祭司服上的饰品在响,一路走去基本没遇到什么人。
宁忧走在最后面,倒是可以东张西望打探周围的情况。
即使是灯光暗淡,吸血鬼不受黑暗的侵蚀,一点风吹草动都能知道。
“阿贝。”比利恩教堂的牧师退后两步,和宁忧肩并肩走着,交代着一些东西,“待会到了王宫后,不能东张西望,国王说什么就是什么,知道了吗?”
宁忧嗯了一声,压低嗓音,“知道了。”
“怎么?还在生气吗?”牧师微微勾唇,“之前我那么做,都是为了你好。想要活着,就要听话,在国王面前犯了错,可没有人能保你。”
宁忧不知道这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按照这位的话术,阿贝祭司应该和这位发生过争执。
为了不让人发现他是假扮的,宁忧微微低着头,额的碎发挡住了眼睛,头上的帽子挡住了大半张脸。
宁忧摇了摇头,“我知道,没生气。”
牧师瞥了他一眼,牧师前方继续交代,“这次我们怕是不能活着出来了。”
脚步微动,随即面不改色走着,“这话怎么说?为什么不能回来了?”
如果不能活着回来,那么多牧师和祭司,一下子失去这么多。
那些教堂元气大伤,难道要重新选出新的牧师和祭司?
牧师叹了口气,苦涩道:“他们都不知道国王叫我们去做什么,但我是知道的。”
宁忧眉梢微挑,余光打量着身边的这位牧师,“你知道些什么?”
这位牧师看起来很和蔼可亲,浑身的独特气息更是让人无法忽视。
人高马大,看那走路的动作,浑身怕是都是爆发力量。
这样的牧师,和费德蒙完全是两个极端,一个弱,一个强。
这是位厉害的牧师,如果在此次救出这人,应该能为他所用。
到时候去永恒之都,把圣经交到他的手里,那些恶魔就会死伤大半。
到那个时候,他来这里的秘密,应该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了。
“格兰特国王的妻子,是个吸血鬼。”牧师语气淡然,“国王叫我们进宫,就是为了王后而去。而王后的能力,很强大。”
宁忧抬起眉眼打量着前方的牧师和祭司,眉头一皱,“吸血鬼?”
一国王后,身份是吸血鬼?难道没人处理这件事情吗?
“王后残害了许多女仆和士兵,之前那些人都是莫名其妙失踪。这次,国王亲眼见到王后在吸食那些人的血,所以才叫我们进宫,目的是为了在格兰特的子民前,杀死王后。”牧师垂头丧气,气势低沉起来。
“而王后在王宫里待了那么久都没被发现,没被发现就算了,还吸了那么多人的血。”
“她的能力本就强大,经过那么多的血液,光凭我们怎么会是她的对手?”
宁忧哼笑一声,显然是来了兴趣,语调悠哉,“怎么?你怕了?”
“怕?”牧师轻笑一声,带着一丝释怀,“当然怕啊,谁不怕死呢?但我作为牧师,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光是怕怎么能行呢?即使是怕,也要迎难而上,还大家一个安宁。
宁忧夸赞道:“很有勇气,那你们就没准备东西?”
“准备什么?连阳光都不怕的吸血鬼,你觉得她会害怕圣水,还是害怕木椿钉?”牧师偏头,目光慈祥,“阿贝,只有强大的吸血鬼,才不会惧怕那些,能在阳光下行走。”
宁忧眉心微动,什么也没说。
这么说来,他之所以怕阳光,是因为不够强大啊。
可连Vladislaus那么强大的吸血鬼领主都怕阳光,看来那王后吸血鬼很是棘手。
☆
长长的宫道两旁站着手拿长剑的士兵,国王身边的近臣早已等待多时。
见到牧师和祭司隆重出场,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向前几步带着他们往另外一条路走去,“国王早已等候多时,现在就差你们入场了。”
圣母玛利亚教堂的牧师神色倨傲,手里拿着一根黑红的权杖,“将军言重了,我们之所以来,是为了格兰特的安危。”
将军腰上佩着剑,走动间剑身一直在晃,在盔甲上发出沉闷声来,“本来还请了法师,但法师已经被王后杀死了。”
牧师沉默了一下,偏头打量身边的祭司,“我们也没有多大的把握,我们没有圣经,所知道的方法对王后都不管用。”
将军勉强一笑,“今天是个大好的机会,如果今天失败,格兰特将会陷入到危险当中。”
宁忧戳了一下身边的牧师,嗓音平淡,“你不是说只有你知道吗?看来他们都知道呢。”
作为牧师,难道脑子都不灵光吗?刚刚还说只有他知道呢。
现在将军一来,看来是这些牧师都知道啊。
牧师按下他的手,警告道:“阿贝,别乱说话,会被责骂。”
宁忧安静下来,继续听着前方的交谈,十个教堂,十个牧师,十个祭司。
加起来一共二十个人。
这二十个人,也只是祭品而已。
宁忧啧了一声,要是他没来,还不知道格兰特这么精彩呢。
一国王后,居然是个血族。
而且还是个能力很强大的血族,到时候怕是不好收场了。
“如果到时候活着,你跟我离开格兰特吧。”宁忧决定事先打一个预防针,给身边的这位牧师透个底。
“嗯?”牧师疑惑地嗯了一声,无奈失笑,“阿贝想离开教堂了吗?如果离开教堂,我们又会去哪里呢?”
“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只不过路上可能会有些危险,你害怕吗?”对于自己想要招揽的伙伴,宁忧难得有点耐心。
牧师只当是玩笑,随口应道:“好好,如果这次能够活着,我和你一起离开格兰特。”
在教堂里管理着那些信徒,管理着秩序,到了最后却被当做祭品。
如果这次能够活着,他或许想要为自己活一次,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到了。”将军把人带到王宫的高塔上,抬手握住腰间的剑往下看去。
高塔下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围的水泄不通,喧嚣声此起彼伏传来,阵阵回音响在半空。
“尊敬的国王陛下,牧师和祭司带到,属下告退。”将军朝站在一旁的国王鞠躬行礼,随后进入塔内。
国王脸色冷冽阴沉,扬手叫人去请王后,“去把王后请来,我想让她观礼。”
几个士兵朝塔内走去,看台上顿时安静下来,只余风声和下面的喧嚣声。
“泰特。”国王一直看着前方,声音低哑。
“我在。”圣母玛利亚教堂的牧师向前一步,右手放于胸前弯腰,“国王陛下请吩咐。”
“有把握吗?”国王神色有些恍惚,“这么多年来,我才发觉她的真面目。”
王后早就死了,此时的王后只不过是吸血鬼把王后的脸皮戴上,一直在他的身边。
泰特低着头,没有给出准确的答案,“国王陛下,我们尽力而为。”
“王后到——”
第154章
一个打扮明艳的女人在女仆的伺候下走来,一举一动间皆是万种风情。
头发高高盘在一起,戴着王冠和宝石,一朵黑色的玫瑰占据了所有人的视线。
裙子繁琐而重,拖曳在地上扫过一层清风,观望台上的士兵和牧师弯腰行礼。
往后双手交叠在腹部,涂着黑色的指甲,尾指带着一颗硕大的红宝石,“国王陛下叫我来观什么礼?”
国王自然拉起王后的手,走到观望台边缘前示意她往下看去,“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下令让他们来为你庆祝,有节目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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