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句话里有三句话不离上帝,要是真的有上帝,那就把他送回去好了。
在这个陌生又奇特的地方,每时每刻都要提防着丢命。
十几天以来,他早就看透了,早就待烦了。
这个地方,他是一点也不想待下去。
“等等我们亲爱的宁忧阁下。”奥丁罗几步并做一步,追上他的步伐,“宁忧,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什么问题?”走出大门,要过一条斑驳破旧的小道,道路两边杂草丛生。
这个地方,连狗都不会来。
真不知道当初奥丁罗是怎么凭借他的聪明找到这里的?
奥丁罗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支支吾吾道:“你,你多大了?可曾娶了妻子?”
宁忧脚步一顿,身子一转面向奥丁罗,褐色的眸子注视着他,“好端端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宁忧微微前倾身子俯身靠近他,含笑着压低了嗓音,“你问这些,难道是想介绍你的妹妹嫁给我不成?”
脸上虽挂着笑意,但眼底却幽深一片。
奥丁罗被这冷不丁的对视给唬了一跳,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你这个不靠谱的家伙,谁会把妹妹介绍给你?”
奥丁罗抬起步子率先走在前面,嘀咕道:“刚刚看起来好像有些吓人?”
像被一头野兽盯上了一样。
话题被终止,气氛有些诡异。
☆
直到来到热闹的街道,这诡异的气氛才随着喧嚣入耳的声音给打破。
宁忧脚步一转,双目四处打量,“我需要去买些东西,晚些时候租借的地方再见。”
“你买什么?”奥丁罗拦住他,做贼心虚一般从布袋里掏出金币来,“你要拿钱啊,要不然你怎么买?”
宁忧淡定接过金币,随手放进兜里,“我去买些防身的东西,下次遇到突发情况也好及时应对。”
塞西尔愣了一下,淡笑出声,“你要找一把趁手的武器,你来问我啊。身为刺客,对别的都不了解,但唯独对武器了解很深。”
怀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是吗?那就麻烦你和我一起走一趟了。”
有个懂武器的人在身边,才不会被别人坑。
奥丁罗和费德蒙以及丽丝一起去存金币。
而塞西尔则是和宁忧一起走,两队人走的方向都不一样。
塞西尔心存疑惑,好奇道:“亲爱的,不是我说你,我觉得你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你能下得去手吗?”
宁忧嗯了一声,从远处收回视线,浅笑着回答,“当一个人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这个时候只会考虑能不能活,而不是考虑能不能下得去手。”
塞西尔微微拧起眉头,设身处地想了一下,赞同道:“你说的对,当生命受到威胁时,脑海中什么都想不到,唯一能想的大概就只有活下去。”
想方设法的活下去。
他们这群人看起来虽然是不太靠谱,但遇到的危险也很有很多。
宁忧有些诧异,站定在摊位前挑选武器,“倒是没想到,你居然能认同我的话?”
塞西尔眉梢微挑,轻轻撇了下嘴,“我之所以赞同你的话,是因为我遇到过。”
“这把蝎尾针不错,和我的逆刺有得一拼。”塞西尔越看越满意,啧啧称奇,“小巧,坚韧,可以随身携带。”
刃尖像蝎尾,颜色呈猩红色,刀柄漆黑一片。
确实如同塞西尔所说,这把如同针一样的武器,方便携带,不但可以放在兜里,还可以藏在手腕处。
遇到突发情况时,可以给敌人来一个致命一击。
宁忧抬起眼帘,卖武器的人是一个穿着严实的男人,衣服宽大,连整颗脑袋都被包裹着。
有些奇怪,但宁忧并没有多想,比划着蝎尾针,“这个怎么卖?”
从头到尾这老板就一直沉默着,听闻这话连头也没抬,“一口价,三百金币。”
宁忧低头拿出金币,不多不少,刚好三百金币。
有些诧异,但也没什么可说的,宁忧把蝎尾针贴着手腕的地方藏好,“走吧,我们去找奥丁罗他们。”
“说到逆刺,我倒是有些好奇你的那两把武器。”偏头而视,想再次目睹一眼逆刺的真容。
塞西尔啊了一声,“你不知道逆刺的故事吗?说起来和你的蝎尾针也差不多。”
“故事?”宁忧蒙了一瞬,抬起手腕盯着那把安静冰冷的武器,有些不可思议,“这还有故事?”
“当然了,每一把武器背后都有一个故事。”塞西尔眉头一皱,转念一想就悟了。
宁忧是人族,不知道这些故事也不奇怪。
“那我来说说这把蝎尾针的故事。”塞西尔扬起笑来,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第17章 故事
想要用好蝎尾针,就得要不断连击才有效果,战技要连续突刺,属于近战的武器。
是巨大蝎子的尾巴针化成剑身的短刺,猩红腐败的毒液不停滴落。
大多数用以异教的祭祀用具,据说是使用了受封印的外在神祇遗物。
宁忧手腕一抖,掀起眼皮子盯着他,目光幽深又危险,“所以,你刚刚为什么不说?”
塞西尔啊了一声,笑起来有些懵,“我见你一直拿着蝎尾针看,我以为你知道它的故事。”
塞西尔把脑袋凑过去压低声音说:“而且,你不觉得刚刚那个人很奇怪吗?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就算了,还能知道你有多少金币?我猜猜啊,他应该是一个巫师。”
宁忧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那句“猩红的毒液不停滴落”,他心里一阵后怕,想把蝎尾针给扔掉。
可一想到是用三百金币买来的,他又舍不得扔。
而且,蝎尾针确实很容易藏在身上,容易迷惑敌人,趁敌人不备时给敌人致命一击。
宁忧重新把蝎尾针藏进手腕处,询问起逆刺的背景来,“那么你的逆刺呢?有什么背景故事?”
逆刺是锯齿状的,遇到强大的敌人时要刺客的本身鲜血为引,释放强大的战技从而连续施效。
具有歪扭剑身,锯齿状剑峰的异形短剑,是侍奉鲜血君王的贵族们持有的武器。
剑峰能扩大伤口,迫使敌人陷入出血,剑身上随时沾满湿漉鲜血,仿佛在宣示战果。
宁忧轻轻呼出一口气,含笑着把他的脑袋推开,“你不是说蝎尾针和你的逆刺差不多吗?按照故事背景来看,完全不在同一条线上。”
塞西尔涩然一笑,“我说的差不多,是因为它们的外观和颜色,而不是背景故事。”
“不过,你真的不觉得刚刚那个人很奇怪吗?”塞西尔眉头轻蹙着,“一般像这种亦正亦邪的武器,一般是没人能够驾驭封印再拿出来卖的。”
宁忧手腕再次不受控制的一抖,语气带上了一丝惊疑,“封印?”
妈的,别不是这蝎尾针里还存在着其他东西吧?
那他天天带在身上,那不是存心膈应人吗?
塞西尔微微张大嘴巴,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以为你知道的,一般像这种武器里面有封有一个灵,而在战斗中这个灵吸收了你的血液,攻击就会强悍起来。”
宁忧差点把蝎尾针给扔出去,脸色有些黑沉,“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说?你现在说了有什么用?”
要是早一点说,才不会花那么多金币来买这个玩意。
或许是察觉到宁忧的嫌弃,贴着手腕的蝎尾针轻轻扎了一下。
宁忧抬起右手来,目光冷冽,“安分一些,要不然就把你拿去熔了。”
“武器是一个人最亲密的伙伴,你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塞西尔此时心里有些幸灾乐祸。
没想到宁忧居然会害怕这些东西,不过看他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这胆子有些小啊。
宁忧只是瞥了他一眼,不做理会开始往回走。
身上没金币了,想买都没钱买,也不知道奥丁罗那边好了没?
☆
塞西尔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一路上沉默不语,只是身边路过人鱼或者是其他漂亮精致的物种后,双眼都亮了起来。
宁忧摩擦着蝎尾针,一双眼睛留意周围的动静,他没乔装打扮,在路上收获到了一些友善又别有深意的目光。
眉头轻蹙了一下,倒是没有费德蒙说的那么夸张,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寻找机会。
比如说,身后跟了一只小精灵,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比如说,左边跟了个满头都是犄角的东西,假装在买东西,时不时把目光暼向他。
再比如说,右边跟了个矮人族,不紧不慢地跟着挑选着摊位上的东西。
各种各样的乐声交杂在一起,不难听倒是从中感受到了一丝轻松和愉悦。
宁忧看向身边的人,也不知道这傻子有没有发现身后跟了尾巴?
不过塞西尔是刺客,应该很灵敏才是。
塞西尔一手搂着美人鱼的纤腰,一手拿着一朵玫瑰逗着不断发出笑声。
触及到宁忧的目光,塞西尔老脸一红,推开美人鱼时给了对方一个飞吻,转头问道:“宁忧,怎么了?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难道脸上有什么东西不成?
塞西尔伸手抹了一把脸,压低嗓音,“我们要走快一些,最好是把那些尾巴给甩掉。”
塞西尔抱怨道:“我说你也真是的,为了印证到底是谁在追杀你,你居然连装扮都不装扮一下?”
宁忧移开目光,左边就是一条巷子,人还挺多的,喧嚣的气息弥漫出来。
加快脚步,宁忧身子一转就涌入了人群里,“来这边。”
风声拂过碎发飞扬,身影转瞬之间就消失掉。
跟在后面的几条尾巴见状,气急败坏地交谈了一番,转眼就跟了上去,并未理会还站在原地的塞西尔。
塞西尔微微瞪大眼睛,无奈耸了耸肩,“看来我不用跟着你躲了,他们的目标是你又不是我。”
塞西尔叹了口气,眉梢微挑,“但作为队友,还是不能放任你不管的。”
塞西尔拿出逆刺,脚步一抬就跟了上去。
宁忧边躲边往后看去,锲而不舍地跟在身后,脸上神色凶狠又扭曲,让人有些惧怕。
宁忧百思不得其解,来到这里他并未得罪什么人,为什么会盯上他?
难道真的是那个国王?
挪威达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按理来说,一国国王忙于政务,怎么可能天天盯着城门口到底有没有人族出现?
“噢,小家伙,你别跑了。”一个小矮人从地上快速滚过,在宁忧身前停了下来。
宁忧被迫停下,双眼扫过去,不知何时跑到了死胡同里。
身后的几个尾巴也跟了上来,矮人堵在前方,小精灵煽动着翅膀飞到身旁,“细皮嫩肉的人族,我们许久未曾见到过了。”
说着,小精灵伸出右手来,猩红的舌头舔过手指,眼里流露出垂涎的光来。
宁忧目露嫌弃,边摩擦着手腕处的蝎尾针边问,“你们是谁的人?为什么盯着我不放?”
第18章 生死簿
小矮人跳到树人的头上,双手扒拉着他的犄角,“小家伙,我们可不是谁的人。从你进城的时候,我们就闻到了你身上香甜的气息。”
小精灵围着宁忧飞舞,笑嘻嘻说:“听说你还是狼人那边通缉的对象,你身上的气息实在是太特别了,我们一眼就能找到你。”
宁忧转身面向三个奇怪的组合,眉梢微挑,嘴角勾笑,“是吗?那我还真是荣幸,居然让你们如此大费周章。”
树人歪了歪头,眼睛往上看去,“厄尔法,我说了别扒拉我的触角。”
厄尔法哦了一声,从头上溜到肩膀,双眼闪过一丝精光,“小家伙,你的伙伴已经跑了,你今天不会再逃脱掉了。”
再?
“所以那天晚上的那群变异鼠也是你们的手笔?听我的同伴说,变异鼠是被诅咒或者是被施了法才会如此。”宁忧惊讶又苦恼问道。
“那么说,你们背后还是有一个人在操控着你们的?”
“别和他的废话了,再这样下去我们的老底都要被他猜到了。”小精灵飞到半空,一道绿刃直逼宁忧脖颈而来。
宁忧敏捷躲过,小矮人和树人也发动了攻击,无数条干枯的藤蔓密密麻麻四面八方延伸而来。
宁忧抽出手腕处的蝎尾针毫不客气划过,锋利的刃尖斩断了藤蔓。
树人气急败坏,催生出新一轮的藤蔓攻击而去,“该死的,他居然伤我。”
矮人的攻击是火,精灵的攻击是刀刃,树人的攻击是藤蔓。
宁忧背靠着墙壁,一手握着蝎尾针一手撑着墙壁,瞳孔里倒映出五花八门的攻击来。
他也没所动作,他在等。
等那本书和那支笔出现。
果不其然,那些攻击在快要抵达门面时,身侧浮现出一本黑色封皮的书快速翻动起来,书旁立着一支笔在抖动。
宁忧扫了一眼,三个物种的名字出现在眼里。
矮人族:厄尔法。
树人:菲利斯
暗精灵:罗莉
笔头抖动,宁忧右手一抓握住那支冰凉刺骨的笔,在厄尔法的名字上勾了个叉,在菲利斯的名字上勾了个勾。
抬眼望去,厄尔法和菲利斯瞬间就从眼前消失,什么都没能留下,连魔法攻击和藤蔓也化为了虚无。
罗莉瞪大眼睛,转瞬地功夫就离开了小巷子,飞跃到半空居高临下俯视着。
心中骇然不已,该死的,这个人族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为什么菲利斯和厄尔法顷刻之间就没了?
宁忧仰头看向半空的罗莉,嘴角上扬,眼里闪过一丝兴奋,“真是可惜,你们好像杀不死我?”
精致小巧的脸煞白一片,罗莉转身飞离开,连句话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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